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深不可测的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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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脑门，便见楚卫珏疾步走了过来，“玉琮在天玺殿门前拔剑自刎了。”
心口不自觉一凉，“这么快？”
这会子也来不及等我好好惊讶了，我赶紧带着楚卫珏就要往那边赶。
大蛮牛拽住我，准备用轻功带我过去，我摇了摇头，“在宫里，不能这么招摇。”
楚卫珏给了我一个阴沉的眼神，还是乖乖跟在我的后面，加快脚步向天玺殿走去。
等我们到达的时候，玉琮的尸身已经被一块白布盖住，旁边是他自裁的剑，鲜血染在上面，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玉璋在一旁脸色沉静道，“宣天子旨意：玉琮愿代子受过，自裁谢罪，天子感其怜子之心，厚葬玉琮，将玉嫦娥贬为琥族，玉琮府上其他人等即刻充入宫廷。”
我走上前，“父亲呢？”
玉璋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天子经此一事，深感身心皆疲，决定潜心修养，近些日子，一切事务交由我来处理。”
我冷眼看着他吩咐好其他零散的事情，望了望守在天玺殿门口的现在已经属于玉璋的亲兵，“我要进去看父亲。”
“我并没有拦着你。”玉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个时候我懒得和他计较，转身向殿内走去。
急匆匆走进内室，便见到父亲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母亲坐在旁边看着低头看着他，神情憔悴苍白。
我赶紧跑上前，问道，“母亲，父亲他怎么了？”
“他受了刺激，在昏迷中，你大哥正请医师过来。”母亲擦了擦眼泪，轻声缓缓道。
“怎么会这样？”我蹲下来，看着昏迷中的父亲，“是因为玉琮吗？”
母亲点点头，忽而又叹着气摇了摇头，望着我道，“这一年来，你父亲为了不被玉琮一党鲸吞蚕食，为了能看你平安回来，几乎是殚精竭力地治理天玺国，如今玉琮终于死了，你父亲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卸下来，就这么忽然病倒也是常理。”
我沉默着点点头，跪在床边，抓起父亲的手，“父亲，珑儿来看你了，珑儿知道你很累很累，现在只是想好好睡一觉，珑儿不吵你，等你睡醒了，珑儿再陪你下棋。”
父亲大人，我连下棋都愿意陪你了，请你，醒过来吧。
跪在父亲的床边，我才发现，他是真的老了，两撇小胡子，也已经耷拉下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有生命一样的翘着。
只要父亲一眯眼，一抖小胡子，整个人就显得格外年轻活力，我从前在他身边度过的六年里，总觉得他就像一个老顽童一样。
现在，老顽童一脸疲惫地昏迷在床上，在他的脸上，除了沉重，我已经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母亲让楚卫珏扶我起来，温柔道，“天色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待会你大哥带医师来看诊，人多了反而对你父亲不好，你乖乖回去，明天再过来吧。”
听得母亲这样说，想来大概是有事要和大哥商量，我便听话行了一礼，“母亲和大哥辛苦了，玉珑明日再来。”
我正要离开，母亲喊住我，“珑儿，你的脸，千万小心调养。”
我无所谓地摇摇头，“珑儿不在乎这些，不过母亲放心，珑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母亲无奈地点点头，挥手让我出去。
走出天玺殿，迎头碰到玉璋带着一些背着药箱的医师形色匆匆地走进来。
我扫了那些人一眼，拦住他，“怎么不请旭清过来？”
“堂堂清玉宗宗主，哪是我能请得动的。”玉璋抛下一句，带着人擦肩而过。
我有些气闷，正想着要不要去玉嫦娥那里看看，也不知道有谁给他报信没有，他会作何反应。
我正要离开，只听殿内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我连忙转身要进去看看，却被玉璋的人拦住，跟他主子一样铁青着脸说，“大公子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狗奴才！让开！”我刚出声，楚卫珏便走到我的面前，虎视眈眈地俯视着他们。
玉璋听到声响，从里面走出来，不耐烦道，“你在闹什么？”
“父亲到底怎么样？”我向前一步，“我是父亲的女儿，我有权力知道。”
玉璋皱了皱眉，“父亲没事，你在这里只会打扰他，先回去吧。”
“好，”我呼出一口气，“那医师说父亲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等父亲醒了，我自然会通知你。”玉璋脸色阴郁，冷哼一声，“我原以为你没有那么孝顺。”
“倒不是玉珑有多孝顺，”我眯眼一笑，“我只怕有人趁着父亲昏迷，独掌大权。”
既然父亲是昏迷的，那么之前他下达的旨意，很可能，就是他自己的意思。
玉琮已死，他还是要把玉嫦娥贬为琥族，这里面，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目的。
玉璋转过身，“我是父亲的独子，你的大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回去吧，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能愤愤，用眼神千刀万剐了他一顿，这才转身道，“我们去牢房。”
带着一肚子的火走到牢房门口，正琢磨着该怎么告诉玉嫦娥，却见旭清从里面走出来，脚步有些踉跄，似是受了伤的样子。
“旭清！”我赶紧走过去扶着他，“你怎么样”
他见到是我，安抚地笑了笑，“公主。”
我看着他无奈的笑容心里一阵发紧，“旭清，你告诉他了？”
旭清点点头，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神情中带着歉疚，“玉琮和嫦娥公子，曾经有恩于旭清，今日他们落得这个下场，也与旭清脱不了干系。旭清觉得……”
“旭清，”我打断他，“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如果不是他们心怀不轨，父亲也不会安排你做内应，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姐姐，你也不会做这么违背良心的事情。事已至此，你不要再危难自己。”
“公主……旭清，很无能。”旭清轻轻开口，散落的发丝搭在肩膀上，和他的衣服映衬地黑白分明。
“旭清，如果你是站在玉琮那边的，那么如今我们一家的下场会比他们现在惨烈地多，难道你就能接受了吗？”我望着他的眼睛，慢慢问道。
旭清看着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他离开我的手，站直了身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如今那个必须一直清雅出尘的宗主，“公主，旭清失礼了。”
我垂下眼睑，轻轻点了点头，“宗主回去休息吧。”
旭清依言走过我的身旁，带出一缕轻柔的风。
牢房里暑热难耐，我擦了擦汗，向玉嫦娥的牢房走去。
玉嫦娥难得直着身子坐在角落里，听到脚步的声响，冷冷道，“滚！”
“现在该滚出牢房的是你，”我走到牢门外，轻声道，“玉嫦娥，你父亲用命换了你的自由，你难道要辜负他的苦心吗？”
玉嫦娥回过头，脸上是来不及收住的痛苦，“是你。”
我拿着刚从狱卒那里拿来的钥匙，打开锁链，“出来吧。”
“出去？”玉嫦娥嘲讽道，“去哪里？”
“玉嫦娥，不管我们到底做过什么，我们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我不会同情你，你该怨恨的也不是我，你以后会去哪里，那是你自己该想好的事。”
“说的没错！我们一开始就是对立的！”忽然有个女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玉玦染提着剑，指向我。
楚卫珏侧身护住我，玉玦染眉眼挑起，笑得有些疯癫，“我报不了仇，只好来杀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真是上天助我！”
“玉玦染，你以为你动得了我吗？”我平静地望着她，“你要杀你的弟弟我不拦着你，你自尽也跟我没关系。我先走了，你自便。”
玉玦染已经失去了理智，哪里能放我走，见我动了脚步，立刻剑锋一挑，逼上前来。
楚卫珏随意一抓，便将剑锋握在手中，手腕一翻，剑便掉落在地。
玉玦染疯了一般扑了过来，“我杀了你！”
楚卫珏飞身上前，一招便扣住了她的喉咙。
玉玦染红了眼睛，满脸怨恨地看着我，被扣的喉中发出嘶哑尖锐的声音，“贱人！在南疆的时候就该直接杀了你！”
我上前便给了她一巴掌，“多谢你提醒，要不然我都忘了，我所受的苦，都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哈哈哈！”玉玦染的破碎的嗓音尖利的笑着，“玉珑，我真替你感到可悲！你一个妖女生的孽种，活该被人践踏！”
“现在被践踏的是你！”怒气堵在心口，实在难受，我不想再跟她客气下去。
楚卫珏闻言一用力，玉玦染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
“住手！”两个声音同时喊了出来。
我转头一看，玉嫦娥出了牢门，突然出现的玉璋已经和楚卫珏交起手来。
楚卫珏是泡了多年寒池水的兽人，功力惊人，除了那次在南疆，我从未见过他用上全力对敌，可是现在，对上玉璋，却几乎只能打个平手，并未占到上风！
我不由紧张起来，冷不防被喘过气来的玉玦染扑倒在地。
喉咙被死死掐住，玉玦染的脸凑近我，面目狰狞，“今天就算死，我也拉你陪葬！”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深不可测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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