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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秋季开花的奇葩 ...
网球场上球来球往,于双苦于找不到练习对象,有些无聊地转着球拍。四周都是勤加练习奋然挥拍的身影,她一个人握着一只球拍四处奔波,还真有种形影相吊的意味。
初三毕业,她并不为自己考上重点高中而感到欣喜,有些事情说难听点就是命中注定,她考上了,说明努力有收成了,没考上,便是倒在了黎明。循规蹈矩的人生是她所厌恶的,她不满于现状,就占着一点网球底子进了周末的练习班。只是很快,她发现那点的网球底子,说高不高,却能让练习场的同志们一个比一个还讨厌她。开什么国际玩笑,她一个网球老手还在练习场上横扫众菜鸟,这还让人活了么?而更典型的是,她这水平高不成低不就,去不了实地,只能在练习场叫嚣,这点多不容易,却无人理解。
至此,她个孤家寡人便是一路寂寞相伴,无人知心。
她瞅着场外一片空地,便压低了帽檐想溜出去。练习老师不知道她的情况,没准儿还会记她逃课。这不得了,若是让家里两只夜叉盯梢,她就别过活了。所以她算是轻手轻脚,提着步子就想往边缘移动。只是好景不长,一个异常响亮的声线从距离她很近的背后炸起:“柠疏,你怎么来了?”
这声音让她不得不定下身子,回过头去看看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么堪比河东狮吼的嗓子没被星光大道挖掘去当第二个阿宝,也顺便用眼神杀杀这个让她不想引人注意却不得不面对已经被注意到的现实的姑娘,这还真是——撞邪了啊。
她讪讪一寸一寸回了头去,却正巧对上一双沉如星灿的黑眸。
于双心中一跳。
那少年清冷的眼神只是朝她一瞥,便转回了声音的主人那儿。她听到少年轻轻地开口,很容易被球场嘈杂的喧嚣掩盖的声音,但她却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能听得这么清楚:“来看你们打羽毛球。”
八成是第一次来,连这球长什么模样都没瞧清楚,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这不妨碍于双眉开眼笑,她不小心就破了功,噗嗤一声,小小的,却被他耳尖听到了。
那道视线冷冷地扫了过来,她急忙移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敢情这家伙是个怪胎,这年头还有错认网球为羽毛球的,她算是大开眼界了。
觉着那视线又移了回去,她才心里松了口气,却听到他问道:“有什么问题?”
啧,原来是遇上个奇葩了。
如今能遇上个奇葩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儿,不仅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具备,还要有走狗运的嫌疑。想是今天在练习场上讨不到了的便宜全奔这儿来了,她的嘴角不由得咧开了更大的弧度,转身就走。
和奇葩对话的后果,就是你也会成为下一个奇葩。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更有甚者,还是该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只是她这么想,而奇葩本身却不这么认为。还没走出几步,那道清冷异常的声线就追尾一般紧咬着她不放了:“于双?”
其实她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奇迹。但是今天与这奇葩过招,她猛然发觉活了这么久该信的不该信的全在今天一股脑儿地都涌上来了。她总不是那些个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女孩,希望能来一场旷世奇缘,会相信一见钟情,会有一位王子在不知名的某处等着你,喊着你的名字。如此狗血剧情,她敬谢不敏。但是,在千万年之间,偏偏有一位不认识的少年能于千万人之中喊出你的名字,这点,让她的小心脏开始没有规律地跳动起来。
于双有点感冒地转过身,看着那个少年。素不相识,却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好吧,她知道,她也开始少女情怀地幻想了。
那少年对上她疑惑的视线,眸子里有浅浅的笑意一闪而过:“你是今年七中的状元吧?我见过你的照片。”
心电图恢复正常,她可以不用找医生鉴定刚才的小心脏乱跳是什么原因了。她原本熠熠生辉的面庞转瞬就黯淡下去,本不是阳光的瞳孔里蒙上了一层奇异的纱,让人看不真切。
周围窃窃私语的人多了起来,原本的话题是球场哪来的一个不辨网球和羽毛球的帅哥,现在全变成了七中的状元原来是这小子,二中的新生怎么会来打网球云云。
她皱皱眉头,有些不耐。人生在世,活好自己管好自己就成,何必对他人评头论足?
七中状元,得了吧,谁要谁拿去,敢情还以为她稀罕了?二中的名声就算再好,也仅仅是二中,里头的学生千奇百怪,怎么不能来打网球?循规蹈矩的人生她所厌恶的,就是在被他人指手划脚的同时,你还是要继续过下去。那不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而是她无从选择。这种无力感,简直比上祭台还让她唾弃。
于双耸耸肩,一脸淡定地转身,背对他边走边摆摆手,算是默认了。事故多发地带,她还是小心为妙,别惹人说了闲话。
少年身边的少女,也就是那大嗓门的姑娘,却小声说了句话,让她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虽说是小声,但依她那个铜锣嗓,还是比正常放大了几倍出来,使得全场的人都停了下来:“柠疏,他好酷哦。”
她无语。打扮中性化不是很潮的嘛,她今儿个试试就试出问题来了。鸭舌帽配上运动短装,她知晓发育不够完全让她前后一样平坦得漂亮,但女孩子该有的习性她还不是都有?敢情这些个人的眼神都是被门缝给挤穿了,愣是把一大好姑娘说成了臭小子?
面对全场误解,她扭扭脖子,压低了帽檐就想往外冲。但是,她这辈子要死,也死在这个但是上。练习老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异常兴奋地看见了她:“于双,你怎么回事儿,又想偷跑?”
她一面在心里问候那叫住她少年的祖宗十八代,一面转过头来谄媚一笑:“啊,齐老师,我这不是在沿场地环跑健身嘛,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练习老师从球场的另一端唰地冲到她面前站定,不由分说就揪起了她的耳朵:“还敢和我贫,你父母把你送到这儿来为的就是让你提高网球水平,你就是宁愿把这钱肉包子打狗了也不愿意好好地安心学,是吗?”
“哎哎,疼疼疼,老师,你别体罚我呀,这可是违法的……”
“什么违法不违法的,我是你老师,你就给我安分点。快去练习,如果能接上我二十个球,就让你回去!”
球场上见证了这一出闹剧的人,也纷纷各回各的场地挥拍。但每个人心里头都还是有些美滋滋的,不是成绩优秀人就处处能得到偏爱,再怎么非凡也是个普通人,算是在心里头出了口平庸之人不受关注的恶气。
只是少年静静看着那有些仓皇的背影,微微一笑,引来身侧少女的不解:“柠疏,你到底是为什么来这儿啊?”
少年不答。秋季开花了吧,不然为何眼前是一片绚烂之景,比见了空中花园还像是奇葩瑰丽。
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说不上愉快,说不上多不快,于双回想起来,偏生觉得这是最有趣的认识。没有狭路相逢,也没有结下冤家,如此便是最好了。
半夜从宿舍的窗户望出去,果真是一派安静黑暗。因为这是大年初一的凌晨,所以往日还能看见护城河对面笙箫达旦,现在全是息了影。
有多少年没有梦见他们初识的场景,于双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初识最为单纯,她不爱他,他不爱她。现在复杂了,她爱他,而他还是不爱她。这样仿佛绕口令的陈述事实,不知道是练了多少遍,才能在心里头每每想起就能顺畅地说出来。
如果一切都停在当时,她一定不会选择进入二中学习,就算真被调了档案进去,她也要想方设法从二中逃出来。
那是一张网,抓不住别的东西,却将她的心牢牢套紧。
她转过身,关上窗户。学校的暖气系统算是良心发现,终于在过年的时候恢复了供应,这算是今年春节唯一的收获。
这是头一回在大学里过春节,也是第一次在半夜醒来没被飞来的玩偶砸到。
宿舍六姑娘,她排行老三,而老五是个玩偶控,娃娃情结特别严重,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抱着一个或者几个玩偶才能安眠。但这算是苦了一宿舍的姑娘们,随时随地都得规避半夜飞来横祸。原来这老五不仅是嗜好怪癖,睡相也不好,这大晚上的一激动,手里的玩偶就满天飞了。所以第二天一早,如果老五有什么玩偶在她床上是找不到了,但周边的床铺上,宿舍的地板上,以及关得老紧的窗户边上,都能找着。
因此她怀念有人气的日子,不像现在这般孤独寂寞。
细想高戎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用一个很隐秘的方式向她表明了何柠疏的人品,她早已摸透的人品。要有错的,便是,她对不住高戎,而何柠疏对不住她。如此反复,却无法构成合理的循环。
有时候很恨自己的妥协,但在爱情中,没有一个人妥协,那么最终都会支离破碎。无论是对于一个人而言,还是相爱的人而言,都是如此。
接了二十几个球,那练习老师还意犹未尽,生生要让她认输一般,于双就耍了个诈,让球拍力度拐了一寸,就出界了。这回那老师心满意足,她也能在大夏天的时候扑回自己的老窝而不用忍受这挨千刀的太阳。
临走前,她下意识回头望了眼练习场的另一个方向,那里的人影早就蒸发在烈日下,连缕烟也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一挑眉,转身离开了球场。
回到家,她把网球拍往房间一扔,就下楼到厨房拿水。玻璃杯是法国定制,透明高级,盛水时晶莹剔透,就像水晶一般。她好好品尝冰镇后的泉水,方才一解干渴。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家里的东西已经变得这样奢华,连个小小的玻璃杯也要量身定做一般地严苛要求,连喝的水也要是山野清泉,这简直是败家,在过去的与双眼里,确实如此。但是随着几年下来父母的争吵频率不断上升,她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开始让家里改头换面。
这是父亲的主意。这年头男人有几个臭钱,什么都想换新的,包括老婆。“老板的老婆有老的吗”,这句话就非常完美诠释了这个现象。
她秉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父母不干涉她的人生,那么他们的婚姻她也不会插手。所以这些年尽管在她卧室隔壁的主卧里经常传来含有离婚字眼儿的对话,她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从来不关心自己的女儿,那就别指望她会保全他们的婚姻。这个世界既然不够公平,那就让她自己寻找些能够平衡的支点。
大人世界太过纷繁复杂,她这个未成年人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但很快,这界限还没圈定个明白出来,她这个涉世未深的未成年人却被卷入了大人世界中去,身不由己。
于家之人是出了名的冷血,她深切体会到这一点的时候,父母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书,摆在她的面前,算是通知她一声。母亲的面容是经过精心雕琢的,却遮掩不住近几年的风霜,其实于双很想对她说,为了一个早就不爱你的男人梳妆打扮,这样值得吗?
很显然,不值得她却甘之如饴。不然也不会在第一盏水晶吊灯换走普通日光灯之后,还隐忍了这么多年。
女为悦己者容,母亲到底是为了谁而装扮?她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化妆品,只有她的丈夫,而这个女儿,却仅仅是用于商讨的筹码。
是的,筹码。能让她的前夫出多少赡养费的筹码,能打破于家冷血的唯一可能性。
只是,有时候女人愿意做的事情,比如说鱼死网破,男人是不屑的。她的父亲再一次见证了于家的冷血,将她的母亲以几叠存折的交换条件,赶出了这幢过去是鸽子笼的一个小格子现在却是别墅的房子。
于双在心里遗憾地摆手:真是不好意思,这个筹码不是可能性。
女人离开时不带走一片云彩,别墅里剩下的一老一小,连相互大眼瞪小眼的时间都省去了,便各干各的事。
只是临上楼前,她被父亲叫住:“于双,你不挽留一下你的母亲?”
她回身,勾唇:“父亲,我的母亲都不曾指望我挽留她,何必问这话呢?”
他点头,不说话。俩人沉默了好一阵子,就在她打算回房间时,父亲又再次开口:“于双,你不怪我们?”
她摇头:“没必要。我说过,你们俩的事我不会插手,少一个母亲与少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区别。”顿了一下,她忽然抬头直直逼视他:“但,多一个陌生人,和多一个母亲,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于父叹气:“你都知道了。于双,有的时候,女孩子太聪明不是件好事。”
于双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但更多时候,女孩子太笨,就不是好坏来区分了。”说完,也不理睬父亲的诧异,转身蹬蹬上了楼梯。
不是不讨厌的,她在拿楼梯撒气,可是谁也听不出来。
隔天下午,于双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父亲就带了一个女人回家。漂亮,温婉,眉目含情,果真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小三人物。
他叫住本欲回房的她:“于双。”
她回头。心里不屑,开始介绍后妈了?
父亲脸上充满了从来不曾有的笑意,一手搂着那女人,一手不知所措地向她介绍:“于双,快来叫妈妈。”
她瞳孔微微一缩,却还是掩饰性地笑了笑:“阿姨好。”
她是于双,所以她的母亲,无论多么不想承认,都只能有一个。
接下来是什么?父亲本欲发怒,然后被这个后妈拦下来?然后后妈还说,小孩子不懂事云云,不要计较……
狗血剧情都是这么演的,八点档的肥皂剧她不是白看,而现实中,她的父亲和新晋夫人便是这样演给她看的。
那女人推了推于父的手臂:“孩子还小,能懂什么。她能叫我一声阿姨,我已经很满足了。”
于双看着父亲点点头,搂着那女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己的后妈,上了楼。进房前,父亲回头看了她一眼:“于双,记着,待会儿有人来敲门,便将他请进门来。”
她想了想,原来是这个后妈带来的拖油瓶,只是没能及时赶上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所以父亲要给足这个面子,让自己去给人开门?
“那是谁?”不甘心,在房门关上前,她还是轻轻问出了口。
父亲的声音随着房门关上响起:“高戎,你的哥哥。”
怎么样,卡位卡位做得不错吧,人高戎的出场就留下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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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秋季开花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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