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66、鬼车-40

　　“首次吸气，必需打通你全身闭塞的经络要点，过程痛苦异常，我不能助你，你要挺住。”某担忧的看着满头大汗的他。
　　葛黄昏已听不进他的话，最先这一波还是最轻微的，跟接踵而来的痛苦相比，算不了什么。疼痛由手尖到掌心，再侵袭整条手腕，最后遍布全身，一波比一波来得猛烈。承受不住了，葛黄昏的魂念在体内暴走，想挣脱这具陷入疼痛炼狱的躯壳……有柔和的清声吟唱如春风般拂过炎热的大脑，令他痛得糊涂的意识有些清醒，依然听到：“……凝神静思，右掌指尖对正东，与大地相触，聚地气纳入奇经八脉，融十二经脉互为表里，行一周天，汇于……”在地上打着滚的他，脑中显示一张罗盘，挣扎着右掌撑地，五指并齐，指尖对低准罗盘所指的东，一般浓厚的气息直冲掌心，包裹住手掌。
　　疼痛减弱，混乱的思绪越来越清晰，葛黄昏虽没有睁开眼睛，却能看到手套内的每个指套里张着细密的利齿，五根指尖被利齿咬破，流出的血染红了那些利齿。浓郁的褐色气团不停地冲撞掌心，不得其门而入，便一股脑儿的涌向指尖的伤口。找到入口，气有了归处，欢快的沿着经脉窜入体内，游走全身，整个过程非常磨人，全身胀痛酸痒不止。
　　吸到一定量，身体撑饱了，手套就跟普通的手套一样。葛黄昏翻身坐起，摘下来一看，指尖完好无损，没有伤口。身体没有不适感，反而精力充沛。
　　“第一次吸入体内的气要尽快放出，是废气，不能久留体内。”某递来一条湿毛巾，葛黄昏擦了把脸，干净的毛巾立即脏了，这才发现汗透湿了衣裳，跟泥土沾在一起，脏得要命，身上生股难闻的土腥味。他扫了一眼某，惊讶的发现，某也很狼狈，吃惊地问：“你怎么了？”
　　某沉吟了一下，答道：“我在你体内结下同命术契。”
　　对术虽一无所知，心思敏捷的葛黄昏光凭“同命”两个便猜出：他刚才承受多少痛苦，某也同样经历了，不由得心头震动，半晌说不出话来，回忆起他即将回魂前，某在他身上画符。
　　某解释道：“没有正式修炼，你体内气脉不通，灵脉纤细。不结下同命术契，聂晴不会给你标准配制。要不然，胡乱使用的结局只有两种，爆体而亡或离魂。”
　　葛黄昏懂了，魂杀的标准配制不是那么好领的，需要先锤炼身体，打通气脉，增厚精神抗力。总归一句：现在的自己太弱了，没有资格得到它们。某却希望自己能马上拿到标准配制，而剑走偏锋出此险手，不由得好奇的问：“两个人结下同命术契需要什么条件？”
　　“合体才能结契。”
　　见某若无其事的说出来，没想到他的脸皮如此厚，葛黄昏暗恨自己问得愚蠢，心里不是滋味，聂晴知道他们结下同命术契，也就了解他们发生过什么，甚至有可能把此事记入档案，等于对外公开了。之前，尽管木已成舟，因事发突然，除了自尊心受挫，身体不但没排斥，反而尝到从未有过的快乐，令他沉沦其中。事后冷静下来，他心里涌现的难堪清除不了，恼恨某的强势，使自己的立场变得更脆弱，但心里又感激某一直以来的照顾，心情越发复杂了，不知怎么面对才好，便假装若无其事，希望当那事没发生过，他跟某可以回复到单纯的搭档关系。现在想想，这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摆出驼鸟姿态，某不会顺从他的意思就此揭过……思前想后，葛黄昏再次选择逃避。也不问某怎么放气，把毛巾丢给他，不看人，僵硬着脸，戴上右手套，手套上的隐纹大放光芒吸引住他的心神。
　　光是淡蓝色的。他的意识中出现三张符纹，有黑色文字旁注：3类土系防御术具。符纹1，初级四方光柱。防御系点3；启动时间45秒；持续时间5分钟，冷冻时间3小时。符纹2，初级光盾。单面防御系点2；启动时间13秒；持续时间15分钟，冷冻时间1小时。符纹3，初级光罩。特殊防御系点1；启动时间21秒；持续时间10分钟，冷冻时间2小时。请选择。
　　“2。”他选择后，黑字立即隐去，手套上的发光符纹产生变化，不一会儿，他右手持着一把由浅蓝色光芒构成的半人高盾牌。他立即把心中的纠结抛在脑后，高兴地对某说：“试试它的防御力，快攻击我。”
　　某翘起嘴角，折了根柔软的细树枝在手，右臂伸直，树枝平挺，陡然迸发锋利的刃芒，直直的朝葛黄昏的光盾刺过来。
　　“呯呯！”树枝的尖端与光盾相撞，发出金属撞击的呜鸣，甚至闪现几点火星。
　　防御有效！好厉害！瞧某的气势，葛黄昏知道他是真的攻击，这下越发兴奋了，跟孩子得到新玩具似的，高声喝道：“再来！再猛烈一点。”
　　某也没客气，刷刷刷，一连三招攻到，有型有势，如同舞剑，身姿很帅气。
　　葛黄昏也没傻站着等挨打，运用上了丁文教他的对攻步法，居然轻巧的挡回了某的三招连击，惊喜地道：“我的速度变快了！”
　　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平静地说：“吸了地气，你体内灵力增加，体能变好，敏捷度提升。”
　　当初跟丁文学格斗技，两人的强弱差距离太大，葛黄昏全凭志气硬撑，情绪调整不上去，没找到格斗的乐趣，后来均不出时间熟练，生疏了一些。好在他的记忆力不错，学了忘不了，现在趣味在上引发情绪高昂，比那时玩得更熟练，15分钟转眼即过，光盾隐没，他还没过足瘾。马上兴致勃勃的选择1，光柱从右手开始流动，最后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光柱，把他罩在中间。他呆着不动，某从外面攻击伤害不了他，可惜持续的时间不长。不到5分钟，光柱就散了，他气喘如牛瘫坐在地上。
　　“吸的地气用光了。”某丢掉树枝坐在他身边，心情很好。
　　“阿木，每次吸气都那么难受吗？”葛黄昏戴上左手套，后怕的看着地面，犹疑着没按下去。
　　某说：“我不知道。我先练好气脉，后领术具，吸气不但不难受，反而很舒服。”
　　“气脉怎么练？”
　　“你气脉细小，灵力薄弱，很难练成。没有三五年，难有变化。”
　　葛黄昏苦笑，也就是说他先天不足，根本没资格取得魂杀资格。
　　某的心情忧郁，冷冷的说：“聂晴懂扩脉术，但不肯传授给你。”
　　“理由呢？”
　　“不知道。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好。”葛黄昏一咬呀，左掌按在地上。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痛苦再次袭来，他没有初次那么觉得痛苦，因为某紧紧的握住他的右手。他睁着眼睛，看着某满头大汗，跟他一样裸露的肌肤上，青筋隆起，像是一条条难看的蚯蚓在身上爬行。

　　第二天日出时，葛黄昏吸一次气，可以令交替使用三种防御。显然，他吸气的量在增加。
　　跳入泉水，冲洗掉满身的汗污，他觉得自己宛如脱胎换骨般清爽。而某，趁他洗澡的功夫，在吸气。等某的吸气结束，葛黄昏一看，周围原本葱郁的植物全部枯萎了，“霸道！”
　　聂晴一身唐装白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后，轻声说：“木系，吸的是植物的精华。这里，地底有一截灵脉供养大阵。养了三十多年，这条灵脉也快干枯了。”
　　灵脉什么的，葛黄昏听不懂，只能眨巴巴着眼睛等聂晴往下说，可惜聂晴擅长吊人胃口，就此打住，忍不住问：“灵脉干枯，这里会变成怎样？”
　　聂晴答道：“山崩地裂，前辈们精心布置的这一切化为尘土。除非，目前起辅助作用的机械和电力装置能把它保存下来。阿木，葛同学，准备好了吗？”
　　“好了。”某和葛黄昏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他们的目的地是书库。聂晴叮嘱道：“进去后，葛同学，我降服刘的魂念之前，你使用光柱保护自己。”
　　“好。”葛黄昏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