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买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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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娘子看起来长得不差啊，那桂远山也舍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宜宁县主是什么人？可是长公主的女儿，听说也是貌美如花的。加之她是皇帝圣人的外甥女儿，自然会选县主做婆娘了。”
“就是！诶？怎么不将那桂远山到堂啊？不会是魏大人害怕得罪了长公主家吧？”
百姓们议论纷纷，大堂之上的开封府知府魏沉神色不变，衙役们一阵威喝之后，人群安静下来。魏沉看着堂下跪着的肖氏，正想说话，就看见人群被分开，越王府的长史带着几个人进了大堂。
“魏大人，卑职奉越王之命将桂远山送到。”长史王礼抱拳一礼，指着被两个侍卫拖进大堂之人，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道：“此乃桂远山和宜宁县主的和离书，已经宗正越王以及老汾国张驸马的用印，此人同宜宁县主再无半点干系了。”
魏沉起身抱拳道：“还请长史大人替下官谢过越王和张驸马。”
长史一笑，便带着人出了公堂。堂外的百姓见状都睁大眼睛想看清乱发拂面的桂远山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可惜这人跪着，大伙只看见他的背影。
此案并不难，原告、被告、证人济济一堂，而桂远山也知道事情到了此间地步，他是彻底完了，也不辩解，魏沉问什么他就全都招了，所以案子很快就审理明白了。
“桂远山，你为人子却弃父孝不守，是为不孝；停妻再娶，是为不仁；读的是圣贤之书，却攀附权贵，吃着朝廷俸禄，为朝廷命官却知法犯法，谋人姓命。按大周刑律，剥去你的功名，流西南执苦役二十年，非大赦不可赦。”
桂远山的判定可谓极重的，一时间外头的百姓纷纷咬起了耳朵。郑虎夫妻两个也听了个全，看了和肖氏抱着一起痛苦的杜婆婆，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挤出人群回安府去了。
春枝姐妹知道了这个结果，都是唏嘘一场，流西南执苦役二十年，大概有生之年都不能再回来汴京了。
“肖嫂子的事儿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咱们要抓紧时间开铺子了。”春枝站起来握拳笑道。
四娘和七娘也都笑了，她们姐妹的本钱不多，潘楼街、州桥夜市那边的铺子自然是找不起的，便托了管事找了牙侩在离白家不远处的国子监附近找了个不大的铺子，一月的赁钱不过十五贯。
杨老夫人看了眼三房的三个孙女，心中暗自觉得这三姐妹的事儿多，也不大想管。便扫过大夫人郭氏、二夫人刘氏道：“她们姐妹三的事儿，你们俩个做伯娘的商量一下，谁揽过去管着就是了。”
郭氏心中暗自嘲笑三个侄女儿，三房夫妻重男轻女，三个侄女才想赚点私房钱。一间消息奥的食铺，能赚几个钱又？就算真的赚钱了，对自己个女儿也没有什么妨碍。只是想到她们姐妹这几日见了长公主等贵人，心中有些不高兴，此时笑得更加柔了：“你们既然要做，就要做好。虽然咱们家实在犯不着学那些庶民百姓为了几个钱去行商事的。”
刘氏心中也有些不满，若是三房的侄女们将摊子铺大些，大嫂一定会变脸的。“大嫂这话说得极对。赚钱与否倒是其次，权当有个经验教训就是了。”
杨老夫人摆了摆手，没想到两个争锋相对的儿媳，这个时候竟然是一样的意思。不过想到三个丫头只是开了小小的食铺，一个月能挣到十贯钱就谢天谢地了，她们自然会会争了。便挥手了让春枝几个退下去。
春枝姐妹才出门，就见老祖宗跟前伺候的邢嬷嬷进来了，礼数周全地对着三姐妹行了礼后，见三姐妹都只受了半礼，才笑道：“老祖宗让老奴过来传话，说是四娘、六娘和七娘几个晓得想赚点脂粉钱是好事儿，不该拦着。她出一百贯给三个娘子作本，让你们尽管放手去做，不要半途而废丢安家人的脸。”
春枝姐妹几个都很高兴，不过这钱她们推脱了半天，并没有收。免得杨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知道了，也得出几个钱。到时候，这铺子不就变成了安家公中之物了吗？
邢嬷嬷知道姐妹三人的顾虑，也不坚持，鼓励了几句，便回老祖宗那里回话去了。春枝姐妹三人都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邢嬷嬷一起去谢老祖宗。
邢嬷嬷六十多岁年纪，虽然不像老祖宗一样喜欢安三老爷，但是对三房的几个小娘子倒是真心的喜欢，“老祖宗说了，你们尽管去捣鼓去，等铺子开张了，她也去捧捧场。”
春枝大笑道：“那敢情好，有老祖宗这话，咱们的铺子一定赚钱的。”
“哎呀，这还没开张呢，就光说大话。要是亏本了可不要回来哭就是了。”凉凉的话从转廊的小亭里传来，正是看着两个小丫头戏耍的五娘。
四娘和七娘都抿着嘴没有做声，春枝却直直看着五娘，一直看得她低头上下打量自己，没觉得不对才冲春枝道：“你看什么呢？”
春枝抬头看向邢嬷嬷疑惑道：“嬷嬷，其实我真的很疑惑，五姐怎么一点也不像温温柔柔的大伯娘，就是和大姐、二姐以及三姐也不像，也不知道像谁呢。”
邢嬷嬷看了一眼气得脸都绿了的五娘，心中暗自摇头，郭氏越发小气了，这个女儿都纵容成什么样子了。
五娘咬牙切齿地看着春枝一行说笑着走远，暗自恨得慌，见两个小丫头停了下来没踢毽子，吼道：“怎么停了？还不继续踢？哼，不就是一间小食肆么？我也开间头面首饰铺子，看不臊死你们几个！”
五娘咬着牙道，甚觉得这主意极好，汴京城中的妇人如今喜欢的花冠和首饰，都是值钱的玩意，一定能赚钱。想到得意处，五娘也不管苦着脸还踢着毽子的小丫头，提着裙子就跑远了。
春枝姐妹离了老祖宗的院子，在园子里碰见大管事领着一英挺的少年郎君过来。春枝只觉得少年格外的眼熟，随着四姐、七娘一起行了礼，就听见大管事的道：“这是代州杨老将军家的七郎，特来咱们家拜访的。”
春枝明了，眼见一边惊愕的七娘，心中诧异，忙拉了啦她，又对着杨七郎福了福才回了院子。
“四姐，六姐，那个杨七郎的父亲杨老将军可是叫做杨继业？他有六个哥哥两个妹妹的？”七娘开口问道。
春枝点头道：“他是代州刺史杨继业老将军的第七子，杨家七郎杨延彬。上面有六哥哥，下面的妹妹倒是没听说。”
七娘神情很古怪，好半天才道：“那他们家的人是不是被人称作杨家将？”心中却在大叫，难道自己穿来了杨家将里面吗？
春枝奇怪的道：“这个是自然啊。像是咱们家也有少量的部曲，听说当年也被称做安家将呢。”
四娘对着两个妹妹摇了摇头，有说了两句话，这才散了。
次日里，肖氏带着小笑娘来道谢。春枝姐妹对看一眼，下定决心要留下肖氏来。
肖氏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棉布衫子，除了耳朵上还带着一对小小的珍珠耳坠，全身看不到半点饰物，比上次见面更是要素洁几分。
“多谢安家娘子们的相助，我身无长物来谢，只能他日里定时常为三位娘子祷告，求上天庇佑娘子们好人有好报。”肖氏边说边对着四娘和春枝行了大礼。
“肖嫂子快别这样，我们姐妹也不过是略尽绵力罢了。红菱，还不快扶肖嫂子起来。”四娘淡笑着道。
“不知道肖嫂子之后有什么打算？是回祖籍蜀中还是留在汴京呢？”春枝笑着问道。
肖氏略有些拘谨地起身，“蜀中虽然是故土却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就算笑娘大伯一家，也会因为她阿爹的事情记恨与我，故而我并不打算回家乡去，只想留在汴京城里寻一份生计。”
“我们娘子做些蜀地的吃食手艺还使得，所以想做个小买卖，这里是天子脚下，也好赚钱些。”杜婆婆喂了笑娘吃点心笑道。
春枝和四娘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春枝开头道：“不瞒肖嫂子，我们姐妹在国子监附近的街上赁了间小铺子，想做点小买卖，打算是卖吃食。不知道肖嫂子可愿意给咱们姐妹做掌柜呢？”
肖氏一愣，想了片刻后毅然道：“娘子们对我有大恩，不说做什么掌柜了，只是做个使唤的也是应该的。”
见肖氏应下了，姐妹三人大喜，四娘忙道：“既是雇了你做掌柜，便是掌柜。我们姐妹也不会亏了嫂子，一月五贯钱的底钱，买卖好的话，每月分一成的红利给你。”
肖氏没想到姐妹三人这般慷慨，见推脱不得，只得应下了，心中却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好生经营铺子。
七娘见她们说妥了，便唤丫头取了笔墨纸砚来写了契书，雇肖嫂子在带为坐店掌柜五年以及工钱如何支付等等。
杜婆婆笑道：“我也可在铺子中帮忙打打杂呢。”
春枝点头道：“要要雇两个手脚灵活的伙计，至于洗碗洗菜的的活，婆婆倒是能做，工钱钱比照其他人再多十个钱。”
杜婆婆大喜，忙对着春枝姐妹磕了一个头，只觉得娘子没有了男人，这运气也好了起来。
春枝她们的铺子真的很好，大堂里堪堪放着两张桌子，柜台上放在酒罐，后面的墙上挂着食牌。春枝几个也没多费脑子想店名，三姐妹名字中都有一个春字，而肖嫂子做的是川菜，因此食肆就叫做“蜀地春食肆”，既简单又明了。
大堂后面左边是厨房，右边是置放菜和粮食的房间。后面一个小小的院子，中间有一口井，左边两间小屋空着，右边则是茅厕和一堆木柴。
春枝和四娘、七娘看过后，便和肖氏三人说了，让她们搬过来住，这样既可以看守铺子，也可以为她们省几个钱。
食肆开张这日，三姐妹特地邀请了三娘、五娘以及白家的表姐妹过来，只是三娘因为要绣嫁衣没有来，所以来捧场的，便只有五娘、棠娘和月娘了。
“这么小的铺子，四姐你们能赚几个钱啊？”五娘一看店铺，就嫌弃道，最终也没有进去，略微站了片刻，便要走。月娘同五娘的性子相近，眼中也颇为看轻春枝几个，所以她们俩倒是说得很投机，手挽手带着丫头自去街上玩去了。
棠娘颇为尴尬，想道歉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春枝忙握着她的手道：“棠表姐，她们这样大家都习惯了，来，去尝尝咱们铺子的菜色才是。”
春枝她们的铺子，是按照七娘的建议，做了十来种荤素各异的菜，各有大锅子装好，客人可自选十个钱一荤一素的饭，或者十五个钱一荤两素的饭，再或者二十个钱两荤两素的饭。饭可再添一次，只需再付三个钱便是。其实就是后世的盒饭套餐了。七娘相信一定会卖得好，因为这铺子离太学、国子监以及武学院都不远，学子众多。
果然到了中饭点，店里的生意极好，春枝姐妹几个只得出了铺子，上了马车抿着嘴高兴极了。
杨延彬自武学院里出来，一路走来，便看见了安家的马车。
春枝也在窗边笑道：“杨七哥，那蜀地春食肆是我们姐妹开的，杨七哥也捧捧场啊！”
杨七郎看了一眼四娘，见她只是笑，心中一动，大声道：“这个是自然的。”随即唤了小厮，拦住素日合得来的同窗进了食铺。
“咱们铺子的东西他这样的少年郎君只怕吃不惯呢。”四娘叹道。
七娘盯着杨七郎的背影摇头道：“杨七哥不是只知锦衣玉食的纨绔……”
春枝不予置评，心中不停地盘算着照着今天这样的架势，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呢。
待杨七郎的小厮提着食盒出来了，他走向春枝姐妹马车外窗边笑道：“以后我常带人来捧场，三位妹妹怎么谢我？”
四娘守礼的低下了头，春枝还没有想出，便听见七娘道：“杨七哥初来汴京，不如我们姐妹作东陪着七哥逛逛汴京城作为谢礼，如何呢？”
杨七郎拍掌大笑道：“极好，极好。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开始吧。”
四娘心中有些不安，见两个妹妹都兴致勃勃，便没有反对，最终一行人达成一致，决定自南城逛到北城，目的地世宗皇帝当年亲临的五丈河码头。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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