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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Memory·episode 6 ...

  •   Memory·episode 6
      嫂 子
      嫂子,是你吗?美琳,你别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所有的一切,对你的伤害最深……

      释然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嫂子连像姐姐一样陪在一个受伤的弟弟身边的要求也会拒绝。自她从姐姐成了自己的嫂子以后,什么都变了!他仿佛听不见嫂子在叫他,木然的走进了瓢泼的大雨里,任雨水冲刷。一刹那间,释然的记忆又开始混乱了,觉得嫂子对他来说不能仅仅是当作姐姐这么简单。只是一瞬间,那混乱的记忆火苗马上被冰冷的雨水浇灭了。
      在雨中漫无目的的跑着的远,看见了两眼无神、只是木然的在雨里行走的释然,她拉住释然的胳膊:“释然,我……”释然缓缓回过头来,木然的看着远。释然的眼睛已经红了,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远正要继续说下去,释然却倒了过来。
      在雨中,抱着跪在地上哭的释然,远终于明白了。释然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一直怕受伤而拒人于千里的孩子。她看见了他被认为是不可能伤害自己的人伤害了之后的无助。他怕自己不能让她们快乐,怕伤害到她们,努力着不去接近她们,努力让她们离自己远远的。而这些却是在伤害远。
      释然的嫂子拿着伞追到门口,看到了倒在远怀里的释然,她又退回了屋里,关上门,放下伞,收拾着客厅桌子上释然用过的杯子。她颓然倒在沙发上,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释然啊,结婚那天,你笑着举着酒杯说的不是“嫂子,祝你幸福”而是“美琳,跟我走吧”,我真的会放弃一切,什么都不顾的跟你走的,但是,现在,什么都变了,变得不一样了。

      远醒来,看见的是释然焦急的脸,湿热的手放在远的额头上。看到远醒来,释然眼里划过了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他惯有的那种冷漠,站起来,冷冷的说:“你醒了?”远像怕他突然消失的样子,猛然做了起来,抓住释然军服衬衣的袖子,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她感到喉咙干渴,硬是没发出声音,“你烧了两天了,现在退烧了,可以走了。”释然说着把头别向了另一边。
      “释然,我……”远费了好大的劲才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说的对,我是我的民族的叛徒!”释然淡淡的说道。他的手却攥皱了胸前的衬衣。为什么只这样说我呢?哥哥呢?
      “你生气了?”
      “被人说成是叛徒,难道还要开啤酒庆祝吗?”释然甩开远的手,走了出去,留下远一个人呆坐在床上。不一会儿,释然回来了,原来他只是给远去倒水了。他把水杯放在床头橱上,径自走到了窗边,就这样背对着远站着,“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弄回家来。”
      远毫不客气的拿起水杯,大口大口的灌起来。她逐渐理清了事情的经过。在雨里,释然哭着哭着,可能情绪过去激动,昏倒在自己的怀里,释然死沉,自己非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释然弄到他家门口,也就是刚到释然家门口,自己就眼前一黑,后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看来是释然醒了把正发烧的自己抱到这里,还照顾了自己两天。她听到释然说谢谢她,停下了灌水,看着释然的背影。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坚强,“应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照顾我。”
      释然没有转过身,只是说:“快回去吧,她们会担心的!”
      远心里暖暖的。原来你还是关心我们的啊。突然,远意识到一个重大的问题:自己居然穿得是释然的睡衣!她一把抓住领口,大喊:“我的衣服!”
      释然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带有嘲笑的口吻说:“是来给你看病的、我的私人医生给你换的,人家可是正经人家的家庭妇女!你以为我稀罕裸女啊……”释然低头看地板,声音沉了下去,“以前……”然后,又看着远,用正常的语调接着说,“不把湿衣服给你换掉,看你怎么退烧!你换衣服吧,我出去。一会儿,我把你送回去吧。”刚走到门口,释然想到了什么,“哦,你的衣服在那边的沙发上。”释然指了指房间一角的沙发,又变换成嘲弄的语调,“衣服,我给你洗了,省得我这‘叛徒’的眼泪污染了你神圣的军服!”这才放心出去了。
      倔强的远没有反驳释然的嘲弄,她看着关上的房门,想到的是释然刚才的那个“以前”后边的内容。释然以前是一个女孩啊,裸女自是见过很多。远苦笑了一下。
      释然在楼下,远下楼去找他。她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就这样晃悠悠的下楼。释然看着,一点儿也没有要过去扶她一把的样子。楼梯靠墙一侧堆了一些书,还有一个靠枕,另一边,在扶手栏杆间放着满是烟蒂的烟灰缸和印着“Coolcat”字样的咖啡杯,主人显是很珍惜那个咖啡杯,被刷得很干净,一点儿咖啡渍都没有。他喜欢在楼梯上看书啊。不过,远最在意的好象是那个上面缝了个小狗头的靠枕,她看看靠枕,有好奇的看看释然。
      “那是,忘了是哪一年了,舟舟给我的圣诞礼物。”释然不好意思的解释,又多此一举的指了指那个咖啡杯,“那个是我22岁生日时,舟舟送我的生日礼物。”
      你原来是这么重视我们的啊。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远不甘示弱的说:“那我送给哥哥的钱包呢?”释然直直的瞪着远,让他怎么回答。那个钱包可以说过于女性化,释然还是个女生的时候都只是把它当作件精彩的收藏品,现在的他怎么可能会用?不过,释然对“哥哥”这个词很满意的样子。远看见楼下凌乱的放着很多书,地板上满是各种各样的数据表,吃剩的方便面盒子,释然甚至把简单的星位图画在了地板上,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随口说:“哥哥的屋里确实很需要一个女人。”说完,远马上意识到自己话里的语病,很不自然的模样。
      释然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出门了。秋意正浓,释然怕远再着凉,把自己的呢子的军装外套披在远身上。远被释然的味道包裹着。每个人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身体换了,味道一定没有变,这也是姐姐——潇的味道,一定的,真是神奇。而释然叼着个烟卷在远前面不远处走着,毫无要搀扶远的意思,他知道远不是那种要有人搀扶的娇娇女。
      “哥哥,我想调到作战部去。”远好象考虑了很久的样子,停下来说。
      释然停下来,转身不解的看着远,“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想……我想调到前线,驾驶战机。再说,这边……有文静和舟舟……”
      释然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着,“哦!那好吧,那等你身体好点儿了,我帮你办手续吧。”
      释然很想劝远不要去,危险之类的,但是他知道远是那种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保护,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他尊重远的选择。远追了上去,之后,两个人谁也不愿再说点什么了。

      远调到空军基地有一个星期了,释然没有把远调到作战部,只是把她编进了飞行大队里。
      “今天的第二条杠了,又要我拿去洗!”文静对舟舟抱怨着。
      “什么‘今天的第二条杠了’啊?”舟舟忽闪着她好奇的大眼睛。
      “那个‘可敬’的部长大人啊,把钢笔拿反了,笔头朝自己,‘嚓’就画自己的军服上了呗!这么大的人了!对了,他说明天他要去空军基地,问你有什么要给远捎的吗?”既然释然的前身是潇,文静作为“老婆”给潇这个“老公”洗衣服又不是第一次,所以抱怨归抱怨,她还是理所应当的去给释然洗衬衣去了。
      “是心不在焉吗?”舟舟看着文静的背影小声的对自己嘟囔。之后,她叹口气,蹦蹦跳跳的飞到释然的办公室去了。
      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东西,人们总是用这种东西来包裹自己,越强的人越是难以接近、越让人觉得害怕。舟舟从第一次见到现在的释然开始,就没有觉得他是个可怕的人。现在,舟舟也比其他人更明确的感觉到,释然的用来包裹自己的力量越来越薄弱了。
      他曾经说过,第一次和我在学校图书馆见面的时候还有点儿紧张呢!我这个“舟舟”的名号还是他最先叫的,后来居然忘了,还一脸无知、一脸无辜的跑去问别人,“是谁最开始叫舟舟做‘舟舟’的啊”。

      释然不明白,舟舟的“一点儿”的概念是什么,给他说就一点儿东西,结果是一大纸箱的东西,释然也懒得看是什么。真把我当不花钱的重劳力了吗?释然边开车边想着。这次释然去空军基地的原因是,氩星的舰队已经在月球轨道附近集结了,总基地的高级军官一致认为最近会有试探性的进攻,为了对敌方的战斗力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决定让参谋部派人去参战,以便获得宝贵的实战资料。释然就把自己派上了,天天面对一大堆的报表和数据是很枯燥的。没有左一封右一封的加急命令文件,释然也乐得清闲。释然到了基地,从他的爱车里跳了出来,仰望天空。大哥,你也在那里吗?
      第二天,释然派人把东西送给远,就迫不及待的去看他的遥远号去了。遥远号被人喷上了很狂野的“遥远”两个白色的大字,释然皱了下眉头,感觉很不舒服。
      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看看他们在人家身上都画了什么鬼符!
      “那是你的名字,怕我摸错的战机。”
      今天飞吗?
      “飞!把你的主界面叫我来,我检查一下。”
      喂!你知道吗,基地来了个叫姚远的人,跟我名字好像啊。
      “啊,我知道!我把她调到这边来的。”
      啊?人家小姑娘哪里惹你,你把人家调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你还真罗嗦!我去换机师服了。叫他们仔细替你检查身体!”
      释然的机师服是蓝灰色的,他经常猜潇然的机师服一定是火红色的。信号灯落下,遥远号卷着一股热浪冲向了蓝天。正当释然很无聊的准备返航时,遥远号告诉他,有架挂练习弹的战机正试图锁定他。释然突然来了兴致,就陪后面的朋友玩玩。释然把战机推低,在山峰中穿行,后边的战机很快也冲了下来。前面是一个狭窄的山谷,释然突然加速,眼看要撞上山体的时候,把战机侧翻,战机与地面垂直飞进来山谷中。后面的战机没有料到释然有这手,只好尽全力拉起战机,否则就要撞上,但是它在山谷的上方还是死死的咬住了释然。释然从山谷里拉起战机,向上,直直的向咬住他的战机飞去。显然,那架战机的机师没见过这样以命拼命的飞法,下意识的将战机扯向了一侧。这下局势完全变了,变成了那架未知战机在前面躲,释然在后面追。呼高呼低的翻腾了几次,未知战机始终甩不掉释然。对方好象要认输的样子,减速不逃了。释然头盔的耳机里传出了远的声音:“好了,我认输!不愧是从小就开始接受飞行培训的大理释然部长啊!”
      释然降落在停机坪上,远已经下了战机了。这会儿,远堵在释然下战机的扶梯上好奇遥远号的内部设计。整个空军基地就两架这样配备了智能主控电脑的战机,可以说,如果释然不在驾驶舱内的话,遥远号还是有一定的控制自由度的。全基地,释然的遥远号和潇然的火球号一直是机师们谈论的重点和梦想。平常虽然和其他战机放在一起,但是还是属于“非请无碰”的物品。远这样好奇,释然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但是要是别的机师这样堵着释然的话,他一定会被释然揍飞,再加以“窥探基地机密”的罪名被关上个把月的禁闭。
      “太偏向了!军政府怎么给你配这么高级的战机?看看我的,真可怜!”远摇着头说。
      “你的驾驶技术也不错嘛,才来了一个星期!如果你的飞行时间可以达到两千个小时以上,军政府也给你配这样的战机。”释然正解着头盔的带子。
      “哥哥,让我坐进去感受一下!”远帮释然把头盔摘下来。
      释然站起来跳出驾驶舱,站在遥远号的机翼上,把远扶了进去,“只能感受,不能乱碰啊!遥远,锁住所有的控制。”释然看见主控屏上上锁的标志亮了起来,“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看看遥远的维修记录,你觉得无聊的话就自己走吧。”
      释然下了战机没走几步,背后就一声巨响,然后是远的尖叫声。他回头一看,驾驶座被弹到天上。这样低的高度,会来不及打开降落伞的,远还没系安全带,下降过程中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释然扔掉手中的头盔,飞奔向远可能会坠落的方向,大喊着:“远,抓紧驾驶座!”降落伞打开了,有些晚,但是却被吹向了临近的机库。远和驾驶座重重的摔在了机库顶上,又顺着机库的斜面库顶滑了下来,最后还是从上面坠了下来。降落伞被库顶沿边的钉子钩住,远就这样悬在半空中。释然没命的跑过去,张开双臂,喊:“远,跳!”远终于平安的降落在了释然的怀里。
      释然抱着远没好气的说:“叫你不要乱动,你不听!”
      远争辩道:“我没乱动,真的没乱动!是你的遥远号把我弹出去的,它想害死我啊!”说罢便倔强的挣脱了释然的怀抱。

      释然不明白远为什么生气,她已经有好多天没理自己了。每次想到这些,释然总是耸耸肩,一副要让自己释然的样子。不过,释然也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远会生气,他每天还要浏览大量的报告、修整遥远号的驾驶数据,而且,他还很虚心的向潇然和其他机师学习那些空战的实践战术。潇然看着释然这么努力,就像以前那样,摸摸释然的头顶,笑着说“注意自己的身体,那可是革命的本钱啊”。释然从做完了脑移植手术以后还没这么接近自己的二哥。平常大家要忙自己部门的事情,就算是周末去哥哥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莫名其妙的尴尬。
      “据报告,北欧军事基地遭到氩星战斗囊的突然袭击,各飞行中队马上进入戒备状态,回基地待命!”耳机里传来哥哥焦急的声音,释然开始返航。对于他们来说,到目前为止,还仍然不知道氩星的战斗囊什么样子,有多大的攻击力,这仗打起来,谁心里都没有底。
      “哥哥,他们既然能突袭北欧基地,说明他们有很先进的雷达干扰系统。”释然一回到基地就找到了潇然。
      “嗯!这个我也想到了,已经派出无人侦察机了。情况很棘手啊!很难讲氩星人的意图。”军政府的高级领导就是很欣赏潇然的这种说话方式,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氩星人看待,就是把自己当地球人了,所以保卫地球也是理所当然的。
      释然皱了一下眉头,什么都没说,返回遥远号那里,遥远号正在填装实弹、补充燃料。这是释然和潇然区别的地方,释然虽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地球人,但他还是很重视自己的血统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总是很矛盾,不像潇然那么坚决。
      远是释然飞行中队的成员。现在的她正远远的看着,指挥着后勤人员为遥远号填装导弹。由于遥远号是可以填挂很多中类型的导弹的,所以具体填挂什么样的导弹是有机师负责确定的。远想到的是她自己的那番话,“真不知道打起仗来他参谋部部长把自己的族人从天上打下来是什么感觉的?就不觉得自己是自己民族的叛徒吗?”哥哥,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卷入这场战争中?对于做过杀手的你来说,跑回氩星,杀掉当权者,自己登上权利的颠峰,不是更容易些吗?这里还有什么你必须留下来守护的东西吗?
      “警报!警报!基地三点钟方向出现不明飞行物体,一至五飞行中队马上到各跑道准备起飞!”
      潇然是第一飞行中队,释然和远是第五飞行中队。等释然和远赶到的时候,潇然的第一飞行中队已经和氩星战斗囊接上火了。氩星的战斗囊,完美的鹅卵石形的流线型外形,机身闪烁着刺眼的金属光泽。这是释然第一次见到它们,他迟疑了一下,马上就投入了战斗中。战斗囊有超越地球战机的速度,这一点就让释然有些措手不及。也说不清是战斗囊那个部分放出的数枚导弹追逐着遥远号,释然翻转躲闪着,在蓝色的天空中留下彩虹般的白色雾气。一枚枚导弹从释然的机身边呼啸而过,激光弹打在释然的机身上发出的清脆的响声,无不提醒着释然这是无情的战争。看着一次次在自己身边绽放的像昙花般转瞬即逝的爆炸,释然叹了口气。不管是地球人还是氩星人,这都是一条生命啊,他(她)也有朋友、亲人啊,他们死了,一样都会有人会伤心的。正当释然分神的时候,前面的一架战机突然爆炸,巨大的冲击波把遥远号掀翻,翻滚了几圈释然才稳住它。这时刺进释然视神经的却是急速下降的远的战机,就好象被人按下去,毫无反抗能力一样。
      “远,发生了什么事?”释然把通话频道调到了就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频道上。
      “我想是输油回路出问题了。不知道为什么油管驳不到二号油箱了!我现在没动力了!”有时候,释然也不得不惊异于远的沉着。
      “遥远,发射牵引挂钩!”一句话,引发了两条牵引挂钩同时发射,遥远号的牵引挂钩射向了远的战机,远战机的也射向了遥远号。释然自嘲的笑了笑。
      “遥远,转入自动驾驶!把安全吊索打开!打开驾驶舱盖!”释然边说着边把安全吊索一端系在自己身上。
      打开驾驶舱盖?你疯了吗?你会被卷出去的!
      “你再不打开,我手动打开了!”释然威胁道。
      “哥哥,这样,你会……”远也不同意释然这样做。
      “小女生,懂什么!”释然粗暴的说,是说给远和遥远号听的。
      驾驶舱盖打开了。一瞬间,钢化玻璃的驾驶舱盖被掀飞,撞在正向这边飞来的战斗囊上,摔得粉碎,巨大的冲击力甚至把战斗囊也掀飞出去很远,同时还受到了重创。强劲的大气压把释然压在驾驶座上无法动弹,他费了很大的劲才爬出驾驶舱,“遥远,离开战场越远越好!”释然怕突然有战斗囊过来。释然顺着牵引挂钩的绳索费力的滑了下去,站在了远的战机上,他必须快点,遥远号没有可以牵引一架无动力的战机太长时间的动力。风吹得释然根本睁不开眼睛,他小心翼翼的往机尾爬去。突然,一道道激光从释然的身侧划过,释然一下失去了平衡,从机身上栽了下去,头重重的摔在了机翼的边缘上。幸好释然有戴头盔,但是这么大的冲击下头盔被弹飞,在脱离释然头的一瞬间头盔带子上的钢片好象锋利的刀子似的划伤了释然的右眼。在驾驶舱里的远好象在急切的喊着什么,但释然听不见。遥远号发现了突变,迅速收起安全吊索。释然眼前一片模糊,但他还是看见了正往这边飞的战斗囊。遥远号试图把释然拉回驾驶舱,释然却仍然死死的抓着远战机的机翼不放,并大喊:“遥远,不能,我不能回去!你的动力支撑不了多久了!”遥远好象听见了似的,只是把释然从新拉回之前的高度。要快点儿,必须快点儿,要不然,我和远就都完了。释然不顾流血的眼睛,奋力爬到了位于机尾的维修口处。拉开护壳,眼前的那个齐唰唰的油管断口让释然一惊。有人要杀死远吗?释然抬头看了看正飞来的战斗囊,哥哥的光球号已经和它缠斗上了,他放心点儿了,并迅速的把一号油箱上的油管装到了二号油箱。解开遥远号的牵引挂钩后,释然给远做了个“OK”的手势。远在驾驶舱里长舒了一口气,也收回了牵引挂钩。
      刚刚启动了战机,远听见又是一串激光弹划过的声音,她回头,看见释然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样,倒在了她的战机上,迅速向后滑,一把抓住了刚才打开的维修口边缘。显然释然身上的安全吊索被打断了。远马上又关闭的引擎,以免释然变成火人。远的战机又变成的直直坠落的状态。被潇然击伤的战斗囊歪歪斜斜的向遥远号飞去,遥远号按照程序拉起规避,幸好释然已经抓住了牵引挂钩。远重新点燃了引擎,释然晃晃悠悠的吊在遥远号的下面。远知道释然没有头盔里的通讯器是无法向遥远号下任何命令的,赶忙说:“遥远号,释然刚刚抓住牵引挂钩,快收起来啊!”遥远号也好象很急切的样子,收起了牵引挂钩。看着释然爬进了驾驶舱,远才放心的跟着潇然回了战场。没想到的是释然的遥远号也回到了战场。
      “释然,你快回基地!”远很担心释然。
      “……”释然的通讯器坏了,根本听不见,就算是听见了也无法回答她。
      “让他去吧!战士最好的归宿是战场!”是潇然的声音。
      真的很奇怪,使用同样的身体,声音却是不一样的。远只是看了看释然很认真的表情。
      远的战机刚停稳,远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了驾驶舱,奔向了释然的遥远号。释然的机师服上全是血,他好象晕死了过去。居然让我看到了两次晕倒。远和后勤人员七手八脚的把释然抬到了医护室。
      在急救室的门口,远看见了刚刚给释然输完血的潇然。他正用棉花压着针孔,说:“他没事了,失血过多,不过可能要昏迷几天了,估计一会儿就要给人抬出来了。不用太担心了!”他突然坏笑着打量着远,“你好象很关心释然嘛!”在远还没张嘴之前又抢着似的说,“他好象也很关心你嘛,为你冒这么大的险。”
      远望着潇然离去的背影。释然的哥哥没有他们的老师说得那么坏嘛!那我到底该相信谁呢?也许还是相信释然比较好吧。

      释然被送回了总基地,远还没脱离“参谋部部长副官”的身份,跟着还在昏迷中的释然回总基地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当大多数人多很恭敬的来看这位在军政府很有份量的要员的时候,舟舟却很调皮的用水笔在释然盖着右眼的绷带上画上了以前潇最喜欢用的自画像,是个拿着叉子的小恶魔。并且还和远打赌释然醒来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远说应该是“我在哪里”,舟舟说应该是“远怎么样了”。
      这天是美琳来给释然换的吊瓶,远看着她看释然的眼神,好象掺和了太多东西。想弄清楚真相的远主动提出要和美琳聊聊。在走廊的一头的贩卖机旁边,美琳坐在长椅上,手里捧着杯热咖啡,远从贩卖机里取出另一杯热咖啡,靠在了墙边。两个中间隔着那个贩卖机,很久没有人说话。
      “他……以前就是总受伤。”美琳先打破了沉默,很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你……是不是想问我和释然的事。”
      另一边的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惨白的墙壁,好象是在等美琳自己说出来。
      “我不知道你听的是哪个版本,但是确实是释然先抛弃我的。”美琳停了下来,像是在等着远问她什么问题一样,很久,“那天,他突然给我说,‘我们不要再错下去了,我其实只当你是我的姐姐’,然后就离开了。我也承认后来跟他哥哥结婚也有报复的元素在里面。”
      “那你……”
      “说我现在完全不再爱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你知道吗?现在全变了,我现在能扮演的角色只可能是他嫂子了。”美琳很激动,连洒在她的白大褂上的咖啡都不顾了,很痛苦的一手托着头,“上帝啊,我们到底哪里做错了?”
      “那……他为你自杀也是真的?”
      “是真的!他真傻!分明可以挽回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做,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却想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还突然跑来问我可以回到以前吗。你说可以吗?怎么能可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美琳面前的远,看见了美琳终于忍不住的眼泪,就好象那天雨里释然宣泄的眼泪。远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美琳却突然站了起来,说:“对不起,我要去换件衣服!”说完转身走了。
      是这样吗,哥哥?你连一个好的抛弃美琳的借口都没有找到吗?你这样做是为什么?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远看着静静的躺在床上的释然。为什么人总是执着于回到以前,就不能珍惜眼前的东西吗?远的脑子里很乱,什么都没有答案,什么也找不到答案。舟舟却顽皮的在释然的手腕上画着手表,还特地加了个“欧米加”的符号,号称画就要画名牌。舟舟把从到基地就没再画画的郁闷全都发泄在了释然这个毫无知觉的人体模特上。远常常想释然醒来非杀了舟舟不行,舟舟还帮她构思释然杀自己的情节。

      过了一个多星期,释然终于醒来了。让远和舟舟大跌眼镜的是,释然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的眼睛”,更让她俩想不到的是,第二句话居然是“我英俊潇洒的脸上没留疤吧”。舟舟则闹着要释然请客吃饭,原因是她和远都没猜对他醒来的第一句话,所以他要负全责。释然看见自己手腕上舟舟不知重画了多少次的表,也只是笑着说舟舟怎么给他画了个女装表。
      “释然又开始自恋了,看来是完全回到以前的潇了。”文静像是达成了某种心愿的样子。
      “文静,你瞎说什么!”释然突然变得很严肃,“我怎么可能回到以前的潇!”释然一副很难过的样子,低下了头, “难不成你要我去做变性手术?哈!”文静本来被释然吓了一跳,看着他自己都说笑了,才放下心来。释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远说:“喂!你,在我出院之前去把我家收拾一下!”
      远想到了释然屋里乱七八糟的样子,拼命摇头,“为什么是我?”
      “可是你说得我屋里需要一个女人的!”释然不怀好意的笑着打量着远,“我看你就挺适合的!”虽然像是玩笑说出来的,不过,这句话就等同于在说“远,和我拍拖吧?”
      远突然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释然。舟舟则很急切的样子,“远远,我这就回去帮你收拾东西!突然变成我嫂嫂,我需要适应一下。不过,有这么花心的哥哥,得有什么事都能适应的强壮的心灵!”文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看着释然。

      在释然出院之前,远就搬进了释然的公寓里。在收拾卫生的时候,远、文静和舟舟最好奇的是释然公寓里那间一直锁着的房间,问释然,他想了很久才确定忘了什么时候锁起来的,钥匙又找不到了,就只好让它这么锁着了。直到换药的时候,释然才知道为什么最近看见他的人都喜欢掩嘴而走了,舟舟这个小家伙在他脸上画了一堆乱糟糟的鬼符,甚至还写上了“馬鹿”,释然倒没有太生气。小舟舟,看我不把你的脸捏成饼子脸!释然恢复的很快,眼睛的伤也只是在眼眶上,没有伤到眼球。释然的原话:一只眼?我怎么想到了黑猫警长?一只眼?万一光线扭曲了,自家的女人变丑了,我要去弄瞎另一只吗?
      很快,生活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远和释然一起去上班,平常处理处理工作的事情,周六就到潇然家去闹腾一把,周天文静和舟舟会到他们家来闹腾一把的。恢复了潇的玩心的释然,总是喜欢很幸灾乐祸的看着远她们三个忙成一团,还不时的拿出个加急文件给她们添乱,或者在大家都很忙的时候,自己或带上远一起翘工。当然,在外人面前,释然还是正人君子,一副什么事都认真的要命的样子。
      “我觉得我欠二哥的东西太多了。从小他就是这么保护我,为了不让我和大哥正面冲突,他替我去了作战部。而我又做了什么呢?我差点儿抢走他的女朋友!至于老师,我尊敬他,不想和他争辩什么,但他毕竟是个外人,哥哥做的有些事他是无法理解的。哥哥,他……他对我真的很好!”说到这里释然笑了,孩子气的笑了,“现在不是还多了一个人疼我吗?”释然轻轻捏了捏远的鼻子,舒服的躺倒在草地上,“我有哥哥疼、嫂子护、还有你爱,哎呀呀,我大理释然原来是这么幸福啊!”
      远低下头看见释然满脸幸福的样子,说:“你以前不是也有‘哥哥疼、嫂子护’吗?怎么还天天拉着个脸?”
      释然一本正经的说:“那不得把其他女人都吓跑,还得乞求你的爱怜吗?哈!”接着又坏笑起来,一副很得意的样子。释然眯着眼,看着从树叶的缝隙间透过来的斑驳迷离的阳光。猛然间,他的心猛的一跳,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时空。还是这样的阳光,还是这样懒散的感觉,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枕在另一个女人的腿上,而她在说着什么,释然却完全听不见。女人逆光的脸一片模糊,释然睁大眼睛、直愣愣的,想看清那个女人的脸……
      突然有个声音好象从外太空传来:“哥……哥?喂!释然,你在想什么?”
      释然被拉回了现实的世界:“啊?什么?哦!没什么!在想今天天真的很蓝。”他站了起来,伸手把远也拖了起来,为远轻轻的拍掉军服上的草,继续说,“该回去了。翘工时间太长了,被司令爷爷知道了,可是要打屁屁的啊。”那是谁?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觉?难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释然,你要用这东西把远接回总基地?”美琳看了看车后边的自行车说。
      “嗯!她晕倒,我看八成是因为工作压力还大了,顺道带她散散心啦!”释然调皮的笑着。
      “我说,释然,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潇然边开车边说。
      释然打了报告,把遥远号的资料重设,现在是远的战机了,而他自己专心的在总基地处理一些关于组建星际舰队的事情。远在空军基地,他在总基地,这段时间总是聚少离多。昨天,远突然打来电话说,前几天在检查战机的战斗数据时突然晕倒,现在特别想见他,于是释然决定把远带离战场一段时间。恰巧又碰见哥哥接嫂子去空军基地就顺便打了个顺风车。
      “什么打算啊?”释然仿佛心不在焉的看着车窗外。
      “你和远啊,这样有一年多了吧?没有结婚的打算吗?”潇然从倒车镜里看了看一副无所谓模样的释然。
      “哥哥和嫂嫂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侄子出来准备继承大统啊?”释然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差开了话题。一句话,潇然好象被人刺痛了伤处,脸上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只是一瞬间,他又从倒车镜里看着美琳。她正狠狠的看着释然,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复杂,却又像只受伤的母兽。释然一直回头看着窗外,这些事情他全没有注意到。
      “我说你不要差开话题,你们俩是想‘奉子成婚’吗?”
      “打算的话……完全没有!”释然回过头来,看着坐在前座开车的潇然。
      “天啊!老婆,你快劝劝这个弟弟吧!他最听你的了,他们这样下去……”
      “我能说什么?这是人家的事!”美琳突然变得很激动,抢了潇然的话。
      “哥、嫂子,你们就不要劝我了!我和远现在分居两地,氩星的进攻也加速了,最近来袭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空军基地那边也缺不了她,总基地这边我也走不开啊。起码等星际舰队组建起来再说吧。”
      之后,三个人只聊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到了基地,释然准备住一晚上,到第二天再带远回总基地。其实总基地离空军基地也不远,骑自行车的话,一个白天一定能到的。
      “家里有这么多摩托车和一辆豪华跑车放着不用,你是怎么想起骑自行车来接我的?那些不靠人力驱动的东西都是你的展览品吗?骑自行车,有什么好处吗?”坐在自行车后坐上,紧搂着释然腰的远抱怨道,“哥,拜托,你后面坐了个大活人,别拐弯拐得这么猛不成啊?”
      释然向后侧了侧脑袋,说:“我当然知道我后面是个大活人啦,面袋子没这么重,米袋子不会抱着我的腰啊!”释然脑子里出现了远气鼓鼓的样子,轻轻一笑,接着说,“骑自行车的好处吗?锻炼身体啊,还浪漫。主要是下坡省劲儿。”
      远正气释然,发现了他话里的空挡,急忙说:“车夫,那上坡呢?”
      释然呆了一下,接着调皮的说:“上坡啊……那就更了不得了,可以省地球的资源、省军政府的军备开支啊。”
      远没听懂,不乐意了。“哥,你在说什么啊?”
      释然反而乐了,说:“省油啊……”
      远想明白了,在后面“咯咯”笑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释然的心猛得一跳,像上次一样的感觉又出现了。身后的女人,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她不是远,她把下巴压在释然的背上,她比远要矮一些,这些释然都清晰的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你的自行车不用上油的啊?车轴全部锈死,看你怎么骑,省油?连劲儿都不让你省!”倔强而熟悉的女人的声音,释然怎么也记不起是谁的声音了,只是,不是远的……
      释然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去,想看清那个女人的脸,看到的却是远的脸,大叫着:“车夫同志,请你看前面,小心驾驶!一尸两命,谁负责啊?”
      “哐”,车子轻撞在了马路沿上,停了下来。释然一脸惊奇,“一尸两命?什么一尸两命啊?难道?你是说……”释然看着远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使劲点头的可爱样子,赶紧服侍她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这样才合理!我们家远远体育这么全能的‘健壮’女孩,怎么会在检查战机的战斗数据的时候突然晕倒?我们家远远这么坚强、倔强,晕倒后,怎么会缠着她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哥哥特意去接她嘛?”释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在路边上来回的踱着步。远好象也不知道,连释然话语里用来开她玩笑的“健壮”一词都没注意到。
      “舟舟啊,派个车来接我和远,快点儿啊!”释然开始给舟舟打电话了。
      “哦,好的!哥哥,你和嫂嫂在哪里啊?”
      “我们……”释然看了看周围,突然傻了眼,光顾着高兴了,是啊,这是哪儿啊?他顿了顿,“哎呀!沿着从总基地到空军基地的路走,就能看见我们啦!荒郊野外的,我怎么知道这是哪里啊!”

      哎!真要像哥哥说的那样了,“奉子成婚”。他答应了远,在结婚前带她回C国看父母,也算是见见父母吧。释然倒不怕见远的父母,就是怕手上的事情越积越多,他很不放心的把事情都交给了文静和舟舟。这次回家,远也怕耽误释然的工作,释然笑着用食指弹了她的脑门一下,给她说,远是他的副官,他放假了,远自然放假了。话是这么说,不过,释然的另两个副官文静和舟舟没有放假,反而工作量一下子大了。虽然没有抱怨,但释然看出了文静的不乐意。对于舟舟,释然觉得这样的情况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她本来就是潇的妹妹;文静就完全不同了,总觉得自己欠她什么,那天分明这么坚定的说过要保护她的,但是这样的情况,文静和远同时需要保护时,可能他会下意识的更注意远吧。
      释然歪头看看抱着自己胳膊,睡在自己肩膀上的远,笑了笑,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释然只能叫人把那些关于建造大型飞空艇的计划书收了起来。刚上飞机那会儿,远还和精力永远用不完一样唧唧喳喳的给他讲自己家乡的事情,讲个不停,他想把精力放在文件上根本不可能,现在的远是这么安静。进入另一个时空的感觉再一次袭来,释然恍惚间觉得这样亲昵的动作很熟悉,他的记忆又开始模糊、混乱、动摇。他像怕失去远的样子,紧紧的盯着远的脸,但是在他的眼里远的脸已经开始变化了。这是释然第一次看清楚一次次出现在他感觉里的女人的面貌,那居然是他嫂子的脸。释然惊呆了,他用力的晃了晃头,他要清理自己的思绪:嫂子爱的是哥哥,不可能和自己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一定是哥,一定!突然,释然像被什么东西猛的击中了头部一样,僵硬的仰在座椅的靠背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他嫂子的声音不停的在耳边回荡:“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李美琳!”、“你经常这样到这棵树下面来偷懒吗?”、“你的自行车不用上油的啊?车轴全部锈死,看你怎么骑,省油?连劲儿都不让你省!”、“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说话啊!释,你别走,我求求你说话啊!”……释然觉得有太多东西一下涌进了自己的脑袋,头都快扎开了,他大喊一声,双手抱住头大口的喘着气。远在一旁关切的询问全然没有听见,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扑到飞机上的电话边,拨通了潇然在空军基地的家里电话。是潇然接的,释然什么都没说就挂上了,他知道他这样贸然去问为什么的话,潇然和美琳也许根本不会回答。他冲进厕所,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疤,那次自杀留下的伤疤。释然用凉水猛冲头。我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似乎释然终于明白了美琳和潇然结婚那天晚上,为什么自己像失心疯一样疯狂的给自己灌酒,甚至是痛苦到要了结自己的生命。因为美琳倾注一切去爱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那天下午,对,那天下午,在我办公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释然不顾一切的下达了调头返航的命令,远怎么询问他都什么不说。就在释然努力要考虑清楚一切的时候,驾驶室传来了他们的小客机被氩星的战斗囊包围的消息。
      外面传来了蹩脚的地球官方语言:“飞机上的乘客注意了,交出大理释然!否则立即炸毁飞机!”
      乘务组和护卫组成员、还有远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释然的身上,都在等着他做决定。
      怎么会这样?这次出行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啊!没道理啊!没带护卫战机出来,抵抗根本是不可能的。释然看了看机上所有的人。不能就这么牺牲了他们,特别是远!怎么办,怎么办?释然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对了!氩星方面应该不知道我做了脑移植手术的事!
      “给我找套合适我体形的女装来!你,把配枪给我!”释然边说边挽起了袖子。
      “释然,你这是想……”远一下子抱住他。
      “我不这样做,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释然向座椅上开着枪,直到子弹完全打完为止。
      “你以为这样,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总有一丝希望吧!”释然把高温的枪管使劲压在了他的皇权标志上,忍着巨痛继续对远说,“首要保住你和孩子!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做脑移植手术的事,他们只是想要氩星的公主,要自己的筹码大一些,我必须冒险试一试!”远含着泪看着释然一片血肉模糊的皇权标志,释然抱了抱她,又说,“你的任务是回去安心的把孩子生下来,那句话怎么说的,对了,他(她)是我们爱情的延续!”忽然变得很温柔,“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我毕竟是皇族!大哥应该不会杀我的!为了你,我无论如何也要回来的!”
      说完释然就转身去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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