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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深渊·龙袭 ...
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莱德林迪亚觉得自己几乎消失在了这片黑暗中。
这么说也许并不准确,毕竟“黑暗”是在“光明”的衬托下才显现的东西,但他四周几乎是纯粹的黑,别无他物,就连他自身都没有正常而完整的自我意识。他只是模糊地记得“我还是我”,“我在这里”,却已经无法分辨“这里”究竟是哪里。
简直像是融化在黑夜的海洋中。莱德林迪亚有点儿混乱地想着。竖起耳朵却听不见声音,张大眼睛却看不到东西,伸出手去无法触碰到任何物体,伸长了脚也踩踏不到地面。自己真的存在吗?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吗?
他几乎要睡过去了。
可这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醒醒。”
一个声音在呼唤他。他努力分辨了许久才听出那是米拉,红黑龙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吃力,说话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好的收音机。
“你在哪儿?”
莱德林迪亚觉得睡意稍微消失了一部分,他努力回应着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发出了声音。比起“说话”这个行为,现在的他更像是在用意识与米拉进行交谈。
米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复说着“醒醒”“不能睡”,他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几乎恢复到最开始的寂静,但莱德林迪亚还是隐约察觉到对方“就在这里”——和五感无关,他只是这么坚信着。
黑暗似乎很短暂,却又如同一辈子那样长。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空间不复存在,他们停滞着,在一片连混沌都算不上的虚无中迷失。
安德雷斯消失了。莱德林迪亚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虽然他无从确认,并且“一个世界整个不见了”这样的情况实在太过可笑,但这个答案莫名地让人信服。他反过来探索起了米拉的位置,其他所有人的位置,但他只能模糊地感受到属于红黑龙的气息,不管是提里耶还是林德、更或者艾维斯都不在这儿。
“你还醒着。”龙的语言再一次响彻耳边,这一次稍微清晰了一些,“你本应和其他人一样睡下去,跟这个世界一起沉睡,但你还醒着。我从不知道他做了这些,但看起来他也曾孤注一掷。”
莱德林迪亚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说谁,潜意识里他察觉到那是在说牧师,但牧师究竟做了什么?他没有记忆,他不知道究竟法身过什么事情。这从未让他如此焦虑。
“他现在不在这里,不在我们身边……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米拉依然试图传达什么信息,“安德雷斯离开了他本应身处的地方,但他的一部分在你这里,所以我们都侥幸维持了存在本身。但这不足以让安德雷斯的时间持续下去。”
莱德林迪亚费力地思考着对方的话,他的脑袋似乎根本不在运转,但有种暖和和的东西忽然包裹住了他,他依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忽然能够感受到有限的空间,至少他现在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我会努力一下,但我不保证能做到最好——毕竟我也不年轻了。”
米拉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疲惫而苍老。这一瞬间,莱德林迪亚简直要以为对方是个即将死去的老人。
——米拉是来等死的。艾维斯曾经说过。
毫无来由的慌张让莱德林迪亚无法做出恰当的回应,但他的想法似乎传达给了对方,米拉忽然笑了笑。
“我只记得一点儿,我出生之前,也曾在这样的黑暗中呆过。”他的声音再一次微弱了下去,但那种暖和和的感觉却逐渐真实而强烈了起来,“后来我就来到了安德雷斯,我见到了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那个人,那时候的安德雷斯还像个孩子……虽然他现在也依然如此。”
声音停顿了一会儿,莱德林迪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一阵短暂的低吼。红黑龙似乎在做些什么,他虽然仍看不见,可他知道手腕原本的位置忽然发烫了起来,他知道那是龙血手环在回应主人的气息。他觉得自己几乎被灼伤了,但奇怪的是他本没有形体。
“我跟他做了约定,直到死都不能告诉你这些,他说你必须自己想起来,毕竟是你自己选择了遗忘,连他都做不了什么……可我就快死了,所以我想他也会允许我最后任性一回吧。”
米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一次莱德林迪亚知道对方真的正在步入死亡——红黑龙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几近呢喃。但他反而安心了起来,这一想法让他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潜意识中隐隐觉得“死亡”这件事似乎比“迷失”要好上许多。至少米拉找到了归宿,他忽然这么想——甚至有些羡慕。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闪光的附魔铠甲,头发就像现在这样长,你的身后是你的队友,你的笑容被挡在厚重的头盔后面,你告诉我,你身边是你最重要的亲人们,是你最重要的伙伴,你们同生共死,一起走到现在。那时候,你身后的牧师叫海勒……而你会成为他们的盾,成为正义与神圣的化身……你叫艾维斯,是个光明骑士。”
米拉说得很慢,像是一个临终的老人在回忆自己的生平。莱德林迪亚跟随着他的意识,他几乎能看到那个过去的自己在对他笑。
“那是我们的朋友,他是个好人。”
牧师指着拥有光滑耀眼鳞片的巨大飞龙说。
他们坐在悬崖的边缘,下方似乎是个镇子,不远处有个漂亮的湖。龙从天空中飞过,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浅灰色的阴影。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似乎是几个人在讲什么笑话,他们一齐笑出声来,他听到这笑声中有男有女。
身边的白袍牧师告诉他这里是达莱雅森林,之后牧师站起身来,向着身后其他人那里走去。他依旧坐在悬崖边上,望着下方的镇子出神。
那里看起来比不上大城市,但还算热闹,青石板路上行着马车,木篱笆外生出野花,旅店老板靠在门前抽烟斗,他向路过的卖花小姑娘打招呼,换来几个嬉笑。龙的影子从悬崖一直延伸,盖过镇口的房屋,向着东面去了。阳光正好,他几乎因为舒适而犯困。
“艾维斯。”
牧师呼唤他。他应了一声,回一句“海勒”,之后他站起来,转过身,向着他的队友们挥挥手。
他的铠甲反射着阳光,几乎比龙鳞还要漂亮。
米拉的话把他扯回了“现在”。
“我看着你们,觉得这个世界美极了。我要死在一个美丽的地方,死在我出生的地方,这儿就是——我和他们约好了的,和安德雷斯,和……契勒。”
老人的回忆再次迎来了一个停顿,他也许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也许只是在描绘那个久违的故人。莱德林迪亚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他们相隔不远,虚空中的万里可能只是一瞬,他几乎窥见了一个赤红的身影,强大又美丽,那是另一头龙,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这个记忆是温柔的,还带一点无法回避的哀伤。
“——尽管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米拉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私语。他们的对话迎来了终结。
莱德林迪亚真切地感受到了悲伤,并非来自死亡,而是来自别离。手腕滚烫,这是他唯一能确切找到自己形态的位置,他几乎无法忍耐这种温度,除此之外的那种温和而柔软的暖意又让他安心极了。他矛盾地无法整理自己的思绪,他觉得自己在虚空中被扩张到无限大,又被压缩成无法察觉的小颗粒。他难受极了,却又高兴起来。他知道自己被米拉的情绪影响了,那不是自己的回忆,可他还是在这场几乎是单方面的倾诉中找到了过去。
米拉不再说话了,柔软的温度也渐渐消失,龙血手环再次冰凉如初,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手腕的位置了。莱德林迪亚拼命想要再一次探寻对方的踪迹,他还有许多问题要问,有许多话要说。他还没弄明白这场黑暗的来由,他还没搞清楚牧师究竟是谁,他也从来没打听过米拉的过去,他甚至来不及安慰一句“你还好吗”——
但他失败了。
一个英俊的男人,一头黑发,暗红色的眼睛。一条黑色的龙,却有着如同裂开岩浆一般纵横交错的红色火纹。他会笑眯眯地眨眼,给出一两个模棱两可的提示,还会因为割破手指而疼得皱起眉,被打发去生火抓鱼充当交通工具也没有怨言。他有个空荡荡的巢穴,在一片几乎没有阳光的峡谷里,他说只是想找个睡觉的地方。他用自己的力量维持了没有本体的世界的存在,他因为别离而哀伤,又因为死得其所而安然离去。
他是一头红黑龙,可能是唯一一头红黑龙。他在安德雷斯出生,在安德雷斯死去。
他叫米拉。
可在黑暗中,一切都不存在,一切都消失了,莱德林迪亚——艾维斯无法分辨自己在哪里,找不到方向,看不到光芒,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甚至连自己的形体的不存在,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流下了眼泪。
时间和一切都消失了。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越来越冷,越来越困,他不停对自己说不能睡,他知道眼泪在从眼眶里泛滥,但他感觉不到泪水。他几乎找不到自己。
——而光明来的比预期更快。
橙色的天空,灰黄的大地,河水流淌的声音,树影拖长倾斜,他们在马歇尔城外,时值黎明。
“发生了什……你怎么哭了?”
牧师是第一个注意到了他不对劲的人。可莱德林迪亚只是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
因为米拉已经不在那儿了。他们的身边只留下了巨大盘踞的苍白龙骨。
其他所有人的震惊都迟来了一步。林德,适时醒来的提里耶,还包括牧师。他们盯着忽然显现的骨堆,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发表什么看法。而莱德林迪亚有点儿粗鲁地擦掉脸上的眼泪,抽了抽鼻子,装作平淡地表示“他死了”。
“……究竟怎么回事?”提里耶似乎仍处于震惊中,“我一醒来就……刚刚究竟怎么了?你们做了什么吗?”
“好像有一瞬间忽然所有东西都黑了,但那太短了。”林德也望向了他们的方向,“我们几分钟前不是还在讨论你们失去的那个同伴和柯利福德的死吗?”
他们都没能经历那场漫长的黑暗。他们都和安德雷斯没有联系。莱德林迪亚回忆着米拉最后的话,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将视线转向了艾维斯。
“安德雷斯离开了一会儿。”他慢慢地说着,像是在传达事实,又像是在试图做出一个确认,“米拉为了维持这个世界,死了。”
艾维斯的脸色并不好。他看起来也十分疲惫,比林德所说的“几分钟前”更加疲惫。他没有试图做出回答,而是指了指莱德林迪亚的掌心。
“这东西……卡兰里面被封着的这团东西,来自深渊(Abyss)。”他闭上眼,又睁开,似乎在调整呼吸,“它就是死灵魔法的媒介。”
“……好吧。”莱德林迪亚暗深呼吸了一次,好让自己的情绪不要暴露得太明显,“那么就是说,伊莱找到了这东西,然后重新使用了之前他无法使用的死灵法术?但这东西为何在柯利福德那里,而不是在他的本体那里?”
“也许他没有实体,或者是这东西无法被他的本体带在身边。”艾维斯还是不肯跟莱德林迪亚对上视线,“我怀疑他以灵魂状态在地底世界和内部区域的边缘地带徘徊。”
“……能把那个再给我看看吗?”林德忽然插话,“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
艾维斯闻言有些古怪地盯着林德看了好一会儿,莱德林迪亚思索了几秒,将晶石还给林德,之后有点儿粗暴地将艾维斯拽向了树下。
“我需要跟你谈谈。”
“……我不会解释之前发生了什么。”
牧师开口就是这一句,但莱德林迪亚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你离开了,米拉告诉过我。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这无关紧要。”
他的声音里有掩饰得并不很完美的颤抖,他紧盯着牧师的眼睛,他想起伊莱曾说过“这具身体是个空壳”。那双眼睛现在终于肯回望着他,琥珀色,好看极了,偶尔里面会闪耀着刺目的银光,拥有这双眼睛的人会使用超出牧师范围的魔法,甚至有些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他似乎对这个世界异常了解,他是个管理者,他就是这个世界本身。
“……安德雷斯。”
莱德林迪亚呼唤了他的名字,对方没有惊讶,非常平静,甚至还点了点头。
“我是安德雷斯。”牧师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他看起来带着点儿非人的冰冷,“准确地说,是安德雷斯的一个人类形态的躯壳。”
“那么现在,我能问问题了吗?”
莱德林迪亚终于觉得自己濒临爆发,而对方只是平淡地思索了几秒,再次点了点头。
“你会为了力量被夺取而惊愕,愤怒,会对我表示歉疚,会笑,会难过,但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在意别人的生死。”莱德林迪亚指着巨龙的尸骨,“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人类,但你明明拥有感情,可从一开始你就没在意过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属于你的这些生命的死活,在你看来他们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吗?”
安德雷斯似乎并没弄明白面前的这个人类在为了什么而愤怒,却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似乎这些问题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莱德林迪亚根本不在意对方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他只是一股脑儿地将这些日子里的疑虑全砸在了对方身上。
“我一开始只是以为你性格不好,但我现在知道你不是。你也是可以温柔,可以善良的。你还是个牧师。”莱德林迪亚越说越泄气,几乎怀疑起自己来——把这些对“人”来说都有点儿难以处理的问题丢给一个“世界的躯壳”,根本不算是个好主意,但他还是决定说完,“不管是谁的死亡,你看起来都好像只是路边断了根草,凋了朵花。敌人也好,队友也好,忍者,米拉……他们离开的时候,你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可你对着我笑,说是你的错,你……”他结巴了一会儿,自己都有点抬不起头,可他还是盯紧了对方的眼睛,“……你吻我的时候,只是因为妖精的魔法吗?你为了救我而放弃伊莱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想过吗?”
安德雷斯脸上惊讶的表情没有消失,片刻之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几乎出现了笑意。莱德林迪亚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什么,不过他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被米拉的死亡冲昏的头脑现在终于找回了理智。他们一次性失去了两名队友,现在他们越来越弱势了。敌人深不可测,甚至剥夺了原本属于安德雷斯的力量——但他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忽然他们听见了歌声。
红发的吟游手中没有琴,可他有副好嗓子。现在莱德林迪亚知道他为什么是一个诗人。曲子不长,歌词也很简单,只是在反复吟唱战争与死亡,还有对亲人的思念。他们都忽然平静了下来,黎明静悄悄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提里耶的歌声孤零零地绕着龙骨回荡,消失于晨风之中,飘散在水流之内。
听,杀戮的年代,谁的哭声在风中飘荡。
看,英雄的落幕,谁的眼泪在海中消逝。
远方的战士啊,家乡的亲人仍旧在等待。
你们何时归来,何时归来。
听,战争的铁骑,谁的家园曾经被践踏。
看,燃烧的火光,谁的故乡曾经被破坏。
远方的战士啊,家乡的亲人仍旧在等待。
你们何时归来,何时归来。
莱德林迪亚盯着巨大的头骨,怅然若失地望着空洞的眼眶,想起他说“你叫艾维斯,是个光明骑士”。
“这个世界……安德雷斯,我,依托于外来者。可并不是每一个外来者都能来这里,也不是每一个都会留下。”牧师的声音并不高,但还算有温度,他还是原来的那个牧师,“米拉和契勒都是意外,但契勒离开了,米拉却没有摆脱安德雷斯的束缚……但他们终归会重逢的,龙不会远离灵魂伴侣。”
莱德林迪亚没有回头,他依然盯着龙骨,提里耶的歌正唱完最后一个小节,尾音悠长,听起来非常舒适,却依然让人难过。这本就不是首欢快的歌。
“我本以为你会问些别的……也许在我看来更重要的,但你永远给我意外。”安德雷斯的话没有说完,“我无法告诉你更多,也无法让你恢复记忆。如果你想知道全部,只能靠你自己。毕竟,当初选择做一个遗忘者的,就是你自己。”
“……那么,回答呢?”他不依不挠,却故意选择不去看对方的眼睛,“对你来说,他们的死亡毫无价值?”
“死亡本身就是有意义的。”安德雷斯的答案并不让人满意,可他随即压低了声音:“……但你是特别的。只要你活着,就够了。”
——我爱你,但是我做不到。
莱德林迪亚——艾维斯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回应,他只是长久地保持了沉默,试图寻找一个方法为自己发起的这场对话做一个终结。
提里耶远远地挥着手,喊他们的名字,有点儿兴高采烈,像是期待表扬的小孩子,根本看不出他就是片刻之前才将一首如此悲伤的曲调演绎得恰到好处的那个人。红发的吟游向他们跑过来,丝毫不管尴尬的气氛,只是告诉莱德林迪亚说这是他家乡的歌。
“我听说写了这首歌的人,是个古老魔法家族的末裔……好像还跟龙有点关系。”提里耶故作严肃地述说着家乡的故事,“我们那儿总是在打仗,也常……死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首曲子特别适合米拉。”
莱德林迪亚越过提里耶继续盯着那些白骨,也许是错觉,他觉得那些骨头忽然动了一下。
“……安德雷斯,你说那东西是死灵法术的媒介?”他皱着眉问,“林德是不是伊莱的法术特别熟悉?他们有可能来自同一个世界吗?他真的只是同伴吗?”
“他……我也是离开之后才确认,你说得应该没错。”安德雷斯话还没说完就迈出了脚步,“糟糕了,如果他回复了记忆,米拉的……”
——他们没来得及。
就如同在卡兰主晶石所在的空地边缘一般,巨大的龙骨重新拼接,灰黑的光辉缠绕在关节处,虽然没有恢复血肉,可巨龙的灵魂重新回到了这具躯壳里——以被操控的姿态。
也许那是灵魂的嘶吼,没有血肉的骨龙张开下颌,惊天动地的龙吼让他们不自觉地捂住了耳朵。强大的能量几乎一瞬间就汇聚在了那具残缺的躯体上,足以短时间内维持一整个世界存在本身的能量、属于龙的力量,莱德林迪亚第一次意识到龙是这样可怕而强大的动物。他们几乎站不稳脚步,像是在狂风中努力维持平衡,龙血手环冷得像冰,以另一种方式刺痛了他的手腕。
很快的,那具躯体上除了骨节处灰黑的光辉之外,还凝结了赤红如火焰般燃烧的纹路,最后是一双深红发光的眼,它看上去如同巨龙本身再临,只是失去了□□。
骨龙再发出一声低吼,而后伏下身体,他们看到林德骑上了骨龙背部。翅膀骨架之间蔓延出链接的光辉,静止后成为粘稠黑死的物质,它们代替了翅膜,让骨龙再次回归天空。
“不能让他离开!”安德雷斯冲在最前面,他抬起手,想要使用一个魔法,“他还没有得到伊莱的力量,得在这里解决他!”
但林德没有给他机会。骨龙一飞冲天,随后向树旁投下炽热的火柱,莱德林迪亚与提里耶奋力躲避着火焰的范围,他们一瞬间如同回到了深红峡谷,但这一次不仅龙成了敌人,他们还没有火鳞蜥蜴皮。安德雷斯立即回过头来为他们套上防护,数秒的时间内龙就远去了,莱德林迪亚有点儿懊恼地抬头望着骨龙的残影,林德飞向了西面。
“他会去找伊莱。”他摇了摇头,“我不觉得伊莱会同意联手。”
“他不会的。林德也不会。林德不比伊莱强,但伊莱现在没有实体……他可能连灵魂都不会留下。”安德雷斯看上去冷冰冰的,“林德也许是个普通人,却不是个完全的好人。否则我也不会在那边遇到他……”
“谁?”
莱德林迪亚问,可安德雷斯没回答。
“总之,你没事。”牧师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话题,“法师协会已经被伊莱废弃,那里面估计没有活人。马歇尔没办法再呆下去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卡兰只是灵魂的传送渠道,伊莱还需要另一个载体来储存收集的灵魂和能量。”莱德林迪亚迅速地思考着下一步棋,“我们还是得去一趟黑暗地域,但里姆鲁山脉和深红峡谷都在协会控制范围内,我不觉得他什么都不会做。”
他和安德雷斯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们回迷踪森林。”
他说。
啊,龙袭就是外头我坑了的那个……龙袭……
填完这个我可能会抽空把龙袭已经写了的修改一下再填上。这几个故事都是一个系列,互相有关联。
……基本伏笔揭了不少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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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深渊·龙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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