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炎姬～炎龙诀～》洵梦尘

24、第二十二章 寿宴之夜

　　凌府的寿宴终于如期举行，整个府内上下从早忙到晚上，光是招待宾客的流水席就够膳房忙上很长一段时间，而其他家丁们工作也分工细致，一些打扫厅室，另一部份人帮忙搬运着宾客们送来的贺礼。由于前来贺寿的人太多，贺礼的堆放也成了管家们的难题之一，于是凌书远决定将部份贵重的贺礼送往别院，并加派人手守卫，以防寿宴途中有小贼进府行窃。
　　然而外贼未到，内贼难防，诸多的贵重贺礼仍会引来了觊觎的目光，为了确保目标不被他人先得手，赵绫一大早就让莲香去打探情报，得知那尊玉佛已被放置在别院，目前还未有可疑人影窜进院内行窃。
　　她应该安心吗？不，完全安心不了，以凌府护院们的实力，根本就不是那些贼的对手，既然玉佛内所藏的物品无比珍贵，行窃的人断然不会派几只软脚虾来偷东西，现在唯一可想的是，贼人如果想安全接近别院，有可能易装成府内下人或贺寿的宾客，这下难度增大，她既要提防着府内的每个人，还要想办法拿走玉佛，一心不能两用，这次的任务果然比预想中要棘手。
　　“这简直就是差别待遇，凭什么你家小姐能坐到主席位挑夫君，我家小姐就要坐露天的酒席吃西北风？”
　　时至傍晚，当赵绫整装完毕前去大厅的寿宴时，就看见莲香在走廊上和府内的小丫环吵架，她连忙上前，希望能在任务进行前制止不必要的争吵。
　　“莲姑娘，我……我也只是帮忙二夫人传话的，其他都不知道……”小丫环显然被莲香发火的模样吓的不轻，说起话来也变的结结巴巴。
　　“好了，莲香，别为难她，露天席位也一样吃的尽性，没关系的。”
　　赵绫给小丫环解了围，事实上她早已习惯了这些差别待遇的事情，这次能坐在露天席位，说不定也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所谓人多嘴杂，说不定美酒三杯下肚，周遭的人会吐出一些她需要的情报。而且不用跟那位柳二公子近距离接触更是喜上加喜，虽说她在酒席间要提防所有的人，但那个男人却让她特别在意，总觉得会有不祥的事情与那男人扯上关系。
　　不过比起柳二公子的威胁，另一个男人留下的麻烦更难解决，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个她已当作是师傅的男人，在一夜过后成为了她的情人。而她的身体也很不争气，面对他的引诱不仅没反抗，甚至沉沦于他的抚触，难道这就是那怪药的威力？怎么自从她吃下以后，内伤全愈的速度加快，连平时练功残留的不稳气息也能消失殆净？
　　“宫主，你没事吧，你的脸好烫。”
　　“我没事，快走吧，寿宴快开始了。”
　　没有再多想其他事情，赵绫朝大厅的方向走去，沿途和不少宾客擦肩而过，如同之前的小丫环所说，正厅里已人满为患，入席的大都是名商贾或武林名门代表，而打扮的娇俏可人的凌玉成了正厅的热点，不少武林名门公子全在为她的婚事打转，令整个正厅热闹不已。
　　对此，赵绫对里面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兴趣，到是露天席间的人群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随意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上一杯桂花酒，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在耳边飞窜的杂乱消息。
　　“喂，那一桌的不是飞凰阁的人吗？他们怎么也来了？”
　　“李兄，你有所不知，那飞凰阁已不管江湖事多年，现在派人出山是为了阁主之子的婚配，这下热闹了，说不定明日的比武招亲还能看到飞凰阁的女弟子呢。”
　　“去去去，看你那色样，说你没见过世面还真说对了，飞凰阁的弟子男的俊，女的美，阁主还曾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她儿子娶妻绝对要精挑细选，你这歪瓜裂枣的货色就别想跟人家争媳妇了。”
　　“不争就不争，谁要掺和他们大门派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能让飞凰阁重涉江湖，想必还有其他原因吧，例如数月后的武林大会……”
　　“我看八成是和那什么魔功有关，前些日子听闻现任武林盟主的好友被一奇人杀害，之后与之关联的人都死于非命，无一活口，有人说这是噬月魔诀造的孽，也有人说现任武林盟主惹来的仇家，说法百出，就没一个靠谱的。”
　　“噬月魔诀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我也不太清楚，只听别人说那魔功是百年前某个高人所创，后来曾一度祸害武林，最终消失在人世，现在那魔功重现，这下连武林盟主都觉得心慌，试想一下，假如有谁能练成魔功，那岂不是能称霸武林？”
　　开怀畅饮的后果就是被醉意俘掳了神志，很多不该说出的话也会在这时说出口，这恰好给了赵绫一个收集情报的机会。幸好她落座的位子没有多少人，同座的只有城内的一个商户之家，他们朝她点头打招呼以后也就没再多话，各自吃着自己的酒席，这让赵绫感到轻松不少。耳边的聊天话题不断变换着花样，从各大门派的花边消息到最近在武林出现的奇闻怪事，均一一飘进她的耳中，特别是飞凰阁的相关信息，她几乎对那门派没有任何印像，要不是某男人昨晚在她耳边提起，她恐怕还要继续当个小白痴。
　　现在好了，知道飞凰阁的人来凌府提亲，赵绫却像吃了醋般心里发酸，她想起昨晚入睡前某男人落下的话，越发觉得不可信，既然江湖中人都说飞凰阁阁主选媳严苛，那自然不会与她有关系，为何她的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越想越气，她连灌了两杯酒准备转移地点继续守株待兔，就在她离开酒席朝院外走去时，一个人影快速朝她走了过来，并及时把她拦住。
　　“表妹，我在主席位等你老半天，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原来拦住赵绫的人是凌昊日，她以为他在正厅忙的脱不开身，没想到还有空出来找她，看他满脸红光酒气浓重，想必是被宾客灌了不少酒。可惜此时她已没时间和他闲聊，别院那边差不多要去看看了，假如情报没错，觊觎玉佛的人是该出手了。
　　“表哥，我刚才喝了些酒有点醉了，正想回房歇息。”
　　“玉儿实才是太过份了，竟然要二娘将你排除在主席之外，寿宴过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算了，表哥，明天我就要离开凌府，是否责备小表妹已经不重要了。”
　　赵绫的话犹如冷水般瞬间令凌昊日的酒意散去了大半，他急忙紧抓住她的手，问道：“你明天要走？不行，奶奶还要给你补办宴席，你不能让她老人家失望，而且明天……”
　　“明天什么？”
　　“明天还有玉儿的比武招亲，说……说是也帮你找个好夫婿……”
　　“抱歉，我没有嫁人的意愿，外婆的心意我领了，帮我转告她，我会过完明天再走的。”
　　凌昊日想开口劝说，发觉赵绫的人影已走远，他顿时倍感惋惜，眼看明日将至，想要对她说的话始终未能说出口，他真的要就此退缩？
　　“大少爷，不好了！”在一片喜庆的喧闹声中，焦急的呼喊变的微弱不堪，只见一个小厮正神色慌张的朝凌昊日跑来。
　　“发生了什么事？”
　　“礼品阁那边闹贼了，那边正乱成一团，管家不想惊动老夫人，就要我先来找你。”
　　凌昊日皱眉，他早就料到放贺礼的地方会出事，只是没想到贼出没的时间提前，现在好了，他完全没空去解决自己的私事，为了今晚的寿宴，他一定要把贼抓住，免得越闹越大。
　　“那快走吧，不能让事情闹大。”
　　就这样，凌昊日带着小厮赶往贺礼的存放点，而另一边，离席的赵绫追踪着一个身影来到府内的偏僻角落，打算趁夜色的掩护夺回那尊重要的玉佛。
　　然而，被追踪的人轻功颇高，赵绫费了不少力气才追上他，谁知那人在逃跑途中杀了个回马枪，开始转守为攻袭向他身后的追兵。
　　一个旋身躲掉剑锋，赵绫对贼人的反攻并不感到诧异，到是他所使出的武功招式颇为奇怪，有点像她平时修习的炎龙诀，但攻速显然迅猛许多，只要稍不注意，她就会被打成重伤，看来不能再试探下去了，趁此刻角落无人，她要速战速决。
　　快速调整内息，加快攻速，被压着打的人很快夺回了主动权。贼人见此也不恋战，在挡住部份攻击后，准备施展轻功离开，可就在这时，数道剑气破空而来，分开了正在交手的二人，而贼人藏于怀中的玉佛也在他闪避剑气时掉落在地上，顿时裂开了两半。赵绫低头一看，发现裂开的玉佛里似乎藏着某些东西，她连忙上前抢回，却没料到贼人也有同一目的，结果两人各执一半，谁也不想手里的东西落到别人的手里。
　　“放开！”
　　“笑话，笨蛋才会放手！”赵绫庆幸藏于玉佛里的东西不是纸张，不然照他们这样抢下去，不成碎片才是奇事。不过比起脆弱的纸张，布料的耐久度也不高，这番争执不下，恐怕也难逃厄运。
　　“唰！”果然，没有乌鸦嘴也有可能出坏事，在两人的争夺之下，那块丝质布料被扯成两半，得到逃脱机会的贼人立刻揣着半块布料迅速脱逃，而赵绫也紧追其后，想要把另一半布料寻回，可惜她刚想跃出围墙，数道剑光又把她拦了下来。
　　“谁？”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令赵绫感到不解，难道那贼人有帮凶？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你只要别妄想坐上阁主夫人的位子，飞凰阁就很感谢你了。”
　　阁主夫人？飞凰阁？
　　望着从夜色中走出的几个男人，赵绫想起了在酒席中曾看到的身影，他们是飞凰阁派来参加寿宴的代表，论辈份，她也应该叫他们一声师兄，不过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们出口的话语已表明了对她的厌恶之情。
　　“我赵绫啥都缺，就是不想要男人，不想成亲，更不想当那什么阁主夫人，你们想找麻烦去找别人，别来找我！”
　　“只要你答应退出，我们不会再来找你。”
　　“不拿走我的命，你们能回去交差？别笑死我了，回去告诉你们的指使人，不劳她费心，想要我的命就让容凰明日亲自来取，过时不候。”
　　“你的血只会脏了他的手，要杀你，我们几个就足够了。”
　　“那我们说下去也无意义，你们动手吧。”赵绫的怒火被挑起，男人果然是祸水，特别是那些外貌俊美，能力优秀的男人，他们身边本不缺女人，可怜的她一碰上祸水就倒了霉，既然那些人有怨气就该去找容凰发泄，凭什么要她去承受桃花劫的苦果，这可不是当徒弟要尽的义务。
　　现在越想越气，想起昨晚容凰曾对她说过的话，她肯定是吃了毒药神智不清才会觉得有心动的感觉，先不说她仍未适应两人的关系转变，就拿眼前的麻烦来说，她已对那份感情心存不安，反正男人的甜言蜜语就是蒙骗女人的废话，信以为真才是笨蛋。
　　“我就说老太婆那边怎么少了几个人，原来是跑到这来坏我的姻缘，要是我晚来一步，明天岂不是要当鳏夫了？”
　　打斗未成，罪魁祸首却悄然现身，看到突然出现的熟悉身影，怒火中烧的赵绫没有任何惊讶反应，而是把手中紧拽着的碎步扔到了那个男人的俊脸上，抛开师徒之间的关系，此刻的她只想宣泄自己内心的怨气，什么烂桃花劫，都找正主麻烦去，别找她！
　　“绫儿，你怎么了？”拿下脸上的破布，容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怒气冲冲的离场，于是急忙拉住她的手腕。
　　“我才不管你的桃花烂账，那不是徒弟的义务！”甩开容凰的手，赵绫欲施展轻功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可她身后的人不愿被丢下，并先下手为强的点了她的睡穴。
　　“还没成亲就敢丢下我先走，这可不是妻子对夫君应有的态度。”打横抱起昏睡的赵绫，容凰对身后的几个飞凰阁弟子说道：“你们几个回去告诉老太婆，明天我要是娶不到人，就叫她找别人接阁主的位子。”
　　“大师兄…………”
　　“我的话不说第二遍，给我滚回去！”
　　夜风吹起容凰一头散落的银白发丝，身上发出的杀气冷冽噬骨，直让周遭的数人感到不寒而栗。与平时温和儒雅的形象相比，此时的他更像邪魅的罗刹，如果惹他不快，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一般识趣者见此景，大都不敢造次，而飞凰阁那几位弟子也是如此，对他们而言，容凰不仅是他们的大师兄，也是下一任阁主，论武功与实力，除了现任阁主能和他勉强打成平手，阁内均无人与他匹敌。可现在，作为阁主的继承人，他们的大师兄居然选了一个毫无姿色的野丫头当正妻，却把阁内一大群美貌的师姐师妹抛在一旁，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我们先回去了，也请大师兄尽快回去准备明日的事宜。”在容凰的瞪视下，数人再不识趣也要尽快离场，匆忙落下话后，飞凰阁的几位弟子快速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闹剧一收场，小院的一角也安静下来，容凰没有在原地久留，而是施展轻功抱着赵绫离开，朝她居住的院落跑去。
　　春夜良宵未到，已有人想尽早摘下数年前种下的果子，容凰不止一次压制自己内心的渴望，想将怀中的人占为己有，然而今晚不是吃正餐的时间，待明日一过，他才能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如今他只能浅尝几口，稍微让自己体内的渴欲平静下来。
　　她是他的，终究是他的，别的男人要和他争，他绝对会令对方生不如死，明日是关键，无论她愿意与否，他要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