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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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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㈠
袁明朗立即戒备,窗外的人能不被他察觉,绝对不简单!
南塘冲观雪、扶风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一边脑子转的飞快。那香有些劲道,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有些软。
“劳烦姓南的穿好衣服再出来!”
果然……
南塘再次苦笑,捏捏袁明朗的肩膀让他放松点。然后他走到床边,猛地推开窗。
春芳歇是重檐的,夜晚点起花灯更是富丽堂皇。聂子轩就不可思议地躺在一条檐上,收身剪裁的衣服显出他漂亮的长腿窄腰和宽肩,他扬起眉,显然是很意外南塘这么快出现。
南塘暗暗吃惊,上一次见面在夜晚,又是在交锋,根本没仔细看清他,原来还是个飞扬英挺的孩子。
“小娃娃,未曾想你这样迷恋爷,还追到了这里?进来帮爷更衣吧。”南塘只探出颗脑袋,飞出个媚眼,调笑道。
“……老子打你个不要脸的!”聂子轩翻身就吼道。
南塘大笑,迅速关上了窗,心中的不快终于些许缓解。
袁明朗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显然是想到了南塘在军营调戏人的一幕幕,有点摸不准外头人的身份。憋了半天,他开口道:“军师,这……谁啊?”
“就是一小孩儿,不过来头大了点儿……你该干嘛干嘛,我自有安排。”南塘伸手去拿自己的外衫。
袁明朗伸手按住了他,表情明暗不定。
“你安排个屁!是太子府的人吧?你难道跟他嚷嚷你别上我别上我?……你不觉得听了都想揍自己吗?”
南塘轻柔却坚定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披上外衫,笑得温柔得一塌糊涂:“你发什么火?舍不得我不能好好说吗?”
袁明朗毕竟修行不够,憋了一下,嚷嚷道:“我好好说你听吗?!”
“行了行了,你若真担心我,烦劳回趟将军府,叫司长武备好马便是。”南塘敷衍地拍拍他的手,就想去开窗子。
没想到袁明朗不依不饶,捏住南塘的腕子,力气极大,却是把握好的。
“……备好马?你准备用马尿驱鬼啊?!”
南塘飞快地看了一眼袁明朗,叹气,俯身在他耳边道:“我有后招,那匹马被我训练,闻香而动。”
袁明朗还是迟疑,以往在战场,南塘说一不二,但是在长安,袁明朗总觉得……放任他在宦海沉浮,总是不妥。但……
“快去将军府。”南塘抬抬手腕,袁明朗终于放开。
然后南塘深吸一口气,面上的笑再次漫不经心起来,他推开了窗。
㈡
南塘是想,当今圣上依旧大权在握,太子直接派人去将军府找他,后又转场春芳歇,这么大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入了他的眼,他又不是不明白自己小子的糟糕性情,若是太子真的心怀不轨,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至于太子府中的大臣子孙?那是他们没有用处!
而南塘可以肯定,那天圣上对他的表现,十足满意!
但是当他来到太子府时,他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太子府前院的下人……比起应有的太少了,而且个个形色匆忙,好像要避开什么东西似的。聂子轩为南塘带路,其余人散了个干净。
南塘眯了眯眼,有点不可思议,这太子该不会那么傻吧?
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是不想司长武硬闯太子府救人,毕竟处理起来,麻烦得很。
进厅之时,南塘默默在袖中握了一下一块玉佩。那玉佩中有西域特殊的香料,捕猎专用,人是闻不到的。只要他捏碎了这块玉佩,墨香就会带着司长武一路奔来。
南塘进去后,聂子轩关上了门。南塘回首,极其复杂地望了一眼聂子轩,得到一个平静的回视。
屋中果然熏着香,太子站在屋中一角,背对着南塘,这气氛有些诡异。
“见过太子。”南塘懒得管他在干什么,行礼道。
太子听到他的声音,快步行来,使南塘一惊,手紧紧握住玉佩。他心说不能吧?真这么傻?
可他接下来的动作让南塘又吃一惊,如果太子二话不说,直接在他面前脱衣服,他可能还不会这么惊讶。
太子二话不说,极其利索地朝他跪了下来,道:“先生救我!”
南塘一瞬间都想脱口而出“八戒,别闹了”。
想归想,南塘侧身避过,马上也跟着跪下,道:“太子如此大礼,微臣惶恐。”
“孤曾对先生不敬,实乃不得已而为之,有越礼之处,还请先生宽饶。几次试探,先生的胆识、才学、平行皆令孤叹服,还请先生不计前嫌,救孤一救!”太子说罢,竟双手抚地,磕了个头。
南塘心说你就掰吧,还试探?我是你孙子我就信!
于是继续扯皮条,道:“太子身系龙脉,有帝王大统,有何可忧?又何来‘救’字一说?还请殿下起来说话,否则微臣便无立足之地。”
太子听了他的话,竟真的站了起来。南塘更加确信,这招绝对不是他想的!这个时候,你既然都豁出去了,何不继续逼下去?这就好比你去抢劫,对方说“你拿着刀容易伤到自己”,于是你就把刀放下了?一看就是师傅没教好!
太子背后的那个人,倒是有几分有趣。但是若为君主,必须掌控天下,翻手云覆手雨,一个良臣怎么够?项羽手下也不失猛将,有用吗?
南塘正想着,太子已将他扶起,道:“孤不想与先生客套,当今朝堂,暗流涌动,孤置身其中,越发觉得根基不稳。若再不挽救,恐怕致命!孤这席话,已将身家性命交与先生!望先生再莫推辞!”
南塘闭一下眼,脑中思绪已经转了百转,忽然睁眼,眼中竟荧荧若火,亮得惊人。他微笑一下,道:“既然如此,臣亦不与殿下打哑谜。只有一问,若殿下答得对,微臣定当尽心竭力护你!”
太子的反应几乎称得上是惊喜了,马上回道:“先生请问。”
南塘深深地看他一眼,缓缓道:“殿下要臣救你,其目的何在?”
太子一怔,有种拿头撞墙的冲动,这叫不打哑谜?这就是最大的哑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