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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请婚 ...

  •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华星凤不敢置信地再将三指用力压向沈千慧躲藏在微凉皮肤下的血脉,发现它由十秒一下的跳跃慢慢减缓到二十秒一下的弱动,直到整个平息如三更空无一人宁谧的暗夜为止,他清楚地感觉到沈千慧本就不强的生命力,在他的指缝间快速地流逝,不待他有任何的反应,她的脉搏归于沉寂。

      华星凤的眼眶泛满了一层薄薄的晶莹泪雾,双眸紧盯着沈千慧逐渐由白转青的脸色,忽然不管一切的将右手握做一个拳头,大力地朝她的左边胸膛有规律地敲击,吓的沈绍裘先是脑筋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时,他的手拼命拉住华星凤孔武有力的胳膊,朝华星凤大吼道:“华大夫,你这是干什么?我的大妹与你平生素无过节,你又何必这么粗暴的对待她?”在极为愤怒之下,他的语气充盈着严厉的指责,字字句句都化作无情的利剑,直戳着华星凤早已堕入一片深渊的心,“你这样做,未免有失一个医者宽厚为怀的气度了。”

      看来,沈绍裘仍是处于一片云山雾绕的状况里,压根不知道现在沈千慧的状态已经告急!若再不想办法使她的心脏恢复跳动,那他真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千慧魂归九泉,再也没有机缘实现他要报答她的恩惠。

      不甘心,他不甘心。
      他几经辗转才找着悬挂在心底深处已久的小恩人,正当他要好好规划怎么跟小恩人再续前缘的锦绣蓝图时,却没料着,这一刻的死别无端摧他心肝,令他痛不欲生。

      华星凤被沈绍裘的态度给惹毛,固执地要把拳头重敲在沈千慧的左边胸膛,却被沈绍裘一而再再而三的拦阻,逼得他强忍住要决堤的汹涌泪水,朝沈绍裘推了一把,指着倚在他怀抱的沈千慧道:“沈公子,请恕我的无礼!刚刚我诊断令妹的呼息已绝,若是不赶紧设法抢救,恐怕过了今天的下午,你就要替令妹办丧事了。”他火烧火燎,巴不得自己有仙丹妙药,能挽救沈千慧的性命于危难之中。

      沈绍裘乍一听,瞪圆了一双眸子向华星凤诘问:“适才人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经您医治不到一刻钟,她的就气绝了呢?”他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三个指尖悄悄地搭上了沈千慧垂落在大腿旁边左手手腕的脉搏,不依不饶地紧盯着华星凤悲戚脸孔,持续地咄咄逼人,企图向华星凤讨得一个属于沈千慧的公道:“华大夫,请您现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做为她的兄长,我是不会就此善罢罢休。”她的脉搏是有,但是太过孱弱,彷佛就像是摇曳在风雨里的摇摆不定的一小点烛火,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华星凤见沈绍裘不懂的审时度势,仍是坚决不让他再触摸到沈千慧的一根手指头,他不由得焦急,试着和沈绍裘说理,希望能够得到沈绍裘的支持,能够把一脚踏入鬼门关的沈千慧拉回人间,让她能够活着还成上天赋予她的使命。“沈少爷,请恕我直言。现在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沈小姐的性命来的重要,关于她为何会突然没有气息的原因,请容我把沈小姐的情况稳定后再说,可否?”怕沈绍裘会临时反悔,华星凤豪迈的丢出了保证,“等会儿如果我在尽力抢救,仍挽回不了令妹的一条命,沈少爷尽管拿了我到衙门问罪,我不会有其他的怨言。”对于一些不理智的病患家眷,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达官显贵,他的丑话一样说在前头,毫不客气。“但是在抢救的过程开始,还请沈少爷不要随意干扰我的一举一动,免得贻误了拯救令妹的宝贵时间,要是令妹有个万一,沈少爷作为沈小姐的兄长,自然是要负起一半的职责。”

      华星凤既然是压下他的人身安危做了一次赌注,沈绍裘相信他不是个技艺不精湛的庸医,相反的,他其实是打从心底觉得他比起一般坊间在开馆坐堂的大夫更有几分能耐,但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躺在自己怀抱的沈千慧是一个即将议亲的十三岁大姑娘,按照道理,不论沈千慧是圈养在深闺的行住坐卧,到现在要给华星凤治疗的昏迷现状,他替沈千慧破了太多的例,让一个非直系血缘的男子一再碰触她的身子,若是有不堪的谣言流传出去,沈府的名誉受损事小,但会累的沈千慧自此不好寻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更甚者,若她的抗挫折的程度不佳,末尾必落的白绫三尺的结果。

      作为她的哥哥,是要替她把守男女的礼教大防,不能使华星凤没有忌惮的踰越禁区,毁掉沈千慧的下半辈子。

      一个想法在沈绍裘的脑袋转了九弯十八拐,算是尘埃落定时,他面带凝肃的看着华星凤,口齿清晰的表达他的疑惑,“不是我信不过您的医术,而是我不确定您在接下来的诊治时,是否需要接触到大妹身子隐密的地方。”他佯装无奈的叹息一瞬,“我想您因为是大夫的关系,在外头行走的久了,就应该明白大曜朝对于女孩子的诸多限制,尤其是对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那更是有着笑不露齿,立莫摇裙等琐碎的礼仪要遵循,比前一个朝代更要严苛,所以不是我不让您医治大妹,而是她的身分是一个未出嫁的清白姑娘,比不得已出嫁的妇人有宽松限制,在男女大防上,的确有许多的规矩要守,这一点,还请您见谅。”这个时代仍旧留有前朝〝失节事大,饿死事小〞的遗风,对沈千慧她们未出嫁的女子有太多不通人情的束缚,纵使他身为沈千慧的兄长,亦在许可的范围内开了不少的后门让她走,期望她能够在层层的教条的禁锢下,能有个喘息的空间,不至于到终了会有精神崩溃的状况产生。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却是他馈赠她作为一位哥哥的宠溺。
      愿她一切都好。

      华星凤听了沈绍裘的一番话,逐渐熄灭因沈千慧绝息而无法医治的烦躁,想也不想的从长年悬挂在他腰际,从不离身的玉佩给大力拔离,眉毛都不皱的直接扔到沈绍裘,“喏,接着。”

      沈绍裘不明就里的接下玉佩,放在摊开的掌心一瞧,看到一个用质地上佳的翠绿带白色璞玉雕刻一株白菜,在鲜嫩的菜叶上有几颗剔透露珠在满室金黄的日晖照射下,投映着温润如潺潺溪水的光芒,潋滟在他漆黑的瞳仁中,引领他的情绪有着些许的起伏,缓缓聚合成一汪澎派的碧涛,时不时地拍击着他不起波澜的内心,企图要挑动他惊艳的赞叹,来欣赏这一块儿工艺造化已达价值连城的玉佩柔美。

      他大拇指粗砺指腹抚过玉佩浑然天成的滑腻纹路,摸着了一双小小的螽斯就活灵活现刻在白菜的根部,意味着多子多孙的祝福,再往下细细的一摸,却有两个不同于整株白菜雕刻的生硬痕迹在他敏锐的皮肤下蔓延,使他把玉佩凑近眼前一观,类似鸟的形象篆书〝依庭〞两个字跃入他的脑海,无意识的促发了某种异样的感觉如同已经射出去的箭一样,让他来不及探索就一闪而逝,拦都拦不了。

      〝依庭〞不是他的字,即是他的小号。
      要不,便是华星凤另外一个不能启口的禁忌名字。

      沈绍裘掂量着手里的玉佩,挑高一边的眉毛询问华星凤:“华大夫,您这是何故?”一时之间,他弄不懂华星凤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膏药,只得暗暗地提升警觉观察,再来看看华星凤意欲为何后,采取相对的应变行动。

      不要对沈千慧不利方行。

      华星凤抿唇浅浅地一笑,态度倨傲的用下颔朝他手里的玉佩点了一点:“这玉佩是打自我诞生后,便是与我形影不离的物什。”他接着开门见山地道:“既然沈少爷怕令妹的闺誉在我手里有损,那这块玉佩便当作是我向你提亲的信物,待的沈小姐及笄后一年,在您的作主下,仍未议得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那我便依约前来娶她,您就不必担心沈小姐是个得养在沈家的老姑婆,日日得花费多余的钱粮供养她到终老。”反正他迟早是要娶她进华家的门做媳妇儿,干脆他就顺着沈绍裘给他的暗示,骑驴上坡结成这一段他渴望多年的姻缘,安一安沈绍裘怕他牵累沈千慧一颗惶惶的心。

      无救一瞧华星凤把能够证明他尊贵身分的玉佩,眼睛都不眨的丢到沈绍裘的手里,遂不赞同的惊呼一声:“主子,那玉佩……”胡涂,他的主子着实是胡涂了,只是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病患名声,有必要押上自己的性命和未来前程的帮助当作是交换的代价吗?

      那他的牺牲未免太大了吧。
      无救不敢相信瞪大一双如牛铃般的眼睛望向华星凤,期盼他能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

      熟料,华星凤不慌不忙地朝无救抬起一只手说:“无救,此事我已有计较,你无须多言。”他在上位者的霸气显现无遗,硬是把无救即将要脱口的一番长篇劝谏,适宜的通通吞回肚子里,不在多讲会使华星凤暴跳如雷的话,惹他情绪大坏,影响事情的进展。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华星凤不允许有中途掐断他和沈绍裘的谈话意外发生。
      他一定要趁现在定下和沈绍裘订下和沈千慧的百年之约,不给其他男子有觊觎她的机会。
      他的小恩人只能是他华星凤的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未来孩子的母亲,占据他内心一席之的爱人。
      任何人皆不能取代她在他内心的地位,且至这一世完毕。
      华星凤在内心给自己暗暗的打气。

      华星凤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明明他要的是华星凤一个亲口许诺,绝不将他替沈千会进行私密诊疗的事情,朝外泄漏个只言词组,造成沈千慧的闺誉有损,迫的沈千慧得夹着尾巴做人,在未出嫁前,没有一天安稳的日子好过。

      怎么,他摆出这个阵仗,是要向他提沈千慧的亲事来着……他该如何应付呢?沈绍裘跟着犯了难,但斟酌着言词说:“华大夫,我想您应该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要您……呃……不要将医治大妹的私密诊疗过程,对着民间的群众吐露一个字,并不是要您向我确保会对大妹清白负责的行为,直接跟我提亲。”华星凤若是抱持着要娶沈千慧的想法,那他是误会误超多,与他原先的意思是差之一厘,谬以千里。

      华星凤没有被沈绍裘的婉拒给击退,倒是越挫越勇的端着一副诚恳态度,要和沈绍裘商量到底:“沈少爷的顾虑我明白,无非就是希望自家的妹子能够不被礼教给严格审视,又能清清白白的嫁到一户好人家,过着相夫教子的平安日子。”他炯炯有神的瞳仁盯着沈绍裘略显尴尬的双眼不放,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沈绍裘轻松摆平,且能不延迟沈千慧的治疗,对他而言,那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这是每一个做父母的期望,当然也是作为一位爱护妹妹的兄长期望,当然,你会忧虑妹妹的未来出路,实属一个做哥哥的正常反应,我能够理解,并且包容。但是我拿此块儿玉佩当作是向令妹请婚的信物,自是抱持着认真的态度,不是像个小孩子玩家家酒,承诺过就算了。”他浅浅的划开一抹冰冷的寒霜,勾出犹如朝阳初升般的灿烂笑靥,淡淡的道:“当然,刚刚和您讲的那一句承诺,我自当会奉行到底,绝不背约!但还请你考虑把我列入令妹的夫婿候选人之一,让我能有个方便的身分看顾令妹的顽疾。”其实这个允诺是他吃亏,身为女方代表的沈绍裘占了一定便宜。

      毕竟是他不顾尊严,退而求其次给沈绍裘兄妹自由的空间谈婚论嫁,期限是在沈千慧满十五岁后的一年,为的就是要让沈绍裘能多帮沈千慧挑选适合她的良人,使她有个圆满的归宿。

      但他的嘴里虽是这样讲,但在内心可不是这样想。
      因为他是负责诊治沈千慧的大夫啊,在沈千慧奉沈绍裘的命令,得乖乖地待在阁楼备嫁前,他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抢先把沈千慧这一朵娇花整棵摘下吗?

      别忘记,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在天时地利的配合下,他就不信无法夺得沈千慧的一颗芳心。
      就算是要榨干脑浆,步步为营的燃烧自己从多方阅历习的算计,他都甘之如饴。

      但愿最后能实现沈千慧长伴身旁,不离不弃的希冀。
      到他老到他死为止,没有停歇得一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请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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