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尽开颜》芊芊雨

9、第九章 针尖对麦芒

　　李连山看着颜箴，“颜……”
　　颜箴以指蘸茶，在席上写出自己的名字。
　　李连山问：“我爹爹的病……真的没治了？”
　　颜箴叹口气，缓缓摇头。
　　李连山又开始咬唇，咬得见了血丝。
　　颜箴劝道：“你别太难过了，我可以保证让你爹多活两年，真的。”
　　李连山凄然道：“两年……两年有什么用？你要是医术真的高的话，叫他活到一百岁，一千岁，一……”
　　止了口，觉得自己的要求太勉强。
　　颜箴也不知道怎么劝他，两个人于是你看我我看你，相对无言。
　　门口有人敲门，一个娇柔的女声轻轻地说：“世子，王爷传话，叫您快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李千山应了一声，看着颜箴，颜箴看着他。
　　“你，你住在哪？”
　　“我在城南的福来客栈。”
　　“这会客栈可能也关了门……”
　　“世子，王爷说天色已晚，这位公子既然是您的朋友，今晚就让他先和您挤一晚，明天再为他收拾客房。”
　　李连山不乐意了，可他爹的话又不能不听，嘴里嘀嘀咕咕，翻了白眼瞪人，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说：“今天你就跟我睡吧。我叫人在我房里给你铺床被褥。”
　　拍了拍手，外面进来四个侍女，吩咐了一声，三名侍女前面带路，另一名侍女去拿被褥。
　　这间屋子不小，转过横隔进了一个小厅，再转了几转，进了一间屋子，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一张精美床榻，金钩弋闪闪亮亮，白纱罗层层叠叠。案上瑞兽炉香烟袅袅，窗前琉璃瓶花枝低垂，壁上悬青铜剑，瓶中垂孔雀尾。
　　看到孔雀尾，李连山想起颜箴的那句“比我们谷中孔雀还漂亮”的话，向他望了一眼，又偷偷看了一下孔雀尾。
　　颜箴没有注意，看到床子上一只大大的布偶，不禁惊奇地说：“你还玩这个？”
　　李连山大窘，嗔怒道：“要你管？！”
　　颜箴哈哈笑起来，这才觉得李连山还只是个孩子。
　　李连山又吩咐侍女，叫她们倒洗澡水，颜箴啧啧有声：“你们这些人就是事多，睡觉就睡觉，洗个脚就行了，还那么多事。”
　　李连山冷冷瞧他，“你以为我会让你把我的屋子熏臭了？快洗澡。”
　　又是一副高高在人瞧不起人的臭模样，颜箴仰起下巴垂了眼皮斜眼看他，说：“你陪我洗？太好了，美人侍浴，何乐而不为呢？”
　　“你——”李连山变脸如翻书，冲上来要打。
　　颜箴双手抱在胸前，老神在在，不紧不慢地说：“唉——王爷的病难治啊，我得想个好办法。”
　　李连山收住架势，喝道：“更衣！”
　　侍女上前为李连山更衣，正当侍女手伸到腰间为他解汗巾时，李连山一抬眼，瞧到颜箴兴致勃勃地看自己，狠狠地一瞪。
　　汗巾解下，裤子落地，光赤着身子钻进铺好的被中。
　　颜箴的眼睛都直了，这家伙……这家伙……
　　几个侍女歪歪斜斜地从后门把热水提了过来，注入屏风后浴桶中，调好水温，又放了一个装满烫水的大铜壶。
　　一名侍女就来解颜箴的衣服，一名拿了皂角刷子候在浴桶旁，一名捧了干净的内衣放在屏风上。
　　上次颜箴也被几个美女侍浴，只是那时他饿得无力，反抗不得，这次不一样，他红着脸，连连后退，说什么也不让美女碰自己一下。
　　李连山也不生气了，手支着头，侧卧在床，饶有兴趣地看热闹。
　　颜箴的脸红得像红布，着急道：“喂！你帮帮忙，让她们……别动我……大姐求求你……”
　　李连山看够了热闹，这才拍手叫她们退下，笑道：“你叫她们大姐？哈哈哈，你几岁？”
　　颜箴擦擦头上急出来的汗，喘口气，“已过了十七岁的生日。”他的生日就是师傅拣到他的日子。
　　李连山说：“哦，我也马上就过十五岁的生日了。”
　　颜箴又擦擦汗，说：“你羞也不羞？在女人面前光屁股？”
　　李连山毫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她们就是侍候我的。要是我愿意，让她们脱光，她们也得听。哼！她们巴不得我说这句话，上了我的床，若得了我的欢心，从此飞上枝头，站了高枝，每天锦衣玉食，也算她们祖上烧了高香。”
　　颜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上你的床？你？你才多大？”
　　李连山挑眉看他，眼中尽是不怀好意，“你不会还没尝过女人味吧？”
　　挑眉弄眼，美丽的脸上充满了讥诮。
　　颜箴涨红了脸，没沾过女色本来是件很正常明明很正常的一件事，怎么经他嘴里一说，就成了十分丢脸，十分羞耻的事？
　　李连山来了兴致，拥被而起，大谈女人经。
　　说他十三岁就有了第一个女人，后来又有第二个女人，今年哥哥送了他一个美女，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颜箴泡在热水里，听得面红耳赤，忍不住说：“你小小年纪，不知道爱惜身子，小心精尽而亡。”
　　李连山说：“那也比活活憋死强！你今年十七，还不知道女人什么滋味，可怜可怜。要不哪天我带你去教坊找几个姑娘尝尝鲜……”
　　越说越不像话，这孩子心里都想些什么？越往后说，口气越是不堪，颜箴脸红得快能把这浴桶里的水烧开了。
　　“如果那些姑娘要是有你的模样一半漂亮，我就去！”
　　与其让李连山继续戏弄，不如气死他。
　　果然，那个喋喋不休的少年闭了嘴，过了好一会才狠狠地骂：“你……你要是治不好我爹，就把你碎尸万段！”
　　颜箴心中大悦，慢条斯理地撩水洗澡。哈哈，水很香嘛，闻一闻，是桂花。
　　“哗啦……哗啦……”水声不时响起，颜箴居然还哼起了山中俚曲，什么哥哥妹妹的，让李连山听了好不心烦。
　　“你洗快点行不行？”不知为何突然特别爱生气的少年终于忍不住了。
　　“是你让我洗的，免得熏臭了你的床。”故意气人的医生继续气人。
　　“呼呼……”少年心烦的喘气。
　　“呵呵……”医生开心地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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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我重新想个名吧？王爷和神医真是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