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琥瑚

22、第二十二章 大磁暴与安琪儿

　　第二十二章大磁暴与安琪儿
　　欧耶缓缓地摇晃着调酒杯，依娜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投递窗外贴上了休息字样。客人要喝点什么可以到自动售卖机购买。“红鸢”是一间自助式的酒吧，二十四小时经营，没有服务员，吧台是隐闭的，顾客有需要可以自行写单投入投递窗内，—般的吃喝都有自动售卖机。一般也只有发生流血事件欧耶才会出现在大厅。至于特殊的订单，欧耶会另行联系的，所以一般蝙蝠或红鸢尾都是留下联系方式便会离开。会长驱直入的蝙蝠也只有依娜而已。
　　孽缘始于五年前的一单买卖，当他到达约定的见面地点时，触目所及是满室的血腥。他的蝙蝠支离破碎地倒在血泊当中，面目全毁，他是翻看尸体的纹身认出那是他手下数一数二的杀手。离尸体不远处睡着两个金发的小鬼，欧耶粗略地检查了一下，两人身上都没有明显伤痕，大概是吓得昏睡过去的。但是
　　满是血腥的凶杀现场躺着两个毫发无伤的小鬼，怎么想都未免太怪异了。何况他的摇钱树就这么被杀了，他又怎么可以就此善罢甘休呢。当时欧耶二话不说的夹起两个小鬼离开了现场。
　　欧耶将调酒杯的酒液倒进高脚杯内，继而将高脚杯推到依娜的跟前。
　　依娜接过酒杯，一口气喝进肚孑里，酒对依娜而言是没有区别的，反正都是酒精。
　　欧耶苦笑，依娜是他认识的最不懂得享受的人。从他捡到他们的时候，他就知道依娜很适合当杀手，她的感情不像灰依细腻，不易动摇也冷淡得多。灰依的身上无时无刻都透露着温暖幸福的气息，即使眼睛看不见，也仍是一副无欲无求的开朗态度，依娜则是像刺猬一般的满身的刺，眼神锐利，从不给予灰依以外的任何人一丝多余的温柔。
　　“大磁暴的影响是众所周知的。不过有一种影响并没有记录下来。”欧耶给依娜的杯孑里又倒了一杯酒，提醒道，“别在我的面前暴殄天物了。”
　　“什么影响？”依娜接过酒偷偷地翻了个白眼，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小口。也只有灰依肯跟他一起窝在这种鬼地方调什么酒，两年前灰依甚至专职在红鸢当起了调酒师。酒柜后面有另外的空间，里面甚至还有灰依的房间，那一边是不需要经过店面就可以进入的。估计灰依从未见识过酒吧内的糜烂场面。依娜咋舌，那边竟安装了什么瞳孔识別功能，欧耶这偏心眼，她也不情愿越过酒吧进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以为她喜欢看么？
　　“变异。”欧耶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变异？”依娜蹙了蹙眉，怀疑地看着欧耶。
　　“基因特变吧，在大磁暴之后的数十年相继出生了不少形体怪异的人，造成了不同于资源缺乏的恐慌。”欧耶坐在椅子上，一边细细地喝着自己的酒，一边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着。
　　“可是我从没见过长得奇怪的人。”依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对，她见过，回声，天使回声，依娜猛地抬起头，望着欧耶的眼睛，“是安琪儿，安琪儿抹杀了那段历史，她在做基因实验，对不对？”
　　欧耶微笑着摇了摇头，用遥远的目光看着对面墙内的女人，“当时的安琪儿并不是在做什么基因实验，神的安琪儿降临人世是为了要清算沾污人间的恶魔。”
　　欧耶用的是宗教说法，依娜并不觉得惊讶，她都是安琪儿的杀手了，安琪儿的成立目的是杀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畸型的人类一个个被扫除，百年之后几乎看不到怪胎的出生。就结果而言安琪儿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然而当时安琪儿的领导层发现了一个被隐藏在畸型怪胎背后的现实。”
　　欧耶深深地吸了口气，收回了凝视在墙壁的目光，定定地望入依娜蓝眸的深处，“进化，普遍性的基因突变另一方面意味着进化。从那时候开始，安琪儿改变了行动的方针——开始追求超凡入圣。此后的数百年内，安琪儿不断地收集和制造强化的人类，基至曾缔结了一列史上战力最强的军队……”
　　“等一下，这些事情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依娜向欧耶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既然她拥有史上最强的军队，又怎么会在历史上销声匿迹，在加入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过安琪儿的名号。”
　　“有的，她曾经在历史的记录中出现过，广为流传的三百年前的魔女狩猎。”
　　“哈利斯家发迹的那场魔女狩猎，不是吧？安琪儿是当时的被狩猎对象”
　　“是的，魔女狩猎对安琪儿而言可以说是灭顶之灾。此后安琪儿唯有韬光养晦，淡出人们的视线。至于你说从没有见过有关安琪儿的历史记录，那是因为哈利斯清除了关于安琪儿的所有记载。即使是盛况空前的魔女狩猎，你也找不到安琪儿的名字。”
　　“怪不得要谋杀雷诺了。”依娜感慨地叹了口气，继而怀疑地看着欧耶，“既然记录被消除了，你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你不是说你只是她的顾客吗？”
　　“无可奉告。”欧耶突然冷冷地看着依娜。
　　依娜站了起身，转身走向对面墙壁，双手贴上冰凉的玻璃，抬头凝望着里面一动不动的女人。
　　绿色的液体当中，女人如同胚胎一般蜷缩成一团，安祥得如同入睡一般，既然在使用维生装置那么最起码说明她仍然是活着的。那是一个美丽得如同艺术品的女人，从欧耶看她的眼神不难看出他们的关系。
　　“你是顾客，她是安琪儿。”依娜得出了结论。
　　“曾经。”欧耶苦涩地说。
　　“为什么？”依娜回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欧耶。
　　“没有为什么。”欧耶喝干了杯中的酒，转身在酒柜上摸索，“我和她的故事只是滥俗的不幸爱情没什么好说的。”
　　咕噜两声响，酒柜自中间分裂而开，露出里间宽敞的起居室。
　　依娜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欧耶会邀请她进去。
　　果不其然，欧耶半个身子跨了进去，才回过头对她说，“我所知道的安琪儿已经相当久远，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最好不要跟她对着干。要知道你还有灰依，你的命不只是自己的。”
　　“欧耶，谢谢你，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依娜向欧耶鞠了个躬。
　　“总之，你自己万事小心。”欧耶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酒柜里。
　　“也许我不该问起你的事。”依娜望着墙内的女人，无奈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