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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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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有些吃力地爬了起来,向我走过来。我自然的退后了一步,这是恐惧的反应。
他见我那惊恐的表情,抿了抿唇。
“没事的。”
没事的,什么没事的?我眼中那个闷油瓶已经恢复了那种淡漠的眼神,目光和刚才比起来温驯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我真怀疑他有双重人格,就像是某些漫画里那样,平常是个文弱的青年,而在恶势力和危险发生时就会转身一变成为救世主。现在闷油瓶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我视线穿过他看到后面的尸鱙体,刚才太震惊没有什么反应。
黄黑的毛上染满红色,腹部鱙拉开的口子流出了颜色各异但都裹着层血鱙丝的东西,杂乱的一团,滑腻鱙黏稠和软体动物钻了它一肚子一样,散发出怪异的臭味。
胃里翻江倒海,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么恶心的尸体,受不了快要吐出来。马上转头。
闷油瓶瞥了一眼后面的死虎,快速拉着我走远,一直走到河边。
想起那场面我吐了出来,把本来就没多少的食物全部给呕出。
血腥味没有消去,吐完了胃里的东西我还在不停干呕。
闷油瓶脱掉了所有衣物□□的站在水里,用河水冲去满身刚才和虎打架留下的血。
河面被洗成妖异的红,他想要把身上的味道全冲掉,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衣服。
我总算是停止了呕吐感,摇晃的走到上游用河水洗了把脸,有灌了口河水,才缓过来。
闷油瓶从水里站起来,上了岸。身上还是什么都没穿,我脸有阵发烫。随即一想,他娘的他是个大老爷们儿你有的他也有,还害羞个鸟。
不过他是完全连底裤都没穿就站那,让我还是不太好意思直视,就看着河面对他说。
“…那个…小哥…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没理我,把湿漉漉的衣物晾在河滩边的草地上。抱着腿坐在一旁。
“小哥你冷么?”
我看着他刚湿了水,又什么都没穿地坐在那,晚上的风吹得我都有点觉得冷,那闷油瓶还不得给吹得僵了?
我脱了外套,有些扭捏的披他身上,实在还是无法适应这完全无遮盖的肉鱙【体】暴鱙露在我面前。
当然老子是直的,没有那种念头,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闷油瓶淡淡的看我一眼,点点头表示谢意。又转过头开始研究河面。我站在一旁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应该去拾些东西来堆个篝火。有了掉悬崖下的经历,我没离开太远,转了一圈就回去了。我把火堆就堆在闷油瓶旁边,至少这样应该不会那么冷。
一晚上就这么凑合的过去了,被那事情给吓得我已经没心情再躺下睡觉。
阳光刚穿透树顶,闷油瓶就爬起来把半干不干的衣服穿上。转头对我说。“夜行的物种会在这时候归巢,很大部分会聚集到河边饮水,我们得离开。”想起昨晚那头华南虎,胃中又是一阵抽搐,心有余悸。
我可不想再看一次那种场面,就算闷油瓶在我旁边也不是个全能护身符,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华南虎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杀那一只就够他待班子里了的,就算这样我也不能完全保证我们可以从危机四伏的森林里全身而退。超人奥特曼都有被打的时候,更何况还是人类的闷油瓶。离开河边大约一千米,没敢再离得更加远,怕又出现昨晚的情况,起雾的话更是麻烦。山中起雾是常有的,大雾小雾,浓得可以堪比乳液,伸手拨一拨还会出现清晰的纹路。淡的就只是薄薄的一层水汽。听过挺多的传言,常有一队的士兵或者探险者,进入森林后遇上大雾失踪的事情。多年后那些倒霉蛋的尸鱙体还没人找到尸鱙骸。没人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可能是有毒的瘴气,可能是猛兽,也可能是断崖上摔落身亡。
总之,在自己没有去尝试之前一切的假设都是非常具有可能性的。我可不想再给这大雾迷惑的晕头转向,然后翘在这种鬼地方。
查看了一下附近确实没有很多动物经过的痕迹,也没发现毒蛇虫一类的,我和闷油瓶便靠在树下歇息。
昨晚那场战斗应该消耗了他不少体力,又不见他有进食的时候,所以没一会儿就见闷油瓶他双眼一合,坐在那里就睡着了。我不懂他是假睡还是真的做梦去了,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太神秘,我无法看透他的所做所为,更加没有办法从他的一举一动中读透他是什么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只有“闷”和“相当牛B”这两个。
我没有去叫醒他,一直由他自己睡到自然醒。我当然还是急着下山,不过比起下山我觉得应该让闷油瓶好好休息优先。他救了我那么多次,如果叫他起来赶路就太不好意思了,如果没有闷油瓶估计我早就埋在这当肥料了。没想到当阳光开始亮了热起来的时候,他自个儿就醒来了。和没事人一样精神得要命。我看着自己不由得苦笑,明明是体型差不多年龄差不多的,这精力和体力怎么就差了个天远?
但想起闷油瓶这种不是人的强大,也并非我这种普通人能比的。
我们回到河边,湿软的地上果然添了不少脚印。闷油瓶蹲下仔细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又拈了几束毛凑到脸前分辨。八成是在研究曾经过这里的动物种类。一会儿闷油瓶低声自言自语。“没有大型食肉动物…”
他语调很轻,但也让我理解到这附近暂时是相对安全的。放心地从日头刚露一直走到太阳在头顶毒辣的放光,我们竟然没有感觉到疲惫。中途停下过两次,一次是撞上了野猪群,决定不和它们正面冲突,闷油瓶带我从旁边绕路过去。还有一次停下的原因我忘记了,可能是突然想停下就停下了,我知道这种理由很欠揍,事实却就是那样。揍我也没用。
拨开好几簇的矮树从,前头河面的面积突然缩小了很多。越向前越细,逐渐缩剪的只有一条溪流的宽度了。难道说这条河开始往地下流了?不沿着河水我想不出其他出去的办法,闷油瓶嗯了一声,好像发现了不正常的东西。我凑了过去,前面枝叶葱茏的遮掩下隐约可见高高的山壁,没路了。
河水涌入了山壁下面的一个洞穴中,不知流向何方。洞穴很矮,人无法通过。我瞬间有种绝望的脱力感,顿时间失去了思维。难道我真会被困在这个连个鬼都没有的地方?和闷油瓶一起当野人?不不不,打死都不要这样。我抱头作怨天尤人状,只怪我掉下的山崖太高摔坏了身上的装备,怪他娘的那贝西货质量差不经摔。现在只有靠最原始的方式去丛林大冒险,唯一的防身武器,就是闷油瓶手中那把古怪而锋利的黑刀。
转头刚想征求闷油瓶的意见,出乎意料的,我猛的发现那家伙居然消失了!像人间蒸发一样无缘无故的就没了影,总不可能这几天一直在我旁边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吧?是我幻想出来的?这未免他鱙娘的太玄幻了,那么这几天的经历都是做梦吗
突如其来的怪事让我一下就慌了,脑中糊成一团,理智有些崩溃的迹象。闷油瓶是我在这鬼地方的唯一依靠,他那么一消失,我的精神支柱和人身保障就彻底没了。如果他真的从来没有存在过,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声音有些颤抖,想确认闷油瓶他是否真的存在,还是我精神分裂,凭空捏造出了一个强大到非人哉的家伙。再怎么我也应该希望是个女人在我旁边啊。我有些结巴的呼唤他。
“小……小哥?”
无人应答,沉寂得只有水流的声音和鸟鸣。我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加大了音量又叫了一遍。
“小哥?”
不安的气氛越发地强烈,我额角还是冒汗。四周还是没有人声回应我。从头到尾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过来的,眼前的场景有些虚幻得不真实。记忆中还有昨晚血腥的画面和闷油瓶矫健的身姿,我不相信那些事情全部是我的妄作,也不相信若有一个大活人,在我身边就能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旁边的树上传来唰的一声,有东西顺着树干滑下来。我想起害我掉下悬崖的那些猴子,立刻回头过去。
鱙操鱙!根本不是什么猴子,他娘的是那个挨千刀的闷油瓶子!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爬到树上藏去了。老子叫他也不回答,操|他的存心吓人。
看到他真实存在,我从方才的恍惚中恢复过来,长舒了一口气。至少我能感到身边实实在在的是有一个人,不是妄想不是伪造。心里顿时舒坦多了。“前面过不去。”刚刚闷油瓶爬到树上去就是为了方便查看前面的情况,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害得小爷惊出一身冷汗。他根本不在意我情绪波动,没有任何感情的陈述着他所了解的事。
有种想揍他的冲动,但是我知道那比去和成年雌性华南虎打啵更是找死的行为。无论哪方面,闷油瓶其实比老虎可怕多了。他依旧板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正看着我。表现出一种“现在怎么办”的样子。我心里大骂,你他鱙娘的在这都过了多少年了!怎么找也比老子熟悉这见鬼的森林多了,你不知道老子还能知道怎么办吗?!
心底是在骂骂咧咧的,但是嘴上什么词都吐不出来。只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对着闷油瓶把问题丢回去给他。
“现在...怎么办好?”闷油瓶沉思了一下,给了我三个字,差点没让我一口老血喷他脸上。
“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