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女尊）》十二月一日

31、捉奸

　　我又买了两床被褥，三套袄子，大人一件，小孩儿两件。都是光鲜亮丽的，绝对绝对抓住人的视线。

　　我得意的带着店铺的送货的一路晃晃悠悠晃回了夜叉的豆腐铺子，盘算着怎么敲诈他，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却又不得不屈服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么高兴。

　　我进了铺子，咦，没人？

　　我让送货的把货搁在桌上，给了十几文钱打发他走了。心里觉得奇怪，怎么人不在，铺子开着？

　　我掀开帘子走进院子，看见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三扇门，只有夜叉的门是半关着的，其他都是大开着。

　　我心里猜测着，走过去推开门。

　　……

　　我关上门，退了出来。接着里面一声巨响，门被猛地拉开，夜叉衣衫不整，头发蓬松，满面通红地跑了出来，看见我就劈头盖脸一顿好打。

　　我秉着好女不跟男斗的良好教养没有还手，不过也不能这样莫名其妙任他抓狂啊，我费了好大劲儿把他抵在墙上制住，喘口气叹道：“我又怎么了？”

　　他停了手，眼睛里怔怔掉下泪来。

　　我放开手，站了一会儿，说道：“我走了……”

　　还没说完，手却被他拉住了，我一愣，看着他流泪的眼闪着坚定，然后……，然后，他一把扯开已经很破烂的衣服，把我的手放在他稍有点瘦的胸上，在鲜红的守宫砂上。

　　我这回可真是吓傻了，手愣愣放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抬眼，看见他颤抖着嘴唇说道：“你摸了我，要娶我的。”

　　我没说话。

　　他攥着更紧了，青白的手指死命掐着我的手，弄得我的手也开始颤起来。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他眼泪掉的更凶了，嘴唇被咬出了血痕，然后扑过来，相当于半裸的身子紧紧贴着我，一只手不停地扯着我的衣服，嘴里含糊道：“不管，不管，你摸了我的，要娶我的，你摸了我的，要娶我的，不管，不管……”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地念。

　　我这回醒过来，觉得脑袋有点疼，于是紧紧制住他的手道：“你到底怎么了？刚才那个，你不是要给了她吗？你扯住我做什么？”

　　他哽咽着，慢慢松脱了我的手，身体缓缓地滑了下去，坐在地上。他用手半遮住脸，坐在那里喘着气儿哭，身体一直一直颤抖。

　　我脱下大棉袄，围住他，扯下他覆面的手，蹲在他的面前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我能怎么想……”他凄凉地笑起来，像个疯子，“我能怎么想……，屋子没了，铺子没了，我怎么活？我怎么活？反正，……这身子也不干净，不如抵了房钱，换得几日，……你为什么要来，你又为什么要来？！”说道最后，竟然恶狠狠地盯着我，又扑上来狠咬了一口我的脖子，我咬牙忍住没叫唤，他咬完，满嘴是血道：“要么你娶了我，把里面那个扔出去，顺便替我结了房钱给她，要么你就在这儿被我咬死！”

　　我看着他通红的肿胀的眼睛，脸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实在是有碍观瞻。

　　可是，他手里紧紧拽着我不让我离开，他的眼里冒着凶光要把我吃掉，他的身体因为激动浑身发抖，他的嘴唇因为鲜血红艳娇媚。

　　这个男子，我叹口气，真是能让人心疼呢。

　　我松开他的手，在他发怒前说道：“我把她弄出去吧，你欠她多少银子？”

　　他怔了怔，然后扑过来，把鼻涕眼泪一股脑儿抹在我身上，我闭着眼睛忍了，然后他抬头笑着掉着泪道：“我要聘礼，要聘礼，我有嫁妆，我要花轿，我还要三媒六聘，我要你骑着高头大骂带着我出门溜一圈再回来，我还要……”

　　他一个人紧紧偎在我怀里一边笑一边掉泪一边嘟嘟囔囔不停的念，手掐着我的腰不许我走。我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只好拍拍他的头道：“都有，都有，要什么有什么。”我豁出去了，把攒下来的银子全花了好了，嗯，不够再找镖局借点儿，娶夫郎嘛，怎么也要破费些。

　　我又好声好气地哄的他高兴，泪珠儿也不掉了，裹着我的大衣娇懒地靠着我站起来，眼角眉梢俱是春意，看得我很是寒了一寒。我敲敲他的头，让他自己独立行走，然后走进屋里，把那个看样子衣服脱了一半被炭盆子敲昏的可怜债主一把拉起来，拖出去了，丢到叫来的板车上，吩咐拉回她家去，另外，转告她家里人一句话，下次把借据带来，带妹的债他妻主替他结了。

　　我走回屋，看小带喜孜孜地在屋里捣腾他的破箱子。他从那口巨大箱子的最底下掏出来一件喜服，抖了抖，展开比在身上，对我眉飞色舞道：“这是我的嫁妆。”

　　我踉跄了一下，好小子，居然就这么件嫁妆。

　　他不由分说朝我伸出手，得意道：“聘礼聘礼，我要聘礼。”

　　我掏出身上所有银钱给了他：“这是目前所有的，还有些在客栈里，另些存在通宝钱庄里。”我的血汗钱啊！幸好我这人天生不会花钱，品行又好，干活又卖力，还是存了些娶亲的钱，说到这儿，不得不感谢我的师傅，她老人家鉴于被夫郎卡的紧，养成了习惯，于是把我们也养成了存钱的好习惯。不过有时候很难想象，一帮意气风发的类似于绿林大盗的镖局头目和喽啰，蜂拥至城里最大一家银号里排队等着存钱的场面，……那可真叫一个壮观。

　　他数了数，从里面挑出几个银角子给我，道：“回去结帐吧，我现下去找林媒公，就住我隔壁，托他把咱俩的事儿办妥了，明儿咱俩就结亲，你就住过来吧。”说着，哼着小调走了。

　　我木木地跟在后面，一直跟。

　　他走出去，扶着我的脸，照着嘴就是“叭”地一口，趁我晕乎的时候，把我转了个向，说道：“你往那边走。”然后又哼着小调儿走了。

　　我依旧木木地回到了客栈，关门，脱鞋，上床，想到……

　　这个小妖精把我唯一的一件厚棉袄给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