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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第 3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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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夜深风寒,红绡帐暖,柔息细喘。
李连山觉得自己曾经怀疑没那么喜欢闵漪的想法是那么的无聊,这么暖玉温香的美人,让他怎么能不喜欢?瞧这晕红满面的娇羞,瞧这脉脉含情的眼波,瞧这娇嗔羞涩的神态,瞧这绵若无骨的身段,李连山又恨不得两人化成一滩水融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但是闵漪身子到底娇弱,两人还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只是亲亲摸摸搂搂,闵漪便面色苍白,头晕不已,抚着额头喘着不停。
李连山纵然再有什么冲动,此刻也不得不忍了下来,担心地望着闵漪。
闵漪喘了好一阵才慢慢平息下来,满怀欠意地看李连山,轻声道:“夫君,我……”
李连山忙道:“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今天就这么躺躺,反正阿箴也不让咱俩欢好。我就这么躺着你身边,看着你就好。”
闵漪目光闪动,用手帕捂了眼,柔声道:“夫君对阿闵真好,阿闵今生能遇到夫君,实是上天太过厚爱阿闵,是阿闵三生有幸,福泽深厚。只是……阿闵母后曾经说过,如果一个女人被夫君如此爱恋,反会招惹上天妒恨,给夫君引来祸端。如真如此,我宁可此时此刻死了,也不愿带给夫君一丝一毫的祸端。”
“傻瓜,”李连山听了这话,心里温柔得如同一汪水,“我宁可我死了,也不让你死。”
闵漪神情痴迷,又垂下眼眸,脸上略有为难神色掠过,抬眼望着李连山,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
“没……没事。阿闵只是在想……夫君这样……可怎么办呢?”闵漪的纤纤玉手伸到被下,握住李连山身体中间坚硬如钢的地方,惹得李连山倒吸一口气。
“越丹,”闵漪曼声唤道,“你带夫君去那边的屋子,今天夜里你来伺候夫君。”
李连山急道:“不用,今天我特地来陪你,不用越丹伺候。”
闵漪目光宛转,柔情似水,“夫君对阿闵情深意重,阿闵却不能回报,已经羞愧欲死,如就让夫君这样难过下去,阿闵岂能心安?夫君,我不是那等小器善妒女子,莫说一个越丹,这灵雀堂里的女子,夫君看上哪个,阿闵均为她们高兴,夫君天人风姿,她们能得近身伺候,已是上辈子求来的恩惠了。你若不喜欢越丹,贞桐身子又未痊愈,要不……越丹,你去把玉茗找来。”
帐帘一掀,越丹面含娇嗔,望着李连山道:“主人,您要奴婢去找玉茗么?她哪里懂怎么伺候您?”
李连山箭在弦上,急欲喷发,此刻的他又想搂住越丹,又担心闵漪难过,为难之情溢地言表。
闵漪温柔地拉着他的手,放到越丹手上,目光鼓励,“去吧。”
越丹却笑嘻嘻地把手松开,帮闵漪拍了拍枕头,略整了一下被褥,笑道:“主人暂且跟夫人再亲热一会,奴婢先去洗一洗,等收拾好了,再来找主人。”
李连山道:“洗?什么洗?”
越丹吃吃地笑起来,“主人难道不知,主人每次来时,奴婢们都要提前伺候夫人沐浴更衣,把夫人打扮好后,夫人才好伺候主人?奴婢们伺候主人和夫人的时候,也要把自己洗干净,打扮好了,不然怎么好伺候主人和夫人。”
娇笑着转身,袖子在李连山脸上一挥,让李连山没有看到她从闵漪褥下取出的一个小盒。
次日天还未亮,半夜重新回到闵漪这里的李连山就欲穿衣离开,闵漪问他如今又不用上早朝,怎么起这么早?李连山说如果不走被颜箴堵住,又得叽叽歪歪。
听到颜箴的名字,闵漪脸上又露出头晚那欲言又止的神色,令李连山心头罩起疑问,百般追问,闵漪只是不说,问得急了,闵漪脸色一白,捂着额头呼吸又有点急促,吓得李连山不敢再问。
越丹过来伺候的时候,李连山也悄声问她,越丹原本春意十足的脸上顿时化做一片铁青,恨声道:“那个该死的郎中,他卑鄙下……”
“越丹!”帐后传来闵漪严厉的声音,“你再多嘴,我便把你逐出灵雀堂!”
越丹脸色一白,低声道:“奴婢知错,以后不敢。”
李连山心头怀疑更甚,又想起这些日子颜箴半夜三更老是不在,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辰时,颜箴背着药箱冷着脸来到灵雀堂,在灵雀堂众女充满敌意的注视下,来见闵漪。
闵漪本来已经不见寝室见他,改在外厅,因为昨天夜里和今天早上又头晕心慌,又卧榻不起,娇息喘喘,弱不胜衣,加之因她不适,这屋里没有开窗,一进来就觉得一股子的甜腻的暖香。
颜箴还没进来就闻到这种甜腻香味,眉头一皱,指使带他进来的侍女把窗户打开,散散味。那侍女不肯,说自家公主昨夜身体又感不适,受不得风,让他忍一忍,反正诊脉花不了多少时间。
颜箴皱着眉头,冷冷地瞪着那胆大的侍女,那侍女心中虽害怕,却是坚持着不动。最后颜箴妥协,捂着鼻子进去。
闵漪见颜箴拉长着脸,歉然一笑,温言赔了不是,说了那侍女几句,又让那侍女找越丹,给颜箴上茶。
诊脉的时候,闵漪慢慢地跟颜箴说起昨晚头晕的事,又说早上也发生了一次,问这是什么症候,颜箴本来想随便诊诊脉,再写个给她缓解症状的药方就走,回去后研究这些日子查到的一些事,听她这么一说,略微打起精神,多少显得认真些。
灵雀堂可能一早就开始烹茶,越丹上茶的时候挺快,冷着脸把茶碗往颜箴面前的案子上一搁,翻着白眼道:“请用茶。”
颜箴看也不看她,用袖子抹了抹额上渗出的汗。
这个屋子,着实太热了一些。
反倒是闵漪这里,白衣胜雪,玉肤花容,头上一根簪环也无,一头乌发也不梳,水似地从肩上披了下来,一截雪白腕子上戴了一个绿得跟一潭深水似的不知名玉石琢成的镯子,腰下盖着的被子也是用碧绿绸缎所缝制,帐子上也绣着一枝枝的碧竹。
一色的青绿雪白,令人观之精神一振,神清气爽。
颜箴注视一会,收回目光,淡淡道:“你的面具怎么许久不戴了?”
闵漪无声低叹,喃喃道:“戴或不戴,在您这又有什么用呢?闵漪以前除了父皇和兄弟,从未见过其他男子,后来……被送到这里,以为除了夫君再不会有其他男子见到我,结果先是九郎,又是……你……”
颜箴冷冷道:“我只是被子重逼着给你看病,你是美是丑,跟我无关。”
话是这么说,这屋子如此的热,连他不怕热额上都渗出点点细汗,加之闵漪这里似乎真的比另处凉爽一些,所以诊完脉后,颜箴不由自主便在这里多待了一会。
闵漪看到颜箴用袖子拭汗,亲自用手端起放在颜箴身前的茶碗,送了过去,“这茶是用我母妃家乡土法所制,煮时不像中土这里那么多讲究,煮后最是清口解暑,我受不得风,这屋子又太热,还请您用了这杯茶解解热气。”
那茶碗也是秘色青瓷,端它的手又是玉也似的白,里面的茶汤不见一片茶沫,清彻见底,嗅之清香,颜箴也真是有些热了,这茶看上去又很好喝的样子,于是端过来,终于饮了一口。
“多谢。”颜箴难得对闵漪客气了一下。
闵漪温和一笑,向他微微欠了一下身。
到了外厅,温度立刻降了下来,颜箴顿觉浑身上下轻快,对着跟出来继续拉长脸的越丹道:“你家公主纵然不适,那屋子也不能太热,你瞧那屋子还有法待人吗?还有那香……那香……”
颜箴突然一愣,转头望着被帐幔隔开的寝室。
越丹气冲冲道:“热怎么了?热总比冷强。上次公主到外面赏了一会花,你来后说了她半天,不让她再去外面受风,现在公主屋子热了点,你又嫌太热,你这人怎么事这么多?一会是吃的要注意,一会是喝的要小心,一会又说屋里摆的花不行要搬走,一会又说点的香不好要换,驸马跟我家公主是正经的夫妻,还没你管得多呢。”
颜箴脸色大变,死死盯着她。
越丹道:“你……你瞪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明明就是你事多,上次你还拉着我家公主的手半天不松开,谁知道你是什么心思?自从你来后,我家公主用的东西老是少,好多还是贴身用的,肯定是你拿走的。上次我半夜起来透透气,还看到公主的窗外有一个人趴着往里面偷看,见我一来,呼地就飞走了,我刚开始还以为是鬼,吓得不行,桂姑姑知道后,每天晚上都往公主窗下铺一层草灰,结果有一天早上灰上有个鞋印,我就拿纸笔画了下来,第二天等你来了以后在院子里乱转的时候,让玉茗走到你旁边装着不小心的样子洒了米粉,留了你半个鞋印,一比较,两个印子一样。你半夜三更到我家公主这里来干什么?偷看?你对我家公主存了什么心?”
对于这样的指责,颜箴哑口无言。
“我跟我们公主说,公主还不让我告诉驸马,说你们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朋友的妻子的?”
“越丹!不要再说了!”另一屋传来闵漪虚弱的低呼。
“公主!”越丹冲着帐幔喊道,“您不能再忍让了!他明明就对您心怀不轨,他每次来都不让我们在屋里,还让以前那个叫莫绫的把守门窗,他……他明明就是趁我们不在,轻薄于您。上次若不是我硬闯进来,您……您就被他轻薄了去。他是恨我坏了他的事,才使手段暗算于我,让我受了许多罪,他……他根本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下流无行的浪荡儿,根本不在乎与驸马爷的友情,你还顾忌他什么啊!”
转过头又骂,“姓颜的,你说过,这些事没有证人,就算我告诉驸马也没用,他不会信,但是我们族里的神灵在看着呢,你敢以我们族的神雀发誓说你没做过这些事吗?如果你没做,你就发誓!你发啊!你发啊!”
颜箴仍然不说话。
越丹道:“你看,你不敢发誓,你不敢!你做了这些亏心事,对驸马爷的妻子心存邪念,你不怕驸马爷知道吗?”
颜箴仍然不语。
“颜箴!你个无耻之徒!”
“哗啦啦”一声剧响,与外厅相连的右厅隔板四分五裂,李连山戟指怒目,从隔板破裂处冲了过来,一把揪住颜箴的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