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0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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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成年礼的前一个晚上，瑞文戴尔领主埃尔隆德和幽暗密林国王瑟兰迪尔带着莱戈拉斯来到王宫起居室旁边的另一间客房。
脚步在客房门前十步之遥停下。
埃尔隆德的视线停留在瑟兰迪尔紧抓住小精灵不放的手上，沉默半响，才淡淡开口：“瑟兰迪尔，该放手了。”
握着小手的大手一僵，又紧了紧，低头看着莱戈拉斯那双痛苦复杂却又盛满了眷恋情深的蓝眸，瑟兰迪尔脸部的肌肉动了动，最终放开小精灵的双手，嘴角牵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指着身前的房门，低声道：“进去吧，你的ada和nana都在里面。”
莱戈拉斯转过头，视线瞥过冷静睿智的黑发领主，深深地看了金发国王一眼，相对无言，狠狠地闭上眼，推开房门，轻步走了进去。
埃尔隆德刚松了口气，就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自脸颊传来，脑袋一阵晕眩，又像是有什么液体从鼻腔里流出。抬起手，擦掉鼻血，埃尔隆德偏头，眼前的金发国王如同盛怒中的雄狮，毫不留情地给了他这个几千年的好友兼战友一个响亮的耳光。
“就算你把我打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莱戈拉斯不是你儿子，他不是露辛达肚子里掉出来的那块肉。”
“关你什么事！我说是就是，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给他找父母，如果不是你……”
黑发领主一改往常的温和态度，厉声喝道：“够了，瑟兰迪尔。当一对刚从战争中逃难出来的夫妇来到你面前，请求你帮忙寻找他们丢失的孩子，你会袖手旁观吗？身为一方领主，你会拒绝你的子民向你求助吗？”
瑟兰迪尔无力地垂下手，一脸痛苦和茫然。
“只是我没想到你在战乱中捡到的小精灵就是他们要找的孩子。为了你，直到前几天我才告诉他们那个丢失的孩子找到了，并且即将成年。”
看着失魂落魄的精灵王，俊美的容颜写满了孤独和彷徨，带着无助和迷茫，就像是找不到回家的孩子。
埃尔隆德轻叹一声，长臂绕过精灵王的肩膀，搀扶着瑟兰迪尔走进寝室，嘴里吐出的残酷语言与他那温柔体贴的动作形成强烈反差：“露辛达已经死了，带着你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了，莱戈拉斯他只是你在战乱中捡到的，恰好他有一头金发，恰好他与你长得相似，可他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精灵王的体温开始下降，肌肉开始收缩，左脸又开始疼痛起来，他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
埃尔隆德用风之戒奥雅的力量为瑟兰迪尔疗伤，制止了伤口的溃烂，又轻声说道：“就凭现在莱戈拉斯对你的感情，你还能单纯地把他当做儿子吗？”
瑟兰迪尔心里一紧，脸色越发苍白，“你怎么知道？”
“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都围着你转，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看你的眼神，就跟你看露辛达的眼神一模一样，难道你会不明白？”
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双唇，瑟兰迪尔愣了愣，今天早上莱戈拉斯又向他索取了一个温柔怜惜的吻。那是他的孩子，他没办法拒绝莱戈拉斯的任何一个要求，尤其是当他知道他的孩子或许会离开他的时候。
露辛达……
还沉浸在过往的悲痛和现在的迷茫中，却又被埃尔隆德扔下的另一个炸弹惊得跳了起来。
“莱戈拉斯早就知道他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两百年前，我亲口告诉他的。”
“你……”瑟兰迪尔猛地抓住埃尔隆德的衣襟，愤怒的眼睛燃烧着熊熊烈火。
眼看着精灵王的拳头又要落在自己俊美儒雅的脸上，埃尔隆德连忙伸手挡住，顺势向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失去理智的精灵王。
******
来参加莱戈拉斯成年礼的客人都被总管加里安贴心地安排在王宫客居室。
按照往常瑟兰迪尔的原则，客房必须按照送礼的多少来安排，送礼越多的，居住条件也就越好。不管是罗斯洛立安的凯兰崔尔夫人还是瑞文戴尔的埃尔隆德领主，以及密林以外的任何精灵，都得遵循密林精灵王这个怪癖规则。
当然，这只限于精灵族。对于来参加密林宴会的人类和矮人，精灵王瑟兰迪尔从不会让他们在王宫过夜，除非是在王宫地牢。
莱戈拉斯从客居室走出来，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从瑟兰迪尔寝室外面经过的时候，有片刻顿足，透过门缝看到一抹高挑修长的银白色身影立在窗前，高贵骄傲，却又落寞无助。
视线缓缓移到身边一颗橡木树新长出来的绿叶上面，莱戈拉斯垂眸，微不可察的叹息声打扰了夜空的寂静，然后抬起脚步走开了，回到自己的寝室。
第二天。
春日的阳光给绿森林镶上一层耀眼的金黄，碧绿色的海洋随着春风荡起一轮又一轮波涛。细细密密的枝丫伸个懒腰，贴心地移动到主枝旁，欢喜地给温暖的阳光让路，带给精灵王宫一片灿烂的辉煌。
散漫自由的森林精灵在林地空间翩翩起舞，各种各样的乐器清音与精灵们的歌声欢笑交响，他们用热情的舞蹈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用美妙的嗓音歌颂伟大的精灵王者，用虔诚的目光祝福他们步入成年的森林王子。
尊贵的金发国王手握权杖稳坐在王宫大殿的鹿角椅上，主持典礼的神官肃穆地立在国王身边，而在国王的右下侧，是一个有着与国王同样美丽的金发精灵。
美丽优雅的精灵王子缓步走上台阶。
“葛芬瑞尔之子，莱戈拉斯，向主神承诺，将以无限的生命和荣耀深爱我的家人，并弥补三百年来对家族未尽的责任和贡献，以成年人员的身份承担起家族的庄重职责。”
莱戈拉斯轻步上前，拥抱站在王座下方一个与他有七分相似的陌生精灵。
鸦雀无声的礼堂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上千双森林精灵的眼睛盯着与他们王子相拥的金发精灵。来自罗斯洛立安和瑞文戴尔的精灵们同时发出一阵唏嘘，在寂静的大堂显得格外突出。参加礼仪的人类和矮人开始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沙沙作响。
庄严的成年典礼被莱戈拉斯一句话扰乱了秩序。
所有人的目光一致转向精灵国王，美丽高贵的精灵王如同天神一动不动，他面色平静，却又微微点头，似乎为了一个森林精灵的成长而欣慰。
与所有森林精灵成年礼上，国王应有的表情一模一样。
清脆优美的声音再次响起，大殿上方，庄重肃穆的成年礼仪式仍在继续进行。
“……我将永远属于密林王国，尊敬的陛下，我请求您赐予我森林精灵的荣耀，让我在您的统领指挥下，以我所拥有的一切，并以精灵漫长无限的生命，保护和效忠我的国家，我的族人，和我的国王。”
精灵王起身，缓步走下王座，来到莱戈拉斯身前，他右手执握权杖，左手佩戴权戒，在莱戈拉斯虔诚尊崇的目光下伸出左手。
“我赐予你这种荣幸，亲爱的幽暗密林之子，从此你将完全融入我们的黑森林家庭。”
柔软的双唇亲吻在绿宝石权戒上，莱戈拉斯站起身来，清亮澄澈的眸子看着他的国王，脸上绽放出绚烂的笑容。
他终于成年了……
觥筹交错的密林晚宴，清雅的笛声琴声，欢快的歌声笑声，森林精灵永远都是快乐无忧的，白天莱戈拉斯的誓词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兴致。在所有的森林精灵看来，只要莱戈拉斯还属于幽暗密林，那么他永远都是黑森林的王子，是森林精灵们看着长大的，会给密林带来温暖和希望的绿叶王子，也是国王最疼爱的孩子。
至于那位被称作莱戈拉斯生身父亲的金发精灵，被黑森林的精灵们选择性遗忘了。
只有瑟兰迪尔不一样。
宴席上，他仍然固执地亲吻莱戈拉斯的额头，并祝福：“你的成长使我感动，在过去的三百年，我很荣幸见证了你的成长，你是我永远的骄傲，希望爱尔贝蕾斯夫人的星光照耀你的生命之路，莱戈拉斯，我亲爱的孩子。”
“谢谢你，ada。”莱戈拉斯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最纯粹的属于孩子的笑容。
短暂的致词后，瑟兰迪尔回到宴会最上面的位置。莱戈拉斯则一闪身，融入到精灵们的欢歌笑语中去，他接受来自族人的祝福，他娇小的身影在林地间轻盈敏捷地穿梭，只是那两道幽深的目光，总是瞥向高座上的密林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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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纯洁的星光笼罩着黑森林，宴会接近尾声，森林精灵散了场，徜徉在森林的怀抱，黑森林的一棵树，一片草，都是他们栖息的地方。
客人们也陆陆续续散开了。
瑟兰迪尔回到寝室，褪去隆重的礼服，换上轻便的束装。
修长柔软的双臂从身后环住他精瘦的腰身，瑟兰迪尔的身体微微一僵，双手覆上另一双白皙柔嫩的小手，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ada，我的成年礼物呢？你还没给我。”小精灵略带抱怨的撒娇声从背后传来。
瑟兰迪尔转过身，对上一双澄澈清明带着期盼的蓝眼睛，嫩白的小脸染上一层薄薄的粉红，小精灵身上传来淡淡的多卫宁酒香，他轻而易举地读懂了那双蓝眸中的渴望，和眸底那一丝深情眷恋的倔强。
如愿，俯身，含住那两片柔软温暖的唇瓣，给了小精灵一个温柔的不带任何亵渎的吻。
可调皮的小精灵似乎不满足，他试图启开国王的牙关，他想要追逐国王的舌尖。下一秒，他就被国王无情地推开，满脸期待瞬间化成满脸伤害。
瑟兰迪尔的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他迅速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绿宝石项链，放在莱戈拉斯手里，轻声道：“成年礼物，亲爱的绿叶。”
莱戈拉斯一惊，是梅里德昂送他的那一条项链。
“为什么是这个？我已经把它扔了。”莱戈拉斯嘟起嘴，这是爱慕他的人类送的，而且还是矮人的工艺打造而成，瑟兰迪尔不仅没有吃醋，还重新拾起来当做礼物送给他，这是几个意思？突然心里一痛，难道瑟兰迪尔就这么不愿意接受他，宁愿撮合他与那个人类，就连对矮人的偏见也放到了一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0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