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世歌》饮河居士

7、看真看幻，似梦如烟(2)白氏母女

　　少女将白氏扶到凳上，轻说了句什么，白氏轻拍了拍她的脸，转对冉见，声音压不住一丝颤抖。
　　“冉公子，小妇人冒昧，不知令尊名讳……”
　　冉见方回了神，听得问，便道：“大人名讳上宏下天。”
　　轩辕飞看看冉见又看看白氏，心道：我在前头说话，这妇人不理我，却急着问他，莫不是什么旧相好？管他呢，他们愿意叙，我只看漂亮姑娘养眼就是。
　　白氏长吁了口气，对少女道：“一儿可听见了？那便是为娘常对你说的冉恩公，若没有他，娘早不知葬身何处了。”
　　少女一颔首，绕上前来，盈盈蹲身一个万福道：“冉公子万安，小女子白一有礼。”
　　冉见忙也蹲下，又不敢扶，只得讷讷道：“姑娘快请起。”
　　白氏又道：“轩辕公乃冉公至友，说来也是为娘的恩人。小妇人何其有幸，时隔二十载，竟得见恩人之子！”
　　那白一起身又要对他行礼，轩辕飞笑道：“姐姐就不必多礼了，先父的功德，又不是我的。”
　　白一抿嘴一笑：“世伯广积善德，自然福佑儿孙。”
　　轩辕飞被她笑得发酥，不由也笑起来，刚要说话，却听白氏道：“听你口称‘先父’，怎么，难道轩辕公已经……”
　　这一问，显是不知端的的，轩辕飞微觉失落，只得点头：“不错，我出世不久，先父便驾鹤西归了。”
　　白氏显然未料及此，转头忙问冉见：“那冉公呢，冉公可安好？”
　　冉见道：“不瞒夫人，晚辈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里，是生是死，晚辈一概不知，此番正是要寻访。”
　　白一颓然倚回身后桌上，仰头叹道：“二十年不问外事，江湖竟已翻覆至斯！”
　　言讫，眼中凄凉，便要落泪，白一轻轻摇她肩道：“娘，您眼睛不好，别哭啊。”
　　白氏叹了口气，又道：“只是下落不明，是不是？没有其他的传闻？”
　　冉见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迟疑道：“其实，晚辈也不清楚……”
　　白氏猛一转头，对白一道：“一儿，你在‘那边’听到过什么没有？”
　　白一摇头：“我没问过。”
　　白氏低头沉吟，缓缓道：“不瞒二位公子说，小妇人知道一个所在，兴许会有线索……”
　　“是哪里？？”
　　“公子莫急，那个地方，陌生人轻易是进不去的。若不嫌弃，容我母子稍作休整，明儿让小女带二位去碰碰运气，如何？”
　　这当真是意外之喜，冉见忙道：“再好没有，谢谢夫人！”
　　“哪里，恩公的事，便是小妇人的事，二位公子有何差遣，小妇人虽人单力薄，必定尽力相助。”
　　轩辕飞听着他们叨咕，心道：说是二位公子，也不过捎带提我一提罢了，这漂亮妇人眼睛只在冉见身上转，还装着和他爹没有私情，谁信？不过也是的，人家长就一副厚道样儿，我爹呢，若是和我一样性子，怎会讨人喜欢？这妇人当年不知怎么讨厌我爹，又怎会待见我？
　　肚子里叽叽咕咕地乱想，一边偷看着白一，又听那白氏问道：“看你们带着行李包袱，可是刚来？预备往何处落脚？”
　　轩辕飞心里又道：也罢，我爹死都死了，我干什么急着知道他怎么死的，倒是那什么传家宝要紧些。这妇人不待见我爹（喂喂这是谁跟你说的啊），自然不会知道那东西在哪儿，反正指望不起，先帮冉见挖出他爹来再说。完事了他要想血海深仇浪迹天涯什么的是他的事，我好好过我的，蹲了十四年的牢怎能对不起自己？
　　冉见看他走神不答，只得道：“是昨天到的，因为天晚，只在民家胡乱凑合了一宿，今日大概要寻处旅店吧。”
　　“客店里住着诸多不便，你们人生地不熟的有多少生活来源？这样挥霍不是长久之计，若不嫌弃，小妇人家中到也干净宽敞……”
　　“这这这恐怕不方便，谢谢夫人了……”冉见唬了一跳，哪敢待她说完，慌忙连连摇手。白一扑地一笑道：“娘，您也太唐突，咱家自我爹搬走，里外都是女子，叫人家怎么住？”
　　白氏看她一眼自己也歉然笑起来道：“说得是，小妇人欠了考虑了。也罢，这醉仙人家的东家原是我的旧识，待我与他们掌柜说说，留你们住着便是，一应费用，自有小妇人来还。”
　　冉见说得顺了嘴，忙道：“这怎么好意思，晚辈还有些盘缠，还不至于就穷困潦倒。你们母女也不容易，相帮寻找家父已是大恩，哪敢再让您，嗯……是吧。”
　　轩辕飞正在出神，仿佛听得白氏要供他们住，正在欢喜，又乍听冉见一口干净利落地回绝，差点直接骂出口来。心道平日见这人讷讷的一到花钱抢得比我还快，可见这钱不是你骗来的，真到花光时看你再往哪儿变去。
　　一回神，才发觉几人都看着自己，才想起刚刚似乎无意间跺了下脚，忙赔笑道：“没，没事，站得久脚有点麻了。”
　　白氏点头笑道：“是了，没注意竟说了这么久。小妇人这就给你们安排住处，一时让白一带你们在城里走走看看，昨日来得天晚，定是没好好看过（您误会他们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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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不慎点进来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