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天使X恨X恶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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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睡不着，那么就聊聊天吧。”高杉轻轻一跃跳到地面上，“刚才你独独看到火红眼的时候，情绪有了波动，能问问你为什么吗？”
经过了刚才的松懈，酷拉皮卡的嘴又死死地合上了。他摇了摇头，在床边坐下。之前高杉问他来意的时候，他也是同样的反应。
高杉顺势坐到他身边，眯起眼睛：“总是问你一些私人的问题，你不会介意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特别在意你。”
酷拉皮卡淡淡地看着他：“为什么？”
高杉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心在跳。”
酷拉皮卡轻轻一笑，闭上了眼睛。
高杉自顾自说着：“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生命是那么美丽的东西，他们非要把一个人分成不同的部分，泡在福尔马林里。啊，还有宠物，其实活着的宠物也很可怜哪——不过至少他们是完整的。苟延残喘，是不是？”
酷拉皮卡睁开眼睛。
高杉说：“你老是不理我，知不知道我其实很值钱？”
酷拉皮卡说：“该睡了。”
高杉微笑着，着了魔似的说：“我有个猜测。你和火红眼之间有着牵绊，你虽然总是把自己的感情掩藏得很好，但我感觉得到，你心中充满了仇恨。哈，因为，我们都是心中有恨的人。”
“咚、咚、咚。”高杉听到自己击鼓般的心跳。
酷拉皮卡戴着金属锁链的右手已经扼住了他的脖颈。
“你是谁？”他的黑眸竟隐隐泛着红光。
高杉痛苦地挣扎着，比脖颈上的压迫更令他难以忍受的，是未知的精神力的侵蚀。他近乎绝望地闭上眼，说：“我是……小心……”
麦登博士的宠物，实验楼的No.1，还未出生就带着不详的存在。小心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主人。
“我是……高杉……”
“小……小心……高杉……我是高杉！”
酷拉皮卡松开了手。
高杉摸着脖子猛咳，心有余悸道：“真对不住，原来我是精神分裂症患者。”
酷拉皮卡：“……”
短暂的沉默过后，酷拉皮卡垂眸淡淡道：“好好休息，我走了，再见，高杉。”
高杉急道：“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酷拉皮卡侧着身子，灯光下的剪影恬淡美好，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身上没有背负着灭族的仇恨。他勾起嘴角微笑：“那么，祝你平安。”
……
高杉被分到了芭蕉一组，进入会场进行拍卖。
上车的时候高杉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想劝说芭蕉去外面守着。几个人当中他和芭蕉的关系最好。
“吵死了，喂，一个团队中女性也是不能缺的，你知道吗？”芭蕉下巴扬得老高，“我要是有危险，只能怪我能力不足，不需要你来救，所以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高杉低声道：“是啊，你就是这么个家伙……哈哈，要是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而我单枪匹马是可以逃走的的话，一定会给你补一刀的。”
高杉抬起头看着她，郑重道：“让你死得痛快些。”
芭蕉无所谓地摆摆手：“荣幸之至。当然，你的乌鸦嘴没有显灵就最好了。”
可事实就是事实，无法避免，拍卖会还是出事了。
高杉设想过无数种旅团出场的霸气侧漏方式，但在看到西装革履的飞坦和富兰克林的时候……还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念弹轰鸣声中，领头人绝望地看着高杉：“你的速度最快，快回去告诉老大！”
下一秒念弹穿过他的头颅，血液飞溅到高杉森冷的侧脸上。
他的心中根本没有“这些人能活下去”的希望——所有人都逃不出去的，因为他们是蜘蛛。落入蛛网的东西，没有其他价值就只能被吃掉。
高杉抹了把脸上的血，面无表情地后退几步，和护卫队仅存的几名成员拉开距离。深幽的棕眸中杀气尽现。
芭蕉愕然地看着高杉：“高杉……”
高杉偏过头微微一笑：“真抱歉，芭蕉，让我来履行诺言吧。”
以手为刃，手刀瞬间擦过她的脖颈，那熟悉的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了那里。几秒钟的时间，身边的其他人也倒了下来。会场里上百具尸体，血流成河。
高杉半蹲下来，盖住芭蕉的眼睛，望死者安息。
“嘁。”飞坦站在高杉背后，踢了踢他的屁股。
高杉无限悲凉道：“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三观尽毁，我已经回不去了。”
富兰克林：“噢，小滴，你来的正好。”
高杉：“……”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啊！少年我心灵已经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啊！
飞坦又踢了踢高杉的屁股：“快滚，不想被凸眼鱼吸走的话。”
小滴给凸眼鱼下的命令是，吸光那些死人。
高杉迅速爬起来，少年的身量纤瘦颀长，随着多日来能力的渐渐复苏，他的面容也有了细微的变化，柔和的五官渐渐能看出些棱角来了。
飞坦淡淡道：“你变了很多。”
忘了自己已经比他高了……飞坦居然没生气！高杉一边腹诽死变态，一边讨好地问：“那对火红眼可以送我吗？”
飞坦蹙眉：“你对那种东西感兴趣？”
富兰克林也好奇地朝这边看过来：“噢？火红眼，是那个窟卢塔族啊，我们挖光了所有的眼睛，团长玩厌后就卖了，是吧飞坦？”
灭族……高杉嫌恶地别开脸，不自觉地捏紧了拳。
飞坦瞥了他一眼，居然说：“我知道了。”
顿了顿，第二遍道：“快滚。”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也小心点吧，不要太大意然后被团灭……喂别打脸。”高杉举起手，“听说诺斯拉家族有一位占卜师，为□□高层指点去路。我会帮你们也讨一份来的，提前感谢我吧~”
……
妮翁大人醒来的时候，高杉正坐在床边看书。妮翁的侍女在外间熟睡。
“啊，你是……你为什么在这里？”妮翁警戒地抱住被子。
高杉柔柔一笑：“带小姐走。”
“你要绑架我？”妮翁嘟起嘴。
“不，带您去玩。”高杉摇头，“先生是不会让您去拍卖会的。”
妮翁着急了：“不可能！我和爸爸说好的！”
不远处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高杉微微定神，身形消失不见。
酷拉皮卡说明来意，诺斯拉老大果然着急女儿的安危，要赶过来。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再让代表着无穷的权位和金钱的女儿涉险。
“呐，事情解决了，可以让我再休息会儿吗？”
“当然，请您安心。”
护卫队的成员离开后，妮翁果然立刻道：“你还在吗？”
高杉翻进窗，淡淡道：“您想好了。”
妮翁的笑容天真：“我想亲自去参加拍卖会，你会带我去吗？”
高杉微微颔首：“当然，一个绅士不该拒绝淑女的请求。”
妮翁歪着头，有些不满道：“可是，你是不是想要害我？爸爸说，有很多人嫉妒我们。”
“如果嫉妒，那一定只有女孩子嫉妒您的可爱。我要复仇，但对象不是您。”高杉微笑道，“我是窟卢塔族的幸存者，大约五年前，幻影旅团夺走了我的同胞的眼睛……遍地的尸体，空空的眼眶，他们死不瞑目。在那时我就发誓，要他们血债血偿。这次没有得逞，下一次他们必然还会有所行动。我需要您的带领，才能更顺利地进入会场。当然，我已经准备了合适的身份，可以进入拍卖会。”
妮翁的关注点全然不在机智高杉编造的故事上，激动地跳起来握住高杉的手：“火红眼！居然是火红眼！你、你的眼睛会变红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怎么可能，除非有美瞳。
但是高杉冷着脸装出不容侵犯的样子，说：“如果小姐要觊觎‘眼睛’，那么正当防卫也是有理由的了。”
妮翁悻悻地缩回手：“可是，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
高杉微微侧过身，微凉的月光倾洒在略显阴柔的侧脸上，棕色的眸子微微泛蓝。他的唇角轻轻勾起，扯出一丝苦笑：“因为，小姐，我的命在五年前就该结束。”
他声音沙哑道：“高杉是已死之人。我想要的，是同归于尽。”
妮翁彻底静了，她跪坐在床上，看着眼前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少年，怜惜之情顿生。
……很好，这回灯光有了角度有了声音也配得不错，还有了一个跪坐一个站着的身高优势！（喂）高杉忍不住在心底哈哈哈哈哈，以前的RPG游戏没有白打！
……
“……真有意思，那么，妮翁小姐，可以冒昧地请你给我占卜一下吗？”
“当然可以！”
天使的自动笔记，如果是库洛洛，绝对会偷过来的。
高杉双手交叉抵着下巴，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奋笔疾书的少女，忍不住走神了一下：如果这种状态是拿来写作业的该多好……天使的作业机器。
“好了！”
……
“长眠的野兽得到新鲜血液，
三颗心继承不同的意念。
黑色的信仰从未改变，
蜘蛛会保护它的茧。
日历被一张张撕掉，
你会看到被蜘蛛遗忘的绯红之眼。
不可以寻找家乡，
因为你已经是其中的一只脚。”
……
虽然看不大懂但是！高杉：“很准呢。”内心对自己的回答表示：……
高杉右手撑着下巴，眼睛看着杯里倒映出来的自己：“我特别喜欢这些奇异的东西，有的时候也会收藏呢。唔，我收藏了一本书，书上有一个血手印，猜猜它是做什么用的？”
“诶？”妮翁好奇地睁大眼睛，“真的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高杉心里忽然有点复杂，感觉这姑娘也太好骗了，他这种级别的都把她弄倒了，果然女孩子不出来见见世面不行啊！出门就被拐！怪不得老爹管得那么严了。
高杉慢吞吞道：“拍卖会很快就要开始了，你不担心吗？说真的，没想到你真的会跟我一起来。你就不怕我……”
“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妮翁坚定道。
——我曾经也是这样相信的。
高杉定定地看着妮翁，歪着头笑起来：“抱歉，那本书没有带出来。”
妮翁显得非常失望：“是这样啊……”
高杉新买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陌生的号码。
伊尔迷没有波澜起伏的声音响起：“你好，高杉。”
“……”这个开场白。
伊尔迷的下一句是：“我要去友克鑫执行任务。”
因为对面坐着妮翁，所以高杉尽力装出不为所动的样子，只是音量略微提高道：“哦？”你可千万别来捣乱啊！！
伊尔迷说：“也许我要杀的人是你呢，到时候见。”
“……”结果高杉只来得及说“哦”。
高杉叹了口气：“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妮翁双手捧起玻璃杯吸着饮料，右臂忽然一阵酥麻，杯子砸在桌沿上，碎片飞溅，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脸，手上当即被割出一道道口子，甚至还有玻璃扎了进去。
“妮翁！”高杉半跪在她身边，眼神怜惜地看着自己的BOSS。
闻声而来的服务生立刻去叫医务人员，却被高杉阻止了。
他轻柔地拔出一块块细小的玻璃，妮翁痛得眼泪直流，模模糊糊地看着这个少年跪在自己身边，像在俯首称臣。他不断地用轻柔的嗓音跟她说着有趣的事，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直到玻璃全部清理完毕，他也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
高杉抬头看着她，棕色眸子里满是柔情：“唾液能消毒，小姐，冒犯了。”
他说着，没有再征求妮翁的意见，低头吮上她鲜血淋漓的手臂。两颗心脏剧烈地跳动，像是歉疚的哀鸣，剩下的那一颗仍旧处在沉睡中。
高杉……盗取了妮翁的念能力，“天使的自动笔记”。
——一时兴起为您编织的少女梦，现在，再由我为您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抱着妮翁出去的时候，她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高杉皱起眉犯难道：“她也许是被吓坏了，可我还得去参加拍卖会。这是诺斯拉家的女儿，你们可以好好安置她吗？”
服务生迷茫地接过妮翁，问：“那，先生你……”
“你没有见过我。”
“诶？”
“砰砰”几声，过道上所有的监控设备全部变成碎片。
高杉棕色的眼眸带着蛊惑的能力，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地的服务生，右手《盗贼的极意》快速地翻页，哗哗作响。
“虽然被识破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我还是需要你呢。动作快点啊，这可是有时效的。”高杉温柔一笑。
他摸摸妮翁的头：“全能一样的感觉真不错。再见，小姐。”
……
高杉正式进入拍卖会会场。当然，换了个假毛戴了副眼镜，比较简单的伪装——毕竟大家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高杉来拍卖会也算是彼得雷尔的要求，按照约定，高杉必须参与旅团的掠夺。那么等他们全部完事了，讨要一副火红眼，大概也算参与了这次残忍的活动吧？据他揣测，库洛洛这种高人的话，一定会往顶楼去。既然手里有着他的能力，那么……还是借库洛洛的威风装一下逼吧233
意外的是，高杉碰到了酷拉皮卡。
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尽量维持不动声色，藏在袖子里的右手缓缓捏紧，如果遭到突袭，随时都可以还击。
可酷拉皮卡只是叫住了他：“你还活着。”
两人之间隔了一档台阶。
高杉转过身，说：“嗯。”
酷拉皮卡举起被锁链缠绕的右手：“给你解释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天使X恨X恶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