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允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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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华星凤这一次是来真的啰！
沈绍裘带着谨慎的态度由头到脚反复打量华星凤一圈，见到他的诚恳表情含有一抹谦恭，不似作伪，是打着坚决得主意要请沈千慧的婚于他----他低头瞧了躺在胸膛上昏迷得沈千慧容颜一眼，考虑到若是接下来华星凤要着手治疗沈千慧的过程，的确要触摸她身子隐私的地带，那让华星凤有个未婚夫得身分，的确是能保沈千慧在大曜朝吃人的礼教里站得住脚，并不会被谣言攻讦到得自杀向其他人昭告她的清白一个好的收场。
女子的闺誉是重要没错，但是在一牵扯到人命，就变得微不足道。
他不想因为要顾虑到沈千慧的名节，在明知她身患重病的状况下，不让她给大夫做最完整的治疗，从而牺牲她得一条宝贵性命，那是他不乐意见到的结果，亦违背了他当初答应欧祯麟要好好照顾沈千慧的诺言----再三衡量利弊下，他在内心是首肯华星凤拥有沈千慧未婚夫得名分，但一思及沈千慧虽是忝居四流末得商人之女，可她的过世娘亲是正经得官家出身，祖上曾做到内阁首辅，娶了公主为妻，只是到这一族分出来却是没落许多，可仍抹灭不了她拥有三分之一的官家背景，本身又占了嫡长女的名份，不论如何，在跟男方说亲的时候，沈千慧还是拥有十分的底气能聘作正室，跟她以降的庶妹们是有天差地别的待遇。
在这个大曜朝，光是议亲，得先看女孩子的父亲本业家世，次看母亲的娘家背景，第三个便是嫡庶之分，都决定了她是否能够嫁到一户旗鼓相当的人家，或在嫁入夫家后是否拥有发言权，能够获得参与家庭秘密聚会的资格，能在日后被委任主持一府中馈的条件，这三项就是至关紧要的因素，缺一不行。
尤其是嫁予身为三教九流医者的华星凤，沈千慧稳坐大妇的位置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除非华星凤他的出身不凡，那沈千慧的综合家世配他着实是单薄了点，否则在没有举行六礼前，严格来讲，在人尚未被八抬大轿抬进华家的门，与华星凤拜堂成亲前，华星凤还是有悔婚的权利，不是退亲，要不然就是改沈千慧的正妻地位做平妻，或者降妻为妾。
但是沈绍裘是不会让沈千慧上赶着给华星凤做妾，不仅丢尽了沈府的颜面，还践踏了沈千慧作为嫡女的优势，更叫排行在她后面的嫡出妹妹不好议亲。
所以他要华星凤一个答案，一个令他满意答案。
“华大夫，别讲我不近人情，但事关大妹的终身幸福，我这个做为兄长，仍是要过问一两句，避免到时候大妹嫁给了你，与你处的不好，只会造成两个人的悲剧而已。”每个女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尤其是早年丧母的沈千慧，是他沈绍裘在搁在心上照顾的第一人，任何事情可以委屈了她，唯独在嫁人这一件事情，绝对不能委屈了她，得做到相应的把关才行。“请您体谅我为人兄长的难处，并且请您配合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就好。”
华星凤一听，整个背脊不禁挺的比竹子要直，如临大敌的点头说：“这个是自然，没有任何好怪的地方，还请沈少爷尽量问，我会把我知道的情况都你说。”他是盛名在外没错，但关于他的家世，亲近的就如黄志伟和华铭秧两个人是烂熟于心，其他人都很少知道他的根底，是故他不意外沈绍裘对他有所好奇，且像是岳父要替女儿挑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前，总是要派信得过的奴仆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彻查清楚，才敢放心把女儿许给对方的儿子，缔结姻缘。
其实去掉互相的利益输送部分，那些做父母亲的人还是希望女儿能够有个好归宿，受夫家的公婆喜爱，得到兄弟间的妯娌尊敬，过着和和美美的日子，算是对他们的最大宽慰。
有一句话讲的好：〝儿女都是父母的债。〞放诸四海皆准。
那沈千慧必定是沈绍裘前世欠下的债，今时今地，他得兄代母职操持沈千慧的一切，不是正符合这一句话的涵义吗？
华星凤看着沈绍裘的眼里多了几分的崇敬。
“我的问题很简单。”沈绍裘看到华星凤肯配合近乎冒犯的问答，不由得对他的印象再往上提升几个层次，认为他有容人的雅量，将来若是沈千慧跟他成了夫妻，不小心吵了一架，他也不会把怒火随便发在沈千慧的身上，甚至是动手揍她！他最讨厌没有担当，只会迁怒妻儿的男人，就算对方有令人眼红的家财万贯，滔天的身分权柄，依旧不是他帮沈千慧挑夫婿的人选，唯有被打回票的分。“我的大妹，她的父亲虽然是个杭州经营丝绸的布商，但她的母亲却是个正经的官家嫡女，她自己在这一族的姊妹的排行间，又占了嫡长女的名份，不论是容貌还是性情，你刚刚也瞧见了，放眼整个杭州城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中，不是排行头前，但也不落人后----请恕我直言，您究竟要三媒六聘娶我的大妹作正妻，还是要开立纳妾文书，用一顶轿子扛进府邸角门抬为姨娘呢？”答案二选一，沈绍裘绝对不会再给华星凤第三个抬为平妻的选项，因为要求华星凤给做为女方的他们一个答案，已经是够豁出脸面的事儿，若是再不懂的矜持，那不是逼着华星凤赶快把不得父亲喜爱，不得娘亲疼宠的沈千慧娶走吗？
他丢不起这个人，沈府同样也丢不起这个尊严，甭论像沈千慧这样一位清白的女儿家，更不是送上门去任人蹧践，随便污辱。
他在没个分寸，仍是有维护沈家面子，沈千慧闺誉的底线的责任。
就看华星凤的答案，决定了他和沈千慧的关系是短暂的权宜之计，让华星凤有个帮她贴身医治，堵住悠悠众人嘴巴的一个借口，还是他能够真正的成为他沈绍裘的妹夫，沈千慧的相公，沈府的女婿，都在他给予沈千慧的身分定调。
华星凤一听沈绍裘的问话，不加思索地说：“我自然舍不得给令妹做妾，一定是娶做我华星凤的正妻！”他接着话中有话的道：“她对我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我能够在此向你保证，她会是我华星凤此生唯一的妻子，就算她因为某些因素，无法为我诞下个一子半女，我亦不会拿这个作为置外室、收通房ㄚ鬟、纳妾的理由，更不会出具七出的规范把她休出我华家的门！”他嫌保证不够力，有附加要让沈千慧衣食住行皆不愁的但书，“只要我华星凤有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饿着了令妹！只要我华星凤有一个栖身的片瓦，自然也不会让令妹在外头遭受风吹雨打的折磨！我会倾尽这全部的能力，给她过上最优渥的生活；我会倾尽全部的爱恋，给她一个幸福的下半辈子！”他异常闪闪发亮的双眸紧盯着沈绍裘的双眼，一个字一个自从唇齿间清楚的炸裂而出：“休戚与共，不离不弃。”
因为她是他的放在心上的小恩人，所以她值得。
他重重的喘息，接着步步进逼地说：“还请沈少爷怜我一片痴心，将令妹许配予我，我必把她放在心上珍惜。”这是他最初的承诺，也是最后的誓约。
沈绍裘审视华星凤的脸庞一会儿，在其中看到他毫不遮掩的诚恳后，他展露一抹莞尔，轻声细语地道：“恭喜你，也恭喜我和大妹，你得到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好妻子，我则是得到了一位在医界享有盛名的妹夫，大妹得到了一个将来会把她放在手掌心呵护的相公。”他有些伤感的说：“我这就把大妹交给你了，往后她的生死荣辱也有你一部份的责任，希望你不要等闲视之。”华星凤的人品，他是信得过，但往后沈千慧和华星凤的日子，得靠着沈千慧一点一滴的努力经营，不求心心相印，但求举案齐眉。
“这个是自然。”华星凤郑重地对沈绍裘颔首。
“那就好。”沈绍裘突地有了莫名的泪意在眼眶中弥漫，他怕在华星凤的面前失礼，硬是深呼吸一口气，把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劲狠狠制住，不教华星凤瞧出一丝的端倪，“至于我把大妹许配给你的事情，待大妹的身子好一些，我会挑个时间私底下告诉她，让她提早做好嫁予你的心理准备，并且在她及笄前，我会聘请女夫子教她把先前的书给捡回来念，再请从宫廷绣坊退役的绣娘教她女红，至于主持中馈，我在请托黄公子看有没有相识的亲戚夫人，把理家的杂务一桩一桩的传授给大妹，待到十六岁，正好学成嫁予你，做一个帮你打理内外的贤内助。”既是将华星凤和沈千慧的名分聘定下来，沈绍裘把对沈千慧的规划一一详尽地告诉华星凤，使华星凤能有充裕的时间，筹措要迎娶沈千慧的种种事项，不要等事到临头，才火烧眉毛的奔忙着东请媒人登门提亲，西要自个儿拨出空档到街上采购成亲要用的对象，南要回头找个屋宇当作是两个人要居住的新房，北要和沈府的大家长沈志范或他敲定过六礼的日子，万一忙中出错，让婚礼的仪式不流畅，对他们这一双新人，也不是好的兆头。
说不准，在将来他和沈千慧一齐过日子的时候，若是被作为纷争的借口，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那是他不乐见的事情。
毕竟是他一手促成华星凤和沈千慧的姻缘，自是希望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甜甜蜜蜜，相敬如宾的走在一起一辈子，并不是以喜悦的婚姻做为开端，以怨恨作为两个人各自离世的收场。
那他岂不是罪孽深重？
华星凤一甩两手的袖子，双掌迭交朝沈绍裘长长的一揖到底，“那就有劳沈少爷安排。”
沈绍裘淡淡的一笑，“华大夫不必那么客气，既然都要成为自家人了，还要劳烦您对大妹的健康多费点心思，起码保她平安个十几二十年，直到嫁给您后，为您华家留下一两滴骨血再说。”假设沈千慧的寿命不永，那他不能勉强华星凤得死守沈千慧这一个女子，在她亡故后不能娶个填房操持后院的家务，照顾孩子的行住坐卧，那不是他的做法，亦不被他赞同的规矩。
男儿志在四方，但背后得要一个可心人帮着照料一家大小的生活，方得无后顾之忧的去拚搏功业，挣钱供他们衣食无虞。
反之，若后院不宁，男子在外行走时时挂心，将不利于功业的拓展，只会拖累一家大小罢了，那倒不如孤身一个人，比全家都跟着捱饿受冻要好上那么一星半点。
“她现在既是我未婚妻，也是我的爱人，我自然会尽全力保她平安，还请沈少爷勿忧。”一旦确立自己和沈千慧的未婚夫妻关系，华星凤对沈绍裘的态度少了拘谨，多了些熟络，“现在令妹的病情耽误不得，还请沈少爷让我给令妹诊治。”得要赶快稳住她得危险的情况，才是上策。
“请。”沈绍裘对沈千慧没有呼息得突发事件怀有一肚子疑云，但顾虑到沈千慧的命危在旦夕，不敢再延迟华星凤对沈千慧的救治，得暂时先一一压下几欲脱口得询问，把沈千慧的事摆第一。
华星凤三指再度搭上了沈千慧左右两手的脉搏，察觉她又恢复了缓慢的跳跃，不禁感到困惑地蹙着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探手摸一摸她颈子边的脉象，一样是有着缓而无力的弱动，彷佛刚刚她骤然没了呼息是一个幻象。
一个不切实际的幻象。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允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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