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前生来世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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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空中闷雷滚滚，暴雨将至。
我加快了脚步，一天？一月？或许，我已经忘记自己在这天地间徘徊了多久。老实说我已经厌倦了这漫无目地的行走，可是心中那莫名的执念却催促着我不要停，走下去……
转过一道山路，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孤坟，无碑。
而那坟前却有一人。
这人席地而坐，满身酒气，鬓发散乱，一身白衣已经看不出了原本的颜色。古刀被胡乱丢弃在一旁，手中紧紧握住的却是一柄古朴的宝剑。
年少华美，风流天下。你本不该如此……
一声叹息从我口中溢出，带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情愫。
突然，这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的转过头来，姣美的双眼中满是欣喜和不敢置信。
“你——”
“莫哥，莫哥……”
耳畔隐隐约约地传来女子的呼唤，孤坟白衣，这一切的一切飞速地远去……最后，停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娇俏的小脸。
杏眼梨涡，宜喜宜嗔。
身材高挑，长发披肩，一身米白色的风衣勾勒出了窈窕的身姿。眼前的女孩儿前卫时尚，青春靓丽。
“圆圆？”我微微一愣，才想起了眼前这女孩的名字。她是我最近的相亲对象，也是我现在的女友，婚期就定在今年的五一。
“莫哥，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啊？”大大的杏眼中不掩担忧之色，圆圆嘟起了嘴巴，娇嗔道，“看个电影都能睡着！”
电影？！
我茫然地环视四周，电影刚刚散场，霓虹灯闪闪烁烁，车流如水，人声鼎沸。正是现代都市再也寻常不过的夜晚。
是了！我不是陪圆圆来看电影的么？可为何不过短短的一瞬，却是恍如隔世？我烦躁地按了按抽痛的额角，却仍是向身侧的女孩儿柔声解释道：“不好意思，圆圆。最近公司的资金运转出了些问题。”
公司的账目有问题，有人在打着公司的幌子洗钱！想到此处，几许生涩和不自然涌上我的心头，怪异感一闪而逝。
“那莫哥也要注意身体嘛！不过，还是要罚的！”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作为聪明的女人，她一向知进退。圆圆笑嘻嘻地挽上男人的手臂，撒娇道。“就罚你，明天陪我去试婚纱！”
“好。”
我的身子僵了僵，不着痕迹地挣了开来。女友的靠近，让我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得很。那梦中的一切越发混沌不清，光怪陆离，仅仅记得的几个片段亦是支离破碎。不过一场大梦，既然醒了，忘了……也好。
“大梦一场千年，相见不如相忘。不如相忘，不如相忘……”
僵硬呆板的声音回荡在祠堂之中，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阴寒。晃动的烛火下，孩童咧开了嘴，笑而无声。
一阵阴风吹过，祠堂中再无一人。唯有青石板上的一团雪白分外显眼。
色如雪，皎似月。
白玉为心，蚕丝做须。
没人有比白玉堂更熟悉此物。
犹记当日，他恼那窗边碍眼的相思结，更是恼那臭猫招惹桃花，将这剑穗强给那猫挂了上去。可如今……猛地攥紧手中的剑穗，白玉堂毫不掩饰心中翻腾的怒火，足以毁天灭地的怒火。
此时的祠堂中里里外外都围满了闻讯而来的李氏族人，毕竟白玉堂闯入祠堂的强硬举动可以说是旁若无人。众人摄于白玉堂的身份还有满身的煞气，皆是战战兢兢不敢近前。虽然不明白那剑穗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谁也不愿意招惹一个失去理智的疯狂男人，惹火上身。
“东阳李氏，李彦秀之父何在？”男人的声音平静的可怕。
人群中一阵骚动，几个眼神之后众人达成了共识，闪身让了开来。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颤颤巍巍道：“五爷息怒！这些时日，东阳屡出命案，县令大人亦是为展……人所害。李彦秀之父乃是我东阳县丞，多日未曾归家。此时恐怕……恐怕还在县衙。”
“县衙？”在那人不见了之后？白玉堂怒极反笑。
众人只觉白影一闪，眼前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男人一走，老者登时瘫倒在地，大口地喘息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后早已经被冷汗浸湿。不是谁都有勇气面对那一双兽类的眼睛的，那双眼睛让他有一种将要被撕碎的错觉，特别是在他提到展昭的时候……
东阳县衙。
一股令人屏息的沉默正在花厅中蔓延开来，气氛说不出的凝重。县衙中的两方人马互不相让，微妙地形成了对峙之势。
“马校尉，你是在为难我李某人呐！”身着文官服饰的老者微微拱手，苦笑道。他便是这东阳县的县丞，而他的身后则是一群同仇敌忾的地方官吏。
“李县丞此言差矣，我等奉包大人之命彻查此案，开棺验尸亦在此列。”病弱青年同样客气地回礼，只是这话中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不错。”魁梧大汉老实地点了点头，替自家兄弟增加可信度。
“头儿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做，这明显是栽赃！是陷害！”圆脸青年义愤填膺，眼中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其心可诛。”最后，冷脸男人意味不明地瞟过李县丞眼下的青黑，一锤定音。
没错，这配合默契额的四人正是从开封星夜兼程而来的王朝等人。在得知自家展大人被通缉之后，开封众人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反应。四大校尉立刻被派往东阳，彻查此案，势要还展大人一个清白。
这才有了县衙中的这么一番争斗。东阳县的下属官员本就与开封众人分属不同派系，平日里两派之间多有龃龉。此时听到张龙等人口出狂言步步紧逼，哪里还忍得住？立刻撸起袖子，对着四人精神抖擞地喷起了口水。可谓是一言惊起千层浪。
“赵校尉此言差矣！人证物证俱在，何须开棺验尸？”
“展昭乃是包大人心腹爱将，莫不是大人有意徇私，包庇于他？”
“＠＃￥％……”
面对几名文官的质问，马汉看似游刃有余，心中也不免多了几分焦躁。其他人的态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头至尾，真正主事的李县丞只说了那一句话。
“哼……”正在王朝等人渐渐招架不住之时，只听得一声冷哼自窗外传来。这声音不大，却是如惊雷一般响在众人的耳畔。
正是人未至声先到。
白衣男子缓缓步入花厅，桃花似的眸子轻轻一瞟。一言未发，逼人的煞气却是铺天盖地而来，原本忿忿不平的几名文官立刻僵在了原地。
“五爷！”
“白护卫！”
“……”
赵四愣眼前一亮，王朝马汉则轻轻地舒了口气，连张龙的面瘫脸都有放松的趋势。经过这多半年的磨合，开封众人早已经习惯了展白二人一言不合就往死里掐的画面。反而在二人的基情互动中，诡异地养成了自家头儿不在就唯五爷马首是瞻的毛病。糟心之余，众人只能用白五爷这个正经的四品带刀护卫也算自己的顶头上司来默默地安慰自己了，条件反射的汉纸伤不起啊亲……ＱＡＱ
一见四人恭谨的态度，李县丞顿时对来人的身份猜出了几分，传闻中这位爷的脾气可一向不太好。想到此处，李县丞忙对着身后的众人使了个眼色，率先迎了上去，向着白衣青年施了一礼。
“下官见过白护卫！”
白玉堂微微颔首，似是漫不经心道：“李县丞多日未归，族中长辈甚是想念啊。”
白玉堂淡然的语气让开封众人一阵侧目，马汉更是心中一惊。不仅是因为这礼貌的措辞极具亲和力的语调像极了自家的头儿，更重要的是他竟是听出了那话中酝酿的风暴，一不小心，就是天翻地覆……
李县丞对白玉堂的亲近受宠若惊，小心道：“下官公务繁忙，实在是分身乏术。”
白玉堂不置可否，对李县丞的示好恍若未见，对着眼巴巴的四大校尉道：“明日开棺！”
李县丞眼皮一跳，张了张嘴，还是将反驳的话吞了回去。原本的推波助澜就是为了杀一杀开封众人的傲气，分出个主次。倒不是说他非要压下几人一头，而是有些东西……李县丞眼中一沉，只是此时白玉堂已来，自己万万惹不起这个煞星，这些不入流的小动作也没必要了。
白玉堂可不管李老头到底怎么想，带着王朝等人就要离去。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准备，若不是这老家伙和那猫的失踪脱不开干系，他连这一句话也不会多说。这老头说话滴水不漏，也不代表他白五爷是个忍气吞声的主。想到此处，白玉堂脚步一顿，低声道。
“夜深人静，百鬼夜行。李县丞切莫听到敲门声才好。”
众人面面相觑，李县丞看起来亦是一脸不解，可那缩进衣袖里的手却是剧烈地抖了起来。耳畔彷佛又响起了阴森的铜铃和那凄厉的哭号……
“叮铃，叮铃……”
昏暗的密室中，七支白烛静静地燃烧着。
这白烛环绕着石台呈北斗七星之状，闪烁的烛火中泛着荧荧的绿光。石台之上则是一道血红的身影，发如墨，衣如血。一柄古剑在男人的身侧发出警告似的的剑鸣，仔细听去，其中似乎还夹杂了听不出男女的窃窃私语之声，诡异非常。
不知过了多久，剑鸣之声渐渐地低了下去，古剑的剑身似乎也黯淡了许多。一切最终归于沉寂。
——杀了他！
躺在石台之上的男子猛地睁开了眼睛，血色一闪而过。
血衣男子微微侧了侧头，额边的碎发盖住了血色符文。苍白的薄唇缓缓地勾起，男子俊俏的脸孔上露出了一个以前绝不可能出现的笑容。
冰冷邪佞，杀机顿现。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前生来世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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