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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想念 ...
徐中这一昏睡就是七天七夜,每日能灌进些水米,人却没一刻是清醒的。
旧伤恶化,又染上风寒,身体底子再好,也经不起这么个折腾法。
等真正醒来,能认得人了,他才发现自己竟已被送回了宿阳城。
“臭小子,你总算舍得醒了!”徐母从水盆里绞了帕子给他擦脸。她这几日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个好歹,这会儿见人醒了,才算稍稍安心。
徐中撑起身,整个人都像在云彩里飘,头一阵阵闷痛:“娘,我是怎么回来的,其他人呢?”
“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徐母替他倒了杯水,嘱咐道,“城里的郎中来给你瞧过,说你这回亏了元气,得好好养几天,闹不好可就坐下病了。”
“他们瞎说,我壮得像头牛。”徐中猫着腰咳嗽一阵,又咧开嘴乐,“这些郎中啊,就是专门骗你这样的老太太……哎!”
徐母抬手敲他一记,狠狠啐道:“呸!老娘还不到五十,年轻着呢。”低头就着水盆照了照,懒得搭理他,转身出去端了热好的饭菜来。
徐中就又凑过来,哑着嗓子央她:“娘啊,我的亲娘,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我伤口还疼呢。”
“该。”被他磨得没办法,徐母边盛面汤边说道,“好着呢,和几位寨主攻打六横城,前些天刚胜了一场。”
徐中摸着鼻子,支支吾吾地:“你这说的是谁?”
徐母白他一眼:“你问的是谁?”
她这么一问,反倒让徐中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又没问……”
不等他说完,徐母一把将面碗塞他手里,道:“你媳妇儿啊,可比你这小兔崽子让人省心多了。”
徐中捧着碗乐了:“那是,那是。”
低头嗦几口面,面条裹着浓浓的酱香,再配上细切的青瓜萝卜丝,甜脆爽口,只觉得是连日来最好的美味。
徐母去旁边抱了竹笸箩,就着油灯的光亮补衣裳,嘴里道:“我瞅着卢渊那孩子,倒还是挺关心你。”
徐中一愣,随即又垮了脸道:“我怎么没瞧出来?我跟着他水里来火里去,小命丢了半条,到头来,连句体己的话也没听着……”
不想还好,越想越是郁闷,那冰山寒铁似的男人,真要把他一副热肝肠都冻冰了。
“傻小子。”徐母欠着身挑了挑灯芯,“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恨不得七分都能说成十分?偏偏有的人呐,就是十分,也只会讲三分。”
徐中咽下一口面,看着他娘:“什么意思啊?”
徐母叹气道:“这次见着卢渊,眼瞅着瘦了不少,气色也不好。这阵子又是打仗又是这么两头跑,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两头跑?”徐中微一琢磨就明白了过来,怔怔搁下碗,“这回是他陪我回来的?”
“待了两天,也没怎么休息好。”徐母手里挽个结,咬下线头,把针线都纳进笸箩里,“六横城那边催得急,夜里见你退了热,没等天亮就赶着走了,胳膊上还带着伤呢。”
徐中抿了抿嘴角,皱着眉不说话了。
乍一听说卢渊陪着自己好几天,心头的那点甜蜜惊喜,一瞬间又都化作担忧。
再坚韧的人,终究也只是血肉之躯。一想到那个凡事都爱忍着扛着,对自己比对谁都狠的人,可能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累受伤,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徐中沉默了会儿,一抹嘴巴上的面酱,翻身爬下床。旧伤还没脱痂,扯动间又疼又痒,加上太多日子没下过地,膝盖直发软,脚一踩地就差点跪下。
徐母忙掺着他,惊道:“你干什么呢?”
“写信。”他硬是摸到柜子边,翻出来几张纸,铺开在桌上,“我得叫他晓得,他往后不再是一个人了,不能什么都由着性子来。要是伤了病了,有人会心疼。”
说着,才想起屋里根本没有笔墨,好在隔壁的人家识文断字,徐母便去替他借来一支笔,一方墨。
徐中抓着毛笔,在纸上似模似样地勾勾画画,不大一会儿竟就写满了一页。
徐母见他这认真的样子,又是吃惊又是骄傲:“我儿子有出息了,才出来见见世面,就又能文又能武了!难怪算命的都说,咱老徐家是要出能人的。”
徐中也不谦虚,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你儿子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
徐中这封信斟酌了大半天,足足写了三页多。里头不知还夹带了什么,裹在油纸下头,鼓鼓囊囊的。趁着补给队伍要往前方运粮,便替他把信捎去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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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了一场雨,秋意骤然转浓。卢渊回到帐子里才解下斗篷,挂在榻侧的矮木架上。
净过手,在案前落座,目光便不经意间落在桌上那件怪模怪样的油纸包上。
孙二威一大早专程送了这物来,千叮万嘱地叫他记得拆看,问是何物却又不肯讲,只说等他看了便知。
有古怪。
卢渊压下心头疑惑,拆开那层层油纸,露出最内层,是叠得齐齐整整的纸页。
隐约可见一行行浓墨洇过纸背。
信?
将信纸展开,卢渊只看了一眼,便不由得表情凝固。指尖在额角揩了两趟,只觉指下的筋都在突突地跳。
这般的信,他平生见所未见。
入眼密密麻麻的圆圈,大抵皆是用来代替不会写的字,中间偶尔夹杂的几个墨字不能说是潦草,只能说是肆无忌惮,依稀还能辨出几分字形罢了。
头两行写道:「○○儿,○○○了,○在○○○好?○○○○○○○了○○,○○回来了○?○○不回来,○○○○不○去○○了。」
越往后翻,能认的字就越少。到了后两页,竟然从头至尾连半个字都没有了,尽都是些大圈连小圈,小圈叠大圈。
仿佛不为着让人读懂,只为抒发写信的心情一般,即便只是画圈,也要把这几大页画得满满当当。
看到这,卢渊不用猜也知道这封信是出自谁人手笔了。掂着这几页世间绝无仅有的天书,一时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将拆散的油纸拂到一旁,眼角突然瞥见内里倒似还夹着别的物件。轻轻一抖,便跌出两只巴掌大的小东西来。
卢渊微怔,把它们托在掌心细瞧。
但见草叶一层叠着一层,勾勒出圆滚滚的肚腹,背部的两对翅神气活现。
竟是两只草编的蚱蜢。
卢渊挑了挑眉,这是拿他当小孩子哄呢?心里这般想着,手指却不由得划到蚱蜢头部,勾起那两根草茎做的长长触须,捋了一捋。
这小玩意儿确是新奇,是他这般从小长在深宫里的皇子不曾玩过的。后来即便离了上雍,身边也从未有过同龄的玩伴,而先生只会肃着面孔教导他:业精于勤,荒于嬉。
指节轻轻敲在桌面上,草蚱蜢便也随之一蹦一跳,看上去憨态可掬。稍一使力,其中一只弹到墙角翻了个个儿,呈六脚朝天状,十分滑稽。
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地便冒出来一句“物似主人形”,紧抿的嘴角微扬了扬,黑眸里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笑意。
“卢兄弟!卢兄弟!”
孙二威的大嗓门在帐外响起。他向来随性惯了,话音才落,人已经掀帘入内。
卢渊微一皱眉,随手拢了那两只草蚱蜢,塞入枕下。
“何事?”
孙二威铠甲未卸,单手托着头盔,一回营就径直来报喜:“又胜了!看着这帮孙子哭天喊地地逃命,真他娘爽快!要不是怕有诈,老子连那带头的鲁国守将一并抓回来也使得!”
自打上回在河道中大败鲁军,又与韩铮合兵攻城,便将鲁人的气焰大大挫了下去。
如今有卢渊坐镇帐中,任对方诡计频出,也鲜少能讨得什么便宜。胜仗一场接一场,众人无不对他心悦诚服。
卢渊道:“打胜仗是好事,却更须谨慎,万勿中了敌人的骄兵之计。”
孙二威连连点头:“我晓得。”
卢渊略一沉吟,又道:“六横城内外处处设了重防,久攻不下对我们恐怕不利。此次出兵已缴获颇丰,兵困马乏,是时候该撤返宿阳稍作整顿了。”
其实,他最担心的是张勇刚刚受戮,其在军中的威势尚在,若不能及早整兵治士,将两股势力真正地融合为一,来日必生人祸。
“成!我这就去知会大家伙儿一起来商议。”
连日来战事不停,说不累是骗人的。听说终于能回城休整,孙二威也是心头大喜,正要转身出去,却一眼扫见桌上那几张重新叠好的信纸。
他认得旁边拆开的油纸,才知道徐中托人带来的原来是封信,不禁很是羡慕。还是他老弟肚子里墨水多,懂得写情书,传情话。不像他,大字不识,连媳妇儿都没有。
“徐老弟要是知道咱们快回去了,定要高兴坏了。”孙二威说了一句,眉毛朝那信的方向扬了扬,试探地问,“卢兄弟,你不给他……回个信儿?”
军帐里寂静,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片刻,孙二威眨了眨眼睛,一副恍然大悟似的模样,一抱拳就退了出去,边走还边嘀咕着:“我懂我懂,不打搅你,慢慢写。”
卢渊猛然便呛了一口,掩袖低咳。
他其实只是不解,若今日商定下来,不过几天便抵宿阳,为何还需要大费周章地传信告知?
心里觉得孙二威未免小题大做,低头却是愣住,也不知自己何时鬼使神差般竟然展开了一纸信笺,笔尖悬而未落,一点墨汁晕开在纸面上。
卢渊怔然半晌,又半晌,方才提笔落墨。
「大捷,不日返城,平安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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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中收到信那日,伤势已经愈合大半了,十足十应了那句壮得像头牛。本就在屋里闲不住,见卢渊回了信,他便急忙忙拿去请识字的街坊帮忙看。
去的时候特意避着人,心想万一信上有些什么肉麻字眼,他可不想同外人分享。
结果自然是让他有些许失望,但也不算太坏。
照信上写的,要不了几天,他们小夫夫就又能团聚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徐中把信收好了,哼着小曲回家,然后便在门外的空地上练拳。卢渊教过他的一招一式,他记熟了便不会忘,伤好了一得空,便拿出来重温。
徐母正在旁边晾衣裳,看他的神色,就猜到八九分,问道:“你媳妇儿要回来了?”
徐中应一声,手上挥出一拳隔山望海,竟也是虎虎生风:“说是又打了大胜仗,人也平安着呢。”
徐母点头:“人平安就好。”抖了抖绳上的湿衣衫,突然感叹道,“这乱世里头,能像这样有吃有穿,有人可以惦记着,就是再好不过的日子了。”
“娘啊,这才到哪?”徐中抹了抹汗,瞅着他娘直乐,“咱们这一家子,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五日后,便是义军返城之期。城里的百姓得到消息,都早早涌到了城门口,人挨人地占满了道路两旁。
徐中和他娘挤在最前头,视野最好的位置,和周围人的无数道目光一起,牢牢地锁在前方紧闭的城门上。
城外面最先传来马蹄声,紧接着城头上有士兵高喊:“来了!回来了!”人群顿时更加涌动起来。
两道城门开启时发出低沉的重音,徐中便眼看着门隙之间的那团微光,随着缝隙的扩大连成一线,亮到刺眼。
晨雾笼着凯旋而归的队伍,马踏征尘,竟也有了几分浩浩荡荡的意味。
为首的几人策着高头大马而来,直入中门。当中那匹白马上端坐的男人腰如劲松,肩披晨辉,一身玄甲紫袍更是分外惹眼。
人群欢呼着围了上去。徐中也快步跑上前,牵住了那匹白马。
卢渊垂下头来望向他。逆光纠缠着飞扬的黑发,一丝丝如同绞着金线,朗目疏眉却在那光芒后一分分变得清晰。
徐中双眼里便也映了光,扬着眉朝他道:“我正要给你回信,你就回来了!”
卢渊下马,看着他,在周围鼎沸般的人声里,心间忽然也有了种离久归家的欢悦。听得徐中这般说,便问他:“信收到了?你识得上面写得是什么?”
“当然了。”徐中更靠近了他,当着他的面,从怀里掏出那封信纸来,指着上头的字,一字一顿仿着他的口气道,“徐中,许久不见,想你念你。”
我回来了!谢谢这么多年来一直还在等我的小伙伴们QAQ
虽然不敢承诺勤快更新,但这篇一定会填完,徐中也一定会抱得他的王爷媳妇儿归
好想撒糖,下章依然会是甜甜的小甜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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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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