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6 第一夜 楚歌轩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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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喂，过来，抽血了！”
好痛……
“喂，滚过来！”
“手术不用上麻醉吗？”
“不用，反正都是失败品，现在都只是实验用的，死就死了。”
头……好痛……
“喂，滚到那边去！”
“他伤口还没有愈合……”
“不用管他。喂，叫你滚去笼子里呆着不知道吗！”
“警报——警报——”
“切。笼子锁上，咱们赶快走！”
还是……痛……
“找到了。”
“还是晚了，全都逃掉了……仔细找找还有什么，看起来他们逃得挺匆忙，可能会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报告少将，这些……”
“这……这是……”
“这里还有一个！是活着的！”
“赶快回去！联系龙隐基地！”
***
痛……我只感到了无边的疼痛。
脑子里被塞入大量记忆的感觉并不好，或者说，十分不好。
我在全息网游的世界醒来的瞬间便陷入了这无边的疼痛，那一天我简直生不如死。我不记得醒来后发生过什么，有的，似乎只是无边的痛楚。
我觉得后来的时候不是我睡过去了，应该是昏过去了。不过没有想到，就算是昏迷，我也入了梦，成为了另一个人。
不过，就算是入了梦，到现在为止的梦中也只有依稀的，杂乱的记忆。似乎这一次的我，是个很不受欢迎的角色，有些像是科幻剧中的人形试验品。
而这次突如其来的痛苦，原因很简单，我找回了我丢失的那一个月的记忆，或者说，是三千年的记忆。而且同时，我找回了我失落的那一部分灵魂。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接收与融合都不是好受的。好在，已经结束了，尽管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灵魂现在的模样，记忆同时也有些混乱。
而且，伴随着灵魂和记忆回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疑问和不解。关于为什么我会经历这些；关于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关于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关于重楼的出现；关于欧阳的身份；关于，我到底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潮水般逐渐散去，身体虽然沉重，却也渐渐有了感觉。
挣扎般地睁开眼，随着视线的逐渐清晰，入目了一张面目慈和的脸。这张脸上的表情，很陌生，但也很温暖。
看见我醒来，慈爱容颜的主人慢慢展开了一个微笑：“孩子，你醒了。已经没事了。”
狠狠闭了闭眼，然后睁开，接着开口，声音却嘶哑得不得了，喉咙也痛得要命，只能发出刺耳的气流组成的声音：“你……”
“别说话，”他说，“你的喉咙差点就被割断了，现在不能说话，也没办法喝水。没事的，已经没事了。你现在还很虚弱，睡吧，再睡一觉，好好睡一觉。”
男人的声音并不多好听，但我觉得很安心，于是闭上了眼。
在意识有些朦胧的时候，似乎听见了这个声音有些情绪激动的话语：“……儿子……楚轩……两个……弟弟……”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似乎不是在原来的地方了，而且这次也不再是那个人照看我，反而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那少年大概才十三四岁，板着一张脸，戴着眼镜，一身白大褂，手里捧着一本大部头的，似乎是专业类的书。
他的感觉似乎很敏锐，在我刚睁开眼不到一分钟就抬头看向了我，眼中却无悲无喜，实在不符合他的年龄。
他放下手中的书，抬手推了推无框的金属眼镜，声音平板无波：“你醒了。”
是醒了，身体也稍稍好了一些，虽然仍旧是很难受，一动就是无边的疼痛。
我挣扎着撑起身子，然后点了点头。
但期间，尽管我动作那样艰难，那少年都没有一丝想要帮助我的意思。这倒是让我有些奇怪，但因为并不熟悉的原因我也不想去深究。
这个时候，少年开口了：“我是楚轩，爸爸说，我是你兄长。”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淡：“但是实际上，你是我的克隆人。”
身子一颤，我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字眼。
克隆人？
“虽然法律明确禁止了克隆人的存在，但还是有人在私下里搞这样那样的小动作，”楚轩又推了推眼镜，“基地里有人被诱惑，偷偷带出了我的基因，你是那个被抛弃了的实验基地里唯一剩下的活体。”
他忽然咧开嘴，似乎是想要“微笑”一下，但是很明显是失败了，显得很是奇怪，还有一点滑稽。
楚轩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笑容不大对，于是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然后继续说话：“爸爸去为你交涉了，不过作为唯一明面上的克隆体，就算存活了下来你也必须和我一样，只能一直呆在基地里。”
听到这里，似乎楚轩也是什么实验体啊……
不过，楚轩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在我搜刮着那些混乱嘈杂的记忆时，楚轩已经跳下了刚才坐着的我床头的椅子，将那本厚厚的大部头抱在怀里，眼睛倒是还在看我：“爸爸让我告诉你你会没事的。这样，我先离开了。现在你不能离开这个房间，有什么事，按那个铃。”
楚轩指了指我脑袋上方的那个红色的按钮，然后点点头：“我先走了，想知道的，等再看到我或者爸爸再问，不要随便问别人。”
然后转身就离开。
留下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就呆在这个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必须品以外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呆着。
因为喉咙受伤的缘故，我连吃的都被免了，只是每天都有人过来为我吊上一瓶维持身体需求的营养液。
而这三天里，我做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将脑海中有些混乱的记忆理了理。
首先，最重要的是，我是云言，不知怎么开始了在梦中体会人生的云言。然后，我做过血族，做过犬妖，做过魔，做过仙，也做过人类；学过围棋，学过医，学过网球，学过修道，学过剑术，也学过玩游戏。最后，我失去过记忆，丢失过灵魂，现在，又找回拿回了。
但同时，疑问越来越多。
虽然我大概已经不会再傻傻地去死了，但疑问，该有还是有的。
首先是关于为什么在做梦，做的还是这样的梦。
我不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一直忽略这个问题，但现在终于发现不对了。
不该是这样的。
我的经历绝对不是什么突然出现的，绝对是有原因的，但现在还不知道；还有，我的变化绝对有，是什么让别人完全发现不了呢？之前我一直有些消极，还傻乎乎地去找死，怎么看都不是我应该会做的，这里也许也是有什么原因的。
还有，展佑。
他的经历，也不可能是偶然。更何况，他还是“宇智波鼬”，我第一次“做梦”的角色玖兰的“母亲”。
然后是重楼。
我认识重楼三百年，所以绝对不会认错。在上一次的梦中遇到的重楼，就是我认识了三百年，跟随了三百年的重楼。但三百年的相识，他的空间法术我也会了一些，他怎么从来没有说过他可以做到“穿越”？如果他做到过，那绝对会兴奋地到处找对手去打架，也不会不告诉我们。那么，应该是我“死去”之后他才做到的？那他遇到了什么才“穿越”？还有，是怎么正好遇到我的？他和欧阳的话中的“他”，绝对是我，我现在是可以肯定的了。
最后，就是关于欧阳。
他是谁？他想做什么？他认识我？
这些答案我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我在作为哪吒的那个梦中丢失的灵魂，而且为什么……呃……会以……那样……的方式把灵魂还给我……
这样说来，呃对他诡异的熟悉感可以解释了。那欧阳属于不可信的范围了，本来以为是谈得来的朋友的……不过他和重楼是怎么接触的？冲我来的？不过他似乎不是……
不对！
我……不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梦中受伤会损及灵魂吗？还有那些梦中的力量血统甚至于羲和……梦中的身体怎么会……还有！我原本的身体呢？现在现实中使用的身体……
不对！什么都不对！到底为什么当初我全部都忽略了！不可能，怎么会那么简单！当初到底……
我猛地将身子直起来，然后脑子一晕，差点摔倒地上。
这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我的身体。
抬头，是我最初见到的那个男人，笑得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结合楚轩的话还有我模糊的记忆，他应该就是楚轩口中的“爸爸”。
刚才似乎想得太出神了……
不过……单是记忆还是不行，身体不协调的话什么都发挥不了，连警戒都没有办法……
“醒了，好点了没有？”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两鬓却已是花白，他地阻止了我想要说话的举动，“你的声带还没有好全，不要说话，至少不要发出声音，我们懂唇语。”
他说完我才发现，那个安静的楚轩少年仍旧安静着，也在，坐在桌子边，和上次的打扮一样，但是手里的大部头却换了另一本。
楚轩似乎感觉到了我看他，也抬头看了看我，眼中依然什么都没有。他推了推眼镜，又低下了头。
男人也发现了我在看楚轩，也转过头去，却在下一刻皱起了眉头：“楚轩，这些你都知道，没必要再看一遍，一直这样下去就算是你的身体也受不了的！”
“不一样，这是德语版本的，很多东西不是光靠翻译就能解决。至于我的身体你放心，要我做的我都做了，训练量也有保证，营养液我也有打。唯一不行的就是眼睛，就算是我，这样高强度的使用也会近视。不过我是研究型人员，视力不影响发挥。但这个实验必须我来跟进。”楚轩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倒是说了很多。
男人叹了一口气，却没再说什么，反而重新转回来面向我。他微微有些尴尬，开口：“楚轩说过吧，你和他都是我的儿子。”
我点点头，他还说过我是他的克隆人。
“那么，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也不想你去回忆，”他微微笑着，“虽然不能给你自由，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叫我爸爸，好不好？”
我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明明……明明已经那么一把年纪了……可是……
他的笑容更加温和：“既然这样，你有名字吗？”
我迟疑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说我什么名字。玖兰、斗牙王、叶霄玄霄、哪吒、桑园虎次郎、幸村精市、芦屋静稀、克罗德……
都是我，也都不是我。
我叫云言，我一直记得，但同时，我也记得安倍晴明的话。
我不想一直和“梦”纠缠下去，无止境地纠缠下去。
对于我的迟疑，男人似乎也有了别样的理解。
他轻轻地将我揽到怀里，在我耳边轻声道：“不必再继续想了，忘记那些不好的。你哥哥叫楚轩，那你就叫楚辕，好不好？”
楚轩，楚辕，轩辕。
我抿抿唇，看到了楚轩黑亮的，但仍旧没有情绪的眼，张了张嘴。
好。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36 第一夜 楚歌轩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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