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受伤失踪的蛮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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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紧张起来，冷不防被喘过气来的玉玦染扑倒在地。
喉咙被死死掐住，玉玦染的脸凑近我，面目狰狞，“今天就算你，我也拉你陪葬！”
我毫无防备被她突然扑倒，一时发不了力，眼角余光瞥见楚卫珏被玉璋击了一掌，却正好退到我的身边，将玉玦染一把拉开摔到几丈开外。
我被他扶起来，抚着脖子咳个不停，眼看着玉璋前去抱起不知是死是活的玉玦染，径直奔了出去。
实在不明白玉璋打的是什么主意，只好转头看着愣在一边的玉嫦娥。
喉咙里实在不舒服，我也懒得多话，“玉璋已经派人将你父亲送回家中准备厚葬，你现在没有能力管任何事，也没有时间多想，赶紧回去先尽孝再说吧。”
说完这些我已经咳个不停，被楚卫珏扶着往外走，只见一个绯色身影冲了进来，经过我身边顿住脚步，璇儿故作冷漠的眼里还是藏不住担忧，“你怎么样？”
我冲她笑了笑，摇了摇头。
璇儿咬了咬唇，看了我身边的楚卫珏一眼，还是转身继续去找她的爱人了。
我苦笑一声，对楚卫珏道，“我走不动了，你带我回去吧。”
楚卫珏不发一言，只是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运起轻功，迅速带我回到寝殿。
刚坐到桌边，我便急不可待地倒上一杯茶猛地灌进嘴里，喉间的疼痛一下子把喝进的水呛出大半，我剧烈地咳着，等着自己慢慢平复下来。
一时间，旭清的落寞，玉嫦娥的痛苦，玉玦染的仇恨，玉璋的冷厉，璇儿的矛盾……他们的神情从我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将我的记忆一遍遍翻转。
我抚着起伏的胸口，感到无比的无助。
我以为，我回来之后不再掩藏自己，一切也许会有所改变。
可笑我太高估自己，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能够掌控的，我不过是被命运和他人的算计一步步推着前进，什么都做不了主，连保住性命都要看运气。
我怎么会，落得如今这样被动的局面……
出神之际，只听楚卫珏几声闷哼，一口血喷了出来。
我大惊失色，正要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跌跌撞撞飞身出去，在夜色里几个跳跃便没了踪影。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卫珏，居然会受伤？
我一直以为，他真的像一个大蛮牛一样，那次在漠北，中了毒还能带我安然逃脱，在南疆，一人面对数十人面不改色。
我以为，他是不可能会伤到的……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他不仅会受伤，还会像野兽一样，受了伤，就会把自己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个时刻，放佛这整个世界都不需要我的存在，我一瞬间，便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瘫坐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恍恍惚惚站起来，唤人进来，给我安排轿辇。
我要去清玉宗，哪怕是给楚卫珏，准备些伤药也好。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清玉宗的总坛，一片青竹搭建的房屋，返璞归真的样子。
凭着旭清给我的青玉令和如今圣女的身份，我很顺利地进入了这个在凡人眼中，既是圣地又是禁地的地方。
我跟在一个门人后面一直走到了最中央的一间竹屋，便是旭清的住所了。
旭清并不知道我的到来，正临窗站着，俯首在书桌前写着什么。
我推门走了进去，静静站在他的身后。
旭清转过身，烛光中淡淡的笑容勾在唇角，“你来了。”
“嗯，”我也笑了笑，“你在做什么？”
“心不静，在练字。”旭清笑着道。
这个时空的字体我并不大熟悉，走上前细看，旭清的字如其人，看上去十分瘦长，笔法刚劲有力，很有风骨。
我抬头道，“我的字写得不好，看了你的，更觉得惭愧了。”
旭清有些不好意思，“公主过谦了。”
我摇了摇头，坐下来从桌上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旭清望了望我，继续伏案写字。
昏黄的烛火在我们身边跳跃，夜间光线不好，我看得极慢，手上这本是旭清书写的宗法书籍，多是些警世格言一类的东西。
我看着那些由浅入深的文字，转头轻声问，“旭清，你不像是贫苦出身的人，你一身的才华，从何而来？”
旭清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回忆，“我幼年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是姐姐一直教我读书写字，后来跟姐姐失散，我辗转数年最终被嫦娥公子收留，做了玉琮府上的奴仆。因为公子的关照，旭清可以看府上的藏书，可以跟他一起学习。旭清能有今日，要感谢姐姐和公子。”
旭清提到玉嫦娥的时候表情有些隐忍的痛苦，姐姐和恩人，他选择了失散多年的姐姐，面对玉嫦娥，他的愧疚也许都可以直接杀了自己了吧？
我站起来，呼了口气，轻声问，“你姐姐，有消息了吗？”
旭清的脸上有了些神采，“南边的分部传来消息，说是有个女人打听过清玉宗宗主的消息，可是等我派人去查的时候，她已经没了踪影。”
我连忙安慰道，“如果她真是你姐姐，一定会来找你的。”
旭清笑了笑，“天玺国并不大，只要她还在世，清玉宗就一定能找到她，况且这么多年都等了，旭清怎么还会怕再找几年呢？”
我点点头，冲着他笑了笑。
面对旭清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感到宁静。我喜欢静静地看着他，看到他清淡的笑容，什么烦恼都会被我丢在脑后。
在我的心里，旭清代表着安宁。
夜已经深了，我带着旭清给我的伤药，被他派人送回天玺宫。
回到寝殿，楚卫珏还没有回来。
我抱着伤药，坐到寝殿的门槛上，抬头看着繁星遍布的夜空，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歪在了微凉的门柱上。
夏日的早晨总是热闹些，我在一片虫鸣声和逐渐燥热的空气中醒了过来，一群小丫头捧着洗漱用品站在门前等着。
我站起来伸了伸拦腰，洗漱好了便吩咐下去早膳只用清粥便好。
坐到桌子边，想了想，让她们拿两副碗筷。
也许大蛮牛待会就会回来，他出去那么久，一定饿了。
喝完粥，我还是没有等到楚卫珏，却是母亲派人来，让我去天玺殿。
心里担心父亲，我赶紧拔腿起来，立刻赶到了天玺宫。
玉璋不在，母亲到门口接我，我才能通过门口那些守卫。
父亲还是静静地睡在床上，我只能感受到一点点他的一点点生气。
母亲不眠不休地照顾父亲，神色已是十分憔悴，拉着我坐在床边，勉强笑道，“珑儿好好看看你父亲。看看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我捏起袖子给她擦擦额上的汗水，“母亲，您先去休息吧，让珑儿来照顾父亲。”
母亲垂下眼眸，叹息一般地说着，“是啊。也许你来照顾他，他就愿意醒过来了。我跟他说了好久的话，他也不理我。大概，是不想见到我了吧？”
“怎么会呢？”母亲的神情有些奇怪，我尽量柔着声音道，“母亲和父亲相依这么多年，母亲不仅替他生儿育女，还对我视如己出，父亲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想见你呢？”
母亲沉默着摇了摇头，痴痴地看着父亲，那样的目光我从来没有在她眼里看到过。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是一个干练的女人，就连我在二十世纪的中国，也很少看到那样坚强能干的女人。
大哥冷血无情，处理政务总是半分不留情面，很多时候都是母亲给他安抚下来。
母亲比大哥更能分担父亲的担子，还把整个族长府管理地紧紧有条，从我们几个儿女到府上的下人，都对她又敬又爱。
她曾经教过我，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权力，权力是比宠爱更重要的东西。
在她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样子。我甚至一直觉得，她对我而言，并不算真正的母亲。
可当我知道，她真的并非我生母的时候，我才真正感觉到，她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让我知道什么是坚强而有自尊的活着，教我如何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是爱我的，那是作为一个母亲的爱。
可也正因为她的坚强和干练，让我一直以为，对她而言，权力和地位比什么都重要。
而如今，她的眼里，没有对权力任何的追逐，只是一个深爱自己丈夫的女人，温柔如水的深情。
我不自觉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
母亲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我，忽然开口，“珑儿，你相信报应吗？”
我对着她的神情一时有些恍惚，张了张嘴，并没能说出什么。
母亲笑了笑，“我相信，一直相信。可是人啊，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承担起后果。珑儿，母亲，决定要承担后果了。帮帮我，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受伤失踪的蛮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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