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炎姬～炎龙诀～》洵梦尘

25、第二十三章 求亲

　　容凰在赵绫的房里待了一夜，直至天亮前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当日上三杆之时，莲香才敢拿着皿洗的热水进入房内，由于昨晚寿宴闹的欢，府里的人大部份都醉酒，自然也没多管早膳时是否有人缺席，而且今天的比武招亲也安排在下午才开始，赵绫迟迟未出房门也并未惹人怀疑。
　　“宫主，我打了洗脸水，你要先洗漱再用餐吗？”
　　“他……什么时候走的？”赵绫拉起被褥遮住自己身上的凌乱痕迹，似乎没有起床的意愿。
　　放下手里的水，莲香老实回道：“主人在天快亮时走的，临行前还交待我让你多睡会。”
　　“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既然没事发生，宫主你又为何会脸红？”
　　莲香这一问，赵绫立刻语塞，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在最关键的时刻他停了下来，说是不想勉强我，还说今日会让我心甘情愿当他的女人……”
　　哦，主人的定力啥时变的那么强悍，垂涟多年的猎物在怀，居然还能中途撤兵没吃个彻底，看来他昨晚忍的真辛苦。也难怪，装了十年严师的模样，好不容易熬到有肉可吃，却要碍于繁琐的世俗束缚另而暂时忍耐，她该说赵绫的未来是一片光明，还是充满黑暗呢？
　　莲香暗自在心里嘀咕着，作为旁观者，她无法插手那两人的情感纠葛，但有些事她却不能置之不理，例如最近江湖上传的很火的小道消息，武林盟主的好友遭不明人士仇杀，弄的整个江湖人心惶惶，特别是那些和盟主交好的各大门派，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为此，为了不明的危机，为了一本失传的邪门魔功，武林大会才会提前举行。而今天，恰好也有武林盟主派人前来参加招亲，那些人意欲为何，只有等招亲大会开始后才能得知。
　　“宫主，你快起来吧，再躲也要见人，何况你应该也想知道凌府早上发生了啥事？”莲香一把掀开赵绫裹在身上的被子，无视她身上的凌乱痕迹，将她推到屏风后强行进行梳洗。
　　“府里出事了？”
　　“算是吧，听府内的大总管私下议论，柳家已正式向那位美丽刁蛮任性的凌三小姐求亲，并声称会在比武大会上抱得美人归。”
　　“这很好啊，有啥不对劲？”
　　“宫主，柳家原本要迎娶的二少夫人是你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情爱之事本不应勉强，既然他不愿，我们又何必去强求？”早已习惯了提亲退亲的事件，柳家的临时变卦也在赵绫的意料之内，柳家不选她，她还要感谢他们的好眼光呢。
　　“你果然还是爱着主人……”
　　莲香不说还好，一说就踩中赵绫的起火点，只听她简洁的回道：“比起花心大萝卜的甜言蜜语，隐藏在暗处的危机更可怕。”
　　“你认为昨晚找茬的人还有别的目的？”
　　“难道你还觉得我嫁进飞凰阁会一帆风顺？”一夜的甜言蜜语外加诱惑的肢体接触，并未让赵绫沉溺其中，虽说那种被呵护的感觉很不错，但脑中的理智却在提醒她，容凰对她有所隐瞒，结果在一番纠缠之下，他只给了她一句话——
　　“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守着你，不离不弃。”
　　喂，这句话完全无法解答她提出的问题，想再追问下去，那男人索性转移话题，改为对她的身体上下其手，这也是她现在一直藏在被子里不想出门的原因。
　　“以主人那张脸，你和他会一帆风顺的确是天方夜谭。先不说江湖上显少人见过无言神君的真容，就他本人平时外出都用易容术来看，今天以真容来凌家提亲就足够那些怀春少女们看傻了，所以我能理解你生气的理由。”
　　内心的想法被贴身丫环戳破，赵绫在短时间内没有了反驳的话语，莲香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说赵绫吃醋了。嘴上老说要寡情薄欲，实际情况则是个不时会吃醋的普通小女人，而容凰的外貌就是她的压力来源。
　　“快帮我准备吧，我有不祥的预感，下午准没好事发生。”内心的担忧超过了一晚的甜蜜情愫，心中残存的屏障已让酸意侵蚀的脆弱不堪，赵绫明白自己仍是无法面对真心，在真相与情爱之间，她显然无法忽略前者，容凰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她总觉得在那粉色情爱迷雾中还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饵，她当定了。

　　****

　　在比武招亲大会即将举行前，一众宾客受凌大当家之邀来到花园品茗，他们大多数是武林名门的子弟，而且均是未婚，假说上次泛舟西湖是招亲的第一步，那这次的品茗之行就是决定凌三小姐未来的最后一步。而各家子弟们似乎也信心十足，大多数都认为自己能抱得美人归，并成为凌府第三位乘龙快婿。可惜，他们有信心是好事，但出现强劲的竞争对手后，他们脸上的自信也渐渐转变为担忧。
　　江南名门柳氏，武林世家慕容家族，织业巨头蓝家，论武功名望和财力，要配得上的凌三小姐的人也只有这三家的人。至于其他前来求亲的，一部份是来试探凌家的虚实，另一部份则是想一饱眼福，希望能一睹昔日江湖第一美人的风彩。
　　对此，被观望的当事人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到是和她同桌品茗的凌书远有好几次陷入失神状态，即使美人已迟暮，但无法否认，曾经的江湖第一美人依然风韵犹存，拥有令男人目光停留的魅力，当然，他身旁的二房夫人也发觉了自家相公的失常，要说她不吃醋肯定是假的，可碍于今天是爱女的好日子，她不能生气赶客，只能隐忍着醋意招待着可能成为亲家的客人。
　　这种暧昧的气氛过了好一会儿，待丫环们送上新茶后才得以消散，这时话题才慢慢拉开序幕。
　　“宁阁主，请恕凌某唐突，不知飞凰阁此番是否为比武招亲而来？”
　　终于进入正式话题，宁如霜放下手里的茶碗，笑着回道：“正是，我儿已过婚龄仍未婚配，恰巧听闻凌大当家要招婿，就拉着他过来碰碰运气，就不知凌大当家是否愿意结下这门亲事。”
　　“这…………”说起小女儿的亲事，凌书远就觉得烦透了，先不说之前女儿吵着要嫁蓝家闹的快出人命，这次柳家来相亲，她也去掺了一脚，害得外甥女的婚事泡汤不说，连柳家也加入了比武招亲的行列，现在医术名门飞凰阁也来求亲，他到底要如何处理？一女不能嫁多夫，他不想和江湖上的名门结怨，更不愿得罪飞凰阁的人，虽说以医术为主的门派一向平和，但得罪他们的下场也非常恐怖，能医人自然也能杀人，凡中飞凰奇毒者均无药可医，他可不想拿家人的性命去开玩笑。可是他不答应又如何？他那小女儿自幼娇生惯养，对喜欢的事物非要弄到手不罢休，看吧，这次八成又看上人家飞凰阁的少主，完全忘了自己即将嫁作人妇，这让他哪放心把她嫁出去，不出事才奇怪呢。
　　“凌大当家可有疑虑？还是觉得我儿相貌有所缺陷，配不上凌府的千金？”
　　“不，阁主多虑了，少阁主俊逸非凡，性情温和，可只叹我家女儿顽劣，不能…………”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有顽劣，人家只是天性好动而已。”凌书远的婉拒之言还没说完，身旁的凌玉已生气的打断了两位长辈的对谈。
　　“玉儿，别胡闹，快跟我回房去，别碍着你爹和客人商量正事。”为免女儿在品茗期间闹出大乱子，二夫人急忙找了个借口离席，顺便把自己的女儿带回房间，谁知她的女儿是听从了命令回房，却在离席前扔下了一句话，差点当场把她吓晕。
　　“什么嘛，家里待嫁的女儿就只有我一个，难道那位美公子要娶那个丑八怪？”
　　既使再微弱的埋怨之音也难逃某个男人的双耳，话音刚落，只见之前一直沉默的人脸色一变，冷冷的开口对凌书远说道：“比起内里腐坏的美玉，朴实的顽石更得我心，我想凌氏家族的姻亲里不止三小姐一个女儿吧。”
　　“少阁主的意思是…………”凌书远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要娶你的外甥女赵绫。”实在受不了母亲的处理方式，容凰干脆直接把话挑明，省的某个小花痴女老是对他有所想法。
　　如此直接的回答一出，当场让全席的人为之震惊，特别是同席的几位武林名门大当家，他们都很好奇下任飞凰阁阁主的选择，论美貌，那位表小姐远不及凌玉美貌，为何偏偏就选她？
　　“少阁主，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凌书远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以前宠爱外甥多过外甥女，也不代表他就会漠视外甥女的终身幸福。那个孩子出生没多久就父母双亡，之后十多年里没有一天过着好生活，这也是他最近几年帮她安排相亲的原因，就是想为她找个好夫家安稳的过完后半生。
　　“难道她已有心上人？”这个问题在容凰心里徘徊多年，他以为自己克服旧创后就能步入新的感情生活，却不知外来者已偷偷占据了他的位置，只差没把人拐跑，让他永远只停留在师徒关系，无法更进一步。
　　“不，我从未听她提起，她只说无意婚嫁，直到年老后以青灯为伴。”
　　“你真的想让她一直孤独终老？”
　　“我不想勉强她，少阁主若是执意要迎娶，那就亲自去向她求亲，只要她本人点头，老夫对这桩婚事绝无异议。”
　　容凰的脸上总算露出一抹笑意，这是他一直期待的结果，只要长辈们开口放行，那接下要办的事就简单多了。特别是经过昨夜的长谈，他发觉赵绫的强硬态度有所软化，但由于心结作祟，要她点头应允婚事还是有点困难。
　　“那就由我去当说客吧，凰儿个性有点内向，就怕他不知如何应对，而且我也想见见她呢。”不等儿子有所行动，一旁的宁如霜抢先开了口，将求亲的事包揽了下来。
　　“娘，这是我的婚事，我希望自己去解决。”知母莫若子，容凰早就猜到他的母亲接下来要干什么，昨晚的暗杀事件还没得到回音，现在又想破坏他期待已久的婚事？她休想！
　　“哎呀，别用那种眼神瞪着我，我只是先去和未来儿媳打个招呼，又不是吃了她，你干嘛那么凶。”
　　“我是怕你说了一些不必要的话产生误会。”和云初的情事已成了容凰心里难以磨灭的伤痛，而赵绫也因为这点而一再拒绝他，假如他的母亲在赵绫面前把过往的一切全盘托出，他的婚事有可能成功吗？搞不好就毁在他母亲手里。
　　“凰儿，有些事情越要隐瞒后果越不堪设想，到不如一次说个清楚明白，也好让人家姑娘嫁得心甘情愿。”
　　“你…………”
　　看到容凰的怒气暂时被堵上，宁如霜放心的起身离席并对凌书远说道：“凌大当家，有劳你给我带路了。”
　　“这是当然，宁阁主这边请。”
　　婚事算是成功了大半，少了竞争对手的其他大家族总算松了一口气，而快成为新郎的人却显然笑不出来，原因无它，一旦尘封多年的真相出现，他等待多年的人是否还会离开他，或是对他怒拳相向恨他一辈子？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结果，容凰的心不禁慌了起来，为免中途生变，他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席，接着在花园的某一角施展轻功跃上房顶，慢慢的跟着两位前辈的脚步进入赵绫居住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