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追夫记》花落随溪

56、欲加罪何患无辞

　　这事儿出得怪异了，皇上中毒，这于妃娘娘也殁了。于妃的死也是众说纷纭，有些人说是因为皇上中毒是在她宫里发生的，她心生愧疚；还有些人说是因为幕后的凶手杀死，做成缢死模样......只是这件事儿终究是落定了，为什么而死，也只是后人在那里评说罢了。

　　“在想什么？”风月阑一进屋，又看到许久不见的发呆的她。

　　“在想那个于心啊。我跟她的交集不是太多，话也没说过几句，只是我总是觉得她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可是就算我怎么想，也不知道在哪儿见过。我和她说过几句话，总觉得她不是一个动不动就要生要死的人，她好像是一个单纯的人，或许是我的幻像吧。”莫名其妙地就殁了，任谁去想都想不通。

　　“别想了，逝者已逝。”他们国的公主，风月阑还能不清楚吗，只是她的死的确蹊跷。至于蹊跷在哪儿，他也想不明白。

　　“恩，知道了。对了，要送的那些桃花酒送好了吗？”

　　“你放心吧，阿蓦的效率很高。你这个老板未免有些不务正业吧，总是在想些有的没的。”他敲了敲眼前人的脑袋，他只是不想她太累了。

　　“知道了，废话那么多。”那我下楼去看看不就成了嘛。

　　哪知道他今天竟然坐在大厅，这让我略显尴尬。上去不成，下去也不成。问题是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楼梯上，她是谁？为什么感觉如此熟悉？北风千夜一直看着楼梯的地方，心跳得那么剧烈。
　　北风千夜，幸好是我，不然你要是这么看别的女人，我肯定挖了你眼珠子。可是转念一想，我现在的确是另一个女人啊，他是想干嘛。我佯装无事，走过，进入厨房。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您还需要些什么吗？”身边的小二见眼前的公子眼神一直不在菜单上，便开头道。

　　“小二，刚才那个女子是谁？”北风千夜指了指刚进厨房的女子。

　　“哦，那是溪小姐，是我们的另一位掌柜，这些点心都是她设计的。”一说起这位溪小姐，小二觉得她很厉害，亦是赞不绝口。

　　“溪小姐？”

　　“溪小姐叫做随溪，是和我们龙掌柜一起从扬古城来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点了几只点
　　心，小二便去厨房了。

　　随溪。原来是从扬古城来的，可是那种熟悉感和心跳强烈的跳动感却是无可阻挡的。这一点让北风千夜甚是诧异，不过随之也不去管了。

　　阿水从大厅进来厨房的时候，跟我说北风千夜问起我的事儿，我难道‘走光’啦？不过阿水也算聪明，有些隐藏，若是全盘托出，我还不死。

　　我出来厨房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没想到他还在。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动，淡然一笑，便上楼了。

　　她的那一笑如此淡然，让他心里泛起涟漪，若是她有多好。他的心依旧有着淡淡的苦涩，敏儿，傻丫头，你至今在哪儿漂泊呢？我不去找你，只是希望能够把你等回来，只是这么久了，你到底在哪儿？

　　我在一楼二楼之间的地方看着他，偷偷地，他真的消瘦了好多，眉眼间似乎多了一些疲惫感。我看着他，心情复杂，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不过我也有些了然，他在等吧，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我也在等。我回了房间，一直在窗户边站着，看着他离开走在街上的样子，我的心里泛起的不仅是酸意更多的是心疼。

　　于是这几日，我和他终究有意无意地见着面，只是一言未语。就在今天，我等着他一天，他都没有出现。我有些许的担心，来到映月湖边的他的王府，在角落里暗暗看着，苦涩地一笑终究是忘记不了的。

　　【昱王府】

　　“昱王爷，有人报告您有写评论朝廷不是的文字。”李征站在北风千夜面前，振振有词。

　　“证据呢？”北风千夜的眼神让李征一震，不愧为是昱王爷，宠辱不惊。
　　不过他也只是奉命而来：“王爷，那么我们就需要去搜您的书房了。”

　　“你们确定只要搜书房？”北风千夜他并非好惹的人，若是这是子虚乌有的事，他必定追究到底。

　　“王爷若是让我搜其他地方，我们也不会拒绝。来人，搜！”北风千夜则是淡然地坐在厅中，安然自若。他行得端做得正，难道还能被捉住了把柄么？

　　一个时辰，他们已经搜了一个时辰。

　　李征拿着一本书走进厅中，翻开几页，抽出一纸书箴。北风千夜眯眼一看，那是敏儿之前写的宫闱句子，当时他为了让她小心些变放入了一本书内，没想到这成了把柄。

　　“废话少说，本王随你们走一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八个字果真好用。看来那幕后之人，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那么，王爷请。”李征为他的气质所折服，他如此淡然，倒不像是以前的昱王爷了。

　　我看着千夜被一队官兵带走，为什么要抓他？难道朝廷中有那些黑衣人的主子？脑海里浮起八个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他们是有心想要除掉千夜了。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罪名，让千夜心甘情地跟着他们走了。

　　我的心深深纠紧了，抓着心的位置，有些疼。我靠着墙，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身边出现的倾城，将我的头靠入他的怀中，我知道他给我温暖，让我振作，只是我慌了。

　　又过了几日，夏季又快到了，映月湖边的荷花又要亭亭玉立了。只是这时间太过漫长，今日是审讯千夜的时候，我则是混在人群里，看着结果。

　　“昱王爷，这书箴之言可是宫闱之事，你可认罪？我朝律法中规定文字中一旦带有宫闱或是皇家之事的，都算罪。”

　　“的确本王闲来无事所作，如何？”

　　那张纸，不是我写的‘鸳鸯帐里芙蓉暖，听君耳语复复传。白玉佳人羞遮面，蛟龙弱柳意缠绵。千里峰回路不转，香车驶入北长安。一朝得宠拢君心，从此锦帕泪襟沾。’吗？为什么他要帮我扛下？我正欲去认罪救他，无奈倾城将我带走。

　　“你疯了吗？！”他有怒气。

　　“为什么不让我救他，那是我写的啊？”

　　“若他要说，为何不说，就是为了救你，你懂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跪在地上，一遍一遍问着。早已是泪流满面了，他也没有阻止，只是站在一旁。

　　于是，昱王北风千夜便被冠以‘文字狱’，撤去王爷之位，关入了刑部大牢。

　　那女子的眉头自此开始紧蹙，时而笑时而愁。

　　“小溪是怎么了？”从街上回来以后就一脸的不开心。

　　“昱王入狱，你可知道？”风月阑问道。

　　“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怎么小溪的不开心和这事儿有关？”

　　“她就是昱王妃南宫繁，怎能无关。”风月阑的脸上蒙上一层苦涩，这毕竟是事实。

　　“她原来就是昱王妃，我倒是真的不知道。这样一来，她......”龙蓦也不知道能找些什么词句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更是找不到适合的句子安慰她。

　　“让她安静几日吧。”风月阑，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便下楼了。

　　至于后续的事情倒是没有传来，恐怕这件事儿还得皇上裁夺。只是老皇帝如今中毒，昱王入狱，
　　接下来该是梁王、宣王或是霖王了吧？不过这其间必定不乏主谋。昱王的事儿一现，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有的觉得活该有的抱不平。只是这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人人自危倒是十分寻常的。

　　“梁王殿下，昱王入狱了，可真是大快人心啊。”贺岚说道，也不知是谁告的密。这一掀就把昱王给整进大牢了，贺岚的开心难掩于色。

　　“昱王，他不过是一个阶下之囚罢了。贺大将军，你还真是客气啊。”北风千岁不齿道。

　　“哦，是是，是我说错了。北风千岁，是咎由自取。只是不知道是谁给告的密，王爷才能掀了
　　他？”贺岚是一个军人，心里自然是藏不住话的。

　　“这自然要保密，怎么贺大将军是想窥探本王心中所想么？”北风千岁眼神一扫，贺岚低了头。梁王现在真是气馅嚣张了，之前有北风千夜挡着些不曾暴露乖张，没想到他如此狠。

　　“是，我知道了。对了，我想让曦若回去住几日，王爷可否应允？”

　　“准了。”他甩袖而去。贺岚心里对他的不满更甚一分，皇帝还没死呢，他就自恃储君之位在手似的。

　　那一处的楼阁，又露出了闪闪的红烛光芒。

　　“怎么，特意把我叫来，又有事儿？”清冷的目光扫视下面的人。

　　“主上，我始终不明白您留着北风千岁的目的是什么？”黑衣男子疑惑道。

　　“他的嚣张跋扈会帮助我们得到北风，我帮他让老皇帝中了毒，无法处理朝政。而他跟我的交易就是以半壁江山相赠，这个交易我们不亏。”他的眼神凌厉，让黑衣男子也安心了些许。

　　“原来主上已经将之握在手掌心中了。”黑衣男子觉得眼前之人是那样恐怖，但是他却可以帮助自己得到一世的荣华权力，就算是如此，他也甘愿为他做事。

　　“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安心呆在他身边。有什么要做的，我自然会通知你。”

　　“是，主上。”他退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原来北风千岁你亦是主上的一个棋子罢了。

　　“主上，让他这样走了，好吗？”玄衣男子现身。

　　“不好吗？怎么，消息传过去没？”

　　“传好了。那里最近会准备好，主上放心。”

　　“好，你下去吧。”清冷的月色，清冷的目色，清冷的神色，清冷的脸色。

　　于是一夜无风无浪，只是早晨落了一场雨。

　　“爹，你把我叫回来做什么？”贺曦若带着果儿回来，见爹在厅中踱步，问道。

　　“你怎么就抓不住北风千岁的心呢？”

　　“他本就花心，女儿怎么管得住，再说了，就算府中就我一人，他外面还养着好多女人呢。”爹
　　爹一提起此事，贺曦若便火了。

　　“哎，你怎么就不能温柔点呢。男人都喜欢柔情似水的女人，瞧你这火爆脾气。”贺岚看着女儿如此，也是无可奈何。

　　“知道了，爹爹。”

　　“他最近在做什么，你可知道？”

　　“您问这个做什么呀，他每日白天去皇宫，晚上也是晚归，不是找女人就是找女人。女儿已经习惯了。”贺曦若自己也不安分，经常流连【倾城阁】。夫妻俩，只不过是貌合神离，各玩各的。

　　“哎，你啊，还想不想过日子了。皇上已经中毒，昏迷不醒了。若是照这局势，梁王很有可能是储君之选，就你这样能成皇后吗？”

　　“爹，您......”父亲说得对，若是梁王登基即位，她极有可能是皇后。只是梁王对她，可以说是兴致缺缺，何谈感情了。

　　“你啊，有空就多多关注梁王的一举一动，想做皇后就给我安分点。什么倾城阁，还是少去为妙。别到关键的时候，给你爹丢面子。”贺岚甩袖进屋，只剩下贺曦若站在原地，一脸怨气。

　　南宫繁，她恨极南宫繁，若是南宫繁回来，她极有可能是皇后的不二人选。不行，她就算不是梁王最爱的女人，也不能将皇后的位置让给她最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