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472、虚无缥缈

　　东方悠悠睁开双眼。迷茫的瞳仁，显得特别彷徨无助。视线聚焦，浮竹与南焦灼，担忧的面孔清晰映在眼中。
　　“大哥!”大妞可算是看到亲人，一头扎到兄长怀中，紧紧抱住对方。
　　“映月，”浮竹伸手，抚顺着东方的秀发，“怎么回事？”
　　“我，”东方张嘴，却又顿住，她能怎么说？这件事不是旁人能助力的，况且还有幽。对于这个小女孩，她本就心存歉疚，更无权泄露她的秘密。“我做了一个噩梦，梦中我被恶灵纠缠，怎么也甩拖不掉。呜呜，大哥，我好害怕。”
　　“唉，映月，你从～”在这里浮竹明显空了一下，“来都胆子很大，恶灵纠缠，是谁甩不掉谁可不好说。”
　　“大哥！”东方明白兄长知道她没说实话，可这回真的是被人纠缠啊。
　　“为什么会晕倒？”浮竹轻声问道。
　　“我不过是见到幽的能力，激动之下猛然站起来，才晕了那么一下下。”东方埋着头，不敢面对自家兄长，怕被其一眼看出破绽。
　　“一下下，嗯？”浮竹眉峰挑起。这个妹妹，从来都是最令人头痛的，但也是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
　　“真的是一下下，然后是我睡着了。”东方右手两指并拢指天做发誓状，并微微抬头偷眼看兄长大人。同时幽怨的往门外瞥了一眼。泽，此刻一定守在那里：不要事无巨细的汇报好不好。
　　“哼。”一旁的南将东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要去欺负月泽，你这一睡，我给浮竹前辈的治疗都早已做完。”言下之意，不用泽通报，过来一看，他们自会知道。
　　“呵呵，呵呵。”东方只能尴尬而笑。在内心世界耽搁的时间是有点长。
　　“可有哪里不适？”浮竹仔细观察着东方的面容。
　　“没有，”东方坐直身体，可双手又巴住浮竹一臂，“大哥，没事，您别担心，我好着呢。”
　　“无缘无故的晕倒，是好着呢？”浮竹抬手，屈指敲了一下东方额头。
　　东方吐吐舌头，猛地想起一事，“幽呢？”
　　“她认为是自己的灵压令你昏迷，一直跪在廊下，不肯起来。”浮竹显出一丝无奈。
　　嘿嘿，想到自己与那位与幽的联系，东方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事哪能怪她，南，去告诉她，我没事，赶紧让她起来。”
　　南点头出去后，东方又对浮竹说，“幽与我是同样的能力，这是冥冥中一道缘分。大哥，今后如果时机适合，我想接她入族。”
　　说完，东方忐忑不安的看着浮竹。她知道，缘分一说其实很是勉强。但幽的事，她不能不管。魂魄相承，尽管百般不愿，可既成事实，就不能不理。幽是无辜的，甚至是受自己牵连的，况且从传承上说，她确实是自己的后辈，准确地说是女儿，亲生的那种。所以，她要尽己所能的为其铺路。当然，她不会迂腐守成，幽的路最终还要自己去选择，去走。她只要善加引导即可。
　　“好，时机合适，可以以我的名义，接她入族。就说是感怀如梦即可。”浮竹注视着东方，缓缓开言。
　　因为意外，东方不禁愣在当下。啊？兄长不但没有质疑的一口应承，还连让旁人找不到一丝疑虑的原因都想好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呀。
　　东方不知道的是，她一向独立，几乎从不向身边的人求援。难得的有一次要求和愿望，浮竹怎么可能拒绝。
　　“大哥，”东方喃喃开口，“我不会损害家族利益。幽的能力特殊，却有致命缺陷，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我便不能，冷眼旁观。斩魂刀的能力，需要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必须密切接触，而这需要有一个能被其他人接受的理由。”
　　忍不住，东方避重就轻的阐述了这个显得十分突兀的要求的理由。
　　“嗯，知道了，你休息吧。”浮竹什么人，东方的言不尽其实，他如何看不出来。但是，他愿意相信她，有她自己的不便言明之处。
　　“哦，还有，大哥，我可邀请幽共进午餐了。”东方提醒自家兄长。
　　“午餐？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安排好幽，早已转回的南说道。
　　看看将晚的天色，东方也是哀叹，这回在内心世界，耽搁的时间是有点长。“那就，晚餐吧，我饿了。”
　　“嗯，不过恐怕要稍等一会儿，要不你先自己吃一点？”浮竹怜爱的看着东方。毕竟有客人在，餐食得准备准备，不能太草率。
　　东方点头，心道也好。现在吃晚餐是有点早，但之后正好利用睡觉前的空闲，跟幽好好谈谈，小姑娘的态度至关重要，关系到今后到底如何教导她。

　　太阳西坠，天空逐渐的变为橙色。寝室中，幽看着面前的东方，仍旧满脸的歉意。
　　“幽，你不用有什么抱歉，其实该说抱歉的是我。”东方诚恳言道。
　　“为什么？”幽心思单纯，纳闷，晕倒的人是对方，为什么她还要道歉。
　　“幽，你再展示一次能力吧。”东方没有去回答幽的疑问。
　　“啊？不行，你，你的灵体接受不了的。”幽一听，连连摇头。
　　东方嘴角笑容展开，她的灵体接受不了？“那么请你看看我的能力吧。”
　　东方手指轻点虚空，“入梦！”无形的波纹散开，悄然的，一个独立于大空间之外的梦境空间，须臾成形。
　　“啊！这，这空间，你，你！”幽惊叹。换做普通死神，是难以察觉这种微妙的空间变化的。但幽不同，魂魄相承的空间之力，这种变化在她眼里如同翻江倒海般的剧烈，改天换地的动静，怎能不惊。
　　“空间是什么？”东方肃然开口，“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人力有限，宇无限，如何让有限化无限。灵力聚而有迹，灵压散而无形，无形有控，化四方上下。”
　　幽在这流水般话语中惊奇，迷茫，畅通。外人听来天书一般的不知所云，在她的耳中，如炸雷，如钟鼓，如精粹，妙不可言，言不能传。
　　“你想去查阅当年魂葬的资料？”东方没有继续空间能力的话题说下去，而是抬起右手，挥动中指食指间夹的一封手书。
　　幽点头，并未介意。这本来也没打算躲躲闪闪。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东方挥手，一道光门出现。牵起已经呆若木鸡的幽，一同踏入。
　　寝室外，凉亭中，石桌旁。
　　浮竹微蹙双眉，“她们离开了。”
　　“没关系，活动活动对她只有好处，省得哪天真懒得连气都不喘了。”南落下手中黑子说道。
　　之后再无人言语，只有不时的落子声响起。

　　“是她，真的是她。”幽低声喃喃的合上手中的卷宗。
　　“找到了？”东方收回四处巡视，怀旧的目光。
　　“嗯，只是为何她没有相片留下？”幽不由自主地问道。无论是图书馆记载死神资料的文件，还是这里的卷宗，没有任何她要找的那个人的图像资料。而其他的人，都有。
　　“因为她是个禁忌。”东方感慨开口。
　　当年，东方刚离开瀞灵庭没多长时间，出于忌惮，中央四十六室开始一点点抹去，她存在的痕迹。到了后来，大妞身份变换，南，浮竹等，为了安全，也暗中推波助澜。
　　于是，不知情的，逐渐淡忘，知情的，出于各种原因，又都把记忆深深埋藏在心底。东方如梦这个人的存在，便彻底淡化在众人视野，甚至有关她的事情，也一歪再歪，彻底变成了虚无缥缈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