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拯救我的灵魂》紫眸魅雪

20、第20章

　　一天夜里，我被母亲的哭骂声惊醒。原来赵海生夜里大便。他没有出去，而是去弟妹屋，把弟妹屋的痰盂拿出来用。赵海生把大便解在了弟妹他们屋里的痰盂里。赵海生解完大便并没有把痰盂倒了去，反而把痰盂又放回弟妹屋。母亲这段日子天天在弟妹屋睡觉。赵海生把痰盂放在母亲头顶部的下方。还蹑手蹑脚的，把火炉子上的水壶，挪到一边。回到东屋，并把夹门帘子放了下来。悄悄的上了炕，躺下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母亲有神经衰弱的毛病，有的时候就是睡不着。只能在床上折饼。母亲看着赵海生做完这一切，上了炕。母亲下了地，拉亮了灯。大声哭诉着质问赵海生：“赵海生，你到说说看，我老太太哪儿一点对不起你赵海生，我闺女哪儿一点对不起你赵海生，你竟然做出这么丧尽良心的事。你还有没有良心呀？你的良心都喂了狗啦？……”我赶紧爬起来，穿上衣服。把赵海生的大便给倒了。又把痰盂刷干净，放回弟妹屋里。再把炉子弄好。扶着母亲上床躺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脑子一片空白，机械的做着这一切。第二天，母亲让我带着孩子和赵海生一起滚蛋。
　　在回来的路上，赵海生把母亲给可心新做的一身棉衣裤弄丢了。孩子没有了换洗的。赵海生从公婆家拿来，以前闫睁穿的棉衣裤。我打开一看，棉衣的领口、大襟上、两只袖口，脏不溜糗，嘎不溜惺，硬邦邦的。拿起棉裤再看，□□也是硬邦邦的，还留有屎嘎舨儿。骚味奔儿大。我说：“就这衣服，怎么给孩子穿呀？孩子细皮嫩肉。拿走，我不要。你们家人也真够可以的。这么脏的东西也敢拿来给孩子穿。我不要求是新做的，最起码得干干净净的吧。”赵海生却说：“就这个，你爱穿不穿。”我让赵海生把闫睁的脏衣服给扔喽。赵海生反倒拿回了红房子，对婆婆家的人说：“以后，你们谁也不要给，她们娘俩衣服，小特嫌咱们家给的衣服脏，不给孩子穿，这不是还让我给拿回来。”再笨的人，也不会这么做，这么说。他会把脏衣服扔到垃圾堆里。回到父母家什么也不会说。
　　春节过后，赵海生也不去鹿圈方便面厂了。赵海生没有了工作，却也不在家看孩子。他找到我所在幼儿园的领导，要求孩子入托。领导告诉他入托的手续。赵海生狠心的带刚满一周的可心，去南苑医院抽取静脉血化验肝功。而赵海生天天去红房子婆婆家，替他父母给他四姐看闫睁。晚上他也不回家吃饭。只要我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赵海生立马尾随追下去。
　　可心入托后，从早到晚哭个不停，也不吃不喝。我听见孩子的哭声，我的心都碎了。天天揪心的难受。而闫睁都三岁了，还没有入托。在家由赵玉峰、田玉珍、赵海生他们给看着。我心里这个恨啊！我恨不得把他们全家都给杀了，才解心头之恨。
　　每天上下班，都是我接送孩子。家里买菜、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全都是我一个人的事。赵海生对我们不闻不问。只要晚上十点多钟他回家，看见我们母女在家，什么事也没有。如我们母女不在家，赵海生连夜去我娘家捣乱，把我们母女叫回去。
　　幼儿园的孩子多，班里的老师照顾不过来。每天中午孩子起床时，个个光着脚丫子站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等着老师一个一个的给他们穿鞋。可心也因此着凉感冒发烧，不停的咳嗽。我跟赵海生唠叨孩子病了。赵海生却说：“她病了，我有什么办法呀？我又不是她妈。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呀？”边说边遥遥头，苦笑着。可心的病一天比一天重。晚上睡觉都咳嗽吐了。我也不懂带孩子，急得抱着孩子直哭。母亲不放心我自己带孩子，来楼上看望我们母女。母亲看见可心病得这么重，背着我，抱着可心也哭了。母亲把孩子带回了娘家，我也跟着回去了。赵海生再也没有去娘家看望我们母女。我们母女倒也过了几天安心的日子。只是，每月开支的时候，赵海生都堵在幼儿园的大门口，伸手向我要钱花。
　　开春了，天气渐渐暖和了。每天晚上吃完饭，弟弟、弟妹双双推着小车，带着孩子去遛弯。一路上，他们一家三口人，有说有笑的。我真的好羡慕他们。而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哀伤笼罩着我。我是在父母争吵打骂声中长大的。性格比较胆小、孤僻、不爱说话。而这几年的婚姻生活，缺乏安全感，更是雪上加霜。我的脸上再也没有过笑容。每天夜里，总是被一个梦境给惊醒；我梦见，我和大家一起出去游玩儿，可渐渐的，大家一个接着一个的都不见了，我站在荒芜的大沙漠里，西北风呼呼的刮着，我叫天，天不应，我叫地，地不语。突然间，大沙漠旋转起来，我掉进了流沙里，任我怎么呼喊，也没有人应声，孤独、寂寞、……我哭了，就在我快要被大沙漠吞噬的时候，我自己连自己哭醒了。我以为是我在做梦，可我的眼泪却告诉我，这是真的。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发低烧，头疼。去航天七一一医院，也没有查出结果。可心也因为吃我的奶水，天天哭闹。母亲让我给孩子断奶。回楼上住两个礼拜。我已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了，家里肯定又成了猪圈了。果不出我所料。回来后才知道，赵海生又回华升食品厂上班了。
　　赵海生见我自己回来啦，高兴地说：“哎呀，这回我得好好舒服舒服啦。自从你有了这个孩子，你就连你老爷们撂到一边不管拉。现在我得惩罚惩罚你。要你好好伺候伺候我。”就连我来月经，赵海生都不放过我。
　　我想起九二年十一月，赵玉峰、赵春铃到幼儿园骂大街的事，他们曾经骂到，我娘家吃米都到他们家拉去；还骂我吃他的、喝他的、花他的，就问赵海生是怎么回事。起初赵海生又说我没事找事，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成心找谗儿打架。我心里憋屈，就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死，你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呀？最后赵海生终于跟我说了实话：每年的十一月初，新大米下来后，红星公社给离休的干部，每人两包大米。每包200斤。赵海生已我娘家给看孩子为由，向公婆要了一包大米。但赵海生并没有把大米给我娘家，而是偷偷的给卖了，换钱花了。公婆却以为那大米给了我娘家了。在结婚前，赵海生有三个月的工资和半年的奖金没有给他父母。自从我和赵海生认识以来，华升食品厂就日渐衰败。他们厂长也因为贪污进了大狱。每月工资由原来的400块钱左右降到一百多块钱。奖金丛89年一月开始就再也没有发过。可赵海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父母。他父母一直认为赵海生每月工资是400块钱左右。一个季度的奖金大约在1000块钱左右。半年下来奖金就是2000块钱。而事实，赵海生婚前那三个月的工资，在单位与同事玩□□都输掉了，还向杨连印、李金纺等人借了400块钱。婚后第二天拿我买洗衣机的钱还上的。奖金根本就没有。公婆认为我给赵海生他姐姐代为买自行车、洗衣机的钱都是赵海生的钱。婚后，又买转角沙发、又旅游。又给公婆880块钱。都认为是赵海生的钱。结婚后我从娘家拿来好多的衣服。我和赵海生上班的时候，赵海生他大姐常到我们家洗衣服，打开我的衣柜，看见我有那么多的衣服，回去跟公婆叨唠我的衣服的事。公婆同样认为是赵海生给我买的。我不让赵海生跟他父母说。在公婆家，只要我不在场的时候，婆婆有意无意的问赵海生的工资、奖金的事情。赵海生想，都过去这么多长时间了，这个时候说出真相，怕父母生气，就顺着他父母的话去说。所以在幼儿园骂我吃他的、喝他的、花他的、穿他的。我听完赵海生说出这一切。冲赵海生嚷到：“赵海生，你回头跟你爸妈说去，还我们家清白，还我清白。你们家也太欺负人了。我嫁到你们家，我是带着户口、粮票、工资、奖金，嫁过来的。我没吃你们家一口粮，没花你们家一分钱，更没有穿你们家一个布丝。你自己可以回红房子看看去，你四姐赵淑琴，给她们家闫睁做得小被子、小褥子、骚垫子，都用的是什么布。那是我花钱买的窗帘布做的。你自己再看看，咱们家的窗帘让她给做成什么样儿啦。你跟我一块买的窗帘布。我要求做的是落地窗帘，她给咱们做的是半截的。我嫁你们家这么多年。你妈连粮票、油票都没给过我。我去红房子找你妈要去。你妈都不给我。说什么那是粮店发给她的，我要想要，让我自己向粮店去要去。没有你妈那么混蛋的。我的户口落在你妈她们家的名下，粮本都在一起。你们家后院吴大妈都知道。你妈不给我粮票、油票。你还说什么呀？你们家就是一个混蛋家庭。”我边说边动手打赵海生，赵海生见我打他，也急了，冲我吼到：“你他妈的疯了吧你？说什么说，你是不是想害死我爸妈？我爸妈岁数这么大了，我妈还有心脏病、高血压，你是不是想让我妈死呀？”我哭着说：“好汉做事好汉当。既然不是那么回事，你干麻往我们家扣屎盆子，让我们家替你背黑锅呀。”赵海生说：“你们家背黑锅怎么啦？啊？往你们家扣屎盆子啦，怎么啦？你们家死人了吗？你们家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吗？我还告诉你，小特，我还就是不跟我爸我妈说这事去。你要是过去敢说一个字。嘿？小特，今个我就把话撂这儿，我要不弄死你丫挺的，我让你们全家都好过不了。”
　　我给孩子断完奶后回娘家。赵海生也跟着过去了。母亲见赵海生又来这儿耍赖皮。再次连我和孩子给轰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