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约定X绯红之眼X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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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有着意外的容忍度。试炼的那段时间也是，高杉明明是最后一个加入的，偏偏拥有着“自来熟”的神技，和每个人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是被这样的热情打动了吗？所以他潜意识里愿意相信，高杉是充满善意的。
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地装疯卖傻，触碰他的底线。
酷拉皮卡没有精力想多余的事，如果高杉继续保持着暧昧不清的态度试探他，也许是时候采取强硬的措施了。
可是他乖巧地说：“眼睛当然要长在人身上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才是漂亮的。”
“你老是不理我，知不知道我其实很值钱？”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然后就被他说中了。
冲进拍卖会会场的时候，杀戮已经终止，什么都没有剩下。真正的尸骨无存。
酷拉皮卡有些慌乱地站在原地，好像回到了五年前，面对地狱般的家园，他失去了至亲，失去了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心中的恨意，在这一刻燃至极点！
可是现在，需要他“复仇”的家伙，戴了个金色的傻兮兮的假发，以为他认不出他。
酷拉皮卡举起被锁链缠绕的右手：“给你解释的机会。”
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却站在他面前！如果——高杉是蜘蛛——
高杉飞快地说：“杀他们的人不是我。酷拉，我是和你一样背负着仇恨的人。”
酷拉皮卡不为所动。
高杉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完全不知道该编什么故事啊太、假、了！可是据他的推测，酷拉皮卡的仇人很可能就是臭名昭著的幻影旅团！难道要他告诉他：其实我跟蜘蛛是一伙的？OTL在标志任务完成的“时空之门（垃圾站）”出现之前，他不想这么早就死啊！
酷拉皮卡蹙眉道：“你到底是谁？”
高杉想了想，告诉他：“麦登博士的试验品，原本的名字是‘小心’。你要把我卖掉吗？我全身上下都很值钱。唔，也许你不知道，实验楼已经被旅团血洗，珍贵的试验品只剩下我一个了。我、我是逃出来的……”
酷拉皮卡漠然地转身：“从现在开始，跟在我身边。”
高杉摇摇头：“对不起，我要离开。”
酷拉皮卡微怔，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高杉。
一阵晕眩，高杉感觉自己被“小心”占领了身体，可外人却看不出来。
小心走下楼梯，走到酷拉皮卡面前，微微踮起脚尖，亲吻了他的嘴唇。
酷拉皮卡居然没避开。
他的表情中透露出了惊讶，可那份惊讶一闪即逝，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他沉默着，看着小心带着温柔的笑，重新踏上了楼梯。
——“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你还有弟弟？我已经二十多岁了。”
——“那么，高杉，祝你平安。”
他又一次地相信了他。
……
——“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眼前的影像一闪，高杉来到了大楼楼顶。
落地窗前，达达盘腿坐着。
在“他乡”久别重逢，高杉忽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你没事？”
达达没有回话。高杉走到他身边，微微弯下腰想去拍一下他的肩——手直接穿过去了。高杉猛然怔住。
达达抬起头看他，平静地说：“上尉，高杉言九、蛆君，他们都是某些方面和你相类似的人。并且，他们不死。”
高杉仿佛灵魂出窍一般，魂不守舍地回答他：“那么，这里是……谁？”
达达抬起虚空的手，抚上他的胸口：“他，小心。”
高杉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达达微笑着别开脸：“库洛洛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上尉，他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彼得雷尔不得不出面和他的团员侠客交涉。这儿虽然只是一个平行空间，但我的乱来还是影响了世界原本的秩序。”
高杉有点慌张：“可以抹去他的记忆吗？早点把他带回来不可以吗？你们……都会受到惩罚？”
“一切只要按计划进行就可以了。抹去‘小心’，世界将步入正轨。”达达闭上眼睛叹气，“可是，上尉，我渐渐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眼看他即将离开，高杉急道：“把我的记忆还给我！达达，我是不是忘记了重要的事情，关于我们两个的？”
达达摇摇头：“不，那是约定。”
……
达达的影像凭空消失，一切就像海市蜃楼般，转瞬即逝。只有原先他坐的位置上留下的一堆照片，表明了他的曾经存在。高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始尽职尽责地为旅团众人写预言书。预言的内容和他毫无关系，是“小心不在的世界”应该有的结果。
高杉忽然有点委屈。他一个人窝在顶楼，终于还是等到了前来送死的人。不过介于对象是他，究竟是谁去死其实也未可知。不过，管他呢，高杉想，这会儿不死的能力也不用掩藏了，反正总是要死的。
死啊死的，太不吉利了。
漫长的等待中，破裂的伤口慢慢愈合，高杉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沉默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伊尔迷。
伊尔迷好似很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说吧，我可能是来杀你的。这个生意实在太亏了。”
高杉低低地说：“所以，你有什么办法让我死吗？”
伊尔迷右手握拳击掌：“有了，把三颗心同时挖掉捏碎的话，估计可以噢。”
高杉：“……”你好毒！
伊尔迷：“因为爸爸他们接了相反的任务，所以我也得加把劲呢。”
高杉开始走柔情路线：“你知道吗，我曾经把你当作朋友的。”
伊尔迷不假思索：“杀手不需要朋友。”
“啊啊，忽然感觉心脏有点痛啊。”高杉装作痛苦的样子捂住心口，“其实当初你把我当小白鼠一样解剖的时候，我就该明白了的。”
“如果你的心脏这么脆弱的话，我的胜算似乎更大呢。”伊尔迷瞬间逼近高杉，钉子射到的地方却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高杉已经在他身后翻开了盗贼的极意。
伊尔迷黑幽幽的眼睛朝他看过来，右手“咔吱咔吱”开始变形——
又现掏心魔！小高杉下意识地胆怯了。
只是一瞬的漏洞，伊尔迷的手已经穿透高杉的肩膀——多亏自带的牛逼反应能力，他已经避开了要害部位。如果伊尔迷真的像他刚才说的那样，掏完一个掏两个，两个都掏了算了第三个也掏了……高杉真的不确定自己的自愈能力比得上他的专业掏心速度啊！！！
没几个回合下来，高杉已经伤痕累累。
高杉气喘吁吁：“咱们能不能来个暂停……”
伊尔迷气定神闲地补了几下，歪头道：“看来你不常做这样的超负荷运动，已经非常疲惫了呢。所以，这个时候，你的心脏——”
“——也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你了呢。”他张开的五指终于穿透他的胸口。
高杉：“等——”
捏碎。
——黑色的信仰从未改变。
高杉苍白的脸上静静流下泪来。
那颗沉睡的心脏慢慢恢复了心跳。
黑市上天价难求的宝物，三心的秘密的核心——麦登的心脏。他用尽毕生心血，在作品即将完成的那一刻，虔诚地献出自己的生命。他的宝物，要拥有七情六欲，在拥有绝对力量的同时，誓死效忠他的主人。
至于那幸运的主人不会是他——那有什么关系呢？科学家创造发明本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和服务世人。
伊尔迷捏碎的那颗，是小心自己的心脏。
小心在哀鸣。高杉又一次无法控制小心的精神力了。
他死气沉沉地站起来，脸颊上还沾着泪滴，棕色的双眸毫无神采，像地狱恶鬼一样嘶声说：“胆敢伤害我的人——全部——都——”
伊尔迷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露出略微懊恼的表情：“是吗，真可惜，白来一趟。”
十老头已经死了。
恢复状态的高杉：……＠＃￥％没看见小心已经酝酿好了吗！混蛋作者给他个面子啊！（喂
伊尔迷举手很有礼貌地挥了挥：“再见，高杉。”
这是高杉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
……
拜高杉的渣技术所赐，妮翁早早地醒了过来。
她隐隐知道了外面的风暴，自然而然地开始担心高杉。到底是女孩子心性，一不小心就把高杉跟她约定好的“秘密”说了出来。
酷拉皮卡微怔：“你说是高杉把你送过来的？”
妮翁只敢隐晦地告诉酷拉皮卡，高杉是去找幻影旅团复仇的。这点酷拉皮卡在楼梯口已经知道了。当然，他也知道高杉单枪匹马的，纯粹是去送死，却还是尊重他的意见，放他走了。他现在的打算是早点安置好妮翁，赶在高杉面前找到旅团的人。
妮翁见酷拉皮卡全然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联系平日里他们俩还算要好的关系，以为高杉全都告诉他了，秘密终于不用一个人憋在心里，松了口气：“他既然是火红眼，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你说什么？”正准备离开的酷拉皮卡猛然回头。
妮翁一惊：“他说他是窟卢塔族的遗族，五年前被旅团杀光了所有族人……”
酷拉皮卡捏紧了拳，只觉得一腔热血都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果然，高杉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可是，世上还有谁会这么清楚这件事，并且对他百般隐瞒欺骗呢？他要从中得到利益。毫无疑问，他是参与了那次屠杀的蜘蛛。他不像窝金那样横冲直撞，而是步步为营，让他觉得处处可疑，又一次次地放下心防。一个聪明人。
那么，他在旅团中，代表着什么呢……
很快又有消息传来：幻影旅团全员已死。
十三只蜘蛛，他却没有找到高杉。
是他的推测失误？怎么可能。
他们在顶楼相遇了，高杉身上血迹斑斑，上身的衣服几乎已经无法拿来覆体，显然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疲惫。
这一次酷拉皮卡没有再听他废话，伸出右手启动能力，中指的束缚之链：困缚！
链条绑住高杉，而自己却安然无恙的那一刻，酷拉皮卡的心沉入谷底。
高杉还想解释，却被他一句话堵住：“中指的束缚之链，无法对旅团以外的人使用。”
高杉也不清楚他怎么就满足了“幻影旅团的成员”这一条件，因为库洛洛的能力？十句里面只要有一句是假话，酷拉皮卡就不会再相信他。
“我是麦登的试验品，只不过没有逃跑成功。我对你说的大部分话，都是真的！”
“大部分？”酷拉皮卡眼中无悲无喜，“那么，窟卢塔族的幸存者呢？随随便便编来骗人，因为你觉得这很可笑？”
看吧，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虽然讨厌别人对自己撒谎，但本身撒谎成性的高杉对此哑口无言。
“我认为说谎和强盗是这世上最可耻的行为，而你——”酷拉皮卡用眼神死死地扼住他的脖子，“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那些空洞的眼神，仿佛在对我诉说着他们的怨恨……告诉我，你还记得他们的眼神吗？”
高杉冷汗直流：“我根本没有……”
锁链紧了紧，酷拉皮卡面无表情地说：“你的一名团员已经死了，因为不诚实。从现在开始，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高杉在他的印象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欺诈师，撒谎成性，在蜘蛛中大概也很不讨喜，理应也受不了严刑拷打。真恶心，不久前他居然还接受了他讨好的离别吻。
他留给高杉一抹残影，闪身到他身后，在他后腰狠狠一踹。高杉跪倒在地，咳出一口血。那个被酷拉皮卡击中的地方，静静地躺着一只狰狞的蜘蛛刺青。
酷拉皮卡沉默着摘掉隐形眼镜，走到高杉身前，抬起他的下巴。
他冰冷的声音缓缓道：“你说过它很漂亮。五年前，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你们……”
高杉摇摇头：“我没有。”
——日历被一张张撕掉，你会看到被蜘蛛遗忘的绯红之眼。
酷拉皮卡换了一个问题：“其他团员的念能力是什么？告诉我。”
如果此时被绑的是库洛洛，他一定不会说的。虽然不知道那个已经死去的团员是谁，但是，幻影旅团的每个人，应该都不会背叛自己的团员。如果高杉说了出来，就是把这个世界的秩序搅得更加乱了……而且除了手上盗贼的极意和操作系的侠客，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蜘蛛们对付他都不屑用的好吗！TAT
可他短暂的迟疑在酷拉皮卡看来，又是刻意的隐瞒。
他毫不犹豫地踩上高杉的手指——这种残忍的行径本来是飞坦的个人小爱好。
剧痛中高杉只是低低地叫了下，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应该很快就能解脱了，只要再撑一撑，只要再撑一撑。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摇头。
“其他人在哪里？”
“……”摇头。
“为什么接近我？”
“因为……喜欢。”高杉双眼无神地答道，“喜欢你。”
锁链猛然收紧！酷拉皮卡伸出了手，眼中的血红色愈发浓烈：“不要再骗我！”
高杉再也受不了了！他摸着心口面无表情地说：“在这里，我的心在这里，如果你不相信，就掏出来看看好了。”
小指的锁链猛然穿透他的心脏！——高杉：#$*@%&……客气客气你居然来真的！
“只要你遵守我的制约，就可以活。相反，死。”酷拉皮卡说，“小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又是这样。先是伊尔迷，然后是酷拉皮卡，他明明说过他的名字是高杉，可他们还是抛弃了他，因为他是小心。
谁要这样的机会？上一次还是“解释”的机会，这一次却是，你是承认呢还是承认呢？怎样都是死啊！摔！
酷拉皮卡最后问的问题还是：“为什么接近我？”
高杉心想哥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感觉无趣得很，索性死死地闭着嘴。酷拉皮卡还在等待，死寂中，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渐渐苏醒。高杉任由小心夺走自己的意识，轻轻地闭上眼，说：“哥哥，亲亲我好吗？”
酷拉皮卡怔住了。
小指的锁链绞碎了心脏——麦登的心脏。
小心睁开眼，那是能够扼住所有人呼吸的夺目的红，只有绯红之眼才有的绝美颜色。
——不可以寻找家乡，因为你已经是其中的一只脚。
望不到尽头的火海，幼年的小心留着一丝气息，用早已不存在的眼睛“看”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酷拉皮卡没有发现幸存者，而麦登带走了他，进行永无止尽的人体试验。窟卢塔族的身体，本身也是宝物。
麦登博士要给他最好的，甚至为他买了一对火红眼，让小心重新见到世界的颜色。新的眼睛排斥力很强，小心没法让它变红。
麦登博士最后送给他的，是自己的心脏。然后，成功了。
可是小心不愿意苏醒。
哥哥哥哥，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噩梦，对不对？明早醒来，你还会来跟我一起玩游戏的，对不对？哥哥最喜欢……啊嘞，小心叫什么名字呢？忘记了呢，好可惜。
小心喜欢哥哥，不是骗人的。哥哥为什么不相信呢？
库洛洛死了，小心帮哥哥杀死了仇人呢……
——“他说他是窟卢塔族的遗族，五年前被旅团杀光了所有族人。”
——“我是麦登的试验品，只不过没有逃跑成功。”
——“我没有。”
——“因为喜欢你。”
“哥哥，亲亲我好吗？”
松开锁链的那一刹，酷拉皮卡的火红眼中隐隐流出血泪来。
小心的身体向后倒去，打开的落地窗之后是繁华的友克鑫的黑夜，他动作迟钝地伸手去抓，只抓到虚幻的残影。
博士的实验成功了，小心让那双死去的火红眼再度变红了，比酷拉皮卡见过的每一双眼睛都红。
……
废墟之上，盗贼的极意出现在另一个人的手中。
书页翻动，库洛洛平静地举起手，起拍。
——安魂曲。
为……谁？
他放下手叹息：“真可惜。”
Broken HeartHXH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约定X绯红之眼X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