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的昵语》圣零樱风

3、第二章

　　第二章；

　　而这个孩子，这么幼小，这么稚嫩，居然已经懂得要为母亲撑起一片天了，他还不懂什么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什么是担当，却已经在这样做了。

　　“莫叔叔，你怎么不走了？”莫靖臣正想着，前方响起了晨晨的叫唤，他抬眼望去，就见颜初静牵着晨晨站在不远望着他，晨晨在见他望过来时还笑着挥了挥手。

　　颜初静脸上虽然依然没有什么神色，还是记忆中冷淡的模样，却也站在那边静静地等着他过去。莫靖臣突然觉得满足，或许他可以试着实行那个计划，如果她不讨厌也愿意的话，他可以试着去喜欢她，给她和晨晨一个家。

　　这么想着，他豁然开朗，笑着迎了上去，先是弯腰抱起了晨晨，然后在晨晨的抗议下拉住颜初静的手，在察觉到她在挣动时微微用力握了握，却也没有握死，如果颜初静真要挣开的话，到也是可以的。

　　“晨晨把这个机会让给叔叔好不好？”他单手抱着晨晨，另一只手牵着颜初静往机场外走着，柔声打着商量。

　　晨晨看看跟在莫靖臣身后的颜初静，再看看莫靖臣，想了想才不甘不愿地点头：“好吧！就让莫叔叔牵着妈妈——”说着他顿了顿，然后一脸认真地道：“等晨晨长大到和叔叔一样高了，妈妈就不用弯着腰走了，那个时候不让给叔叔。”

　　莫靖臣莞尔，这个儿子，真是让他不得不爱，而且越是相处便越爱，看小孩儿一脸认真正经的模样，不禁想逗逗他：“到那个时候，只怕妈妈不要晨晨牵了，只给叔叔牵呢。”

　　颜初静闻言一愣，循着声音望向身前的男人，握在腕间的手温热干燥，稳稳地握着她的手，好像他们真成了一家人一样。“才不会呢，妈妈是晨晨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耳边听见晨晨得意的声音，她的嘴角也微微勾了勾。

　　本来想逗晨晨，却没想这孩子居然这么自信满满地宣称所属权，莫靖臣顿时哭笑不得了，“小家伙到是挺自信的啊。”他说着转头望向身边的颜初静：“我通知了李叔来接我们，一会拿了行礼我送你们回去。昨天找到你的时候我就打电话和颜叔说过了，估计已经回来了。”

　　听到说起父亲，颜初静抬了抬脸，“爸爸……爸爸他好吗？”犹豫了下还是低声问道。

　　莫靖臣想了想，道：“人看着还好，就是担心你，为了找你他有大半时间都回到国内来了。”其实他和颜启也没见过几面，和颜疏桐交往的期间从没见过这位常居国外的颜家男主人，还是颜初静失踪了，颜启听到消息赶回来才打了几个照面，所以也不是很清楚颜启的情况。

　　颜初静听了沉默起来。

　　三人走出机场，外面等了很久的李叔一眼就看见自家老板朝这边走来，等三人走近了，在瞧见莫靖臣抱在手上的男孩儿时一愣，他也算看着莫靖臣长大的，一看这孩子的脸就仿佛看到了莫靖臣小时候的模样，这关系也太不言而喻了。

　　诧异地看了看跟在两人身后的颜初静，这时莫靖臣还牵着她的手没放，这三人往面前一站，整一个一家三口连解释都是多余的啊。他也是知道莫靖臣和颜疏桐之间的事的，当时的莫靖臣受了不小的打击也曾经消沉过一段日子，那之后虽然倒追他的女孩子挺多，却也没真见他再和谁在一起，如今居然不声不响有个这么大的儿子，真是让李叔吓了一大跳。

　　只是这个女孩子好像有点面熟……

　　想到这里，他多看了颜初静几眼，却又不怎么想得起来究竟是在哪里遇见过。

　　出了机场，外面阳光明媚，颜初静动了动手从莫靖臣掌中挣出来，她并没有理会李叔好奇地打量的目光，只是转向莫靖臣道：“莫大哥，我和晨晨自己回家就可以了。”说着就打算从他手中抱回晨晨。

　　就拿行礼和走出机场的这么点时间，晨晨又睡着了，小孩子体力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坐飞机一折腾，累也是当然的。

　　莫靖臣往旁边移开一步，避过了颜初静伸来的手，同时朝李叔打了个眼色让他别多言，然后才转向颜初静道：“不行，你这样回家我不放心。”不管她的父母再怎么开明，女儿离家出走回来却带了个儿子一起，只怕哪个也接受不了，而且颜母一惯偏疼大女儿，这点他是知道的。“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不能逃避责任。”看颜初静还想拒绝，他沉声道。

　　颜初静一愣，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不关莫大哥的事。”

　　这下到换了莫靖臣一愣，看着颜初静低垂着的脸，他有些茫然。怎么可能不关自己的事，虽然他记不清那晚怎么会演变成那样，却也知道那不是出自她的意愿，他隐约记得她当时挣扎不开然后哭了。

　　而现在，她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不关自己的事。想想从他出现在颜初静面前后，她从没骂过他一句，甚至连怨恨也没表现出来，他埋在心底的疑惑又浮现出水面，为什么她不恨他，还为他开脱呢？明明当时哭的那么伤心。

　　这时再去想那晚的事情，竟然只记得颜初静在他身下哭的很伤心的情景，其他再也想不起来了。想着，他忍不住看向颜初静的眼睛，却被一副眼镜挡住了，他记得她以前是不带戴眼镜的，眉目似乎也很漂亮，虽然眼神很冷淡却有种古典美。

　　“不用说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承担一切。”脑海中虽然转过很多念头，莫靖臣行动上却没有迟疑，示意李叔把行礼搬上后备箱，他先把晨晨抱上车，然后看向颜初静，“是我害了你，要打要骂都该冲着我来。”

　　颜初静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坐上车，听着莫靖臣告诉司机去颜家，颜初静低头看着怀里晨晨稚嫩的睡脸，突然又有面对的勇气。

　　就算是为了晨晨她也要更坚强些。

　　颜母听到失踪的小女儿终于找到了，其实也是开心的，毕竟就算再怎么不得欢心，也还是自己生下的骨肉，就算不偏心疼爱也不会不关心女儿的死活。只是在看到莫靖臣抱着个男孩儿跟在颜初静身后进门时，她的脸色一下子复杂起来，男孩儿的五官酷似莫靖臣，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人是一对父子。

　　对于莫靖臣，她是很喜欢的，一直拿他当女婿看，没想到五年前大女儿突然就决定出国，莫靖臣这边有家业打理不能和她一起走，好好的两人最后居然就这样散了。这件事一直是颜母的心病，觉得丢了这么个好女婿实在是太可惜了，也曾经骂过非出国不可的大女儿，可是这女儿从小就被她惯坏了，怎么劝也不听最后只能由她去，为此她还一度觉得有些愧对莫靖臣，那之后小女儿失踪，他也来过两次，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见到他。

　　看着莫靖臣放下男孩儿，男孩儿立刻伸手拉住颜初静的手，举止熟悉自然，让颜母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孩子是怎么回事？！”问话里的语气完全不掩饰的恶劣。

　　晨晨被女人尖锐的声音吓得完全清醒，在看见对面站着的女人满眼厌恶、愤怒地盯着他和母亲时吓得往颜初静身后躲去，然而不到一秒，又像是想起什么般飞快地窜到颜初静身前，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不许欺负我妈妈！”小小的孩子仰着头，瞪着面前的女人厉声说道，那种悍卫领土一样的姿态让在场的人全部愣住。

　　颜母看着男孩儿用愤怒却仍然清澈的眼神瞪着自己，如同看一个坏人的指控目光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晨晨。”低垂下眼不去看颜母阴沉的脸色，颜初静扶着晨晨转身，蹲下来与他平视，“别怕，妈妈没事。”她摸了摸儿子的头，“那是妈妈的妈妈，晨晨要尊敬她，不可以这样。”

　　“颜姨——”

　　“莫先生，这是我们颜家的家事，不需要一个外人参与其中！”厉声打断莫靖臣的话，颜母冷着脸道。

　　晨晨听到那个凶女人居然是妈妈的妈妈，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他看一眼正冷着脸喝斥莫靖臣不要和她说话的颜母，有些疑惑地望向母亲：“妈妈的妈妈为什么要对妈妈这样凶呢？妈妈就从来不凶晨晨。”

　　孩子的声音并不懂得收敛，他们几个人也站的很近，所以晨晨的话音一落，颜母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她瞪一眼站在一边想要解释的莫靖臣，“我不想听你解释。小静是我的女儿，有什么事我会自己问她！”她故意不去看男孩好奇望过来的目光，只是盯住颜初静的脸，“我问你，这个孩子是谁的？”

　　颜初静闻言站起身，低头看着晨晨跟着仰起来的脸，对着他弯了弯嘴角，在瞧见儿子回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时平静了点，抬头对着母亲回道：“晨晨是我的儿子。”

　　即使这个问题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就知道了，但亲耳听到颜初静承认还是让颜母气得脸色铁青，“我是问你他的父亲是谁！”她瞪着男孩儿那张脸，冰冷地道。

　　颜初静伸手揽住晨晨，让他偏过头埋进自己怀里不对上母亲厌恶的目光，沉默了片刻才道：“晨晨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看母亲还在瞪着自己的儿子，便干脆弯腰把晨晨抱了起来，“妈妈抱着，晨晨乖。”紧了紧环着晨晨的手臂，示意他别动，颜初静低头蹭了蹭儿子的脸，低声安抚：“晨晨别怕，妈妈在。”

　　“晨晨不怕！”晨晨揽着母亲的颈项，目光里满是无畏，稚嫩的脸上是孩子不该有的正色，“等晨晨长大就可以保护妈妈了。”

　　颜初静动容，看着儿子清澈干净的眼神弯了弯嘴角，“晨晨好乖。”然后就见小男子汉羞涩地笑了，在颜初静怀里扭了扭，“妈妈放晨晨下去，晨晨重。”说着便要挣扎着下地。

　　颜初静正打算说自己抱得动，却只觉得怀里一空，晨晨又被莫靖臣给抱了过去，她一愣，抬眼就对上莫靖臣温和的目光，“孩子让我抱着吧。”说着也不等颜初静同意就低头看向晨晨，“晨晨让叔叔抱着好不好，叔叔不怕重。”

　　晨晨看向母亲，在见她点头时才回答：“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莫叔叔觉得重的时候可以放下晨晨，晨晨能自己站着。”

　　看着如此乖巧的孩子，莫靖臣不禁看了一颜初静一眼，她究竟是怎样教导出这样一个乖巧伶利的孩子来？他转眼望向颜母，见她怔怔地看着晨晨，竟然有些出神的样子。

　　“颜姨，”莫靖臣唤了一声，在颜母回神时说道，“我知道您很生气，孩子是我的。”在见颜母脸色乍变又转为愤怒时，沉声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请您在孩子面前温和些，别吓着他。”

　　颜母正欲发怒，闻言一愣，转眼就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睛，本来尖锐的声音稍稍压低了些：“你当然有错！你是小桐的男友，结果却和我的小女儿有了孩子，莫靖臣，我不是你的父母不能拿你怎样，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但语气还是冷冰冰的，脸色也依旧难看，“我问你，这孩子几岁了？”她冷着脸转向颜初静问道。

　　晨晨一见颜母转向颜初静就挣扎着要下地，在莫靖臣轻声安抚了几句后才听话地安静下来。

　　颜初静闻言看了母亲难看的脸色一眼，答道：“今年五岁。”她话音一落，就见颜母冰冷的脸色煞时铁青，竟连嘴唇都气的发抖。

　　“颜姨——”

　　“别叫我！你竟然还有脸面站在这个家里叫我颜姨！”颜母喝断莫靖臣的话，“五岁！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那个时候小桐还在吧！莫靖臣！你真是好本事！名面上是我大女儿的男朋友却暗地里和我的小女儿搞在一起，好好好！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放心把小桐交给你这样的人！”她说着瞪向颜初静，“我真是生的好女儿，居然不声不响地抢走了她姐姐的男人！颜初静，你对得起小桐吗？！”尖锐的声音让莫靖臣怀里的晨晨忍不住颤了颤。

　　“颜姨！”听着颜母的指责，他无话可说，但见他将矛头指向了颜初静，不禁扬声喝了一句，“您要打要骂都冲我来，还有事情也不是您想的那样，是——”

　　“那是哪样！你们孩子都生出来了难道不是事实！？”颜母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说小桐怎么无缘无故铁了心要出国，原来竟是这样！”

　　颜母话音一落，莫靖臣神色一变，他狐疑地看了颜母一眼，沉默片刻才开口：“这件事和小静无关，是我强——”

　　“莫大哥！”颜初静突然叫了一声，在见他望过来时摇了摇头，“不用说了，”她说着闭了闭眼，顿了顿才道：“是我对不起姐姐。”

　　“你——”本来骂了一顿已经有些消气的颜母一听立马怒火上升，“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连你姐姐的男人也抢！？”她嘴里骂着，扬手就煽了过去。

　　“妈妈——”

　　“颜姨！”莫靖臣大惊，放下晨晨就过去挡，却还是耽搁了片刻，眼看巴掌就要落在颜初静脸上，他真是悔恨不已，不应该为了避免更惹怒颜母而故意和颜初静保持距离。

　　颜母那杂着怒火的一巴掌要打实了，颜初静的脸非肿不可。

　　啪的一声在耳边响起，却没有感到预想中的疼痛，颜初静眨了眨眼，看着停在咫尺的手，有些疑惑地抬头，就见一只手拦住了颜母甩过来的巴掌，“谁允许你动手打我的宝贝女儿了？”身后是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