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尽开颜》芊芊雨

234、第 234 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
　　瑞王府再一次吸引了京城所有人的目光，瑞王小世子被颜箴恶整的事再一次成为京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竞相谈论的话题。
　　这俩还真是前世的冤家，年轻虽然都不大，本事都不小，就是互相看不上眼，谁也不让谁。好的时候听说能同榻而眠，坏的时候那就……啧啧，听说世子十天半个月都起不来？他的皇帝哥哥能放过那姓颜的吗？
　　放不过也得放啊，谁让那姓颜的有本事，当然硬是让沉疴不起的瑞王好生生的活了两年。听说瑞王他老人家还活着的时候说姓颜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他家的上宾，就冲这个，那哥俩也不能把颜箴怎么样。
　　啧啧，做人做到这份上，就算没地位，也值了。
　　谁说不是呢，他一个小伙子，本事怎么就这么大？太医院里的那些一辈子的老家伙们都抵不过他一个，他到底是哪来的？你知道不？
　　不知道，你知道不？
　　我要知道还问你？

　　谁也不知道李连山被颜箴整成什么样了，只知道李连山被颜箴关在他的院子里，周围下了各种各样的药，除了小杨能进出，其余略靠近几步，就会倒下
　　不信邪的高林找来一个侍卫，让人家扎好马步，垫了双掌，踩着人家的双掌，借上抛之势，想要从院墙上跃过去，还没靠近院墙，鼻中突然嗅得一股异香，脑中突然一阵迷糊，眼前一花，守着的一口气时散去，众人惊呼声中，高林从半空掉下，落到墙头，四肢瘫软，人事不醒。
　　大家都想去救，救人不成，反而又倒了几个，束手无措地站在那。还是小杨进了屋，过了一会出来，搬了个梯子，爬上去，咬牙死命地拉扯，宋寨主没白逼他搬石锁练力气，拉扯半天，总算把高林弄了下来，自己也从梯子上掉下来，摔得个眼泪汪汪，把个李无忌急的，一个箭步冲过去，然后趴到小杨身上，也人事不醒了。
　　颜箴和李连山一直不露面，只有小杨出出进进，想要进院子的人不是昏迷不醒，就是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症状，或奇痒或溃烂，或是其他难以表述的怪症，把个优美雅致的院落弄得成为众人眼中的禁地，谁也不敢走近十丈以内。
　　各大总管都急了，生怕世子被颜箴整个惨了，离了十丈远，扯着嗓子喊，有劝的有哄的，有威胁的有谩骂的，但是里面人不为所动，只有小杨出来，为难地让他们不要再叫了，说是惹得颜箴心烦，还是世子受罪。
　　大总管曾经想出个办法，指挥着众多家仆，或提水桶或端盆，舀了水冲刷院落周围的地面，想用水把颜箴下的药洗掉，这样就可以冲进去解救李连山。
　　哪知颜箴用药奇巧，有的药根本不怕水浇，又毒倒几个，大总管无计可施，只能埋怨故去的瑞王，为何把这么个凶煞请到府里来，现在害得他的儿子受苦。
　　这件事连皇宫里的李千雪也惊动了，但他根本没空过来看弟弟。
　　从天佑元年开始，境内盗贼四起，抢家劫舍，骚扰来往客商。各州县不断派兵围剿，未果，反使盗贼势大，从去年起，不断抢劫村镇、县城，各州府押送的国库税收，今年甚至杀了几名县令，各府州按压不住，只得纷纷上表请皇帝派兵弹压。
　　这件事本来应早就派兵，但天朝与南伽连年征战，西北边境又不断被异族来犯，国库空虚，粮草不继，南伽被灭后，收缴了不少钱财，国库算是充盈许多，但粮草还是个大问题，不能大规模派兵，李千雪焦头烂额。
　　一时间瑞王府门庭若市，有真心来的探望解围的，有看热闹不怕麻烦的，也有伺机落井下石的，他们和瑞王府的人一样，根本进不得李连山所在的院落外十丈内。
　　也有跟高林一样不信邪的，做了最好的防护，周身不见肉，口鼻用巾帕捂得严严实实，不顾小杨的劝阻直奔凝幽苑。
　　凝幽苑以前是老瑞王年轻时的读书之所，植了数十品异兰，花开时节，氤氲馨馥，清幽怡人，为京城文人雅士津津乐道，费尽心机以求玩赏。
　　凝幽苑后为李连山所居，李连山嫌这些兰草太过柔弱香美，令人搬走，在苑内移栽了几株青桐，夏天碧叶遮天，为的是贪图荫凉，又嫌苑内颜色单一，植了几品名贵牡丹。如此一来，凝幽苑便名不符实了，令京城文人雅士们深恨不已。
　　强闯凝幽苑的人们一边腹诽，一边长驱直入，还真的闯进了凝幽苑的院门，满心高兴，觉得颜箴不过如此，但立刻“嗷”地尖叫起来，有的还能没命地回奔，有的直接就瘫成一堆泥，还得让小杨咬牙切齿地把他拖到安全的地方。
　　有人问过里面有什么能把他们吓成这样，这些人直着眼睛道：毒物，全是毒物，满院子都是。有的人甚至吓得日后不能见长条状或是带毛的东西，一见就腿软，全身哆嗦。
　　小杨也怒了，欺负他人轻言微也就罢了，干吗老让他受累？这些人没一个瘦子，要么健壮魁梧要么粗壮肥胖，重得要命，每拖一个人都得让他把吃奶的劲使出来，狗似地直喘，回回都累得少了半条命。
　　找到仇恭可怜巴巴地说出自己的来意，仇恭瞅着他的小身板细胳膊直摇头，叹气道可惜李无忌被清宁王爷借走不知办什么差事，不然让无忌守在路口，那可是一丈当关，万夫莫开。不过不打紧，这府里还有很多侍卫，这会子又没什么事，一天派四个帮他守门去。
　　前往凝幽苑的路只有一条，四个侍卫轮流值班，再也没有能闯到凝幽苑的人了。小杨高兴地找仇恭道谢，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还帮仇大总管从头到脚地推拿一番。别说，他偷师学来的手法还真有点用，可惜劲小了点，仇恭直道：“小杨你再去好好练下劲，或者教给无忌孩儿，这样就更好了。”

　　李连山和颜箴的事闹得满京城皆知，大家的注意力全放到了瑞王府，其他一些小事全不在意，比如谁家和谁家的孩子为了个歌妓打架；又谁谁家的孩子们打马球，上了火，把马球往人身上打，打得人从马上掉下来，肋骨断了两根；谁谁家的大人交恶，子侄们为了替自家长辈出气，把对方家的小辈劫到暗巷，套了麻袋一顿胖揍，打完了才发现打错人，事情暴露后被自家长辈暴捩，揪着耳朵到人家前赔礼，然后关了禁闭，不准出门；还有谁谁家的公子看上人家的千金，想方设法谋求一见，结果被抓，揍得半死；还有看上人家年轻媳妇貌美，想勾引私奔的……种种事情，层出不穷。
　　若是平时，这些事情绝对是酒楼茶肆津津乐道的话题，可现在瑞王府天天笑话不断，谁谁谁带了雄黄酒想去驱蛇，结果被瑞王的侍卫给扔了出来，谁谁谁走通了陈大总管的路子，侍卫倒是没拦，结果皇帝派的老总管却带上高林，把人给拦下了，然后又去找陈大总管的事，两个年龄加起来足有150岁的老人家在众多家仆面前吵得不可开交……
　　瑞王府的热闹大伙足足看了半个月，直到王府里传出话，李连山伤愈，得知自己成了京城的笑话，觉得丢脸，半夜离开京城到了城外别苑不肯见人，这才偃旗息鼓，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人身上。
　　这才知道原来大家关注瑞王府的时候，京城里居然还发生这么多事，兴高采烈地又开始议论。
　　但是当事人们或养伤或禁足，都从人前消失了，弄得一群无所事事的人们很郁闷，八卦的时候见不到当事人，那乐趣就少了一大半，也有好事者准备去登门看热闹，但那些人的家里可比瑞王府管得严，毕竟当家主事者都是年长者，对于脸面尤其看重，所以对这些明摆着是看热闹的家伙们十分的反感，言词间极为不客气，弄得一众无聊人等很没面子，到了外间，更加添油加醋。
　　事情越传越没边，有的当事人府上受不了，在朝堂上对着无聊人等开火，朝堂上吵成了菜市场，有两不参与中正严直的官员受不了这等歪风邪气，上本质问：惹事的人大部分是军队之人，清宁王爷为什么还不对他们进行约束？若为国事，也就罢了，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人几日不得安宁，南伽虽被灭，但边境峰火未熄，国内贼兵四处扰兵，当前正是该研究如何平息边境与境内的纷乱，众位拿着朝廷的俸禄，为不成器的小辈争吵，视国家尊严于何物？宰相大人为何视而不见？
　　清宁王爷一直在家休养，这些话就算传到他耳里，装听不见，众人也无可奈何。但宰相一直在朝，就算想置身事外也不能够了，大伙眼睁睁地盯着他呢，只好行使宰相职责，请了李千雪的旨意，把所有的人都降了品级，罚了俸禄，才算平息此事。
　　众多当事人都觉得没面子，老实了一段时间，待所有纷争消停，已到了端午前夕。
　　正当人们一边置办端午节礼一边觉得生活太安逸，少了许多乐趣，这才发现原来那帮惟恐天下不乱的京城少年们已经消失了快两个月了。
　　也就在此时，一个饱受贼兵之扰的州府太守突然上表，说当地贼兵隐匿，久不闻其踪，一日突然有数百首级挂于城门楼上，居然全是本地最大的几支贼兵的首领及族人七岁以上男者首级，另有贼人亲族七岁以下男童与女者缚跪于城门处，等候发落。
　　官府派人到各处贼人窝巢处查看，只见尸横遍野，有数千众，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当即把贼人尸首拉到城外曝尸三日，任人践踏，三日后全部扔到乱坟岗任野狗分食，贼人亲族女的充官妓，男的押到矿山挖矿，生不如死。
　　杀鸡骇猴，何况杀的是猴。此州府里不成气候的贼人们便不敢轻举妄动，隔了十数日，又有一县十数人首级被枭，尸体横于县衙门前的街上，有数十男女缚跪于尸首旁，此后，一封信于深夜用箭射入太守寝室，上面写着州内各处贼人姓名、巢穴及其族人所居之地，太守立刻派兵前去捉拿，一路未见抵抗，杀入巢穴时，只见所有人瘫倒于地，动弹不得，再到别处，也是如此。
　　太守也不审问，几次严刑拷打，便让众贼人认了罪，太守不问罪责大小，选了个日子，将众贼人拉到菜市场一股脑地剐了，其族人也或斩首，或变卖为奴为娼，终于震慑了本地百姓，不敢再有犯事者。
　　此州府未费一兵一卒，轻松地灭了本地贼人，换来本府安宁，于是上表奏明。
　　此事一经传出，京中闲人又有了议论的话题，紧接着与那州府相邻的州府，也出现同样的事，一个月内，全部贼人枭首，百姓太平；然后另一个相邻的州又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均未损兵卒。
　　最后有人把这件事跟京中惹事被禁足的军人们消失联系起来，难道清宁王爷使了个瞒天过海之计，明里让这些粗野的军人们惹事生非，找到借口在众人面前消失，暗里却让他们相继到贼人闹事的州府打探消息，然后施以雷霆手段，剿灭贼人？

作者有话说

　　最喜欢的是听雨打窗前竹叶声，最恨的是下雨不得不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