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琥瑚

24、第二十四章 魔眼

　　第二十四章魔眼
　　蕾妮对着镜子，轻轻地用手翻开眼睑。
　　蓝色，千真万确的天空般的蓝色，绝对没有戴隐形眼镜，蕾妮惊讶不已，对于她的紫瞳变蓝，她只觉得那就像神奇的魔法。
　　她的新手更堪称奇迹。蕾妮伸展开手指，高举过头，迎光望去，只见手的边缘泛起的是乳白色的光衍，就像在手上戴上一层薄薄的手套。这是这双手唯一从外现上区别于常人的地方。手指缓缓地伸展，弯曲，合拢，分开，蕾妮不厌其烦地做着简单的手指运动，快乐地看着自己的新手，那自然得如同她自身的一部分。自从装上了假肢，蕾妮感到她真的得到重生了，她从不知道世间上竟有着如此神乎其神的医术。
　　欧耶打量着蕾妮，用看待商品的目光凝望着。冷眼看着蕾妮稚气的举动，欧耶转而以冷峻的目光望入乔恩的眼睛深处。
　　“你的要求是个难题。”欧耶冰冷地说。他不喜欢与人同住，灰依是个例外，依娜出远门的时候，他很乐意让灰依来住，因为只有他懂得他的寂寞。然而这样的例外他不想再开。何况一个月内将什么都不懂的人驯练成职业杀手，他只是个中间商，发掘杀手他很乐意，培训就别搞他。依娜已经是个例外了，同样的他不想开第二个。
　　“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乔恩浅笑，温文而尔地说。
　　“我的愿望你无法满足。”欧耶眼神中流露一丝苦涩，仍旧冷硬地说。
　　“那也不一定，你可曾听说过大磁暴之前刚起步的克隆技术。”乔恩自信地凝望着欧耶，这个身体95%以上是人造的人，他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只需要一个细胞就足以重朔一个人，连同记亿也可以转移，你可曾想过重新拥有一个新的人类的身体。这样便无须再向拉姆进贡巨额的维护费用。”
　　“我想过，日思夜想。”欧耶附和地话，眼睛微眯，给了乔恩一个狡黠的笑，继而话峰一转，近乎讽刺地说，“可惜你押错宝了，现在一副会老朽的身体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会有人需要的，譬如说某个沉睡百年的人。”乔恩毫不在意地浅笑。
　　欧耶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失望地看着乔恩，“乌列，灵魂是不可复制的。失去的更无法重来，我不需要一具自欺欺人的人偶。”
　　“你苟活在世上，守着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人，难道就不是自欺欺人？父亲。”乔恩双手抱胸，微愠地高傲地用着谴责的目光凝望看欧耶，一如多年前他们离别的那一刻。
　　“你的愿望实现了吗，得到非人类的生命，灵魂是否会远离人类，接下来你又会祈愿什么……”
　　欧耶久久地望着乔恩，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按了墙上一个按钮，横在他们与蕾妮之间的玻璃屏闭门随之而开。
　　蕾妮小跑向乔恩，依偎在他的怀中，轻侧着头凝望着，如鸟儿般的可爱。
　　“乌列大人，你谈完了吗？”蕾妮娇滴滴地说。
　　“差不多了。”乔恩抚摸着蕾妮的头，目光看向欧耶，“接下来得看欧耶先生的意愿。”
　　“需要杀手，你何不将她送去月影。”欧耶侧过头，避开乔恩的目光。
　　“我需要的是熟悉依娜习惯与技巧的人。月影不是最好的选择。”乔恩坦言，从欧耶的神色，他已经知道结果。任何条件都不及一声父亲来得有效。
　　最廉价的也最具约束力的无可破除的关系。
　　“为什么？”欧耶惊讶地问，“为什么接近他们？”
　　“我只是想好好地疼爱我的弟弟妹妹而已，父亲。”乔恩的眼中是无尽的温柔，深不可测的温柔。
　　欧耶颓然地苦笑，当初他没有阻止安琪儿接近他们，现在更没有资格大喊不可伤害他们之类的话。
　　“乔理”欧耶叫着那个久远的名字，一声叹息，他只感到喉咙深处有着化不开的苦涩，“你仍恨我吗？”
　　“你说呢？”乔恩脸上仍挂着那招牌式的温柔笑容。
　　“你就当我没问过。”欧耶收回了情绪，以客套疏离的态度接着说，“我们继续谈生意吧。虽然你无法满足我的愿望，不过不会有人嫌弃钱的。也许你可以给出我满意的数额。”
　　“当然，你可以填上你喜欢的数字。”乔恩从怀中掏出一本支票本，在上面签上名字，然后撕下一页，递给蕾妮，“蕾妮，将这个送给欧耶先生。”
　　“是的，乌列大人。”蕾妮接过支票乖巧地甜笑。
　　“欧耶先生，请……”蕾妮走向欧耶，向他递上支票，碰触到他的手的瞬间，蕾妮惊诧地望着欧耶，这个人……
　　“小姐，谢谢你，你可以放手了。”欧耶奇怪地看着蕾妮，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间露出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表情。更不明白乔恩哪里找来一个长得那么像依娜的人，又是为了什么要他培训这个人。
　　“哦，抱歉。”蕾妮抽回了手，向欧耶甜甜地一笑。
　　补充一些细节之后，乔恩便留下蕾妮独自离开。
　　“这里没有预留客房，你可以先住着这一间，原来的主人有事离开一段时间，现在正好空着。”欧耶为蕾妮打开了房门，又在修改了门上的识辩参数。
　　蕾妮静静地看着欧耶将参数全修改为0，不禁疑惑地望着欧耶。
　　“这里的所有门都安装了智能识别系统，除了这个房间和大厅，你进不了任何地方。”
　　“知道了。”蕾妮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奇地问，“原来住在这里的人也是这样吗。”
　　“他是特别的。”欧耶冷淡地说着，“你住在这里最好别太好奇。这里不是一个有趣的地方。”
　　“我知道。”蕾妮答应着，步入房内，左顾右盼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她将要住一个月的房间。这是一间毫无生活气息的房间，二十平米大的房间只有临窗位置放了一张单人床，便再没有家具，衣柜，书柜，桌椅什么都没有。特别的人所住的房间！地板上的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埃，房间丝毫没有放置过家具的痕迹。那个灰依就住在这种地方……
　　“谢谢你，你能收留我真是太好了……”蕾妮双手握住欧耶的手，留出灿烂的笑容。
　　欧耶呆然，心想教她点杀手的技巧就好，他没打算让她学习依娜，不管乔恩打的是什么主意，欧耶有预感事后都必然会遭到依娜的怨恨。
　　蕾妮依然笑得很高兴，透过身体的碰触，她的眼睛可以看到那个人的过去，没有声音只是象幻灯片一般的间断影像。那是神所赋予的恩泽——看见过去的魔性之瞳。
　　窥探，这才是她真正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