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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搜寻任务 ...

  •   Chapter Six—搜寻任务

      Draco好大一声叹息,手指陷进他眼角的皱痕处,轻轻地按摩。他清楚因为太努力研究所引起的迫近的头疼迹象——他被拘禁在蛛尾巷时除了阅读以外做不得其他事情,这种情况他在那里已经经历得够频繁了——并且他知道他将必须要结束另一个企图找出Potter精神病解决方法的下午。

      自从他上次和那混蛋说话已经过了不止一天了。也许不来招惹他并任由他相信自己没有被监视是会鼓励他显露出一些举止态度,可能会给Draco一些线索,让他发现他的秘密。但每次他经过那扇观察的窗户并且往里看时,不管他是将他的观察时间间隔了五分钟或是五十分钟,Potter都是在睡觉,或吃饭,或摆弄他手腕上的绷带,并皱着眉头望着天花板出神。

      Draco有一瞬间考虑指示那天晚上值班的女巫医们仔细地注意Potter,但接着又驱逐了这个念头。无论如何她们都会十分注意Potter的,因为她们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他。那些并没有讨厌他的人,经常在Draco耳边唠叨,说他应该为他令巫师世界失望的事实而得到他此刻受到的惩罚。

      他确实有怀疑过,Laura,那个想要不平等对待Potter的女巫医,是不是她那种人族群里的唯一一个。也许他很快便会需要下指示,在Potter的房间置入特别的防护罩,那种追踪记录任何出入房间的人的防护罩。除非直到Potter受伤了,治疗师们都很有可能会拒绝任何请求,但至少那样特制的防护罩会让他们获得一份嫌疑人的名单。

      Draco收起他一直在研究的自杀性行为举止的书籍,要带回家在家中阅读,一边摇头轻轻地哼了一个响鼻。谁想得到他不只是要扮演Potter的精神潜疗师,却也还要试图保护他远离身体上的伤害?

      如果我不做的话,我不认为任何人会的。他已经让他的朋友也滚开了。

      为了挑战他自己的直觉,他再一次停在Potter的观察窗前,朝里面看向他。一定有事改变了。他记得Potter在学校是那么地好动,在魔药课里他几乎都不能够好好地坐上五分钟。在如此的限制之中,他一定会发疯的。

      当然,如果他还没有疯的话。

      但Potter侧躺着,他的脸埋进了枕头里,他的呼吸既深也大声。Draco皱了眉。那呼吸使得它听起来就好像Potter是在假装,但关于他为什么想要这样,它也没有告诉Draco任何具体的事项,除了在如今一定有哪里不对的大画面里加上了几个细小的迹象。

      Draco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一旦他在家待上一阵子,并且脱掉了他的工作袍子,还有花上一些时间去想任何与Harry该死的Potter无关的事后,他就能更好地理解的。

      ***

      Harry往枕头里发出一声叹息。他不想要动。窝在床上几乎是舒适的,明白在次日他将会起身并见到Malfoy,或也许见到他的朋友们,而他们就会像平时那样无法理解他,并且什么事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一股冲动骚扰着他,引诱着他让Malfoy放弃他并把他放到杰纳斯.西奇病室里。人们还是会讨厌他,但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而至少在那里他会有食物和庇护,并且他可以留在巫师世界,而不是逃到麻瓜的世界里。

      但接着他低吼了一声。不,这就与当他准备着进行计划离开魔法部时,告诉了他直接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对自己用夺命咒就好——这样他就不需要醒来——的诱哄是同样的一种。无论是谁在他身上施下了卡珊德拉的诅咒,那人有可能是想要他放弃生命。而Harry不会那么做的。

      他会活下去的。并且尽管他因为他的好友们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在他的人生中扮演同样的角色而感到难过,他还是会适应这一点,连同其他的一切。他会活着,并且逃离这里,然后成为一个有别于Harry Potter的人。

      而现在,他必须要冒险。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半夜,并且有人正透过那隐形的窗户监视他的可能性是极低的,但那还是一个成立的可能性。他无从得知。他只能希望此时并没有任何人在。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探进他的无杖魔法中,寻找曾经偶尔将他以比人类双腿的速度还要快地送向奔逃的罪犯的那股冲力,也是这份冲力,曾经在毫无控制的情况下将他移形换影,远离了魔法部指派他追赶的一头离群的狼人,就在那猛兽攻向他之前的一瞬间。他在过去的几天里都吃完了完整的三餐并且有充足的休息。如果有任何时候是他的无杖魔法应该处于最完满的力量的话,那就是现在。

      Harry想象在门上的防护罩,那纠缠着的结,和他押送罪犯去牢中时与阿兹卡班门上的防护罩溶解的方式是一样的。它们应该会毫无缝隙地分开,不会留下任何可追踪的痕迹,或引发警报警示在圣芒戈里任何有义务的人。他想象那个结融化与分开准确的顺序,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的魔法在他身体里像一条慵懒的蛇一般有了动静,薄汗在他额头凸显了出来。

      “开。”他低语,一次又一次,不担心在窗户另一头查看的人是否会听到他的呢喃。毕竟,一个人是不可能仅仅用希望就可以展现魔法的。

      至少,如果那个人是一个普通巫师的话是会这样,而就算是对Harry而言,这都是个挣扎——就好像努力要用一只手举起一块巨石。他牙齿咬住舌头,喘气,接着在他驱使魔法向前的同时咬了下去。

      那份努力自他喉中扯出了一声呻吟,他埋在枕头里使得那声响变为模糊,但它成功了。Harry在空气中感觉到一股突然消失的正在鸣响的力量,是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的。门上的防护罩分开了,而他可以自由移动了。

      他起身,在这期间完全地专注在分开了的防护罩那个图像上,好在他朝房门靠近的同时撑住它们。他小心地打开了它,尽管他受限制的魔法对他尖叫着要他动作快些。没有响起警报,并且门的另一边也没有任何女巫医举着手指控般地指着他。

      猛地庆幸地吐出一口气,他踏进了走廊里,并且放松了在他精神上和魔法上的紧握。防护罩啪地一声重新闭合。Harry转身精密地注视着它们,发现红色与金色这两个颜色穿过彼此来回地跳跃。不过,在过了一会儿后,它们又安顿了下来。任何旁观者如果要知道它们曾经被改变过的话,会需要非常熟悉防护罩魔法的人好好地、仔细地看上一眼。

      Harry低头看了眼他的衣服。他仍旧穿着他被送进圣芒戈时的那身袍子,因为他坚定不移地拒绝换上他们企图要给他的病院睡袍,而没有任何巫医对他的喜爱好到去诱哄他换上它们。他舔了舔唇,他咬伤的舌头刺痛地令他不由一皱眉,接着便再次把精力集中在他的魔法上。

      在他上下走动于阶梯之间的同时,在自己身上维持住一个幻身咒将会是令人疲累的事,但还有一个简单的魔法是他能够使用的。专注地想着干净的衣服,他轻语道,“清理一新。”

      魔法这一次顽抗地袭过他的全身,一阵就如同幻身咒一样四处渗透的冰凉感觉,但却是全然不同的一种效用。他袍子上的皱痕抚平了,头发上肮脏的感觉消失了——头皮上因魔咒的效果而留有刺人的感觉——还有一阵灰尘和线头的小雨自他身上落下,洒在了脚边。Harry开始大步走下走廊,向楼梯口而去,确保让他的头部微微地垂下,仿佛他沉浸在悲痛的痛苦挣扎中。

      傲罗袍子和他疤痕的掩蔽也许就足以让他安全到达一楼并检视医院的防御。他只能希望可能值夜班的巫医和治疗师们会先注意到他的穿着,而不是想到要去看他的脸。

      当然这是很冒险的。但Harry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他来到了三楼,看了看四周。他可以在病患的房间门前辨识出同样发着光的红金色结,但在墙上的则是一片魔法又长又细的丝线,令他眯起了双眼。他朝它靠近,抬头细看。
      那是明亮的蓝色,向下环绕弯曲轮流触碰每一扇门。它时不时地一阵跳动,仿佛它是流动着血液的脉络。Harry困惑地摇摇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并且不确定它是做什么用的。比如说,它会对每一个停下来研究它的人拍下一张照片,再把它直接送向治疗师们。

      他控制住触碰它的冲动。不管他的Gryffindor本能表述了什么,有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去碰一个未知且危险的东西。

      屏住呼吸,他一边向远端的楼梯口前进一边自它下方经过,全程都研究着那些防护罩,确保它们没有任何一个是与大致上的规律不一样的。那条纤细的蓝线继续在他头顶跳动,但再没做其他的事。Harry开始稍微地放松了下来。

      接着他听到走廊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朝他走来。

      Harry僵住身子,昂起头。第一个测试来了。

      ***

      一顿好的晚餐,从巫师无线音乐网络电台听上半个小时轻柔抚慰的音乐,还有舒适的丝绸袍子绝大地有助到Draco的身体,但却没有一样有帮到他的头脑。他仍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的同时“巨人协奏曲”的音符一个个飘进他的耳朵里,并思索着Potter的问题。

      至少现在他可以在没有头痛的情况下做到它了。

      太多块破损的、混乱的碎片。一个真正有自杀性心理的人到现在早就会再次企图杀害自己了——除非他在等着哄骗周围的人放松下来,但是,根据Draco的观察,一个真正有自杀性心理的人不可能能够维持住Potter所有的冷静。而他对他的精神潜疗师也会更加顺服的,想要被看做一个病人的模范。Potter则是用冷嘲热讽回应了他。

      Potter的症状并不符合Draco研究过的大多数不合理性质。他没有论及任何幻象,似乎理解缘由和影响,对他们的态度表现出洞察力和移情作用,并且臣服于Draco的碰触——而这是一个多疑的人不会允许自己做出的行为。尽管他仍然继续撒谎并且企图要结束他的生命,Draco可能几乎就会宣告他是神智清明的。

      如果Potter对于卡珊德拉的诅咒所说的话是事实的话,这几乎就能说得通了。

      Draco不安地变换了位置,暗自嘲笑自己。他下一个想法就会认为小精灵的黄金可存放期限是不止一天的了。

      只有一个战术曾经短暂地把Potter带出他紧闭的、充满防备的外壳,并且让他仿佛Draco是一个朋友那样地和他说话、轻轻地触碰他。Potter保守接触的饥寒。Draco怀疑,只要朝那个方向诱哄他,他就会因为由不得自己而做出回应。

      这么做是违背了他作为一个精神潜疗师的原则的。他是以主导和控制进行他的工作的,毫不怜悯地拒绝让病患否认在他思想之外的现实。

      但这一次,既然甚至连Potter的灵魂都公然反抗了他……

      他想,明天他也许会试试用温柔的方式。至少,温柔那么几分钟。

      ***

      步入视线范围内的治疗师是位老先生,在他的脑袋周围有一圈银发,手中拿着一大捆羊皮纸。他一边走一边检阅着它,时不时地抬头看墙上的蓝色细线,又像它令他担忧般地摇了摇头。Harry以有力地一个跨步经过了他的身旁,只在当那治疗师向他看来时给予了微微地一记点头。

      他紧握着拳头。他此刻不敢使用任何魔法;他将会需要他还残存的所有力量,在他回来的时候打开他门上的防护罩。如果那治疗师看到他的伤疤并唤来帮手,Harry便需要赤手空拳地制服他了。

      但是那名治疗师,就像大部分的人,看到了那身傲罗袍子,假定了一个病患不可能会穿着它的,然后仅仅只是继续前行,用他自己的轻微领首作为回应。Harry可以听到他嘀咕着听起来像是,“甚至都无法保存好他们自己的记录。”的话。

      当他到了楼梯口,并且在他身后没有听到任何因为领悟突然响起的喊声时,他几乎松了一口气地倒在地上。目前而言,他顺利逃脱了。

      目前而言。

      他谨慎地下楼,肌肉绷紧,为阻碍他并爆发出声响或引发强烈震动颜色的防护罩,警示任何担心不该跑出房间的人跑出了房间的人员这样的情况,随时都做好了准备。还是,他根本就不会听到或看到防护罩?也许它只对治疗师们发响——

      Harry截断了这条思路。这对他完全没有帮助。他来到了二楼,然后仔细地打量四周。

      没有其他不一般的防护罩,并且也没有蓝色的细线。Harry舔了舔唇。看起来,圣芒戈在它的保全上不可能会是这么粗心大意的。毕竟,有一些病患确实是暴力的,Harry自己曾看过他捕获的罪犯们被监禁在比隔间要好上一些的房间里。

      认定这是他必须要冒的另一个险,他从楼梯处走到了他看到的第一个观察窗。小心地,他调整好自己在它旁边的位置,接着往里瞥向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她的头肿胀到普通大小的两倍。

      在长久的观察后,他意识到在她周围的空气奇异地闪烁,有着奇怪的珍珠色彩,可能只是灯光映着白色床单的反射而已——但话又说回来,也许也不是。那团色彩在女人挪动或自言自语时便会调整自己,而当她翻身侧躺着徒劳地想要找一个舒适的地方睡觉时,Harry实际上可以在那团包裹翻转之前,看到它整个发亮的形体,它安顿了下来,接着又再次几乎变为无形。

      那么,那就是他们进行的方式。门上有防护罩,但病人身上也同样有防护罩。难怪我没有被检测到;这里大体上的魔咒都只适应一个个体而已,不会在我身上浪费力气。

      Harry轻轻地打了个鼻哼,一边猜想在他身上的会是什么样的防护罩。几乎可以肯定会是一些如果他有自杀性念头或对他的身体再次做出暴力行为的话,便会警告治疗师们的魔咒。只不过是,他真的没有想要杀死自己的欲望对他们来说真是太可惜了。

      他穿过了第二楼的空间,满意地认为在这里什么都伤害不了他,接着便准备向一楼前进。

      ***

      Draco躺在床上,按着他的太阳穴。他又头疼了,而他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看一个储思盆而灼痛。默默地,他自问这恶化的情况是不是值得的。一般他会把工作留在办公室里。毕竟,不过是个病患而已——不过是Potter而已。

      但他同样也感觉他就处在揭发真相的边缘,而基于他为理解Potter疯狂的行为举止所进行的探索,它并没有任何能够嘲讽的事物。

      他把手放回身侧,因为按摩他的头根本没有帮助,然后再次把他的思绪集中在他观看与Potter对话的记忆而明白到的事。

      撇开在那些话背后大部分都有的嘲弄不谈,至少那些陈述有可能是事实的。或者是某一种实话,Draco默默地纠正自己,因为他还不愿认为Potter一直都只是在假装说谎,还成功地把他当白痴耍了一遍。

      而卡珊德拉的诅咒则能够解释——

      “卡珊德拉的诅咒什么都解释不了。”Draco说出声来,对天花板皱起眉头,“因为卡珊德拉的诅咒并不存在。”

      但在这里,远离Potter和他喜欢激怒Draco的癖好,致使他的头因愤怒一通天旋地转,远离了这些思考确实变得容易了些。如果它确实是存在的,它就能解释许多情况了。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喝下独角兽的鲜血而不会受诅咒是可能的话,那也能够解释在古时候巫师世界里发生过的一些奇迹了。Draco不会仅仅因为他的一个病患拥有事物必然是不一样的错觉,就这样将理性和理智统统丢掉。如果他那么做了的话,他永远都无法完成任何工作的。

      如果事情这么发展了的话——

      说句像它已经发生了那样的话吧。那并不是不可能的。还有说Potter真的诚心地相信自己中了这个诅咒。

      Draco的双眼睁得更大了。这一点可能是真的。也许有人对Potter暗示了卡珊德拉的诅咒,而在他的神志不清的状态中,他一心扑在了它上面,并开始表现得就仿佛他受到它影响的样子。那就可以解释所有的一切了,从他灵魂中心的黑暗——他正在防止自己或任何其他的人靠近事实真相,就像Draco认为他会做的那样——到他的谎言。如果他希望说实话的话,在保持住这个能力的某种说法上,他是可以做到的,但他却已说服了自己他是做不到的。而当然他对其余的每一个人反应都是暴躁的,因为对他而言,在满世界被这个魔咒影响的人里,他是唯一一个看得透彻的。

      Draco笑了。他知道那笑容既明显又恶劣,他不在乎。我抓住你了,Potter。我只需要掘出那顽固的坚信,然后我就可以治好你了。

      但基于Potter的魔法,还有他建筑起来的那片旋风状的防御,而那个东西,在Draco的认知里,他所见过的东西没有一个是与之相类似的,他平常掘入另一人的灵魂并主导它的方法,对他们两人来说都将会是危险的。Potter也许会在驱逐他的同时撕碎他的神智。

      还有,当他将他那么多的魔法都放在他旋风状的防御上时,如果攻破它的话,又会导致他承受什么样的痛苦呢?

      Draco叹了口气。这越来越说得明白了;它能够解释为什么Potter自从被带到圣芒戈后那么经常休息。当他发现一个精神潜疗师所做的事,还有他们可能会看到的事的那一瞬间,他便使用了他的魔法将事实推离自己,于是,他的身体便被这突来的压力减弱。

      但这一切都指回同一个结论。

      他最好的可能就是说服Potter自己把屏障放下来。

      她最好的选择还是温柔。

      Draco双臂在脑后交叠,皱了眉。他的头痛终于开始减轻了。也就Potter会改变所有的规则来方便他自己了。
      ***

      就在他踏上一楼地域的那一刻,Harry一阵天旋地转。他舔了舔唇。自从Voldemort还有它同根的魔杖——Harry用膝盖把它折断了——毁灭了以后,他就可以在更远的距离里感觉到自己那支冬青和凤凰羽毛制成的魔杖。而现在他就可以感觉到它,从走廊末端的方向散发出它的魔力。

      当然了,在这里墙上的确攀满了防护罩,甚至连地上都有,并且一定有人在看管那些魔杖的。他必须要谨慎。

      他又再次低下头,双手滑进他的袍子口袋里,然后晃晃悠悠地走下了走廊,尽最大能力地去看起来像是一个刚刚因为疾病而失去了挚友的访客。在他听到人声的时候他慢了下来,眼角瞥向入口大门阴暗角落里的一张大书桌。自从他上次来过这里的时候,到现在他们已经改变了一些东西;比如说,魔杖曾经是保存在底楼的。

      现在它们,在书桌后一个颜色如白骨一样的大笼子里浮着,悬挂在蓝色的光线中。一个长相秀美却铁面神情的女人坐在笼子前边,与一个一脸丧亲表情,严重到Harry猜测她失去了一个孩子的女巫说话。那女巫是他所见过的唯一一个有些像,当Charlie在战争中牺牲时Molly Weasley的模样的人。

      他垂头丧气地靠在墙上,低头望着他的脚,时不时地,在当他确定魔杖的看守人注意力完全是在与那悲痛的女巫的对话上时,就抬头看向那些魔杖。他的魔杖在那里,围绕在其它的魔杖之中,就好像魔法部里一纸无害的备忘录。他口中生津,他的手指关节弯曲。他的渴望强烈到他认为他也许能够将魔杖召唤到他身边,不管魔法是不是已经精疲力尽。

      但接着他吐出了一小口气,摇了摇头。不能冒不必要的险。当他必须的时候他会赌一把,但在这一件事上,他不会是粗心的,不会让它功亏一篑。他只有一次逃走的机会,真的,并且那个机会是在当他们还根本不怀疑他想要逃跑的时候才有的。

      而一旦他逃脱了,他就永远都不会回到巫师世界里了。此时此刻,他还在因为与其他人区区的亲近度就心烦意乱。那些女巫随时都可能转过来,感觉到卡珊德拉的诅咒似乎会激发出来的固有的厌恶感,并且指控他正计划着谋杀。

      他转身,向楼梯走去,努力模仿一个有麻烦但却勇敢地决定了要征服它们的人行走的速度。这一次,他上楼一口气回到了四楼,并且,等到他到达顶端的时候,已经在微微地喘息。幸运地是,他在途中没有遇到任何人。

      在他的门前,他思考了一会儿,认为他疲乏的魔力将打不开防护罩,心里涌现了一阵恐慌。但任何种类的强烈情绪都是燃料,而在过了一会儿后,那个结勉强地裂开了一条缝隙。

      Harry溜进了门内,在身后紧紧地关上了它,然后一声叹息地扑到床上。也许看到他失踪的人现在甚至正在举报他;Harry没有多余的力量在这里留下一个伪装的自己。但他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他成功地逃脱开了。

      而再过几天,他就会彻底地逃脱的。他会逃离的。

      他闭上眼睛,一阵颤抖,有一瞬间感觉好像那时当他准备割腕时的感受。这即将得以改变。一旦他逃离了巫师世界,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张力在眼眶边缘揪住了它,他想要哭泣。但接着他摇了摇头,听着他的头发在枕头上那阵轻轻的沙沙声响。他应该习惯这个声响,他想道。他将会在他的余生里都听到它,因为他极度不认为他能够说服任何人成为他的恋人。并且,现在在他失去了Ginny这个未婚妻后,他也不想要一个了。

      很痛。但他早已做下了决定,现在再回过头去,为时已晚。

      不管将要来临的是什么,他都会承受。尤其他一定会活下去的,因为他认为下诅咒的施咒人并不想要他活着。而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他的朋友们不能,他们真的认为他们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他好。

      不是诅咒的施咒人,那人现在可能甚至都记不起准许他发出魔咒的那份憎恨与敌意的程度。

      并且也绝对不可能是该死的Draco Malfoy,他想要Harry去想他早已坚决不去想的一切。

      Harry冷峻地一笑,怀疑正从观察窗查看的人对这个表情会是什么想法。他们会将它视作恶魔般的,然后上报他需要被注意着,大概吧。

      随你们喜欢地监视我。我仍然会自你们身边溜走——

      从现在起的三个晚上之后。

      是的,那应该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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