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7 第一夜 楚歌轩辕（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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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看了我一眼，说道。只隔着一道屏风的楚轩也被这样告知。
虽然只是抽血，但疼痛感很明显，像是开刀一样。倒不是不能忍，或者说和头痛一比简直不值一提，但确实很奇怪。
说来，得到“楚辕”这个名字已经一个礼拜了，但这一个礼拜，我只见过楚爸爸一次，见过楚轩一次，还是在今天早上被带出来的时候。
而今天早上，我被带着离开了那间我一直呆着的医疗室，然后和楚轩一起，被翻来覆去地检查，又是抽血化验又是回答问题的。不过虽然说是一起检查，但因为都是被检查的，我也没怎么关注他，只是他的表现一直很平淡，似乎是已经习惯了。
我忽然对他的身份产生了疑问。
这一个礼拜，我其实很少想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反而是一直在整理之前那依旧有些混乱的三千年的记忆，思考着那些似是无解的被忽略的东西。所以这个时候才开始思考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楚轩的时候，他就说过，作为唯一明面上的克隆体，就算存活了下来我也必须和他一样，只能一直呆在基地里。
这么说来，他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或者说，和作为克隆人的我差不多，也是被“研究”的存在。
这么看来是这样没错，因为这次的检查我很不自在，但他，没有任何不满。
检查过后，我就回了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但很快，有人带我到了另一个虽然不大但明显比之前呆着的地方好很多的房间。
那人指了指对面的房门：“那里是楚轩的房间，你住这里。”
说完就走。
因为我现在对这一切还很陌生而且嗓子还是不能发声，所以最后还是没有问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而是决定乖乖地去那个新的房间好好地养身体，这才是解决目前这个情况最好的方法。
不过第二天一早，我的门就被敲响了：“楚辕，出来。”
声音清晰，但依旧淡然无波
是楚轩。
揉了揉发红的皮肤，我下床开门。
果然是楚轩。
他推了推眼镜：“只要保持四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就足够休息了，不要浪费时间。”
我抽了抽嘴角。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记录板，接着道：“你的喉咙已经没什么事了，注意一下就可以。不过因为受损严重恐怕不能恢复原样。”
“没关系。”我也学他保持着面无表情，缓缓说道，“那不影响什么吧。”
倒是真的和他说的一样，可以发声了，声音也有些沙哑低沉的感觉。但似乎不是没什么事，而是刀划过一般的疼痛。
微微皱了眉，我忍着疼，又开口：“喉咙还是很痛。”
楚轩顿了顿，将手中的记录板放下，依旧面无表情：“那就暂时不要说话。现在跟我走。”
不说话？可我还有很多想要问的。我可还记得楚轩曾经说过的，要问，除了他和爸爸，谁都不行。
所以我还是问了：“这里是哪里？”
楚轩没有任何停顿，仍然在前面领路，但是回答了我：“北京龙隐军事基地。”
龙隐……楚轩……
越发越熟悉，但我仍旧想不起来。于是只好继续跟在楚轩后面发散着思维。
这个“龙隐基地”很大，一路上我们也见到了不少人，但没有一个人和楚轩打招呼，但也没有对我的出现表示惊讶
——我照过镜子，我现在的脸和楚轩的果然是一模一样，身高什么的倒是有差别，似乎是因为我的年纪比较小，生长的时间和楚轩比较短，所以有些差别。但打眼望去，几乎一模一样，比双胞胎还要相像。
对此，我越发越觉得这里不简单，不光是这里，楚轩也不简单。
又走了一小会儿，楚轩忽然停了下来：“你要吃东西吗？”
这话一问出来，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有些问题。
楚轩一直表现的很冷淡，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关心我！何况自从我在这个世界醒过来我就没有吃过东西！所以我立刻就应下了：“要。”
楚轩转了一个弯，拐到了另一个地方，但看起来并不像是餐厅。他没有理会我。而是自己敲响了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楚轩开口只是要了两份套餐，然后又带着我继续走了，套餐似乎也是送到我们要去的地方。
终于到了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了。
我的身体因为刚刚好转的缘故一直有些发虚，到的时候累得要命；倒是楚轩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看到他额头上有着汗珠，我几乎以为他走这些路连一点体力都不耗。
我们到的是一间会议室。
进门的时候，人不少。但除了楚爸爸，我谁都不认识。
楚轩对于这个似乎更加习以为常，直接走到了楚爸爸身旁空着的位置坐好了。
我有些愣，却是楚爸爸亲自过来将我引到另一个空位上，和楚轩面对面。
不过楚轩仅仅看了我一眼就低下头研究他带着的记录板了。
但仔细算来，我很少处于这样的弱势状态，除了那一段在第八区的时候。其他的时候，要么我处于高位，要么因为社会和平安定对于阶级性的划分并不明显。
所以，在这个会议中，我分外觉得别扭，在他们讨论我——克隆体——是否该存在的时候。
期间，在我越来越无聊的时候，食物被送到了。
我看着那红艳艳的菜色，忽然没了胃口。
不过楚轩吃得很自然，似乎那些辣椒没有味道似的。
考虑了半天，口腹之欲胜利了。我拾起了筷子，夹了一口放到了嘴里。
下一秒，我吐了出来。
——我觉得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没有味道，口感糟糕，简直比记忆中所有吃的都难吃，甚至比在饥饿游戏的时候为了维持生命力吃的草根还要难吃。
我皱起了眉。
楚轩抬头看了我一眼，却又低下头去。
“吃不惯？”倒是楚爸爸细声对我说道，“你的胃肠似乎没有被使用过，要不是身体的底子好，胃功能恐怕已经消失了。但是就算吃不惯你也要吃些，一点点来。”
我皱着眉，忍受着喉咙的疼痛：“没有味道……”
楚爸爸一愣，连楚轩都抬头看我，眼神奇怪。
怎么了？
“看来我们的克隆人似乎不知道，他是没有味觉的，”只听一声冷笑，一直主张毁灭克隆人的存在的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没有……味觉？
我皱着眉看向楚轩。
倒不是觉得楚轩可信楚爸爸不可信，而是我觉得，这个时候只有楚轩会对我说实话。
楚轩吃饭的时候动作很快，这时候已经吞下了最后一口。然后，他将手中那块儿他一直在看的记录板交给了我。
记录板上夹着不少资料，有楚轩的，也有我的检查报告。
其中最重要的我已经看到了
第一代基因改造人中唯一的“成功品”楚轩，一开始就拥有研究员级别的知识，无与伦比的智慧，强壮不会生病的身体，永不疲惫和软弱的心灵，没有痛觉，没有触觉，没有嗅觉，没有味觉，甚至说是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情感。
唯一的活体克隆人，楚轩的克隆体楚辕，智力虽高但仍旧低于楚轩很多，身体因为长期的虐待而虚弱，声带甚至永久性受损，基因复制不完全，情感仍旧存在，没有味觉与嗅觉，但痛觉是常人的数十倍……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测试出来的，但我脑子霎时一片空白。
然而很快，脑海中却浮现出一段又一段的文字，虽然杂乱甚至并不完全，但我已经想起来了。
楚轩，小说《无限恐怖》第二男主角，中洲队军师，三无男人，对研究抱有无上热情，人称楚叮当，习惯性算计一切，却是个有百分之五十可能性就敢赌的疯狂的赌徒。
从最初的记忆中拽出的资料显示出了部分东西，但那本有名的书我并没有看多少，所以知道的也不多；更何况书中的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于现在，没什么用处。
发呆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那些盯着我看的人来说也已经够了。有人又开始阴阳怪气：“克隆人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你看……”
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克隆人也不是我想做的。”
“你……”
“我想，作为一个被冠上了‘人’的存在，我还是有为自己说话的权利的，”微微勾起唇角，我压抑着心中的情感，觉得找人发泄一下是有必要的。
“既然我是‘克隆人’，虽然只是意外存在的，但毕竟也是‘人’了不是？我想你们没必要在我面前讨论怎样毁掉我的不是？”我眯着眼，“或者说，你们总是说一套做一套，不管不顾就替别人做决定？”
“你不过是个克隆人……”
“哦？”我忍着喉咙的疼痛，“克隆人就不是人对吗？”
“本就不是……”
“可克隆人不是还有个‘人’字存在吗……”我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难道你不承认？”
“我……”
“又不是我想成为克隆人的，我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是？”我弯着眼睛，“你们除了我是克隆人外还有什么对我不满意？”
“你……”
“如果不抓着我是克隆人这一点，我一向遵纪守法，到现在连外界都没有接触过，不是吗？”
“……”
还未等那些人回答，楚轩忽然站了起来。
他将他面前的盘子推开，拾起了我放在桌子上的记录板，然后走到了门口。
期间安静得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声音依旧淡然：“已经够了，他是我弟弟。”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37 第一夜 楚歌轩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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