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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天秤的守护者 ...

  •   04 天秤的守护者【徇麒:红A(舜极国)】

      知道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不会为麒麟所喜,切嗣特意远远离开麒麟可能去散步的扎营区,找了个小潭清洗武器。
      将在黄海一路上染上鲜血的武器洗干净,切嗣回去时,却迷路了。
      第三次转回那个潭水边,切嗣不由苦笑,却突然发现,已经有一个人在那里。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抱臂靠着岩石,静静地看着水面。
      对方被切嗣惊动,扭头看过来,那个……少年,穿着黑色的轻甲、长靴,大红的外袍和披风,整个人都具有鲜明的气场,也许因为他身上流露的不符合年龄的坚毅气质,也许因为相当有存在感的竖立着的短发。
      那是白色的头发……不,是金色!

      蓬山上还有一只麒麟吗?他完全不知道。
      切嗣下意识开始回想哪一国还有升旗的消息,但一无所获。
      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麒麟冷笑一声:“没有升旗——国祠是不会为第二次选王的麒麟升旗的。”
      这么一说,切嗣就知道他是哪一位了,徇王刚死不久,这位应该是被接回蓬山的徇麒,按时间来看,失道之症也才刚刚好而已。
      蓬山上同时有两只麒麟的时候很少,一只正在升山,另一只却刚刚失去王,这种情况更少了,这种情形对徇麒很尴尬吧。
      心中升起微妙的对眼前少年的同情,在切嗣看来,麒麟这种东西简直就和专门生出来的祭品没什么两样。
      但是外人的同情对麒麟想必更难以忍受,切嗣不打算多嘴,斟酌着怎么开口问路,徇麒却主动问:
      “你是来升山的?”
      “不是。”
      切嗣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回答:
      “我是刚氏——做专门护卫升山者工作的人。”
      “为什么做这个工作。”
      麒麟语调平平地问。
      这语气一点不像好奇心的驱使,切嗣不明白麒麟为什么对自己有兴趣,但也没什么不能对人说的:
      “因为……想见到麒麟吧。”
      红衣的麒麟意外地看向他。
      切嗣抓了抓头发,笑道:“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想见到更多的麒麟,你可以理解为我仰慕圣兽——”
      “因为是海客吗?”麒麟却出声问。
      有这么容易看出来吗?还是因为是麒麟所以知道?
      切嗣看向麒麟的目光不禁带上探究,对方带点厌恶地挑了挑眉,切嗣以为是自己惹麒麟生气了,但马上发现不是。
      “徇台甫——”
      清脆的女声传来,少年麒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偏头,眉头混合着厌烦和嘲讽地扬起。
      还没有选出王的麒麟被以“蓬山公”相称,已经选出王的则用国氏加上“台甫”称呼,虽然徇麒的王已经死了,但下一任王还需要他选出,他仍然保留着“徇台甫”的职位。
      “徇台甫——”
      密林中出现女仙的身影,看到红衣的麒麟后停止呼唤,拘谨地走过来,看到切嗣这个陌生人,有些讶异,但未多置一词,对麒麟恭敬地说:
      “徇台甫,已经是用膳的时间了。”
      切嗣下意识觉得不对,哪怕的对刚刚失去的王的麒麟,这态度也太小心翼翼了,简直像是,混合着恐惧、同情、排斥,看待异类的感觉。
      麒麟没有看向她,冷漠地说:
      “我等会儿会自己回去的。”
      “……那好吧。”女仙顿了顿,勉强笑道:“我们会等着徇台甫。”
      她行礼退去了,切嗣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
      麒麟没有注意切嗣的反应,仍旧看着女仙离开的方向,问:
      “你在这里干什么?”
      “其实是……迷路了。”
      红衣麒麟转过身,面对他有点讶异地扬起眉,切嗣还以为会受到嘲笑,但麒麟的表情轻松了些,带着语调也难以察觉地柔和了一分:
      “跟我来。”
      麒麟走出不远,切嗣便看到了熟悉的连绵的建筑群,麒麟停下脚步:
      “接下来你自己可以走吧。”
      莫名地有点在意这个初见的麒麟,切嗣正想问他的名字,从不远处的扎营区跑来两个笑闹着的女仙,突然看到红衣的麒麟,立刻僵硬住,低头行礼:“徇台甫——”
      徇麒懒懒地点了点头,两个女仙直起身,匆匆离开。
      切嗣哑然,根据他的经验来看,女仙一般都是很爱戴麒麟的,但徇麒的人缘似乎很差啊。
      麒麟再度看透了切嗣的想法,带着微微讽刺地笑了一声:
      “他们都不敢接近我。”
      少年麒麟漠然地、平静地说:
      “我是杀了自己王的麒麟。”

      并没有给切嗣对这句话反应的时间,徇麒转身大步离开。
      快讨厌我吧快讨厌我吧——最好是深深的厌恶,一眼都不想再见,转身就走,我就不用选你做王,不用看到你死——
      不会有永远不失道的王。其实每一个麒麟从选择王的那一刻,就开始步入深渊了。只是每一只麒麟对王都怀着虔诚的信任,不会去想那么久远之后的事。
      但失去过一次王的麒麟,对这个事实已经无比深刻的了解到。

      切嗣却没有如少年麒麟所愿的就此远离,第二天,他惯常去树林中散心时,再次在潭水边看到那个身影。
      稍微有点没好气地,红衣麒麟问:
      “你又迷路了?”
      切嗣回头看向他:“不是。我问过了蓉可,她说你喜欢在这边散步。”
      麒麟默然了一下,问:“你和女仙关系很好?”
      切嗣点点头:“毕竟经常来,有几个交情不错的。”
      他的目光停留在红衣麒麟脸上,他看出,其实麒麟的外貌还只是少年而已,但那过于强烈的目光和神态经常让人提高对他年龄的判断。
      切嗣在潭边坐下:“昨天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卫宫切嗣。”
      少年麒麟默默反思自己昨天的行为是不是起了反效果,没有回应,坐下盯着水面。
      切嗣接着问下去:
      “你的名字是?”
      麒麟沉默了半响,答道:“弓兵。”
      这并不像个名字,切嗣露出疑问的眼神。少年麒麟此刻深深悔恨自己昨天的多嘴,一开始就不搭话不就好了,现在,不知道是引起了切嗣的好奇还是别的什么,麒麟已经不指望用粗暴的语言摆脱对方了——何况他也说不出来。
      麒麟低下头,放弃抗拒地回答:
      “王很喜欢弓箭,他从小就觉得,弓兵是这个世上最了不起的人。”
      那时候年轻的王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他在校场上射箭。
      身为麒麟,射出的箭矢永远不会有命中敌人的一天吧,出箭必中的能力也毫无意义。
      但是那时的他觉得,只射给王看就足够了。

      消磨了一天的时间,晚膳之前仍旧是麒麟将切嗣送回营地——切嗣非常干脆地说他又忘路了。
      看着切嗣走进营地,并没有靠近的少年麒麟远远向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从营帐中走出来的女仙正好看到这一幕,讶异地对切嗣道:
      “你竟然能和那个徇台甫相处良好吗?”
      出于对切嗣的信任,和对孤独的徇麒的同情,女仙将本不该说出的麒麟习惯告诉了外人,话虽如此,她也没想到切嗣能够这么快和徇麒拉近关系。
      切嗣看向她:
      “怎么,他很不好相处吗?”
      “也不是不好相处……就是说话太刺人了,”蓉可叹了口气,“完全不留余地,有时候堪称刻薄了呢。”
      切嗣眨眨眼,他完全没感觉到。
      虽然态度有生硬的地方,但在他看来,那更像麒麟对自己的苛责。

      升山结束前,每一天切嗣都会到潭水边,以弓兵为名的徇麒也习惯了男人的到来,原本只是有时在晚上到潭水边看月亮的习惯,也因此改成了每天白天都过去。
      这样若即若离地与切嗣相处着,对于会有什么后果,徇麒下意识不去多想。

      这一次从四令门而来的升山者逐渐被延麒全部接见了,其中并没有王的存在。
      升山者们开始返回雁国,虽然还有不死心的人拖延行程,不过已经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等待下一次的升山。
      切嗣今天也应该回去了吧,这样想着,徇麒还是到了水潭边。
      并没有看到切嗣——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徇麒却看到了另一个人,不,不是“人”。
      不满十岁的儿童形态的金发男孩,没有从升山者中选到王的延麒,正坐在水潭边哭泣。
      徇麒叹了口气,对小孩子他一向没有办法,但是同为麒麟,也不能放着不管。
      犹豫着上前,向延麒伸出手,碰到之前,延麒就感应到而猛地抬起头,红衣麒麟的手停住了。
      那是几乎不会在麒麟身上出现的,深深憎恶的眼神。
      延麒忽地抬手,狠狠打开徇麒对他伸出的手,哭喊到:“你这样——这样杀了自己王的麒麟,怎么会明白我找不到王的心情!”
      虽然名义上是宫里的叛军杀了失道的王,真相也没有人特意告诉过他,但还是从女仙们的窃窃私语中知道了,延麒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能杀掉自己王的麒麟呢?
      对从未正式见面的麒麟产生了疑惑、排斥和恐惧,这次感情在此次升山后,被负面地无限增强了。
      自己求之不得的东西,却被对方弃之如履,对一心想选出王拯救国家却失败了的延麒而言,此时出现在面前的徇麒,简直就是来践踏自己的。

      根本不想跟这个“凶手”有任何接触,延麒哭泣着跑掉了,红衣的少年徇麒哑然地站在原地。
      “就算你这么说……”
      徇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哪怕回到蓬山,他经常会错觉在上面看到血色。
      “难道抱着那天真的对王的期待,和逐渐崩坏的国家一起溺死吗……”
      潜藏的伤口被毫不留情的揭开,而且还是同为麒麟,最明白王对己身重要性的对象,就如在对谁辩解一样,徇麒以压抑的、哭泣似的声音喃喃。

      他毕竟也是麒麟,曾经有过无比期待、信任、依赖自己王的时候,王也确实贤明过,但当麒麟已经确实得了失道之症,王却犹自不肯改变,固执地认为自己的作法是对的。
      妖魔的踪迹逐渐从边界延伸到国都,王的失道已经无可挽救了,这种情况只有王禅位一条路走,但自知死期将近的王,放弃了一切沉溺于最后的享乐中。
      整个王宫离心散乱的情况下,已经重病缠身的麒麟,摇摇欲坠地站了出来,将匕首刺进王的心脏。

      明明没有多少血,但在麒麟的记忆里那一天似乎都是红色的,宛如挖掉自己的灵魂一样,用力把匕首刺进去——
      痛苦的记忆爆发出来,红衣麒麟下意识退了一步,却忘记自己站在水潭边,一脚踏进泥泞的岸沿,站立不稳地跌进潭水。
      “弓——”
      提醒的声音出口时已经晚了,切嗣快步上前伸出的手也与麒麟错开,看着跌坐水里浑身湿漉漉的麒麟,切嗣的脸色有些难看。
      坐在水潭中心,徇麒抬头看向他:
      “你都听到了吧。”
      切嗣其实只晚了徇麒一步到达而已,没有现身只是不想插入麒麟间的对话,但没想到延麒的态度那么差。看来徇麒承受的压力比他想象中还大得多。
      麒麟短促地笑了一声:“其实他说的没错。”
      因为被水打湿,竖起的接近白色的头发都垂了下来,徇麒捻住一缕额前的头发:
      “就像这淡的看不出的金色一样,我作为麒麟的神性早就荡然无存了吧。”
      切嗣却突然一脚迈进水里,涉水走到徇麒面前,单膝跪下,把他抱进怀里。
      麒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然而被按在宽阔的肩膀中,感受到紧贴的身体的暖意,他忽然想流泪。
      “我是听到了,那又怎样?”
      徇麒听见切嗣这么说。
      忍着想要流出的泪水,徇麒咬着牙说:
      “我没有后悔。”
      “我知道。”
      “如果下一个王失道——不,一定会失道……只要他不自己退位,我还是会杀了他。”
      切嗣沉默了一下,然后叹息一般,他轻轻地说:
      “对不起……教给了你那么残酷的事情。”
      麒麟惊讶地睁大眼睛。
      切嗣松开紧紧抱着麒麟的手,直起身,徇麒看着切嗣的眼睛,从那熟悉的温柔目光中,麒麟意识到切嗣已经看破自己的身份,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你、你还记得……”
      意外的时候被点破,麒麟的表情堪称狼狈了。
      切嗣也有点意外了,随后却了然。
      “对我来说,”切嗣轻笑道:“只过了五年而已啊。”

      五年之前,卫宫切嗣和徇麒相遇过。
      在切嗣隐居的沿海城市,一场海上特大暴风的一夜之后,切嗣从清晨湿淋淋的街道上捡回来一个橘色头发的男孩子,切嗣给那个收养的的孩子起名“士郎”,以父子身份相处过短短一年。
      一年之后,暴风雨再次袭击了这个多灾的城市,不放心地看士郎睡况,却目睹孩子如同受到催眠一般跑出屋子,切嗣立刻追了出去,然而士郎直奔海港,跳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切嗣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去,对浪涛中的孩子伸出手,但在逐渐卷起的漩涡中,两人的手错开了。

      “我一直在找你。”
      重逢的父子爬上岸,并排坐在岸边,麒麟默默唤出使令,召来热风吹干衣裳。
      切嗣捡起一颗石子,抛进湖水里:“打听到‘蚀’的真相后,我就猜你是麒麟了,因为两次都是海难。现在的十二国的麒麟我亲眼见过了一半,‘徇麒’的年纪对不上,我一开始没想到是你。”
      麒麟有些别扭地说:
      “蚀本来就是撕裂时空的通道,有时候……偶尔,也会发生这种时间错乱的情况。”
      还是孩童的麒麟坠入大海,来到了常世的数百年后。
      在海难中分离的两人,男人坠入与他存在相等的时空,麒麟却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时代、数百年前。
      “你变化好大。”
      切嗣感慨地说:
      “之前明明是橘色的头发和眼睛……”
      “那是胎壳的颜色啦。”麒麟不大喜欢切嗣这样更喜欢之前自己的口气,对幼小的自己微妙的嫉妒排斥起来。
      切嗣伸手揉揉他垂下的头发:
      “不过白色的也很可爱哦。”
      “对着大男人不要用可爱啊!”
      切嗣却没有把手收回来,保持摸着他头的姿势,说:
      “那么士郎,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是你的王吗?”
      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儿,麒麟才问:
      “……为什么这么想?”
      这已经是默认了。
      切嗣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起来,你向我下跪过,哈哈,不如说是摔倒吧,不过蓬山的女仙告诉我,麒麟无法向王以外的人屈膝,打断腿都办不到。”

      曾作为胎果流落到常世的徇麒,不像一般的麒麟那样生来明白什么是王气和天启。
      在升山者中见到徇王的时候,麒麟很惊讶,他在懂得眼前的人是自己王的同时,也懂得了,切嗣也是自己的王。
      虽然常世和十二国的时间流动有差异,但没有到几百年的地步,麒麟很清楚自己到达了短暂的未来,也就是说,眼前的徇王是注定会失道的。
      即使如此,麒麟仍然诚心侍奉着自己的王,全心的相信他,像任何一个麒麟一样。
      ——直到徇王失道为止。

      尽管只相处了一年,切嗣却是对徇麒影响深远的人,徇麒的——士郎的全部,都是切嗣教给他的。
      切嗣的理念可以说渗透了士郎:关于守护,关于拯救。
      关于以一己之身背负一切罪孽独自前行的道路。
      哪怕并没有真正见过切嗣冷酷的一面,哪怕并不知道这条残酷之路的终结,对他诉说时切嗣望着晨曦的黑色眼睛,他永远不会忘记。

      麒麟看向切嗣,毫不留情地道破这个事实的切嗣,只有这个人,不想把他拖进来,不想看到他背负痛苦,不想看着他走向死路——
      麒麟的眼神透着绝望。
      这次是切嗣读出了麒麟的心声。
      “我的话,不会让士郎你那么为难的,到时候我会自请退位。”
      “又丢下我一个人吗?”
      切嗣哑然,是的,这样也是很残酷的,但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他温柔地说:
      “对不起,士郎,但是这幅担子必须交给你。”
      一个能够‘裁决’的麒麟,比一个能够‘裁决’的王更加珍贵。只要没有空窗期,国家就不会遭受太大的灾害。这些都是很简单的道理。
      谁也不知道麒麟会选出什么样的王,但是没有麒麟就连王都没有,王失道后有讨伐的有叛乱的,但从来没有伤害麒麟的。
      麒麟对国家是绝对必要的。
      卫宫切嗣是背负世界的男人,幸或不幸,他的养子也继承了他,对于这被交付的残酷重担,麒麟心中升起悲哀和无力的同时,也流淌着满足和感动。
      从小时候起,他的愿望,就是追随这个人的脚步,遵循这个人的理想。

      切嗣突然用力,再次把麒麟扯到自己怀里,还未干的头发很快打湿了切嗣的前襟,就像怀里的人在流泪似的。
      幸好,士郎的王是他,他可以陪着士郎走过最艰难的时间,一直到粉身碎骨为止。
      他低沉而坚定地说:“让我成为你的王吧。”
      红衣麒麟在他怀里闷闷地回应:“我……杀了自己的王,而且还不后悔。”
      “不是你的错。”
      “我不需要……任何人说原谅我。”
      “我知道。”
      切嗣抱紧他:
      “我来背负你。”

      Fin.
      于2012.08.12

  • 作者有话要说:  选择舜极国倒没有什么历史背景,是因为十二国里刚好只有这一个国家王还没有出场。
    话说延麒也是个苦逼孩子,我这里选择的延麒,是六太的前任——就是一直找不到王,寿命到了三十年的极限死掉的那只。
    这一篇我本来想写得更温暖点的,但是,我靠,已经完全和英灵Emiya重叠了。
    被切嗣这样托付以后,徇麒红A会一直重复着杀掉失道的王然后选出新王的过程吧,永远停留在“徇台甫”这个位置上,就如同以杀戮行拯救的守护者,永恒的孤独的英灵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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