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1 第三夜 暗夜幽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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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在这里见到重楼会是什么样的场面，比如他会是原身，依旧是一副冷傲的模样；比如他因为压制，力量使不出，愈加暴躁；比如他因为和我一样，也成了梦中穿越，成为了另一个人。
可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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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蒙，男子一身暗红铠甲，端坐在石桌前，面前摆着几道糕点与爽口的小菜，一旁是装满红酒的酒杯；而他的对面，坐着另一个人，依稀有些印象的“人”，倒是这时候的他，眼中不再是沧桑与苦痛，反而有些快意与潇洒。
——该隐。
喂喂，没有人觉得不对劲么？重楼和该隐一桌喝酒很正常么？啊？
我觉得我的脑子大概有些不够用了。
皱着眉走了过去，我还是决定先和重楼打声招呼，然后再看向该隐。
“重楼，”我点头，继而转头，“父亲。”
该隐暗红的眼中似乎有着笑意：“玖兰。”
重楼一如既往，同是暗红的眼却比之该隐多了种难以看出的清澈：“玄霄。”
我有些迟疑该说些什么，不过细想我却没什么可以说的，于是很沉默地坐在了另一个一看就是为我留下的空位上，敛目不语。
现在想来，我甚至不记得当初那次说了些什么，说过些什么。不过似乎，说得很少。大约后来都用来喝酒了。我和该隐喝的红酒，重楼喝不惯后来喝了些别的什么。反正该隐做东，他有的是钱或者其他财物。
喝了不知道多少的结果就是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醒来之后是在我们的家了。
我和欧阳一起住的家里。
欧阳和衣躺在我身旁，双手一如既往地揽着我的腰。
叹了口气，按按有些隐痛的脑袋，轻轻将欧阳有些别扭的姿势调整成舒适的睡姿。
他倒是很快醒了过来，揉揉额角：“云言，你醒了。”
我点头。
他起身，轻轻活动了下身体：“你昨晚喝了多少？”
我一愣，轻轻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笑笑：“你啊……”
我眨眨眼，掀开被子下了床：“说来，你要我去那里……你果然早就知道是吧。”
他从壶中倒了杯水递给我：“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必理会。”
可我不想等了：“你……到底是谁？”
欧阳笑着摇摇头：“云言，不能这么没有耐性啊……好了，现在已经入夜了，出去走走吧。还有，那学院……你不必去了。”
“何意？”我有些不解。
他笑弯了眉眼：“那本就是要让你去见该隐和重楼的理由啊。既然已经见过了，那就不必了。”
……这……好理由……
我喝干手中的水，颇无奈地摇头：“现在愈加看不懂你了。”
他接过已经空了的杯子：“你会懂的，很快。”
***
接下来的多年，是我说不清的存在。
因为该隐回归。
该隐是血族的信仰，是大多血族心目中的神。
我不知道为何当初遵守条约的他现在竟然选择了醒来甚至到了东方，但他确实开始这般了。我想过到底要不要对他说说关于展佑的事情，因为他们彼此似乎都很在乎，不过欧阳阻止了我。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你以为他不知道么？他毕竟是该隐啊……”
是啊，他毕竟是该隐啊。
该隐做的事情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说其实他并不是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更多的时候他更像是精神领袖，所以说他只是呆着，就很是让血族的满意了。
所以说，本来以为要整治元老院也好，了解些事情也好，都是要我费时费力的，哪怕欧阳已经揽去了部分，因为千年的积累不是说改就改的。但因为该隐的苏醒……一切迎刃而解！
完全不再需要我了。
而重楼……他也不见了。
我觉得我对于这些事情的了解实在是最差的那个。明明都应该与我有关不是？可最后被蒙在鼓里的却也是我。很无力的感觉……可也只能这般。
我发觉自己实在是懒得去追寻了。
我一向都是随遇而安的人，很多事都是不在意的，所以也由着性子不去理会……
楚轩说的是对的，我是个感性大于理性，冲动至极的家伙；可下一句他没有说，我也同样是个没耐性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信心……如果我累了……冲动的人也是最脆弱，会累的。
我现在已经相信了欧阳是为我好，但所有人都知道却一起瞒着我的感觉……并不好啊……
我的心……似乎已然苍老。
大多时候喜欢坐在椅子上，宅在家里也算上，慢慢数着日子过。好在欧阳在陪我，让这个时候的感觉和最初那惆怅的千年不一样。
……还是希望有人陪的啊……
不过因此每次看到玖兰李土那有些不满甚至有些疯狂的表情，我总觉得不安。
***
我这次的生命才二十出头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因为明明是血族的存在。
好吧，这次的死亡简直是苦逼得不能再苦逼了，然后伴着淡淡的不解。
我还记得那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欧阳说他要去找该隐有点事情晚上回来，然后就下了床换了衣服直接走了。结果到了晚上，也就是该起床的时候，回来的不是欧阳！
其实这很正常，但我记得他说他晚上回来的所以我揉着眼睛直接开门了啊！
因为很懒同时刚起床的缘故，我根本看都没看就往回走，甚至还说了句“欧阳我没睡够”。结果下一秒，熟悉地一剑穿心。
我以为我不会在同一件事上栽倒两回——好吧第一回其实不算——可这回，杀掉我的还是最初的那把剑。
——就是交给玖兰利的那把。
我忽然觉得玖兰利真的是我的克星，两次杀掉我的似乎都是他。忽然有种淡淡的后悔的感觉……
剑被抽走，我缓缓回头。
果然，是玖兰李土。
他面无表情，但眼中依旧有着掩不住的疯狂。
他将剑收回，看着剑上的血渍，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然后，看向我：“大人不该被你羁绊住……早就想这样做了……”
然后，扬长而去。
我却只能苦笑。
难得这样……也有错？
虽然……也是我自己失去了警戒心的缘故。啧啧，安逸的生活果然会导致不好的后果。
倚着墙，我缓缓坐下。
啧啧，那两个家伙躲在一边就以为我不知道？倒真是给我一刀啊……背后的一刀……真疼啊……
眯眯眼，我看向远处漆黑的窗外。
……不是你们杀了我……是我自己选择不要活下去。
欧阳说，我会懂的……也许，我真的会懂的……至少……
血族的血液是力量，心脏和大脑是弱点。我的心脏被刺穿，血液不断流失，大脑已经渐渐开始混沌……
也许……
***
少女的模样看不出丝毫女气，反而更像是少年。
窗户的玻璃猛地炸开，她缓步走了进去。屋内，血的甜香很是诱人。少女的心神却被倚在墙上的青年引住了。她慢慢走了过去，将青年冰凉的身子揽在了怀中。
少女怀中抱着的青年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但这次却格外地没有生气。
青年的模样很是狼狈，衣服是宽松的休闲衣饰，头发也好衣着也好都完全没有打理，还弄得满身是血，狼狈至极。
她轻轻笑着，指腹轻轻拂过他的眼；可这次他却不会别扭地转过头，装作毫不在意。
因为他的魂灵已经不在了。
欧阳淡淡地笑着，眼中的神色却有些难以捉摸。
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收紧双臂，紧紧抱住那具再寻不到他气息的身体，却在同时缓缓撤回了自己的力量，任那苍白的尸体，化作白色细沙，然后散在自己身上。
怀抱已然空荡。
欧阳眯起眼，站了起来。
“我已经……快要等不及了……”他看向窗外逐渐升起的太阳，“终于要……”
窗外传来淡淡的声音：“你不会后悔么？”
欧阳眯着眼：“不会的。”
“哪怕他知道了？”
欧阳看着自己染着杂乱血迹的衣服，笑容逐渐扩大：“该隐……”
“你以为……他不知道么？”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51 第三夜 暗夜幽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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