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前尘掩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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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术，读人，用人，制人。
说起来也不过制衡二字。为人臣者，要比这九五至尊更懂得帝王心术。伴君如伴虎，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古往今来，这丧生虎口的人还少么？
太师府，偏厅。
茶香袅袅，公孙策不紧不慢地啜着碗中的茶水，脸上一片淡然。侍立在侧的张龙赵虎却是没有此般的耐心，一人寒气大盛，而另一人却是对着太师府的管家怒目而视。
这二人的怒火当然是有原因的，任谁前来拜访被生生晾上一个时辰都会怒火滔天的，更何况晾人的是开封府的头号死对头。
“哎呀，劳烦公孙先生等了许久，失礼，失礼！”腆着肚子的太师大人姗姗来迟，拱着手假惺惺地告罪。只是这小眼睛里的幸灾乐祸怎么看怎么让人一脚踹上去。
公孙策只做不知，笑言道，“太师大人公务繁忙，倒是策鲁莽了！”
二人又是一阵寒暄，这才分主客各自落了座。
“先生和了然大师助我儿良多。按理说，先生所求，老夫无不应允。”庞太师装模作样，做痛心疾首状。说到最后，话锋一转，胖脸之上顿现为难之色。
“只是这信中之事，老夫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那人心在天下，太师大人亦是其阻路顽石。唇亡而齿寒，还请大人请三思。”公孙策心急如焚，面上却是不漏分毫。如今，八贤王被禁，被指谋逆大罪，人证物证俱在。官家太子殿下危在旦夕，葛青隐匿府中不敢露面，禁军尽数落入那人的手中。
“这——”庞太师略一犹豫，显然也是对那位顾忌得紧。眼见庞太师的话语间已是有所松动，张龙赵虎的眼中甚至露出了希望之色，却听得屏风之后传来一声冷哼。
一道紫色的人影自缓缓走出，冷冷道。“依孩儿看来，此事大大的不妥！”
见了此人相貌，张龙细长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赵四愣则是惊吓般瞪大了眼睛，呐呐不能言语。
“是你！”
昏暗的烛光下，一道伤疤贯穿了来人的整个脸部，血红的新疤凹凸不平，分外可怖。
桌面之上一片狼藉，褐色的药汁滴滴答答淌了一地。我微微一愣，戒备之心是去了大半，可这心中却是越发迷惑，丫的几天没见破相了？这打破药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叁号。
“药不错，”叁号好似没听到般，木着脸，自顾自地用手沾了桌面上残留的药汁轻嗅。“若是配上涂善那金疮药，毒入肺腑，怕是神仙也难救！”
江宁府，城外三里。
蹄声阵阵，好似奔雷，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官道之上，行人马队无不仓皇闪避，退至一侧。
不过一日，涂善等人便已失去了阿敏等人的踪迹，仅有的线索却是似是而非，马蹄印竟在岔口一分为二。五鼠的故作疑兵虽是高明，不过涂善亦不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不过多时便有所察觉，果断放弃了追踪，一路向着江宁酒坊而来。
话说，这就是江湖富二代武林有产人士的悲哀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固定资产它长不了腿儿啊亲！ToT
直到见了叁号，我方才知晓，这小龙包竟是私自出宫，龙汲水遇刺，如今下落不明。如此一来，这圣旨搞不好就是山寨货，升级版金枝欲孽步步惊心近在眼前啊筒子们！历史上，此时的赵祯是绝对是活蹦乱跳的，不过问题是，咱这特么的绝逼不是历史……
涂善一行人紧追不舍，我自是心中焦灼。好在涂善亦是心有余悸，频频出言试探。原因不言而喻，换你你也ｈｏｌｄ不住，咳……
这毒药特么的过期了么？大内密探难道是组团忽悠卖假药的么？——ｂｙ各种憔悴蛋疼的涂大。
不过即便如此，也只拖了区区两日的行程，江宁府近在眼前。看着城门之上的牌匾，我一阵无奈，微微动了动唇。“叁兄，官家要紧！”尼玛别做咱的背后灵了成不成？小心迟了，你家主子被人加过成海鲜龙罐头！
“跟着你，老曹头吩咐。”身侧的禁军兵士一脸的僵硬。
猫眼儿对上死鱼眼。
-_-#……
我扭头，老曹，那啥，展某替五爷感谢你祖宗八代！
而此时，被二人共同“感谢”的老曹头早已捷足先登，骑着秃毛小驴愣是以超越飞机的时速向着江宁酒坊的大门狂奔而去。
小桥忘忧水，竹楼酒飘香。
酒液缓缓划过舌尖，如水般的口感立刻泛滥开来。冷清封好泥封，小心翼翼将酒坛地抱了起来。似水难得，他酿下了十坛美酒，如今也不过得了这一坛的似水。
“大哥，这酒酿好了啊～”欢快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瘦小的少年溜了出来，围着冷清直打转，亲近的表情活像见了肉骨头的小狗。少年的脸色虽是苍白，精神却恢复得不错，圆滚滚的眼睛眨啊眨。
“……嗯。”冷清微微点头。
只是一个简单的嗯字就让少年欢喜不已。少年醒来已有两日，在他的眼中，冷清无疑是怪异的，看起来出身良好，却坚持自食其力；明明性子清冷，却有一颗比谁都柔软的心。但就是这样一个怪人却让他一见如故，不由自主地去亲近……私自出行，惹出祸事，少年的任性毫无疑问。如今见了冷清他更是不肯联系手下之人，轻易离开。即便知道冷清的东家就是江宁婆婆，他也没有想过与白玉堂联系。反正这祸也闯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众卿多多担待就好了嘛……\(^o^)/
相比之下，冷清的态度则是有些让人摸不透，表情和说出的话虽是淡淡的，可偶尔的举动却是让人心头一热。
冷清放下酒坛，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逝，只淡淡道。“掉了。”
龙纹香囊？！少年鼓起了包子脸，瞥见冷清的脸上没有丝毫没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在家等我。”冷清想了想，弯下腰，替少年整了整衣衫，系好香囊。接着在少年的耳畔轻轻安慰道，“回来给你做甜酒。”
说完，抱起酒坛下了小楼。
不知多了多久，傻笑的少年才回过神来，惊叫一声。
“哎呀，大哥居然忘了带酒囊！”据少年观察，冷清平日里最是珍惜这酒囊，可以说是从不离身。若是他不见了这酒囊，还不知如何焦急呢！打定主意，少年揣起酒囊，追出了竹林……
十月初六，江宁婆婆五十寿辰。
这寿辰可谓是热闹至极，江湖中的成名宿老，武林上的新起之秀，江宁城中的街坊四邻，寻常的贩夫走卒齐聚酒坊。
四鼠和闵秀秀自是忙得天昏地暗，就连刚刚恢复的阿敏也是抱起小宝忙前忙后地招呼一刻也不得清闲。不过即便如此，也有一处是格外的清净，各方人马纷纷退避三舍，竟是没有一人敢上前攀谈。
白玉堂沉着脸，一把折扇摇得震天响。那梦中的场景让他心烦意乱，也不知那臭猫伤势如何，死鳝鱼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白五爷咬牙切齿，自作聪明的笨猫，我和你没完没了！
忽然，自酒坊的门前传来一阵争执之声，这争执声并不大，很快就淹没在了谈笑声中。白玉堂心念一动，足尖轻点，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门口，无论冷清说什么，疯里疯癫的邋遢道士就是不肯让路，助威的还有一头眼巴巴流着口水的秃毛小驴。这老头一脸垂涎欲滴，嘴里嘟嘟囔囔，“有天龙血却无真龙命，可惜，可惜得很呐！”
冷清的眼神微微一闪，下意识地伸手却摸了个空。
“老曹头，放手。”
听到这冷得掉渣的声音，老曹头一哆嗦，一蹦三尺远，苦哈哈地咧开嘴。“五，五爷……”
说话的正是黑脸的白五爷，此时的白玉堂正狐疑地打量着老曹头。这老家伙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的货色，况且这秃毛驴古古怪怪，连四只蹄子都裹上了黄布。莫非这老东西和他那更加古怪的师尊知道些什么？
“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交出朝廷钦犯饶尔等鼠辈不死！”
嚣张的男声如惊雷一般响起，噗噗噗，几名白府家丁倒着飞入院内，呼痛之声不绝于耳。
一队精壮的兵士将酒坊围了起来，为首之人面目粗陋，眼冒凶光，正是涂善。酒坊之内顿时一片骚乱，拜寿宾客不明所以，交头接耳，江宁婆婆和四鼠亦是闻声而来。
见到涂善，白玉堂不惊反喜，视线一转，果然见到了那人的身影。蓝衣乌发，俊美修目，身姿挺拔，眉宇间略显苍白疲惫，可望向他的那双猫眼中仍是温和如昔。梦里梦外，那人血染蓝衣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白玉堂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他想……
想什么？展昭……白玉堂悚然而惊，掩饰般地握紧了折扇，冰冷的讥诮脱口而出。“展昭，你皮糙肉厚倒是耐打得很，御猫名不虚传啊！”
我嘴角抽搐，真是不好意思了，展某的生命力就是这么顽强。我擦，想踏平冲霄楼有本事天黑了找三生嚎去啊，欺负展某一个伤病患有意思么你！（三生：泥垢了……）
“你休得张狂！”
“得瑟啥呀，揍他丫的！”
没等我开口，涂善身边的禁军不依了，对着五鼠怒目而视。看来咱们的展大人还是挺有人格魅力的，策反神马的都是小ｃａｓｅ。
“闭嘴！”涂善气急败坏，一声大吼。
这在此时，一道粉色的身影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婆婆——”
女声戛然而止，这身影正是抱着小宝的阿敏。阿敏本在内堂帮忙，根本不知发生何事，是前来寻那江宁婆婆的，却没想到竟然见到了欲致他们于死地的涂善一伙。
众人一惊，若是阿敏不出现，涂善又能怎样，可偏偏……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白玉堂虽然也是暗生恼意，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当即将阿敏挡在了身后。然后某耗子糟心地发现对面的蠢猫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心领神会的暧昧眼神……
“交出此女和婴孩！”涂善见到阿敏怀中的婴孩仿佛见到了金光闪烁的未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蒋平笑嘻嘻道。
“和他哆嗦作甚！”三鼠一声怒吼，挥着铜锤扑了上去，二鼠和众家丁紧跟其后。
两方人马顿时战做了一团。涂善一行虽是人多势众，不过酒坊的宾客之中也有不少武林好手，一时间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我立于涂善的身侧，看似观战，实则注意力大半都放在了涂善的身上。要是涂大将军又故技重施放个冷箭啥的，展某立刻快马加鞭让这货去轮回……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纷乱之中，一名貌不惊人的禁军竟然向着阿敏摸去，扬起了一把泛着幽蓝光泽的匕首。
“啊——”
凄厉的女声顿时响彻了整个酒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前尘掩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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