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的昵语》圣零樱风

2、第一章

　　第一章；

　　“妈妈——”衣袖被拉着拽了拽，从上了飞机后就一直处在发呆中的女人一愣，才循着声音往身边看去，“晨晨，怎么了？”看着儿子仰起的脸，她收敛了恍惚的思绪低声问。

　　女人的年纪不大，长的很漂亮，戴着幅金属边框的眼镜，精致的五官带着些古典美人的秀丽雅致，只是眉目间还带了些青涩，看起来最多也不过二十岁左右，这种年纪自己还是个孩子，难以想象她居然有个看起来四五岁大的孩子。

　　“妈妈我口渴了。”男孩儿的五官极为俊俏，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很惹人怜爱。

　　颜初静拧开瓶盖把水递过去，“慢点喝。”她的声音不大，听起来轻轻柔柔的，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男孩儿的眼神却很温暖。

　　男孩儿喝了几口水，把瓶子递了回去，然后抬头疑惑地看着颜初静：“妈妈，我们要到哪里去？”他问着，忍不住往另一只手边，只隔了一条走道的位子上看去。

　　就是这个男人突然出现，然后他们隔天就在这架飞机上了。

　　坐在隔壁位置上的是很抢眼的男人，从上了飞机后，前后几排的女人总不时去看他，长的俊美帅气，气质又好，看起来还很有钱、事业有成的男人总是容易吸引住女性的目光。

　　颜初静顺着男孩儿的目光往男人看去，却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晨晨，我们现在要回妈妈的家，你到时候要听话，好吗？”想到回家，她的面色有些苍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面对家人。

　　晨晨看着母亲，隐约觉得她不开心，“晨晨听话，妈妈不要不高兴。”说着靠进颜初静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腰。

　　低头看着偎在怀里的儿子，颜初静慌乱的心绪总算平复了一些，伸手揽紧晨晨，她只要有晨晨就够了。

　　莫靖臣上飞机后一直在暗中观察两人，五年过去了，印象里那个有些清高的小姑娘居然已为人母，此时看着依偎在一起的母子俩，一时也不知道回去后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尤其是怎么向那个长期定居国外，因为小女儿失踪而回来的颜启交待。

　　当年自己从学校毕业接管家业，颜疏桐还在上大学，两人渐渐聚少离多，直到有一天她告诉他要和学长一起出国，莫靖臣劝阻无用，六年的感情比不过那位学长短短一年的追求。

　　他是一个做事极有规划的人，十八岁时开始和颜疏桐交往，两年后已经有了娶这个女人为妻的计划，以他的家世条件和人品相貌其实并不缺少女性的爱慕，只是既然已经决定和颜疏桐共渡一生，那么其他女人纵是再好也不会入他的眼，和颜疏桐分手，可以说对他来说是一个很严重的打击。

　　那件事他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颜家的小女儿颜初静已经失踪了两年。与颜疏桐刚分手的那几天，他夜夜买醉，最后是友人看不过去，大概是想找颜疏桐，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找来了颜初静。

　　关于那晚的记忆现在想来也很模糊，只隐约记得怀里的人似乎挣扎的很厉害，而他被酒精麻痹了理智，也许是将来人当成了颜疏桐，又或是酒后乱性，第二天醒来头疼的厉害，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怎么记得了，于是也就只以为做了场梦并没有怎么在意。

　　直到两年后友人意无间提起，再一联想到颜初静的无故失踪，才怀疑起那晚的事。莫靖臣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也许事情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但既然有了这个顾虑，也不能当没发生过，这些年颜启国内国外两头跑，一直没放弃寻找小女儿，他也一直在帮着找，五年了，这才终于让他给找到。

　　看着靠着颜初静睡着了的男孩儿，虽然年纪还很小，五官已见俊俏，简直就是自己小时候的翻版，这么一个人证摆在那里，那件事也不用再去怀疑了。

　　只是……

　　莫靖臣抬眼望向颜初静，真没想到她居然把孩子生下来了，那时候的颜初静才十七岁，还是未成年的她究竟是在怎样的环境下生下这个孩子，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个他一直以为清高不屑与人为伍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毅力独自一人在外面生下孩子并且抚养长大。

　　而且，她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当时的情况，她就是去法院告他也不为过，可是她却失踪了，并且还有了孩子。

　　直到飞机抵达了目的地，莫靖臣也没想通这点。

　　对于颜初静，他真的没什么印象，毕竟那时他眼中除了颜疏桐就再没有其他人，而颜初静性子冷漠，两人见过很多面却几乎没有交流过，唯一记得的也只是每次去颜家，她不是关在房里就是安静地坐在沙发角落谁也不搭理。

　　飞机停落，晨晨还没完全清醒，颜初静便抱着他走，到是晨晨下了飞机被阳光一照清醒了些，“妈妈，晨晨能自己走的。”在颜初静怀里挣扎着想要下地自己走。

　　颜初静紧了紧抱着晨晨的手，“妈妈能抱，晨晨再睡一下。”看着儿子揉着眼睛努力想要更清醒一些，她轻声道。

　　晨晨用力摇了摇头：“不可以，晨晨好重。”

　　莫靖臣在后面听的心里一动，“我来抱吧。”不等颜初静再说什么，他上前在颜初静怀里接过孩子，“晨晨不重，现在可以继续睡了。”看着瞪大眼好奇地望着自己的晨晨，莫靖臣放缓了声音道。

　　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他居然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当爸爸了。

　　“叔叔是谁？我们来这干嘛？”晨晨看着抱着自己的高大男人，眼中满是好奇，除了骆叔叔，他从没见过其他人来他家，这个人昨天出现，然后他们就一起来到这里，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虽然很多疑惑却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出来，这时终于能和男人说话了，就忍不住问了。

　　莫靖臣闻言微微一怔，居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我是你爸爸？他还不清楚颜初静原不愿意他认这个儿子，至少他要等她同意才能说。想了想，“我是你妈妈的朋友，来接你和妈妈一起回家。”莫靖臣答道。

　　“回家？我们家不在这里啊。”晨晨疑惑地说道。

　　“晨晨。”颜初静在一边叫了一声，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话。

　　晨晨看了颜初静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乖乖地点头：“晨晨听话，晨晨不问了。”然后转头望向莫靖臣道：“叔叔不用回答晨晨了。”说完就闭上嘴不再说话。

　　莫靖臣看着乖巧靠在他身上的晨晨，心里中不知是什么感觉。这个孩子还这么小，却一点没有同龄孩子的顽皮，听话乖巧的让他心酸，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这么早就开始懂事了？

　　“小静，我想和晨晨说说话，可以吗？”看向颜初静，莫靖臣温声道，如果她不愿意自己和这个孩子过于亲近，那么他也只能远离这孩子，毕竟他没有这个资格去要这个孩子。

　　颜初静一愣，看着莫靖臣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看莫靖臣还等着她的回答，才低声道：“当然可以。”她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种问题，他想和晨晨亲近需要她的同意吗？

　　“谢谢。”莫靖臣闻言笑开，他本就生的极为俊美，这一笑更是温文如玉，一副谦谦君子的儒雅气质，连边上路过的少女都忍不住频频望过来，待看见他怀里的晨晨和颜初静后忍不住露出惋惜的神色来。

　　颜初静抿了抿嘴角，没有再接话。

　　莫靖臣看着靠在肩上安静地闭着眼睛的晨晨，“晨晨还困吗？不想睡的话我们说说话好不好？”晨晨闻言睁开眼睛，却是先往颜初静那边看去，在见她点头时欢喜地笑开：“好啊好啊，叔叔要说什么？”

　　看着孩子开心的笑脸，莫靖臣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他其实是个不太爱笑的人，虽然待人接物也算温和，却不怎么爱笑，只是现在看着怀里的这个流有他血脉的孩子开心地笑着，自己也不禁跟着心情好起来，“叔叔还不知道晨晨全名叫什么呢，可以告诉叔叔吗？”

　　“我叫颜司晨，妈妈说是司掌的司，早晨的晨。”他说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因为我是早上生的。”

　　颜司晨……

　　莫靖臣不禁往走在边上的颜初静看去，“那叔叔叫什么呢？”耳边听到晨晨的询问，他收敛了下心神，笑着回答：“叔叔姓莫，莫靖臣。”

　　“叔叔的名字也有个晨字啊！”发现这点，晨晨很高兴。

　　莫靖臣莞尔，“是啊，不过叔叔这个臣是君臣的臣，不是晨晨的那个早晨。”说完自己便笑了，果然，晨晨仰起一张迷惑的小脸不解地看着他。

　　“晨晨以后念书了就知道了。”揉了揉晨晨的头发，莫靖臣道。

　　“哦。”晨晨立刻一脸了解地点了点头，看来没少被拿这句话敷衍。“叔叔长的真好看，骆叔叔也很好看，对晨晨也很好。”他看着莫靖臣英俊的脸庞，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走过机场进入旅客通道，眼前的光线突然变暗，莫靖臣闭了闭眼适应这种室内外的两种亮度转换，“骆叔叔？”同时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句。

　　他正要继续说话，却见颜初静和迎面走来的一人撞在一起险些摔倒，赶紧上前扶了一把，“没事吧？”然后朝着对面被撞了一脸不高兴正想骂人却又因为对方是女性而忍着的男人说了几句抱歉。

　　“妈妈！”看到颜初静差点跌倒，晨晨脸上神情又担心又焦急，“放我下来，晨晨要牵着妈妈。”看颜初静站稳了，他才挣扎着要下地。

　　莫靖臣依言放下晨晨，一边安抚道：“别担心，妈妈没事的。”

　　晨晨两步上前抓着颜初静的手：“妈妈疼不疼？晨晨给你呼呼。”虽然颜初静并没有摔倒，但是两人相撞时声音实在太大，对一个孩子来说直接的反应就是很疼。

　　颜初静低头，手抚上晨晨稚嫩的脸颊，“晨晨别担心，妈妈没事。”安抚地低声道，“妈妈走路没看前面，这样不对，晨晨不要学。”

　　晨晨看母亲脸上没有痛苦的神色，才放下心来，“晨晨不学。晨晨牵着妈妈走，这样妈妈就不会撞到人了。”说着两只手拉住颜初静的右手，“妈妈跟着晨晨走。”他一脸认真地说着，也一脸认真地做了，那副小大人的模样让旁边路过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不禁笑起来。

　　颜初静眨了眨眼，“好。”

　　这个孩子只是单纯地想要保护她，在同龄的孩子都还赖在父母怀里撒娇耍赖的时候，他已经学会懂事，学会要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去保护母亲了。

　　看着被晨晨牵着而微弯了腰跟着孩子一步一步认真往前走的颜初静，莫靖臣心底五味杂陈，什么样的女子会在发生那样的事后独立一人承担着本不该她负的后果，又是在怎么样的心情下生下孩子并且用心教养没有一点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