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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生相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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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了解我的弱点。』
第二天依旧如同以往,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水样盯着屋内的茶几看了又看,又瞥了眼墙壁右上方与天花板交界的直角部位,什么也没说,俩人一同出门。
一路无阻。倒是泽岸先开口,语句明朗:
“你刚才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没,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也注意那里。”
“哪里?”泽岸面无表情,在水样看来,这通常表示她在生气。
“……罢了。”
泽岸止步,咆哮出口:“……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眼神中闪过诸多惊慌失措,但很快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至少从眼神中是看出来这种收敛的成分,只是她并未给予行动,依旧忿忿然。
水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俄顷她开口:“泽岸你什么星座的。我忘了。”
“我不允许你转移话题。”对方声音有些沙哑。
“可是我很认真地在问你。”
“水样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你忘了么我有这种习惯,我还以为你可以理解。”水样笑了一下,她说的是真话。最近确实有这种习惯。
“你的表情是电灯开关啊。忽明忽暗。吓死我了。”
“不要这样。累死了。”
有东西在体内游走,它能够遵循诡计地循序渐进,不强烈至少她们都不曾感受到那层积压于深渊的沼泽以及那些所不为人知的欲望,那些已经成为过往岁月的痕迹所摧残的过错将成为一场限量的笑话,确实希望拥有。
因为曾经拥有所以现在已经遗忘。
『根本就不记得。』
水样单手握住泽岸的手腕,将其翻转过来交叠至胸前同时把对方压至装饰铺旁的墙角,顺口咬上了对方的锁骨并用嘴唇摩挲。
只不过是头脑发热。她想说她其实她很讨厌这种感觉但具体是怎样讨厌她已经忘却,她讨厌泽岸,讨厌到想毁灭她但她同样明白倘若真这么做的话自己一定会后悔。
因为她同时讨厌泽岸不喜欢她而去选择其他男人。这根本不公平。
哪怕这只是曾经某个很小的琐碎。
首先恋爱的原则便是公平,而她却感受不到分毫。
水样将膝盖顶至泽岸的□□,她低下头刻意不去看对方的眼睛。
“泽岸。如果你再恶毒那么一点的话,我就会杀了你哦。”她说。句末的“哦”字显得柔情似水。水样自认为自己已经很有风度,至少她的尺度很宽。
结果泽岸竟然笑,还笑得花枝乱颤。
水样自认为自己的自制力已经到了出类拔萃的地步,然而及伤自尊的现实是——她在说了一句听上去非常拽的话之后,居然把面前这家伙推置墙角并咬住了其肩膀。
跟狂犬病似的还突然发作。那也就算了,关键就是在她弥补着来了句威胁之后觉得自己顿时成了个天大的傻瓜,因为对方居然还给她笑个摇摆不停。
她瞬时希望这个世界上能够彻底没有“泽岸”这个名字。
因为这名字和她自己的“水样”摆在一起就会显得过于强大,而事实上泽岸的身材比她叫娇小得多,尤其是肤质,白皙透亮。压根撞不过自己。
“我告诉你这是爱。”水样脱口而出,她看出泽岸状态不好,这人笑得跟抽搐似的,但有些话不讲自己就会受不了。哪怕她知道此话是对方的死穴。
泽岸笑了一会收住,说:“你自己还不照样和其她女人说话。”
“狡辩。”
“分明是你在斤斤计较。钻牛角尖吧。”泽岸微笑,眯起眼睛。
水样有些晕眩。她觉得脑袋里头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膨胀如同带有生命的灵魂般呼之欲出,厚重且不真实。
尾椎开始发麻还有四肢柔软得近乎脆弱,指尖的顿痛承重得无奈。
这个时候必须得缓和氛围不然她或许会脑袋里的肿胀感。水样松开泽岸独自走出拐角,竟然离开了。
好样的居然敢遛。
一边发愣的泽岸尚未醒神,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不对劲,很虚,酸软无力。
说实在地她想哭。
她表情拧成一团地自身后的墙壁缓慢滑下并刻意增加摩擦力以增强肌肤的疼痛程度。我想哭啊,水样,为什么我会想哭啊你她妈还是人么对待自己的同类咋这么毒辣呢你还要不要脸啊……
结果这一景象被刚买完烟又兜了一圈回来的水样见着。水样叼着烟头的嘴角再次翘起,模样洒脱看似见义勇为。
她走到泽岸身边对着泽岸的哭相欣赏了片刻,然后说:“泽岸。你也要抽烟。这烟最早还是你塞给我的。”
“你到底有多恨我呀。”泽岸声音沙哑。凭感觉她知道身边的水样一定是又经历了一次重大的二选一。至少依经验来看水样装大爷的时候,多半也是最为胆怯之时。
水样你到底选择了什么又放弃了什么。泽岸若有所思地盯着水样的瞳孔,她看到里头正越动着什么不稳定的东西。
“你刚才磨得有多痛我就有多恨。你不也一样。”带着奇怪眼神的水样说了句意料之中的话。
“你好无聊啊害得我衣服都砸了。今儿个可是你同居人第一天上班的日子。”
“快迟到了。跟我走。”水样说,“你以正确的路线走出这个蹩脚弄堂我就给你买件新衣服。我请。”
我们要努力回到那个时候么。
『水样你总是迷路呢。』
这句话是什么时候说的而水样为何如此不惜代价地迎合着彼此的记忆。
泽岸虽说抱着疑问可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她在困惑为什么自己对水样的身体依旧有感觉。
水样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带的茶色眼镜再次发出微弱的反光。
行人拐角,出了弄堂便再回喧嚣都市,汽车尾气交杂着过往烟尘,川流不息。都市的一天不过是个开始。旭日东升。大片云朵将碧蓝的天空装点出明亮层次,地面对比,更反衬其仙境之妙美。
“诶?好奇怪。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非常开心哦。”泽岸顿发感慨。
“你这转变也太大了吧。”水样一手替泽岸选购一手拿着手机计算剩余时间,“亏得今天出门早。还有一刻钟,你快点。”
单位工作与日常生活,这个微妙的平衡点不可分割。
水样是个要强的女人,单论工作成绩极为出众。她注重仪表大方体贴,颇受上层欢迎。
插入电子卡并输入密码,大楼内的氛围将周身包裹出严谨气息,水样的工作比较严谨。
开篇就有提到,她是个警察。
水样将衣领的折叠出抚平,女式黑色西装与白色衬衣重合出恰倒好处的搭配,也注重配合着短裙的长度,裸露出小巧的关节,按照身体的比例柔和衬托出人体曲线。
通常情况下此种职业的工作者都不修边幅,水样则似是极为在意这一细节。
迎面走过几位同事,水样点头问好,彬彬有理。
过程中她回头留意身后泽岸的举动,并同时保持笑容。
这边,泽岸看到前方的水样回头带笑打量她的时候内心咯噔一下。
其实这种感觉能够称之为妒忌,但不强烈。
看着水样忙碌于时事之时仍有空为自己提供介绍,她倒并不觉得感激。这或许是由于在出门后的那一次风波。
泽岸知道自己和水样都是记仇的女人。她总觉得彼此的心志并未彻底地随着年龄成熟,因为年轻。
但她同样不觉得这是个错误。
泽岸有预感,水样会成为一个彻底的工作狂,随后在达到目的与成就之后结婚生子,再随后,将自己甩掉。
因为她曾被这样对待过。她无法再相信第二次。
在泽岸看来水样所关心的多为自身之琐事。
水样有自己的事业而泽岸除了水样到底还能有什么。她不能理解为何水样与她同时起步同时付出努力而最后失败的会是她。
那不过是命与运的问题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在努力的最后得不到回应,就像现在的工作,哪怕她将妆画得如何靓丽可她没有那个闲情与心态去做那些奉承之事。
或者是确实不够聪明。
在某些方面她们压根不是同一类人。但却往往做出同一种抉择。
而水样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露出自己惟利是图的天性。
至少水样总在表面上做出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与她对话的时候水样显现着极度的不耐烦,好象下一秒中她就会厌倦她。
『其实两者都很自私。』
在单位水样能够不去多管那些烦闷的事情。那些令自己憋闷不堪的无休止的无奈会随着工作的进度继而退却。
然而在泽岸看来,水样的一天过得极为机械。水样不累她个局外人自己看着都快累死。
而水样的情感很奇怪,似乎只对事情而不对人。
好比她能够非常认真地钻研某一项计划,或者推理某些细节,并且超乎常理的细腻,但见到人之后也只是呆板地天使般微笑。
于是泽岸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这是面具啊。
然后在路过洗手间的拐角泽岸把水样拉进厕所,俩人一起关进隔间,上锁。
“我想问你。”
『我一直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