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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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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当那东西走到我旁边时我刚要砸椅子下去,看到那儿站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什么怪物。想停下来,可手上的惯性没停下那竹椅就硬生生的砸了上去。
"啪"的一声我虎口给震得发麻。挨那一下肯定不轻,不死也得倒下。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没料那下根本没中,被那人单手给接下了。我一瞧,这家伙是那闷油瓶子!我操他娘的!这人拖着一个麻袋走着也不说话,刚才我听到的声音是麻袋发出来的。我给他吓得这差点就谋杀了。
他挡那一下我确信眼里有杀意,现在周身散发的气场也让人不寒而栗。我想退后却靠上了石壁。这下死了,我动手在先,他不杀我真是没天理了。
“…你在做什么”
他眉头蹙了下,语气冷得让我以为到了南极,呼吸就漏了一拍。和被猫逼到死路的耗子一样。
“我…我以为有……”
一害怕就结巴,我脑袋空白的斟酌不出语句去回答闷油瓶。腿一软滑倒在地。闷油瓶此时已经不像原来那么淡然了,凛冽的气息像完全换了个人。感情是里人格苏醒了吧。
“小…小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他手中的黑刀也没有像我预计的那样捅过来。我都快被他吓得魂飞了,闷油瓶生气起来他娘的比鬼还恐怖。我几乎是从他深邃的眸子里直接看见了地狱大门欢迎我。
这时他那气势突然松了下来,放下了黑刀扶起椅子。很轻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来。
“这里没有别人…”
我差点以为这是阎王爷在欢迎光临。坐在地上吓懵了好一阵,摸摸脖子发现自己还活着。才知道他的意思是这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刚才的误会已经原谅了我。
闷油瓶则是有些无奈的样子,随即马上恢复了平常的冷淡。
冷静下来我抽了自己一巴掌。这***,没良心的,竟然差点害死救命恩人。人家不嫌弃你麻烦累赘,你倒好了,一椅子拍下去。吴邪你还是不是人!
闷油瓶看我坐那半天不起来,直接递过了那粗麻袋。我眼泪差点没掉出来。吸了吸鼻子从里面翻出了各种各样的野果子,满满的半袋,下面垫着些叶子充当运输时防止损坏而用做缓冲的泡沫。
细心成这样对待我这个素不相识的,刚才差点把他弄死的人,我真是更加觉得我愧为人了。
这会儿声音都哽咽了。
“小哥…对不起。我鱙他鱙娘的真不配当人…若来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吴邪一定会拼上性命帮你。”
说这话时脑袋里是混乱一片的,想着要报答他又想着刚才的事猛想道歉,语言组织得完全没有太多逻辑可言。
一旁的闷油瓶在那一秒内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神色,然后马上消失不见。让我觉得那是火光造成的幻觉。
我对这个人并不了解,判断不出他在想什么,也更加无法判断刚才看到的表情是真是假。只是觉得那眼神很怪异,透着说不出的感觉。
但我没在意太多,不知什么味的啃了一堆的东西后只想着那寨子和如何报恩的事。
三天后,我完全可以自由活动了。再次向闷油瓶提出了下山的问题。他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从洞穴出来后我看到天空感觉无比的怀念,那狭小的地方如同监狱,当然待遇比监狱好多了。我兴奋得有些跑跳步,没料到能这么快就好起来。闷油瓶的医术还真是神了,身上的伤都结痂了,虽然有再次裂开的可能,不过已经没有了疼痛感。可能闷油瓶弄来的草药里有麻醉的成份。
出发前,他突然对我说。
“如果出去了,忘记一切。当没有我存在过。”我很不解为什么他要这么说,是不想告诉世人他在这里的秘密吗?为什么要我忘记?老子怎么也要报答一下他的恩情吧。我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和好汉,但是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我问他为什么,瓶盖儿又塞上了,一语不发。我只得闷头跟在他后面走。
他看了看天空,然后走到一棵比较粗的树旁边摸了一圈树皮的纹路,大概清楚了方向后直向山下走去。
路上无话,我想想这几天来我说的话加起来都还没我一天说的多,再这样憋下去我可能就要和闷油瓶一样了,多少也给弄个自闭症出来。
并不是我讨厌他,只是实在不喜欢这种爱理不理人的性格。也许和他多年无人交流的特殊情况有关。
走着走着,我远远看见了那条我沿途而下的河。他带我走的路是逆流而上,到寨子附近的林子我发现又起雾了。这雾很妖异,围绕着寨子附近一百多公里,一个环形,就只在一圈上。好比天然的结界。
心中诡异的感觉又多了几分。
闷油瓶刻意绕开了寨子,看起来真的很不愿意接近。前几日在里面见到还真是让我不能理解。别和我说这是缘份,那事打死我也不信。
我们向着我所掉下来的方向走,没到半天就看见了那座山崖。
闷油瓶并未直接向那山崖下走。这高度徒手是肯定爬不上去的。
此时我已经对他有一定的依赖情绪,对他所做的事不持怀疑态度。跟着他走着偏离了河流。
天空突然阴了下来,明明早上阳光明媚的。
没一会儿起雾了。浓得和奶油一样粘了一层,几乎看不到前面的路。
贵州天气本来就多阴雨,这会儿突然变天也属于正常状况。
只是在这时候起大雾,让我心里总有一点发毛,更加跟紧了闷油瓶。他走得很快,我脚程有些赶不上他。
我在后面叫他慢点走,他理都不理我,依旧很快的向前。我已经有些小步地跑起来了,看起来他倒走得不紧不慢,那种态度弄得人咬牙切齿,直想掐死他。
走了四个多小时,中间也只休息过一次又很快的赶路。
不料闷油瓶突然停了下来。我腿有些不受控制撞上他背后。
“小哥…?”
我摸摸鼻子很疑惑的看着闷油瓶的背。
雾气很大我看不清楚前面的东西。只见闷油瓶皱了皱眉,这表情立刻让我觉得不对劲了。
闷油瓶平常是不会有过多的表情,在出事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情感。虽然没相处几天,但是这点我已经是了解到了。
所以他突然皱眉让我预感到不安。
“吴邪,转头。别看前面。”
“嗯?”
虽然满肚子的疑问可我还是按照他的指令回头了。
他拽了拽我袖子马上开跑,快得在雾中冲出一条条纹路波动。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腿条件反射的跟着他没命的跑,一直跑到河边。
歇下来喘得快断气。神经放松下来才感受到外界的动态,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进了我耳中。转头看到一条瀑布挂在那,雾气却散了。水汽氤氲。
闷油瓶表情并没有松懈,盯着瀑布的表情有些狰狞,却带着点无奈和悲哀。
“小哥,刚才是怎么了?”
他叹了一口气。我第一次见他会有悲哀的情感叹气,目光没有离开瀑布。淡淡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开。
“我们又回来了。”
“又…又回来了?!”
我不可思议的望向那瀑布,还真有几分的面熟。想了想,我心里没多久给了答案出来。
瀑布边的悬崖下,竟然挂着两条断掉的藤蔓,崖壁上有人滑落下来造成的痕迹。他鱙娘的这就是我发现那个寨子的悬崖!我们走了四小时,居然又走回了寨子的边上!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刚才闷油瓶叫我回头跑,没跑出两千米便到了这旁边。
这是闷油瓶的圈套?不...不可能,他一直在向一个方向走,没有转弯,每次他辨认方向时我也去看了。
人如果没有方向一直走会走出一个巨大的圆,因为人类两条腿长短不同,一点点的差距路程长了便成了一个环,回来并不奇怪。
我和闷油瓶不是一直闷头走的,中途停下来辨认过很多次方向。就算是走成环型,也应该离开这地方有一定距离了。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停下,看到了寨子”
闷油瓶恢复了表情,经历了很多次一样的淡定。
他淡定老子可是蛋疼!揉揉可没用!
我残念了张脸看着闷油瓶,他如果没有办法,我也很难一个人出去。
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也没有头绪。
“那么顺着河水走下去呢?”
我问。这是最容易的办法,路也许会是那个的几倍,不过肯定能出去。
河水总不能改道吧?就算这林子再诡异我也不信有什么奇【淫】巧术能把河流的流向都改变。
闷油瓶望着河水想了一会。就沿着河开始走。
“小哥就从来没有出去过?”
“有”
“那按照你出去的路线走不就行了。”
闷油瓶停了停。望向天空又开始装做忧郁文艺青年。接着说的话让我差点吐血。
“我们刚才走的就是。”
他娘的这林子,老子一定要一把火把这给烧了!
不安的情绪剧烈了,我不停地告诉自己,世界上并没有鬼神的存在。
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肯定是森林的特殊地形导致人浅意识产生了错觉。
我用水拍拍脸,看向河水流下去的方向。
“从这下去肯定能离开这里。”
闷油瓶没有表情变化,这在我看来便是默认的表现。
“大概。”
看来他也没有试过走这条路,因此才如此地不确定。
完全陌生的一片森林让我觉得有些背后发寒。我不能确定这样下去是否安全,闷油瓶一样也不能。
就我们两人这样的装备,要是遇上野猪估计也都扛不住。
“小哥,你在林子里要遇上野兽怎么办的?”
我表明了自己的担忧。
像这样的原始森林里不同于我们城市边界的森林。这里生态保存得很好,面积很大,适于野生动物生存繁殖。所以林中野生动物数量自然很多,也许我们身后就藏着一只华南虎也说不定。
闷油瓶不回话往前走着,他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应该也遭遇过不少的野兽。现在活得好好的,估计是有自己的一套。
他在我身边倒是有安全感得多了。
担忧还是担忧,我不想让这小命在这交代了。我父母就我一个,要是真给在这祭天他们二老倒也真麻烦了。
更何况,我才二十五岁,没好好享受生活就要告别世界,未免太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