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130、少年信仰-56

　　师傅演示完毕，轮到葛黄昏上场，才知道达到师傅那样的境界有多难。他记得住师傅的行走路线和基础步的搭配，跨上木桩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木桩不粗，只能容得下一只脚站立，别说快如闪电跟风一样飘荡，仅每跨出一步，平衡晃悠的身体就够他喝上一壶。望着木桩间距中的那些削尖的细树桠，他头皮发麻，掉下去就惨了，肯定得挂彩。幸好，他修炼过的体术有强化身体平衡的功能，慢慢找到如何平衡身体稳住步伐。慢是极慢，凭着他出色的记忆和上佳的意识，一趟下来硬是没错上一步，也没摔倒。
　　樊老看在眼里，点头，首次上桩没摔下来，没出错，这小子不错。头脑聪明记忆好也是一个人的绝对天赋，接下来就是训练量，练多了抓住节奏，速度自然会提高。
　　繁复的步法不是一两下就能练成的，在樊老去为葛黄昏张罗吃食的时间里，他试着提高速度，踏步频繁出错，摔下去跌入削尖的树桠中，受伤无数次，有一次差点戳到眼睛。如果不是有青藤疗伤，他该去医院长期贡献医药费了。
　　樊老带着吃食回来，瞧见他的疗伤术具，很满意。不用为这小子准备药膳，不必担心他受伤搞坏身体，可以放心大胆的放任他独炼。
　　除了步法，樊老又教了他一套“行云流水”的指法，这套指法在过去俗称“点穴”，现在叫“截脉术”，是近战的一种以诡异见长的偷袭招数。配合百花缭乱的步法，练成了在近战中极占便宜，可以攻人不备，令人防不胜防。葛黄昏很喜欢，觉得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招式，自从他拥有内视术、外窥术，对人身相当熟悉，也翻阅过几本关于人体结构的医学书籍，点穴什么的，大爱啊。
　　同时，樊老送给了徒弟一套十指环。这套刻印着符纹的，黑幽幽的，有点沉重的指环拥有多功能：一是可以充当灵力限制器，戴上它限制体内的灵力输出；二是隐藏修炼气息，戴上它可以隐藏葛黄昏的灵力境界，让人误以为他只是普通人；三是的练习指法的附着器，既能锻炼手指，当手捏成拳头时类似拳套，又可以保护手指；四，它也是术具是暗器，每一枚能发出三根暗针。
　　葛黄昏觉得有师傅与没师傅，待遇天差地别，心里很感激樊老，主动把自己跟丁文学过的擒拿格斗技以及体术演练一番，请师傅指教。
　　樊老思考了一会儿，说：“比起刚硬霸道的拳法、腿功，你更适合指法、掌法。既然你练过军中格斗技，也别丢了，我教你一套军体拳。以后等你指法练得纯熟，化指为掌，就练绵掌。至于拳术，以它为辅吧。好在你是脑域宽阔的人，尝试一下‘一心两用’术，一手拳一手掌，如果练不成，不用强行去练习。”
　　师徒二人聊起脑域宽阔，樊老告诉葛黄昏，头脑聪明不见得就是脑域宽阔的人。精神力强，能压制情绪，悲欢起伏不大；或者五感超群，感受性强的才是脑域宽阔的人。听、看、嗅、触，五感中葛黄昏有四感超群；意识也很出众，练指法时，对着空气能凭空幻想少女就在眼前跟他对打，朝着她身上的穴位练指法；虽然不擅长掩饰情绪，但压制情绪的自控力还不错，上一秒恨某恨得牙痒痒，下一秒恨意能完全消失。由此综合分析，他的脑域宽阔极为罕见。
　　到了晚上，天色已暗，无法再在户外练习，樊老给葛黄昏留下一张训练表，叮嘱他不得松懈必须认真练习，在省赛来临之前去工厂找他，到时他要检验训练成果。
　　“师傅，蜃气的事，您别单独去调查。”葛黄昏生出依依不舍的心情。
　　樊老一怔，徒弟的敏锐令他颤栗。
　　葛黄昏的担心是有理由的，他认为蜃气的事牵涉很大，不排除魂杀有高层参与，看得出师傅是个正直的人，擅自去查，有可能惹祸上身，“师傅，所有中了蜃气的人都是人质。就目前我所了解到的，看不出这事的好坏。”
　　人质？！樊老全身一震，凝视葛黄昏，“你……”
　　葛黄昏爽气的回答：“我也中了蜃气，没觉得哪儿有问题。甚至，我无法判断，我是不是真中了蜃气，除了偶尔会有失神的时候。当然，有时我会怀疑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蜃气在搞怪。”说着，葛黄昏摊了摊手，“我卷入进来，首先是命案，父母突然成了养父养母，被他们抛弃变成孤儿，怎么看都像是都市里的阴暗故事；然后见鬼遇到冤死的鬼魂之类，这是典型的鬼故事；接着跟军人混在一起，过了趟军旅的瘾；马上又参与高中篮球赛，这是青春热血的励志运动篇章或者校园故事；去您那儿遇到一头风属性的狼，还知道了什么小世界之类的空间变换，这是西方玄幻的节奏；揍我的有功夫的女生以及拜师，这是武侠的路数；你我师徒进入回旋空间，入定，灵动期第四层，又变成了修真传说。您看，我的这些经历是扭曲的，不合理的。要说嘛，遇上任何单一现象，都可以说很自然，但全体穿插在一起，假得要命。如果说这些都是幻境——太可怕了！”想着他跟某之间得归类言情故事，心越发郁悴了。唉，他这半年过得真是跌宕起伏，历经沧桑。
　　樊老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嘀咕：这小子不说还不觉得，一提真像那么回事。
　　他是心志坚定的人，很快警醒自己的这个便宜徒弟，说出的语言带有点蛊惑的邪味。没错，听说现在跟磁暴之灾前相比，整个社会形态与生物圈结构出现较大的偏差。但是，没有经历两段时期的人是察觉不出其中的差值。而且，纵观人类史的社会形态，没有哪个阶段是完全合理的，没办法，因为人类就是个犯错率、容错率极高的种族。完美社会、理想园、世界大同只是乌托邦式的幻想，是一伙思想洁癖者倡导的理想主义……。至于生物圈结构，这不由人类主宰，人类是被动承受的，是物竞天然，或者造物主的金手指……
　　“啪”的一声，葛黄昏脸上被甩了一掌，这一掌的力道打得他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定睛一看，师傅背着双手愠怒的瞪着他，“如果你身在幻境中，那你师傅我只是一个无中生有的龙套？”
　　葛黄昏一嘴的苦味，自己这张嘴没门，讨打！连忙陪笑道：“师傅，您别生气，我就是胡扯乱说。”
　　樊老斥责了他几句，嘱咐他慎言慎行，专注锻炼，然后拍拍前襟上的尘土，走了。
　　葛黄昏没在山上多做停留，回到学校宿舍，某不在，宿舍显得空荡。拿起课本瞄了几眼，忽然想起某的谎言，心情阴暗的猜测：以前某时不时的失踪，借口找高人、前辈之类，肯定是跑去回旋空间修炼去了！
　　他房间亮了灯，枫少瞧见，屁颠颠的过来，喜笑颜开的道：“这一星期一直联系不上你，担心死我了。对了，你那天打我电话，是有事找我？”
　　“没—事！”葛黄昏这会儿疑心症模式大开，怎么看都觉得枫少一脸的假惺惺，看着就觉得讨厌，不待见他。
　　枫少是有眼力的人，以为葛黄昏给BBS打工，受了气心情不爽，立马告辞回宿舍短信还在篮球馆苦练的高正成。
　　葛黄昏回来，高正成最高兴。身为队长，他正为准决赛的战力不够担心，有葛黄昏在，取胜的机率大一些，连忙跑去找陈教练，要求把葛黄昏列入正选。以为需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陈教练二话不说添上了葛黄昏的名字。
　　回宿舍的途中，忽听到拐角处有人在说话，起初没在意，当他听到“……灵气多稀薄，我能凝结灵核，现在更是练到第二层，在我们路家已经很突出，是重点栽培的天才子弟……”
　　“得了，就你这样还天才！”葛黄昏哈哈几声，他现在饭量增大了，担心等会儿饿，出来买零食吃，遇上路知近。套上指环限制灵力，外窥术的运用没妨碍，一探，得知路知近是灵动期二层。高出他二层，心里有些得瑟：哥不是天才，但哥也比你强。
　　“我当然是天才！”路知近表现欲极强，觉得葛黄昏的笑声和语气侮辱了他这个天才的自尊，“现而今，拥有异能异术的不算少，总数超过磁暴之灾前的修真者。不过，拥有灵根吸收灵气的不多，听说比例为25:1的样子。就算拥有灵根，但现在地球上灵气贫乏，凝结灵核一般都超过二十岁了。每进一小阶，最快的也需要半年，甚至三五年。你都不知道，进阶第二层别提有多难。我不是天才，谁是？”
　　难道一夜入定跨几层是特例中特例？葛黄昏惊讶，路知近不知道这附近有灵气充沛的回旋空间？增进实力，这么好的资源，魂杀不是应该公开公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