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0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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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瑟兰迪尔抿唇，看了莱戈拉斯一眼，然后将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咬破，一滴鲜红的精血滴在绿宝石上，他念动咒语，鲜红的血液迅速融入进去，在翡翠绿的宝石周围荡开一圈妖艳的红色，晶莹剔透的宝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莱戈拉斯只觉手心一暖，就像是瑟兰迪尔的温度。
“我虽然不喜欢这个由矮人打造的绿宝石项链是那个人类送你的，但不得不承认，这块宝石具有很大的魔力，它是西方高等精灵留下来的，里面蕴含精灵族强大的精灵之力，可以避免你受到来自利刃的伤害。我将辛达王室的精血融入其中，再注入大量魔法，它能够保佑你，而我也可以随时感受你的气息，不管你在哪里。”
瑟兰迪尔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解释，却又在最后一句的语气中带上了祈求：“莱戈拉斯，答应我，一直戴着它，不要扔掉。”
莱戈拉斯的神情呆滞，下一刻又面露紧张：“ada你会不会有事？”
“没事，我的魔法只是能感受到你，这里面的力量大多来自于西方高等精灵。”瑟兰迪尔对他安抚一笑，然后将项链亲自戴在莱戈拉斯的脖子上，“从我遇到你至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平安快乐，永远不要受到伤害，健健康康活在我能感受的世界里。”
“ada……”小精灵重新抱住这具温暖的身躯。
瑟兰迪尔抚着小精灵的软发，碧绿色的瞳孔露出一丝怀念，他多么想念那个无忧无虑能对着他撒娇、胆大妄为去长湖镇制造动乱、死皮赖脸缠着他说话、活得没心没肺没有半点哀伤的小精灵，可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今天莱戈拉斯成年礼上的宣誓，他便明白，他将会永远失去这个纯真可爱的儿子。莱戈拉斯对家人的誓言给了他刚刚见面的亲生父亲，而对他这个疼宠了三百年的养父，仅以国王的誓礼。
胸口隐隐作痛……
“ada，我……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话一出口就感到自己靠着的身躯在剧烈颤抖，莱戈拉斯急道：“ada，你听我说完，我不会离开你，一辈子都不会，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在小精灵的安抚下，瑟兰迪尔缓缓平静下来，他又紧了紧双臂，生怕下一秒小精灵就会离他而去。
“我nana，她因失去我而悲伤过度，心脉受了损害，就连埃尔隆德叔叔也没办法治好，我的亲生父亲准备带着我nana西渡，去了阿门洲，得到维拉们的庇护，或许会治好她。我想……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陪伴她。
“即使她现在知道我还活着，她也没办法再恢复过来，埃尔隆德叔叔说了，如果nana继续留在中洲，最多不过十年的寿命。
“ada，你会同意我的请求吗？我向星后起誓，等送走了nana，我一定会回到密林，回到你身边。我是属于密林的森林精灵，也是你的精灵战士。”
一阵久久的沉默后，瑟兰迪尔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要……要多久？”
“我一定会回来的。”莱戈拉斯只能这样回答，他也不知道要多久，一年？两年？或者更久？
瑟兰迪尔放开莱戈拉斯，第一次坦诚地面对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我会努力，给你想要的感情，可能会需要时间，我疼你爱你了三百年，早已把你视作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我无法对自己的孩子……可我更无法忍受我的生命中没有你。”
莱戈拉斯仰起头，这是他三百年来听过的最美的情话，尽管更多的像一个父亲的忠告。
“谢谢你，ada，总有一天你会完完全全接受我，作为一个终身伴侣，而不是一个被疼宠呵护的孩子。”漂亮的唇角荡开一丝美丽的微笑，他伸长脖子在精灵王冰凉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把整个身子嵌入精灵王的怀抱。
自从对ada表白后，他这位高傲冷漠的国王父亲说过了无数次有关‘爱’的语言，这是他三百年来从不奢望的事。尽管瑟兰迪尔现在对他仍然是父子之情，可也不是在慢慢转变么？因为他对瑟兰迪尔是如此重要……重要的孩子。
瑟兰迪尔心里泛着苦涩，我仍然无法对自己的孩子产生不该有的想法，我仍然无法忘记倒在血泊中的妻子，可你却一次次残忍地告诉我，你不是我的血亲，你于我而言，只是一个被我抚养长大森林精灵，一个为国王效忠的精灵战士，一个在追求自己真实感情的普通精灵。
而我，又是那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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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过成年礼后的第三天，莱戈拉斯与瑟兰迪尔作别，同他的亲生父母跟随埃尔隆德去了瑞文戴尔。他的真实身份并不特殊，父亲是带有凡雅血统的诺多精灵，母亲则是再普通不过的瑞文戴尔子民，他们一直住在埃尔隆德庇护下的瑞文戴尔。
三百年前，留在中土的许多拥有高贵血统的精灵感受到大海的召唤，在埃尔隆德的组织下，准备一起返回阿门洲，却不想途中发生变故。密林和兽人之间爆发了一场两千年来未曾有过的大规模战争，战火一直燃烧到瑞文戴尔附近，已经走出瑞文戴尔前往灰港的诺多精灵被卷入战争。埃尔隆德不得不出手相助，与幽暗密林一起对抗邪恶势力。
刚满两个月的莱戈拉斯就是在那场战争中被弄丢的，他被父母带着前往蒙福之地，却惨遭战火的焚烧，在战乱中与父母失散。后来偶然遇到刚刚丧妻丧子几乎丧失整个密林的精灵王瑟兰迪尔，于是，身份转眼间发生改变，成为幽暗密林的精灵王子，瑟兰迪尔的独子。
“我最不喜欢自以为高贵的诺多精灵。”瑟兰迪尔望着不远处的马车。
埃尔隆德抬眼看着他，平静地说：“林谷的诺多精灵也不喜欢密林的西尔凡精灵。”停顿一下，视线扫过正翻身上马的莱戈拉斯，语气诚恳，“现在的森林精灵莱戈拉斯有八分之七的诺多血统，他父亲是参杂凡雅血统的诺多精灵后代。”
言外之意，你最喜欢的儿子也属于诺多族。
瑟兰迪尔语气不善：“总好过什么东西都乱七八糟交杂在一起的血统！”
埃尔隆德也不生气：“这是中土世界智慧的结晶。”
“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乱管别人的闲事，作为生命永恒的精灵，你衰老的速度真是令整个中州的种类都感到惊讶。”
“瑟兰迪尔，少说几句刻薄话，人缘关系会很好的。”精灵智者无奈地叹了口气。
瑟兰迪尔站在王宫大门的台阶上，远远的还能看见小精灵向他招手，没有心思再与埃尔隆德斗嘴，神色有些黯然，平淡的语气，暗藏着几分命令的意味：“爱隆，帮我照顾好他。”
“我会的。”埃尔隆德拍了拍友人的肩膀，神色也凝重起来，又劝慰道：“精灵的一生太漫长了，你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如果不想失去他，就放开心接受他，如果接受不了他，还不如狠下心打发他。”
说着又似打趣：“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儿子，我恰好两个儿子，分你一个帮我养。”
“想得美！”
瑟兰迪尔紧紧盯着远方的一辆马车和一匹白马，以及马背上那个刚刚成年的小精灵，直到小小的队伍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过身，一脸落寞回到王宫。
埃尔隆德不满地看着瑟兰迪尔关上王宫大门，都没一句话欢送他这个几千年的老朋友？真是不礼貌不友好的精灵王！
旁边的侍从牵来马，埃尔隆德郁闷地跳上马背，扬长而去。
自从莱戈拉斯走后，瑟兰迪尔脸上那淡漠的表情越发硬冷了，就像是失去星星点缀的夜空，孤冷而沉寂，他总是启动意念，感受莱戈拉斯的存在，似乎下一刻，那个背负弯弓的明媚少年就会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每日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那一条弯弯曲曲伸向丛林深处的道路，期待着路的尽头会有一个轻盈娇俏的身影飞奔而来投入他的怀抱。
但结果总是令人失望。
思念如野草般在心底疯狂滋长，似乎超出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想念，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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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
隆恩湾灰港岸。莱戈拉斯拥抱着他的亲生父母，欣喜而满足。他用八年时间来弥补过去三百年在父母生命中的缺席，感受着来自血脉至亲的关怀和感动，那是不同于瑟兰迪尔带给他的悸动，温暖而心安。
他不是孤儿，他也有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他在成年礼上宣誓，他将用生命来爱他的父母。虽然现实过于残酷，但他拥有这八年与父母相处的每一个时刻，他的生命不再残缺，是完整而又幸福的。
杨帆的木船缓缓驶向平静的海面，消失在海天相接的地方……
莱戈拉斯站在岸上挥手。
送走了父母，他的心再无牵挂。从今以后，他这漫长而永恒的生命，将永远属于那个男人，他将有无限的时间来陪伴他的国王，追求他，跟随他，效忠他。
纤长是手指抚上胸前的绿宝石项链，平静澄澈的蓝色湖泊荡起一丝涟漪，卷起千层波涛，无尽的思念幻化成一道优美的弧度，停留在浅红色的薄唇边缘。
转身，上马，干净利落，不想浪费一分一秒，朝着那片熟悉的，耕织了他三百年感情的森林飞奔而去。
他想要迫不及待回到瑟兰迪尔身边，再也不离开。
推开王宫大门，一股清新的草木芳香扑面而来，树叶在微风中摇曳，花朵在一瞬间绽放，森林精灵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熟悉的密林，所有生灵都在以极大的热情欢迎他的回归。
唯独不见精灵王瑟兰迪尔。
莱戈拉斯友好地向同胞们拥抱问好，然后轻车熟路来到精灵王起居室。双手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停止，笑容僵在脸上，血液瞬间凝固，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
房间里传来稚嫩儒软的童音：“ada，我要吃蛋挞。”
低沉温柔的男音：“好，ada喂你。”
“ada，今晚上我跟您睡。”
那个他最熟悉最想念的声音再次响起：“ada每晚都抱着你睡，乖，来喝杯牛奶……”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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