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の领域》青柠布丁

3、兄弟

　　漆黑夜幕布满颗颗闪烁的星星，周围静得吓人。
　　优雅的小提琴声从小巷中传出，琴声就如夜里盛放的夜来香，在夜里散发怡人香气，给这死寂的小巷灌进股清新气息。
　　谁会在小巷拉小提琴？街头艺人？那悦耳的小提琴声促使她讲脚步移向小巷。
　　看到这样一幕：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一名少年在拉小提琴。小提琴在他的抚弄下，流泻出凄凉的曲子，正好表达出马月妍心中的悲伤，少年犹如一名天使缓缓跳着舞从天堂飞落凡间。
　　但悲伤过后换来的却是惊讶，那个少年是很面善？是贺凌尧的弟弟！那天撞倒她的人！好像叫贺……凌霄！那个小混混会拉小提琴？还拉得那么好，真是人不可以貌相。
　　他看起来很忧愁，眼中充满哀伤和怨恨，脸上丝毫没有平日的玩世不恭。好奇怪，这个人真的会有忧伤的一面？
　　一曲终，马月妍因他的琴声有了股莫名的愁绪。
　　“你出来。”冷冷的声音从小巷里传来。
　　她吓了一跳，想不到自己这么小心还是被他发现了。
　　“嗨，对不起骚扰你，你拉小提琴真的拉得很棒！”
　　贺凌霄直视她，眼中全是不满，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
　　“为什么要躲在那里偷听？”
　　马月妍勉强一笑，“因为你实在拉得很动听。”
　　“非要躲在那里，堂堂正正出来听不是更好吗？”
　　“我怕会打扰你，所以躲在一旁。”她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路灯的灯光洒在她肩上。
　　“还想听吗？”他问。
　　马月妍没料到他会这样问，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嗯！”
　　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沉重的曲调如同他俩的气氛，她完全融入音乐中，惆怅随着高低起伏的乐音产生。晶莹的泪水滚滑过面庞，琴音戛然而止，剩下细细的呜咽声。
　　“对……不起，我……我不想吵着你。”
　　贺凌霄突然拥着她，要推开他吗？马月妍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似乎也在哭。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哭，但现在她需要一个怀抱，他也是一样。
　　“拿着。”贺凌霄丢给她一顶安全帽。
　　“给我干什么？”刚才哭过使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你不开心，我就带你去寻开心。”
　　寻开心？以他这种人来说，寻开心的办法不就是去唱K、跳辣舞、飙车、嗑药，不！她不会去那种堕落的地方！马月妍很快地摇头。
　　他仿佛看穿她的想法，“我们去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地方，上车。”他冷洌的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使她不得不服从。
　　机车速度很快，感觉像在飞翔一样。她闭上双眼，享受风吹起发丝的瞬间，好舒服的感觉。
　　没多久他们来到郊外，机车缓缓停下。马月妍跳下车，很快地扫视四周，是个林苑。
　　“喂，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干吗？”
　　贺凌霄摘下安全帽，梳理凌乱的头发，没有理会她。
　　“你不说，我会走，这里应该离郊区不远，我就不相信我会离不开这里！”说罢，她转身走入丛林。
　　“不怕的就走吧，我告诉你这里离郊区五六公里，你喜欢就走回去。”贺凌霄打开装小提琴的盒子取出小提琴，从容地在湖边抚弄起来。
　　马月妍停下步伐，他的琴声该死地吸引着她！
　　但奇妙的一幕出现了，随着他的琴声，无数的蓝光萤火虫从草丛中飞到湖中心。它们成群成群在湖面飞舞，像颗颗小星点缀在宝石上。
　　“好美！”她眼睛睁得大大，想永远记住这样一幕。
　　轻松的《欢乐颂》响起，无疑为这景致锦上添花。她伸伸疲惫的筋骨，躺在草坪上看星星，贺凌霄也躺下来。
　　一阵沉默后，马月妍开口问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就是要寻开心吗？”
　　“那你开心了吗？”
　　“谢谢你，我很开心！”她笑了，“你这个人真怪，做什么事情也和别人不一样。”
　　“我和那些人不同。”
　　“你是怎样发现这个地方？”
　　“你想知道吗？”他突然坐了起来。
　　“想！”她和他背靠背地坐着。
　　“我九岁那年，妈妈死了，我是在妈妈出殡的那天发现这里的。”他闭上眼回忆，“那天我很伤心，一个人跪在她的墓上直到晚上，那点点的萤火虫不断在妈妈的墓上盘旋，是它们引我到这里，不怎么的，我一看见这个湖，心境就变得很平静，那次之后，我就常常来这里，坐坐，拉拉小提琴。”
　　“我也这样认为，这里的确给一种安心的感觉。”她心里涌出一股酸涩，她在为他的遭遇难过？
　　“你听过这样一个传说吗？蓝色的萤火虫上辈子是天堂上的使者，只要你诚心地向它许愿，当它上了天堂后，它就会把你的愿望告诉给天使，这样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
　　“真的？我想试试！”虽然只是个传说，但她相信，天使的存在。
　　她合上双手，眯着眼睛，非常诚恳地对着萤火虫喃喃自语。
　　贺凌霄看着她傻气的表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哪有人像她那么天真？就是容易相信别人。月光照在她的脸颊，樱桃色的嘴唇微微张开，有那么一点点使他失神……
　　温湿的唇瓣覆盖她的小唇，马月妍眼睛睁得大大，不敢相信这件事。
　　贺凌霄吻了她！而她去忘了如何推开他，相反还有点乐在其中！然而这吻很短暂，马月妍咬了他的嘴唇。
　　他擦擦嘴边的血丝，才发现刚才的举动是多么不理智！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身躯，他知道他吓坏她了。
　　“我先送你回家。”他取过安全帽，亲自为她戴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她的声音出卖了她的心。
　　他一直从后镜观察她的脸颊。入夜后风变得更猛更冷，她缩缩肩膀，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头贴住他的背。
　　好奇怪，他的心跳得好快，身上有种属于青草的气味，是不是刚才躺在草坪上关系，他才会染上这气味？但无可否认的是这气味深深地吸引她，连刚才那个吻也渐渐忘记了。
　　月亮洒在宽阔的马路上，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在他们的心里发芽……
　　机车稳稳地停在她的公寓前，马月妍下车的同时机车就准备开走，前一只脚踏进公寓里她就忍不住转过头叫停他：
　　“贺凌霄！”
　　一阵轮胎急速滑过地面，流畅的紧急煞车声，贺凌霄在一盏路灯下停着奇怪地望着她。
　　“干什么？”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吻我？”
　　贺凌霄嘴勾起个俊郎的笑容，嘴唇微微地张合，像在说话，可是她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哎！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
　　他笑得更邪气，看着他的笑容，马月妍仿佛见到他身后有双隐形的翅膀，不记得是哪一个人说过，如果你看见一个人在路灯下会出现双隐形翅膀的话，那个人一定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她心里忽然有了股化不开的甜蜜，笑着关上门，她相信丘比特之箭也射中了她。
　　* * *
　　自从经过音乐室那件事后，她终于过上几天平静的日子，欧阳姐妹没有来烦她，宁萌也开始接受失恋的是事实。
　　早晨，明媚的阳光照在枫树上，形成“榕杉校园”独特的美景。
　　马月妍走上教学楼，教室、走廊、办务处清一色是雄性动物，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幸好，教室还有位失恋人士解答她。
　　“宁萌，其他的女生呢？她们去哪里呢？”
　　宁萌头也不从课本里抬起就回答她：“新来了一个转校的学长，听说样子帅、成绩好、体格结实，而且家里很有钱，所以全校的女生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迎接他。”
　　“这样完美的人，这世界上还存在吗？”马月妍已经见怪不怪，乃因她们的学校女生的人数足足是男生的两倍，加上学校出产的男生品质恶劣，臭名远播，所以学校的女生“红杏出墙”的事多不胜数。
　　午休，马月妍带着饭盒到篮球场附近一个隐秘的草坪上慢慢品尝。
　　“马月妍，你在这儿？”身后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见意料之外的人，“贺凌尧？”
　　贺凌尧干脆坐在她身旁，闻着她的发香。“你为什么不在食堂里吃饭，偏要到这里来吃？”
　　“我就喜欢这样！你管我。”马月妍小心护着自己的饭盒，她可不想和这个男人分享她美味的饭盒，虽然说他长得非常好看，但她的饭盒，他绝对没有份！
　　“你急急忙忙收起饭盒，怕我吃了它？”
　　她瞟了他一眼，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
　　“好，你不给我吃——我就偏要吃！”他趁她不注意，向她的饭盒伸出“魔掌”。
　　“啊！你这个小贼！别拿我的午饭吃！”
　　他们在草坪上追逐，在马月妍没留神之际，踩到了颗石头，整个人向后倒。
　　“啊！”
　　贺凌尧赶紧握住她的手腕，整个人被她牵引，被她拉倒，两人双双跌落地上。
　　马月妍睁开眼，发现两人的脸距离不过三厘米！她很快反应过来，推开他。
　　“对不起，那盒饭就给你算了。”她迫不及待地逃走。
　　留下黑着脸的贺凌尧，他的魅力还吸引不了她？一下子就推开他，实在伤了他的自信心。
　　午息过后，马月妍的心一直平静不下来，为什么她会推开贺凌尧？为什么贺凌尧给她的感觉和前几天的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月妍！不好了！”宁萌从教室外冲到她的座位旁。
　　“什么事宁萌？”她还想着那个问题，对宁萌的焦急显得漫不经心。
　　“那个公告板上贴上那些照片了。”
　　“哪些照片？”
　　“嗄，我也不知道怎样说给你听，你跟我来！”
　　她一直跑到公告板，成群的同学围着公告板，但一见她来到，立即让开一条路给她。
　　是谁照这些相？她在午息时和贺凌尧跌倒的相片！因为照相的人故意摄下他们的上半身，形成照片里的气氛十分暧昧！
　　“太过分了！是谁贴上去？卑鄙！”马月妍气得握紧拳头，浑身发抖。
　　“马月妍！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转过头发现一大群女生拿着扫把、水桶、垃圾桶朝着她走来。
　　“月妍，快走！”宁萌及时反应过来，拉着她往反方向跑去。
　　“为什么我要逃？”她边跑边问。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和新转来的学长蜜运已经全校的人都知道了，你现在已经成了全校女生的公敌！”
　　“但我没有和贺凌尧恋爱！就算有她们为什么追着我们不放？”
　　“你抢了他们的白马王子，以她们花痴的性格不砍开你九块十块才怪呢！”
　　马月妍在心里大喊，她和姓贺的清清白白，为何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她们一直跑到篮球场，才有了喘气空档。
　　天啊，她们走走跑了三个钟头，在烈日下跑了三个钟头！马月妍已经觉得有点头晕，宁萌的声音好像很含糊，眼前出现了好几个宁萌……
　　“月妍！月妍！你怎么啦？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