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85、少年信仰-11

　　某的吻不是温柔的点到为止，一如既往的霸道，极具掠夺性，钻入口腔后像是要把黄昏的舌条给侵吞了，这让没被吻晕头的葛黄昏很不爽，忍不住要搞抗争，忍不住要把沉沦下去的主导权给夺回来。
　　一来二去的，这本该温柔甜蜜的亲吻升级得火光四射。
　　不知哪来的炽热迅速侵占全身，某的理性立马宣告崩溃，跟黄昏拉拉扯扯去了洗卫间，热热烈烈缠绵了一阵子，心身满足的躺回床上。
　　夜深了，四周非常安静，某头枕双臂没有睡意，听力甚好的他知道黄昏已经熟睡了，今晚没抱枕可抱着入眠，便觉得同室多出来的高正成和枫少分外可恨。加上第二天刚亮，就被他们起床的动静闹醒，不甘愿的坐起来恶狠狠的瞪他们，弄得他们很干脆的逃离了房间。
　　葛黄昏睡眠质量好，起床后精神饱满，见某坐在床上两眼发直的呆怔着，强行把他扯起来，猛拍他屁股一掌，“快去洗洗，陪我晨跑。”
　　换上运动服，他们离开酒店。才清晨五点多，天灰茫茫的一片，街道难见行人很冷清。记得昨晚在窗边见到斜对面大厦高处有物坠落，葛黄昏若有所思朝那边望过去，那片路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
　　葛黄昏迟疑了一下，看错了吧？！虽然只看了一眼，那黑点在脑中放大分明是……摇头道：“没什么。”说完，他不再迟疑，提脚跑了起来。
　　两人绕着人行道一路慢跑，某边跑边伸手挠了挠黄昏外翘的尾发，“你认为我们校篮球队今年能打进全国联赛吗？”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某白了他一眼，“实话。”
　　“你有眼看，问我干嘛。”葛黄昏加倍翻了几粒白眼赠给他。
　　“喜欢听你说。”
　　这家伙最近是不是太过无聊了？葛黄昏心中嘀咕，有三年时间急什么？三年……急…急！没错，某是很急！葛黄昏突然想起最近被自己遗忘的事——某急于立功升职获得权限，翻查跟他养父死有关的绝密文件，却因这任务得滞留三年。身为搭档必需支援他，如果把三年缩成一年……蓓青高校篮球队现在很没看头，还不如以前阿晨他们校队，但也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心念一转认真道：“小彭黄明只是初中生水准，高正成起码得经历十来场严苛的比赛才能锤炼出大将的才能，其他人目前纯属凑人数。我也不行，没办法融入团队，跟他们缺少默契，配合值低。除非你能正式上场比赛。”
　　“黄昏，你不懂什么叫团队。”
　　“哈？”葛黄昏不满了。明明是个强横的自我主张者，居然还厚着脸皮说别人不懂什么叫团队。
　　某捏捏黄昏微鼓的面颊，继续道：“团队的本质具有包容性，张开大嘴纳入不同的个体充实自己，并不会刻意腐蚀个体特性。也就是并非由个体磨平自我特性去适应团队，而是由团队主动去兼容。运动集体项目的团队跟一般团队的区别建立在规则的基础去分配个体构成，它的包容性以适应性占主导。就以足球为例，司令塔居中策应，前锋负责进攻，后卫负责防守阻挡敌队进球，能力适应位置与球员的个性无关，篮球也是一样。”
　　“不明白！”啊啊，某沉寂很久的说教重新在耳边响起，嗯，蛮亲切的。
　　某拍拍黄昏的脑袋，“你不用勉强配合别人，交给懂得配合的人来配合你。”
　　“所以呢？”葛黄昏摇头躲开某的手，不得不说—某有多动症，喜欢折腾他的头发、脑袋、脸，这让他觉得自己被某当成小孩子，令人不爽。
　　“陈教练做得不错。”
　　葛黄昏认同的点头，觉得懂了某的话，但思路又很模糊，“我知道交流赛的拉练目的，陈教练是想让大家认清暴露出来的自身缺陷和优点，再进行塑造，然后打造出优秀的团队。”
　　“你落入俗套了。”某翘起嘴角，说道：“陈教练哪有你想的那么高尚？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把高正成炼化成粘合剂，由他领着球队赢球，把他捧成篮球偶像。恐怕这也是BBS的原意，你我以及枫少都是协助高正成走向成功的棋子。”
　　葛黄昏沉默了，他有脑子的，知道某讲得正确，比起一个单纯的得分手，具有统合能力的大将更值得期待。
　　某问他：“你甘心吗？”
　　葛黄昏扫了某一腿，见他反击连忙跳开，笑骂道：“阴险！难不成你要我抢下高正成的位置？”
　　“当然要抢！”
　　葛黄昏恼火了，“好啊，抢吧。抢下来干什么？大出风头收获一堆嫉妒恨？！”
　　某抢在葛黄昏身前，指头弹击他的脑门，摇头道：“你抢得过他吗？昨天第一场，陈教练给过你机会，你放弃了。”
　　“我那是……”葛黄昏正要狡辩，某的手机响了，高正成发来短信要他们回酒店集合，陈教练有事宣布。
　　陈教练宣布今天比赛很密集，上午八点半一场，十一点一场，下午二点半一场，傍晚五点半一场，枫少提出异议：“一天四场比赛，我们轮换的队员不够，大家体力跟不上。”
　　陈教练不改变初衷，只说：“交流赛也只是练习赛，运动量不如大家每天的训练量。你们累的不是身体而是脆弱的心。”
　　“我勒个擦，好倒霉，摊上个魔鬼教练。”等陈教练一离开，小彭张牙舞爪发牢骚，他那颗心爱的篮球没带来，情绪比以往还要不安定。高正成拔开自己的额发，激将着：“怕累坏身体，你今天就别上场。”
　　“我勒个擦，我要上！四场全上！才不想被教练小看。”跟生龙活虎的他相比，洛青山何志强这二人昨天累积的疲倦显在脸上了。
　　“Ok，还有谁要四场全上的？”上场比赛的人员安排，陈教练交给高正成处理，高正成摆出民主派风范，直接开赛前圆桌会议征询队友们的意见。
　　“我。”洛青山抢在葛黄昏之前表态。
　　枫少笑道：“我对体力信心不足，预我一场赛就好。”
　　他示弱的话给了何志强勇气，结结巴巴道：“那，那我也来—一场。”
　　黄明看了看大家，挠着头道：“我第一场休息，剩下的三场全上。”
　　他们三个遭到小彭和洛青山的鄙视，葛黄昏笑了，朝高正成伸出四根手指。
　　“了解。”高正成看了一眼坐在黄昏身后打瞌睡的某，整理了一下名单，道：“第一场由我、小彭、葛黄昏、枫少、洛青山五人上场，无替补。第二场枫少休息，黄明上场。第三场跟第二场上场名单一样，第四场洛青山休息，何志强上场。”
　　众人口头上没有异议，各自偷瞧个性与球技都深不可测的某，而某被黄昏摇醒，呆怔着无视众人的视线，过了十几秒，眼珠转动脸上刻画出冗长会议结束后的轻松，“黄昏，我有事离开，中午联络你。”说完，他离开了。说起来算是用超短时间结束赛前会议的高正成被深深打击到了，不敢拦截某的离开，迁怒于黄昏，冲他猛翻白眼。
　　当他们来到第一场比赛的学校，葛黄昏傻眼了，滞留于校门口，双腿没力气跨入校内，“怎么了？”高正成从背后推了他一把，黄昏摇摇头，“没事。”没想到今天的首场比赛是跟他以前学校的校队比，阿晨离开，篮球队应该没认识他的人。
　　比赛将在学校的内操场举行。这间学校的校队近几届成绩都不上不下，弄不到赞助资金，学校原有的教育基金有限，无法单独修建篮球馆。校内唯一的体育场馆全校共用，地板磨损得厉害一直没得到修护，大家都不怎么乐意用，除了雨天，校队的练习都是在内操场上进行的。借口上厕所出现得最迟的葛黄昏磨磨蹭蹭换上队服，已在场上热身练球的小彭喊道：“葛黄昏，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还不过来热身！”
　　葛黄昏？！小彭的叫喊引起阿晨的那群原队友注目，几个人围上来不怀好意的打量他，刻薄地说着：“啊，这不是卷入凶杀案，被父母抛弃的昏子么？”，“啊呀，你把我们队里的晨崽拐到哪里去了？”，“你这家伙拒绝加入我们队，跑去别校了，怎么又跑来我们面前丢人现眼……”
　　“他们居然知道我？”葛黄昏心惊，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个不引人注目，如同空气般存在的人，他不留意别人，别人理所当然的也不认识他。嘴太毒了吧？话真难听，这些没口德的家伙们……难道阿晨放弃篮球不仅仅是因为他小姨之死？是被他们逼走的？！一股恨意从心头升起，葛黄昏的眼神剧变，捏紧拳头要揍人，一颗球飞过来，砸中了他们当中最高一个的脑袋，“喂，我说你们叽歪个屁！是个男人球场上见高低，别跟长舌婆一样光卖弄嘴皮子。”出手掷球的居然是洛青山，葛黄昏长吸一口气，压下升腾的怒火感激的朝他一点头，“哼！”洛青山别扭的转头不看人。
　　开场争球，眼看枫少就要碰到球了，对方的中锋落地前暗中一手肘戳中他的腰，枫少倒地，对方一边俯视着他，一边笑道：“对不起，不小心碰到你了，弱鸡崽。”
　　“我勒个擦，你塌么的个王……”小彭的嘴被身边的葛黄昏捂住，小彭偏头仰望，瞧到黄昏眼内好像有火焰在燃烧。
　　葛黄昏松开手看着队友们，冷漠的说道：“拿到球传给我。”他体内的怒火化为滔天火焰，焚烧断体内名为理智的禁锢，当火焰熄灭，他大脑一片清明，由眼传到脑，球场分成立体九宫格，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敌我双方十名球员盘踞格中，所在位置，移动速度，空气阻力，球的弹力全化为数值在脑中游动。
　　高正成抢到球了，立即转手传给葛黄昏，球在手中脑内很快计算出球到篮框所需的角度和力量，还没到防守球员近身，葛黄昏所持的球离开指尖，毫不犹疑的奔向篮框。
　　这场比赛是葛黄昏的个人秀，他的投球命中率达到85%，脚步快，出手快，弹跳力也好，积极主动冲入禁区，得分、抢断都上了双位数，甚至还有八个篮板，二个盖帽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