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三节 竞技操场洒英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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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我就被太子软拖硬磨，兼甜言蜜语地拉到了他的操练场。难得崔皇后也放下身段与我们同往。
说是操练场实也太夸大了些，不过是皇宫朱墙脚下御林卫士的四合大院。这地方说白了就是皇宫里的巡逻卫士换班更职时的休息室。我小时候便已将这片瓦屋摸索地了如指掌，现在不过是旧地重游而已。
檐下旧巢依然在，人如走马面目新。呵呵，我这是有些个怀旧吗？
太子的林师父已站在操场中央等候多时了，板着脸，神色很不好。休师怎么说也是很没体面的事，他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但也不用自个儿站在午后的艳阳下辛苦暴晒自己啊。他原该是个子龙白，现已烤成了关公红了。
驲儿按规矩磕头三次，行了退师礼。接着他走到站在皇后身侧的我，便要下跪。
林师父原不知太子的新师父是我。他是英宗四年的武状元，心里便以为太子另谋高就定是请到了哪位武林泰斗。哪想到新师父会是我这么个半大小妇人。我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活像鼻子挨了记老拳——当场打晕。
他的脸色愈加变得赤红，只差没冒白烟了，憋不住一声狮子吼:“慢！”
嗓门够亮！够响！哪天他若要改行唱戏，定能将『美髯公千里走单骑』演得淋漓尽致。可惜目前状态他只将太子嬷嬷吓得腿软。
“林教头有何意见。”太子回头问道，即以行了退师礼，便不必在叫师父。
“敢问太子，此女子是何来历？出师何门？凭什么太子殿下认为她比属下更为胜任。”
问得好！我还要问太子呢！他到底知道多少我的情况，竟这么亲率的决定换师？
“放肆！”林教头闻声跪倒，皇后开口了。“公孙妹妹乃堂堂飞虎大将军之独女，如今圣上封的正七品常在。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主子刨根问底？”
这话重了，林教头问言一哆嗦，讲话也有些磕巴：“属下不、不敢。属下只是出于师徒知情，关心太子殿下而已。恕属下无礼，公孙小主是否胜任太子辅射，属下希望能亲自与公孙小主比试，若小主胜了属下，属下方可放心。”
皇后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眉苦思，左右两难。一则我的身份与卫士打斗有失体统；二则她确实也没见过我的功夫，她也对我不甚放心。
太子信心重重，绝对相信若我与林相斗，胜利者绝对是我，他还可免费看好戏。
而我呢，心里早已了开了花。是不是只要我输与姓林的，以后就不会有个叫太子的包袱了？！既然如此，我便大大方方送林教头三场胜利，又有何不可？
眼看皇后还在犹豫，我张口便答应下来：“好，林教头教徒负责，精神可嘉。臣妾自然答应你。咱们不如来个三局两胜。如何比法，还请林教头示下。”
林教头听了我这话倒是吓了一跳。他原以为我会推脱，至少该端起个后妃该有的持酌。谁知我应的这么爽快，而且还让他划道儿。难不成我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有恃无恐了？不由得抬头好好打量了我两眼。
他哪知道我心里的打算，无论他出什么题，我已打定了主意只败不赢。
皇后见我信心十足，便也答应了。对林教头道：“既然如此，哀家许可你的请求。”又伸手指一身后宫女，“胭脂，你去服侍公孙常在更衣。”
小乔今天又跑出去了，昨夜的事她得给帮里作个交代。我下午来时里面就已穿好了短襟劲装，胭脂只需帮我将罩在外面的裙袍解开退下即可。
不到一祝香的功夫，我已一身玫红短打，俏生生的站在操场中央了。
林教头对我拱拱手，道：“得罪。这第一场斗胆请教小主的拳脚功夫。”说完便拉开架势，是武林上用得最泛的六合掌。功夫简单，但在林教头身上使出就别有一番气势。
呵呵，这好办。拳脚功夫本不是我的强项，只怕不用我作弊，也会败给他。
“好！”我对他一拱手。礼毕，出拳。
我也不与他客气，一拳“开山破壁”冲他门面打去。他伸右手扣拳，左手反绞我手臂，是小擒拿手。我不待他招式用老，便顺势跳起，脚尖踢他太阳穴。他知道这招“云纵鹤起”的厉害，只得撤了擒拿手，伸右臂硌我的踢脚，同时提脚踢我软肋。我侧身躲过。。。
我二人拳来脚往，打的难分难解。我固然没使出全力，他也留了分后劲，一时也打了个平手。场外的太子看得高兴，得意忘形地又跳又叫，使劲替我加油鼓劲，只激得林教头怒气上冲，越发铆足了劲，与我较量。
我堪堪避开他一记扫堂腿，再躲过他一招鹰爪，额上已地渗出了细细汗珠。这戏已演的差不多了。眼看他右手“灵袁献桃”袭来，我明知这乃是虚招，去故意“水中捞月”迎上前，下盘松他个大破绽。他果然回了招“醉八仙”。我不避开，硬受了这一脚，顺势飞了出去。一个筋斗，落在了场外。
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层土，我冲林教头抱了抱拳：“臣妾输了。让林教头见笑。”
太子见我头一场就败了，惊得来不及失望，目光反复与我二人之间。
皇后是外行人，到不觉得什么。只是礼貌地赞了林教头句“好功夫。”
林教头脸上却是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这一记他使了十成内力，下脚着实不轻。原算计着我会避开。不料我竟实打实地挨了。既然接了，原该被踢得爬不起来。而我飞出去后能稳稳落地，说话间底气沉稳，竟是没事儿般。他岂能不惊。偏又让他赢了，令他什么也说不出，只呐呐地抱拳回礼。
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被踢中的部位隐隐作痛，回去检查定是块青紫。只不过我是故意挨的，实现已有准备故而无事。但我刚才若是避实就虚，他虚招变实招，真把我摔倒，那可臭大了。
我重回到场中，装不见他的脸色，道：“请再出题。”
他定了定神，回道：“这第二场请教刀剑。”他说完拍手，便有卫士将兵器架抬出。
所谓刀剑，实际上江湖上所有的白刃兵器都可。他从架上抽了把锯齿飞镰大砍刀，顺手挥舞了两圈，呼呼生风。我则选了对子午鸳鸯钺。
他一见我选的兵器，便露得意之色。连太子也不禁惊呼出声。有道是寸短寸险。这架上没有比这对鸳鸯钺更短的兵器了，用来对敌他的三尺长刀，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只是自寻死路。
林教头忍不住出声相劝：“小主还是换件兵器吧。”
我有意让他，他倒教训起我来了。我心头不喜，一时小性子上来，临时改了注意。既然他看不起短兵器，我偏要赢他一局。让他见识我的厉害，别以为公孙家的女儿是面捏的。反正三局两胜，最后一局输与他便可。
既然打定主意要赢他，我便不手下留情了。兵刃短的好处是速度快。他虽也是使刀的好手，出手生风，招式稳重老到。但我身轻入燕，上下穿梭于刀光间，竟奈何不得我半分。不出十招，我已欺到他身后，一钺刃贴他脖颈，另一钺刃抵住他后腰。他无法，只得撤刀认输。
我轻松胜了第二场。
皇后和太子都是鼓掌叫好。
第三场比马上功夫。卫士从御林军调来两匹战马。我和林教头各又重选了兵器。他莫名其妙地输了第二场，正在气头上，气冲冲地抓起对百斤重的紫金瓜锤，翻身上马。我只取了把素白亮银枪。这枪比起我常用的莲花枪轻了一半，使得不太顺手，且将就着用吧。
我与林教头马上对垒，战了百把回合。他锤耍的威猛，我枪使得犀利，两人取的均是攻势，一时间也难分胜负。
说句公道话，此人的武状元不是白拣的，货真价实有些本事。若到爹爹的军里少说也能是名副将。只当个太子辅射是委屈他的大才了。如今居然还被太子辞退，他恼火也属事出有因。
待他使出一招“泰山压顶”，两柄大锤先后从高处砸下。我看准时机，不避，反以枪杆隔之。这招使得对了，不但可以卸去他的锤力，还可直接袭击他面门。不过我存心求败，打算着等他砸下便趁机撤手，失了兵器变可认输。
待他双锤砸下，我便心知不好。我用惯了自家的莲花枪，竟忘了手中这柄银枪只是一般货色。两样兵器一碰，我的枪杆断了！手中一轻，眼看半截枪头飞了出去！不偏不斜瞄准的便是太子！
“糟糕！”我大叫一声，身子便笔直地从马背上飞起，直追枪头。
那边观众席上也发觉不妙。一小太监慌忙投身挡在太子跟前。
好容易抓住枪头，银尖离小太监的眉心不足半寸距离。小太监白眼一翻，吓昏了。
太子倒是很好，傻立着忘了躲闪，目瞪口呆地盯着我，作死鱼样。
死鱼的不止太子一人。我左右环顾，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这副模样。
脑子里“轰”的一下。刚才。。。刚才我一时心急，竟使出了师父的独门轻功“魅影”！这门轻功不同与其它，其身形鬼魅，移动迅速。就像我刚才，好似有一无形巨手将我拎起抛出般，丝毫不见我使力。
别人倒也罢了，不识货不知轻重，顶多惊讶我的身法。可是姓林的。。。
我缓缓转身向后看。他已滚落马背，汗流浃背，神色慌张，跪地磕头如蒜倒。
“罪臣该死、罪臣该死！班门弄斧！惊了太子殿下！罪臣该死！罪臣恳请皇后娘娘革去罪臣辅射一职，从重处罚罪臣！”
“班门弄斧？”他倒是识货。可惜师父她老人家才算班门，我不过是班门小徒罢了，不必这么认真吧？
我亦跪地请求：“求娘娘开恩，是臣妾学艺不精，折了枪杆。臣妾比武输与林师傅，不配教导太子殿下。”
我不过是为自己推卸任务，林教头误以为我是为他求情，不由得对我感激万分，反极力推荐我：“公孙小主出自名家，非罪臣草莽之辈可比。罪臣再不敢与公孙小主相提并论。”
我哭。他这不是给我帮倒忙吗？
果然，皇后开口了，对林道：“兵器不坚固，是工部之过，哀家赦你无罪。”又对我道：“方才你奋起勇救太子，哀家即便不是行家也看出妹妹武艺高超，你何必谦虚？依哀家看你就不要再推脱了。就着么定了。”转头叫过太子。“驲儿，还不快叫师父？！”
驲儿欢欢喜喜地过来给我磕头。
烦恼！烦恼！我不要啊！我已被强娶，被□□，还要被强收徒弟！我公孙玫几时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了？窝囊啊！
肚子里叫骂，表面上还得端着笑脸，假装高兴。这个常在当的窝囊透了，信不信我甩手不干了！
我暗中盘算，皇后最后的话差点成耳边风：“今晚请妹妹来凤鸾殿小聚。一则妹妹进宫已月余，尚未提妹妹接风。再则让驲儿正式行了拜师礼。皇上也会出席。”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三节 竞技操场洒英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