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情史稗记之双姝》陆曼

59、挑明真相

　　过了一会儿，我准备回去。并肩一起走着，祁王和我走到了宫门处。

　　停下脚步，我对祁王说：“奴婢本想着，靠着完颜宗秀，咱们都能得一些好处，否则，便会苦了那些孩子们。可是，肃王殿下之前说的那些话也并不错，感情之事，奴婢不能再骗他了。还是早些和他说清了才好啊。”

　　祁王笑说：“镜儿，你是我的‘女人’，必须要由我来和他讲清楚。”

　　他话音刚落，便见完颜宗秀从那一排站在‘灵仙殿’外守门的一个金军身后闪了出来。

　　完颜宗秀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二人，他可能知道我在这里，已等候多时了。祁王则冷冷地看着他，然后牵着我的手朝他走了过去。看到了我们的举动之后，完颜宗秀本上扬着的唇渐渐地拉了下来。

　　二人面对面不过两尺，祁王平声对完颜宗秀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对镜儿很好。或许，你真的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可是，从今之后，不必了。她，只能由我来疼护。”

　　先不解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才不悦地对祁王说：“你是什么意思？她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那天是说过，你说她是你的女人，可是她从来未曾承认过啊！你凭什么疼护她？”

　　祁王唇角微扯了扯，他懒懒地说：“哦？她没向你承认过不过是她怕你会生怒、会为我惹祸而已，她其实是在心疼我。不过，我并不需要我的女人来保护我。所以，现在，完颜宗秀，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还是那天的那句话，她是我赵模的女人！”

　　“你的？就因为你父亲说过把她赏给了你？哈哈！他和你大哥如今都已是庶人了，他们说的话都不作数了！”

　　“那是你以为！可是在我们所有宋人的眼中，国家犹在、君主未变！我父皇依旧是我们的君、父！他的话就是圣旨！所以镜儿她就是我的！”

　　完颜宗秀讥讽笑道：“赵模，你可要知道，谁能给她真正的幸福和安全，谁才可以拥有她！”

　　祁王也不气，自信地对他说：“那好，你让她自己来说吧！”

　　两个人齐齐地望向了我，完颜宗秀伸手过来扯我的手，他说：“镜儿，若跟着赵模，你日后只有吃苦的份儿！宋国已经亡了，赵家已经完了！你无谓再听赵佶的‘圣旨’了！”

　　我赶紧向后退了一步，祁王也跟着我退了一步，完颜宗秀的手落空了。

　　我十分歉意地对完颜宗秀说：“宗秀大哥，我一直都知道，在整个金营里，只有你会对我们宋人心善，我很感激你。可，你毕竟是女真人，我则是宋人。国破的奇耻大辱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国仇家恨已然横立于你我二人之间。即使你对我再好，到最后，我都是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

　　我。。。。我和祁王殿下，我们。。。。是有婚约的！还在宫里时，祁王就曾向上皇讨过我，上皇应允了，我亦。。。。。亦心甘情愿！你并不能理解，对于我们宋人来说，上皇的旨意意味着什么。只因你们金人步步紧逼汴梁，祁王尚未来得及正式迎娶我，但我已属赵家之人！”

　　听罢我的话，完颜宗秀对祁王怒目而视。

　　勉强地干笑了两声，他微难过地对我说：“镜儿，你该明白的，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们宋人。不错，我是女真人、我姓‘完颜’，但这些都是我所不能改变的出身！可是我对你的‘喜欢’，也是我永远都不会改变、也不会忘记的！仅仅因为两国之间的对立，你就要骗我、拒绝我，我不能接受！”

　　我劝他说：“宗秀大哥，你清醒一些吧，我真的没有骗你啊！是，你是金国贵族，你有钱有势，我这样的一个女人，若是跟了你，应是三生有幸的。可是我却不能，只因我的心已属。。。。已属祁王！我是不可能再喜欢第二个人的。”

　　祁王轻蔑道：“听清了吗？听清了你就快滚！日后你再也不要来纠缠她！”

　　完颜宗秀本在怀疑与猜测我话语的真假，听到了祁王的话后，他当即恼羞成怒，一拳重重地捶在了祁王的胸前。

　　祁王常年养尊处优惯了，根本就不是完颜宗秀的对手。受了他这一拳后，祁王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因我们的手仍旧牵在了一起，他这一倒地，我也连带着摔在了地上。

　　祁王立刻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忙扶起我，万分担忧地问我：“镜儿，镜儿，你怎么样？！”

　　我的衣袖被地面上的碎石给磨破了，左肘上的肌肤也挫破了一大块的皮，露出了粉红的血肉，但并未流血。

　　因并未感到腹内疼痛，我便放心地笑了，紧接着对祁王说：“无事。”

　　祁王轻轻地拽我站起来，心疼地看着我肘上的一大片伤口，他对面露悔意的完颜宗秀怒说：“今儿镜儿她自己说无事也便罢了！倘或是她和我们的孩儿出了一丁点儿的事，我必会杀了你！”

　　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的肚子，完颜宗秀惊地结结巴巴：“孩。。。。。你们的。。。。。孩。。。。她为你。。。。孩。。。”

　　我轻声对完颜宗秀说：“是的，宗秀大哥。上月里，我被你们的一个金军踹倒了，我疼的冷汗直流，便是因为动了胎气之缘。多谢你那一日救下了我和孩子。今日，我们都与你讲清楚，便是怕日后你知道了实情会伤心。”

　　“日后伤心？我现在已经伤了心！镜儿，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会是赵模的女人！你还。。。还有了他的孩子！”

　　面对他此时的悲伤情绪，我歉意地说：“对不起了，宗秀大哥，我确实已有了。。。。我知道，所有亲王的妻妾们都被你们金军看押在了刘家寺，我还听说了，凡是有了身孕的王妃或郡君，都被你们金军硬逼着喝下了打胎药。事已如此，你已清楚了全部的事情，我们再无话说了。如果你会。。。。。会将此事说出去，我。。。悉听尊便！”

　　朝着我们二人逼近了一步，完颜宗秀愤怒地问我：“镜儿，在你的眼中，我完颜宗秀原是一个卑鄙如斯的人吗？！”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走了。我和祁王都不知道，是否，他会将我的秘密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