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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君 ...
记忆里有过这么一出,事儿发生在七百年前,我将将满三百岁的时候。
按照族里的规矩,满了三百岁便算是初茁,得独自出山到别的地儿修行。此番打算,一来是培养族人独立,二则是考察众人对新环境的适应能力。毕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初趟修行地我原选的是人界北新国,不料却走错方向到了南琉国,自此踏上了苦逼之路,且遥遥无期。
约莫是两百四十岁那年,我那明骚与暗骚兼备的三哥终于敛起风流要与北泽帝姬幕玖并结白首。成婚前夜,二哥死缠烂打追问他是如何识得三嫂的。那货仰天一杯酒,故作高深道:“缘分,委实妙不可言。”
细细想来,确实是这么回事。微妙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结的是善缘,而我牵的却是孽缘。
那日入得南琉国城郡后,我惊讶地发现此处的风土人情兼环境习俗俱与书中描述的不一致。一切逆违并人生地不熟的,我心里边很是恐惧害怕,紧紧揣着包袱杵在市集上不晓得是该先去打尖还是住店。孰知危险就在分神地这一刹而至,待我从周遭一片惊呼声中回过神来,那失控地马驹已到得跟前,两只前蹄高高扬起眼瞧着就要踏下来!
这事爆发得太过突然,连丝毫自救的机会都没能给我留下。壶悬一线之际,我忽觉手肘处被人用力一扯,再定神时发现自己被一灰头土脸衣着邋遢的男子箍在怀里,险险避过了危况。
待瞧见有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出手控住了那匹惊马,男子方松开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心怀善意怜惜他人性命且不求回报,此人在我心中的印象‘唰’地上升无数阶层段。虽说救命恩人并不计较小弊小利,然我天赤鸟一族素来就以知恩图报而闻名六界,万不可因对方品德高尚便失了该有的礼数品质,故而我拔腿追上去想着至少得道一声谢。
目标人物一路快步行至集市某不起眼的角落,利落将摆在地上的一料灰布几样文书收起来背上,回过头对我吐出两个字:“走吧。”
“啊?”话题转得太过跳跃,我一时没跟上,呆了呆,“去…哪儿?”
眼前之人倏地用力一拂衣摆,拂得袖间灰尘飘散,续道:“滴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方才我是奋不顾身去救的你,连摊子都无暇看管,损失惨重。这份救命恩意,即便是从最低数段来算,你也是得以身相许还报的。然庆幸的是,我并非那种贪心之人,自然也就无需你委身来报。但这事若就这么揭过去,我又恐世人辱你不懂恩报品性低劣。这般,正好我肚子饿了,你便请我去搓食一顿,或恩抑仇就此两消,如何?”
我傻眼了,愣了好半响才怔怔点头:“好。”
世人常泪流叹抒,一时失足千古恨。用这话来形容我那天的遭遇,当真是贴切得很。
因着我不熟悉南琉国的缘故,便由他领着走进了十里红莲醉梦楼。待得出来时,娘亲给的上百两银钱仅剩三两余,而我今晚的落脚处还未寻得。这般肉疼心也疼地苍凉境态竟同那屋漏偏逢连夜雨,新妇嫁得无根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本是走在前边的灰头壮士不晓得为甚忽然停下步子,我一颗心全寄在哀怨上没留神冷不防撞在他背上,痛得眶中泪花闪烁。
罪魁祸首连忙表示此举并非有意:“实在抱歉,适才我想事儿想得太出神,不由自主地就停了下来,你可有哪里伤着?”
我摇摇头,私心里不想和这人再有任何纠葛,遂抱拳道:“并无大碍,有劳阁下费心了。现下在下还有要务在身,就在此与阁下别过。此后山高水长,江湖有缘再见。”
哪料却被这厮截住去路,他将肩上的包袱打开,捡出其中一本递予我道,“相见既是缘分使然。我这人陋习颇多,但凡相识的友朋,不送几样小玩意聊表心意就浑身不自在。不巧我今天出门没带甚有趣物什,这书便送给好友作礼,还望好友勿要嫌弃。”
几句话说得真切,我只好顺应接过。随意一扫,见书封上赫然题着‘龙阳十八式’五个大字,眼角狠狠地抽了抽,面上倒是客气。“能与阁下相识,是在下的福分。告辞了。”
转身没走几步又被他追上,我心里边有些不悦,但还是绷着好脾气道:“在下识得路,阁下无需好意相送了。”
闻言,他面露稍稍涩然道:“好友,我将将才想起,今日卖的那些书并不适合女孩子看。虽是很抱歉,但这书你拿着也无甚作用,不如…”
不待他说完,我径直把书塞给了他,没好气道:“不必再言,这书本就是你的,拿回去也无妨。”
“好友莫动气。这事儿确实是我做得有失妥当,都没过问你的意思就将书强塞给你,使你为难了,可我是真心实意想结交你这朋友的。我将才仔细琢磨了下,觉得这文书一不够精致二不经实用还占地方,委实不利于行路。正妙,我前几日在街角的老字号首饰店订下只翡翠玉镯。宝剑配英雄,美玉赠佳人。恳请好友大度不计我的过失,允我以镯子替文书,可好?”
这番话说得讲究,若我不准允,倒显得自己过于小肚鸡肠了。再者,日后用得着钱的地方多得是,可典当的镯子确实比这破书有价值得多。既然他都这般要求了,那我怎么着也得成人之美,以免他愿望落空伤了心不是?故笑道:“在下倒不是计较这些,但阁下的情谊真真令在下感动。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并到得首饰店,他让掌柜拿出一只通体翠绿的手镯,辨别真伪后走到我跟前问:“好友,对它可还满意?若是不喜…”话未说完,他突然瞅向门外眼睛直了直,话锋一转道,“好友,你暂且在此稍等片刻,我去会会方才从门外走过去的老友。”
当是时,我完全被镯子迷了心智,全然没察觉出这混账东西的险恶用心。不仅点头允许了,还欢快地朝他挥手道快去快回。直至金乌西沉还是没见着他的身影,我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坑了,但想逃已是来不及。
首饰店掌柜一口咬定我是帮凶,愣是逼我在店里打工还债,不然就报官等等。
哎,遇人不淑则苦不堪言矣!
***
再次见到那陷我于不利的小人是在一个月后,彼时我恰巧还完债务离开首饰店。
一月余未洗澡,身上的味儿不是一般地难闻,走在街上行人皆捂鼻退避三舍。市集中弥漫着各类糕点小吃的香味,我瞅瞅小摊上热气腾腾的虾饺,继摸摸腰侧空荡轻盈的荷包,徒留一声叹息。
踱过安平巷,我垂眸寻思着该如何解决温饱问题,抬眼的片刻就看到于梦里捅了上万次的无耻小儿自对面酒楼走出来。今日他打扮得很是体面,一袭银白素袍质量上乘,三千青丝由碧色发簪束起,深秋时节,手中还持着柄十六骨纸扇,道不尽的轻佻下作。
瞧这模样,玉镯八成是被他当了。
我用力一摔荷包,握紧双拳,誓要报仇雪恨!
可这人一旦走了背运,貌似除了继续背运下去别无他法。我本意是打算跟上他然后找个恰当的时机暴揍他一顿的,谁知晓却惹了别人的眼。
我天赤鸟一族有个忘年宿敌——刺蛇族。
要论起两族的恩怨那还得追溯到上古时代,那阵子四海八荒都不大太平,十只金乌烧得天上地下一片枯焦。我们两族的远祖为争夺半片三桑叶而结下梁子,此后便越发不可收拾。
那天我被三尾刺蛇缠住,险些就成了它们的加料饭菜。亏得最后关头,那卑鄙小儿再度从天而降,我方能逃过一劫。
我天赤鸟一族最重报恩,他两次三番救我性命,我是断然不能再对他不利了。但侮辱之仇又不可不报,如此两相为难。思量一番后,我决意和他谈谈,若他愿将银两归还于我,诸事就此揭过。
可我回身还未开口,就瞧见他完整地将刺蛇剥皮,口中还念叨着能卖不少钱之类的话。我颓败地扶额,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既然明着要不成,那就暗着抢罢。该念头一出,我深觉自己有超于常人之智,是大智之人也。便欢欢喜喜地凑过去要求拜其为师学艺,欲借此解他心防夺他家财。那人捏着蛇皮瞅着我沉吟半响,终究是点头允了。
最后来,我俩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经意间聊到这事。
他饮一口碧螺春,嬉笑道:“那时你还未及笄,小糯米糕子一个,又瘦瘦瘪瘪的,还不够我塞牙。我自然是要将你养大养肥,这样即可红烧炖炒还能轮番加料煮,指不定还有剩,哈哈哈…”
呜呼…我那节操被狗啃了下限被驴嚼了还险些成了我夫君的师傅:姓凤,名拾,字十一。
昔日艳冠六界芳华绝代的人眼下正坐在客位上,举着肉爪全心夹菜吃,我表示不能理解外加震惊非常。
晚宴进行得差不多时,众仙家终将话题引到著莲上仙与齐秀才一事上。
上元仙君抚着山羊胡道:“著莲上仙是天后娘娘的血亲妹妹,自小便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千年来从未踏出过烈云谷半步,性子极为单纯善良,极易上当。此番之所以会出谷,全因着娘娘的寿辰快到了,让她上界姊妹俩做个伴儿。谁曾想会被那胆大包天的齐聆生掳走,惹得天后娘娘肝火大动,幸得司法上神好生相劝气才消了些。这事儿藏得隐秘,还未传到烈云谷那位帝君耳中。那位帝君退隐前的行事作风,倾城主该是明白的。为免生灵涂炭,还请城主派人抓捕齐聆生,还回著莲上仙。”
倾流揣着酒杯不语,杯身遮去了他眼角的薄薄杀意。
私奔这种事,向来讲究个你情我愿,这班神仙护短想保住那个女仙的名誉,便将所有过错归咎于齐聆生处,真真可笑得紧。我忍不住轻笑出声,所有人都在等着倾流回答,殿中一时分外安静,是以显得我这声笑尤为突兀。
一干人等立马将视线投到我身上,倾流柔声问我:“你笑什么?”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出山历练前的一些事罢了。那时我年轻尚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山里日子单调乏味,修术之外就只能借着看些戏本聊以打发时间。然戏本看多了,难免会有些臆想,是以脑中想的尽是如何与翩翩潇洒的才俊纠葛。荒废了学业不说,还浪费了大好青春。好不容易得出山修行,又因臆想过度冒犯了许多良家子。为谈一场如戏本里一般的浪漫情爱,甚至还打晕扛走过几个俊美少年,沾得一身骂名。不过世事向来针男不对女,故骂名虽多,但大部分还是指向那些俊才的。而今回想起,着实觉得好笑。”
在座的诸位不傻,自是听得出来我是在引己喻槐,是故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北斗星君扯出个笑容:“夫人是性情中人,举止脱俗不拘小节。”
我回以谦卑一笑:“星君妙赞了。要论真性情,天后娘娘才是个中翘楚。多年前她和天君的那段情,至今仍令我等艳羡不已呐。”
但凡上了些年纪的,都晓得天君原是有属意的人的,两人爱得可谓是轰轰烈烈,中途却被当今天后以不光彩的手段生生拆散了。
有了姐姐的先例,谁能保证做妹妹的品性依旧纯良?众仙脸色又变了变。
默了好一会儿,紫竹元君道:“天后娘娘遣我等下来,自是要个结果的。”
话音刚落,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城主,宫外来了名带着孩子的妇人,大声嚷嚷着要告状,怎么都撵不走。”
“没看到本君正在招待客人么,将她支…”
我暗中抬手搭上倾流的手,截断了他的话,柔柔续道:“全城子民都知道今日有仙人来此做客,那妇人偏偏选在这时来,怕是有什么隐情。”
倾流瞬间就悟透了全局,随声道:“哦,那便传进来。”
我低头把玩着酒壶,心里边赞许墨阑不愧是作新坊出来的。要价虽高了些,但办事够靠谱。我原是这样策划的,自己先进殿探探情况,再想办法将她和小宝弄进来。不想却被倾流留了下来,适才还担心着没人接应不晓得她能进来否。
现在放心了。
不肖多会儿,侍卫带着墨阑走了进来。一见着倾流,墨阑就带着小宝跪下,嘤声啼泣:“民妇荷香,求城主为民妇做主。”
倾流搁下酒杯:“你状告何人?”
“烈云谷,著莲!”
此话一出,全场愕然,就连一直安心吃菜的肉团子凤拾都瞄了过来。
倾流语气骤然变冷:“大胆,著莲上仙身份尊贵,岂是你可直呼名讳的。”
“即便她是西天佛祖,这状民妇也得告!”墨阑擦擦脸上的泪,细细道来,“民妇夫君名唤齐聆生,上月出城办事偶然救得著莲,那女人醒来后便要以身相许。民妇夫君不愿,竟被她强行捆了去,至今全无消息。城主,你得做主啊!”
北斗星君诺:“信口雌黄,那齐聆生压根未娶妻。”
“民妇嫁予夫君时,他家境落魄,无钱置办酒席。我们仅是彼此承诺一句,这婚事就成了。”末了还北斗星君一记冷嗤,“这件事城里城外都是晓得的,大仙若不信可上街随便抓个人问问!”
啧…墨香这招够毒,正正切断了北斗星君的后路。人活一张脸树要一层皮,但凡活在这世上的,不论是个什么,都极端爱护自己的羽毛,更遑论这些个以名声存世的神仙。故此,上街问人这等彰显自身粗鄙小肚鸡肠的事,他们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打蛇果然还是得捏七寸。
殿中冷场许久,终究是倾流出声打破僵局:“诚然,这事没我们想得那么简单,个中缘由唯有他二人知晓了。事情虽议不出个结果,但本君也不能让各位仙友白跑一趟。这样罢,仙友替本君知会娘娘一声,本君会遣将全力寻找他二人。一旦寻到,定第一时间告知。至于荷香,你是重要的证人,可不能出什么差池。就暂且留在宫里,本君会派人保护你母子二人的安全。待找着他们,定会还你公道。当然,若你所言非实,也是逃不得的!”
众仙你望望我,我瞅瞅你,最后一致望向了凤拾。
众目睽睽之下,那凤拾慢吞吞地搁下竹筷,再慢吞吞地站起来。“也罢,当务之急是先找着人,你们就将倾城主的话转予娘娘吧。”
“我们?上神不一起回去么?”
凤拾垂眸抚了抚领子上的皱褶,微笑道:“我的膝盖受了伤,不宜多动。白白也不晓得跑哪去了,我不能扔下它不管。就需得在这耽搁几日了,倾城主不会介意吧?”
倾流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揩揩手,皮笑肉不笑地答:“自然不会。”
每个御姐都是从白兔时期走过来的,甩头发~~(我次奥)
求包养求收藏求花花~这章憋得老子小孩都生出来了,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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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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