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115、少年信仰-41

　　脱下来放在替补席上的那件球衣丢了！询问过队友，葛黄昏得出结论。
　　尽管球衣是学校发的，但总共只发了两件，丢了一件就没有换洗的了，很不方便。想着要尽快自费定制，平白多出一笔开销，他很心痛，懊恼自己最近未免有些得意忘形，悔恨没亲手把球衣放进运动包里。
　　“没事，丢了就丢了，我叫人给你准备一打。”枫少的瞳术明察秋毫，看出葛黄昏纠结的主因。
　　“不用。”葛黄昏连忙摆手，他还没无耻到丢一件球衣让无辜的人赔上一打。何况，还是枫少好心的帮他们收拾运动包带到车上。先前，他和某穿好衣服刚要出淋浴间，有优特技工的球员进入沐浴室，伏在洗手台上毫无顾忌的哇哇大哭。洗手台就在门边，作为胜利者，他俩不方便在失败者洗涤心伤时出去，只得等对方哭够了离开，才溜了出来。结果，等待他们的是空无一人的篮球馆。
　　“嘎嘎，你丫的太受欢迎了，你那球衣，十有八九被人拿去当拌饭的佐料了。”跑来窜门的路知近嘎嘎怪笑着。
　　这含沙射影的带色调侃，葛黄昏倒也没生气，反而高正成听着不顺耳，“别以已之龌龊，度人。别人偷拿了，顶多是收藏癖好的偶像崇拜。”说完，高正成仔细回忆——葛黄昏脱球衣时就站在他旁边，他自己也准备脱，擦完汗觉得有点凉便没脱，披上外套关注比赛去了。比赛结束，大家聚在一起欢庆，随后篮球馆的门打开，在外面等待结果的人潮涌了进来，闹腾了一会儿，陈教练说请客吃饭，众人心情激荡的收拾东西离开，上了校车才发现葛黄昏和甘木不在，正准备去找人，他俩回来了。
　　枫少的心思没在这上面，他帮葛黄昏和甘木收拾毛巾和水瓶时就没见到球衣。谁拿走的有什么关系，一件球衣而已。如果蓓青能在市赛拿下冠军，他还打算弄一批球衣出来卖呢。上周比赛结束后，他让人悄悄调查过，队中的主力在学生中，葛黄昏的人气是大家的总和。以前就觉得葛黄昏不错，但不细看并不抢眼，像是颗蒙尘的宝石，或者更应该说是一颗价值极高的原石。一场比赛下来，这颗原石仿佛剥去遮掩的外壳，经过切割打磨，闪闪发亮，璀璨夺目。
　　BBS的打工条约需要履行，还有私下协定的广告也要着手启动了。
　　别墅可以入住了，瞧着现在人齐，正好邀请大家过去瞧瞧，今天下午有空，不如搬过去……枫少开口邀请，高正成截住他的话，“等市赛结束吧。下一场八进四对上的是八中，这场比赛太关键了，赢了，就能进省赛；输了，什么都不用说。”
　　这话大家不爱听，满脸的不以为然，路知近更是一把揽住他的脖子，揉搓着他的头，喝道：“丧气话！说什么呢？比赛我们肯定会拿下！”
　　“八中是市里的强队，有全市，甚至可以说是全省第一大前锋严真元，可不是优特技工这样的学校能比的。”觉得只有自己够清醒的高正成边说边冷笑，这四个外来户，赢了两场比赛就以为自己无敌天下，小看W市几大名校球员的实力。
　　自从得知市里有四支校队能进省赛，市里刮起了一股预测之风，八中在关注这项赛事的预测达人眼里是毫无争议的四强之一，蓓青这支今年才冒出头的新队，可没人在赛前看好。
　　这些风声，沉浸在个人世界的葛黄昏和路知近没听到过，枫少是知道的，笑道：“队长说得没错，为了胜利，我们要时刻警惕，容不得半点松懈。”但他马上话题一转，又道：“八中，我还不看在眼里，我们得拓展视野把着重点放在省赛上。今年扩充了64支队伍，赛制也跟着改了。我打听过了，市赛冠军将成为小组赛的种子队，对后面的赛程极有利。小组赛等于省赛的预赛，每组四支队伍，分十六组，只有每组的第一名的才有资格晋级省赛的淘汰赛，然后省赛的冠亚军进入全国大赛。你们别小瞧了小组赛，绝对不轻松，得在两天内分出结果，也就是两天每支球队进行三场比赛，除了对主力的体力要求高，还得拼板凳的厚度。以我们现在的战力，小组赛危险。”
　　高正成的脸僵硬了，他关注当下已经够吃力了，没想到室友高瞻远瞩，目光直接跳到省赛上了。真是张嘴说话不嘴痛……八中很强，强不过三中，队中有葛黄昏和路知近这样的异能者，啃下八中也在合理范围内……
　　“可以挖败队的主力。打败八中，把严真元挖过来。”葛黄昏记起枫少曾打算挖下五中的龚洪，闹出意外，估计这小子有点怵，不敢自己提出来，埋汰在这儿等别人先开口呢。
　　果然，枫少立马跟上，“没错，市赛结束后会启动大家心照不宣的引援制度，进入省赛的学校在大名单上报之前拥有两个挖角名额，仅限于无省赛资格的落败学校的三年级生。”
　　只有两个名额？有点少啊。葛黄昏沉吟：大小前锋，蓓青不缺；中锋黄明很弱，阿木背负限制，无法成为全职中锋；得分后卫这块也能均出人来；小彭的确是个具有贡献精神的好组织后卫，但离优秀还有点距离……概括起来，蓓青欠缺强力中锋和优秀的组织后卫。如果能挖来优特技工的7号……那小子对队友很恭敬，肯定不是三年级生，可惜了。
　　收到枫少的示意，某道：“优特技工的1、2号。”
　　路知近一呆，下意识地说：“挖他们？没用吧。肌肉拉伤，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状态的。”对上葛黄昏的古怪眼色，他知道自己在场上玩的小动作……立即哈哈一笑，“有老葛在，再重的伤也是小儿科。我赞成。”
　　上午还是拼得你死我活，相互挑衅的敌人，下午却寻思着拉拢为队友，这弯转得太急，尤其是那个2号的位置跟自己重叠，高正成心里堵得慌，“等下一场比赛过后再决定吧。”
　　枫少摇头，“那时下手就迟了。今年有四支队伍进省赛，挖角的竞争力比往年大。”
　　“枫少，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咱们学校的幕后老板？”路知近疑惑地道。他来蓓青的时间短，不了解内幕，只知枫少有钱，出手大方，拿钱四处卖人情。挖角别校的球员，应该由教练组出面，一个学生哪有决定权？
　　葛黄昏笑了，除了路知近，房间里的其他人心中有数，蓓青是BBS掌控下的学校，枫少来自BBS，是个有话事权的家伙。
　　枫少看着葛黄昏，“你的意思呢？”
　　葛黄昏评论：“1号能增厚我们的防守，是个不错的人选；2号也行，蛮有攻击力的，就是有一点让我不爽，那小子太爱照顾队友了。”
　　高正成发呆，惊讶地看着葛黄昏，“你认为在赛场上不应该照顾队友？”
　　葛黄昏不以为然道：“看到有人走路不稳，替他走路，有用吗？”
　　高正成心头大震，他发现自己的毛病了：因为是队长，自认为有责任带领全队获胜，这股责任感因队友的不完美令他莫名的焦虑，导致在赛场上过度关注队友，时不时的替队友补漏，劳心劳力效率低。他站了起来，“葛黄昏，去你的房间，我有话跟你说。”
　　看着离开房间的三人背影，枫少摸着下巴，“诡异！”
　　路知近眨眨眼睛，打了个响指，指着耳朵。
　　枫少笑着点头，两人毫无形象的把耳朵贴在墙边，过了一会儿，路知近泄气的摊倒在高正成床上，“声音屏蔽了，听不到。”

　　走进葛黄昏他们的房间，高正成觉得自己有许多话要跟葛黄昏他们说，反而不知从哪里开头。
　　葛黄昏抓起他的手腕窥视他的身体数值，有点意外他的身体数值没怎么上涨，代表着信仰之力的血红丝线全部集中在脑内断层处令活跃度大增，难道这血红丝线是有意识的修复身体的缺损？
　　见高正成心事重重还很紧张，葛黄昏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你施展重力空间的范围多大？”
　　高正成舔了舔嘴唇，小声说：“1立方米左右。”
　　葛黄昏很意外，“才这么点？”要知道五中的龚洪能覆盖整个球场啊，“持续时间呢？”
　　“最初只有几秒，现在能坚持1分钟左右。”
　　比龚洪差远了……但外在表现，身体素质，怎么看都是高正成占优啊。葛黄昏想不通原因，喃喃道：“是精神力强弱的关系吗？”
　　“你什么时候拥有重力空间的？”某问。
　　高正成看了某一眼，双手紧握在一起，“我听说——因我碰了龚洪而感染蜃气，心里惊慌，害怕有一天变成龚洪那样子，甚至晚上做了恶梦，梦见自己从高处跳下来摔破了头，死了。然后……”他突然住口，惊讶地看着在他面前表演变脸的葛黄昏，导致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恶梦，葛黄昏也做过，就在路知近指出他中了蜃气的那晚，中途被路知近惊醒了。唉，说不定蜃气的奥妙就在恶梦中，可惜自己的那场恶梦没做多久，想到这里，赶紧催促高正成：“然后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