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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似乎有解 ...

  •   “紫衣,快放开他!”

      穆琏雪朝我喊了一声,可却也来不及了。跟前的少年低低笑了两声,在这昏黄诡异的狂风里,仿佛是来自地府的鬼魅低吟。

      我尚未明白的一瞬间,竟忽然被溅上了一脸腥血。低眼一看,那少年的手居然从自己的胸膛里掏了出来!
      原本是一双白嫩柔软的手,可眼前破胸而出的竟成了千年老妖般的爪子,颜色灰白,骨肉干枯。五只指甲根根尖长,像疯了似的不断生长,寸寸逼来,直刺向我的心口!

      我松开他,疾步后退。

      怪物!他是怪物!

      又是几滴鲜血洒落在我身上,少年将爪子从胸膛里抽了出来。腥红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又忽然被狂风吹散了。

      我盯着他胸前血肉模糊的破洞,久久移不开目光。

      太刺激了。

      鬼魅一般的少年抬起头,透过他散乱在眼前的乌黑发丝,我看见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他在笑,笑得龇牙咧嘴。

      “呵、呵呵呵……”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利爪上的血迹。邪风撩开他的发丝,露出一张意犹未尽的表情。然后,他猛一低身,如骤风一般向我冲来。

      忽如其来的攻击让我着实吃惊,自知已躲避不及,我索性也懒得再躲,就这么站着,仰着脸,亲眼见证这“鬼怪”接下去花招,顺便学习。

      唰——

      有人挡在了我身前,挡住了我求知的视线。我将身子偏了偏望出去,见那个少年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跌坐在地上。

      穆琏雪来了。

      他一手挡着我,一手抬举在身前,手中一柄长扇未开,笔直指向地上的少年。

      “杂碎。”穆琏雪冷声说,“天策上将从未教导过你与人相见的礼仪么?”

      “啐,被发现了啊。”
      少年低笑一声,手掌又恢复到原本的状态。接着,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整了整衣袍。他将身体摆出一个优雅漂亮的站姿,却让胸前那破洞显得更加突兀,一眼望过去,便看见了他背后的风景。少年拨开额前乱发,轻轻揭下那张梨棠的面皮——

      怎么说呢……这个少年长得很美,很有灵气。

      只是,猫一眼的眼睛里,时时会流露出杀机。

      “洛氏虚骨,拜见国之天师。”

      “连杀意也藏不住的疯狗,真是碍眼。”穆琏雪将扇子收回扣在掌心,淡淡地说,“滚吧。”

      “谢国师恩典。”洛虚骨轻笑着,素手拢了拢落发,忽然就不见了。

      仿佛和这眼前的飞花一般,散在了风里。

      “你倒也不怕破相。”穆琏雪转身,两指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

      请相信姐,姐连破身都不会眨一眨眼睛,更何况是破相呢。

      转到了正面我才发现,他脖颈里多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痕。一定是方才挡在我前面,被洛虚骨划伤的。

      我朝他笑了一下,没说话,抬手触在那道伤口上,指甲切着那口子,慢悠悠地一划。

      “咝……”穆琏雪猛地弹开一步,手按着伤,皱着眉头瞪着我。

      我朝前迈了一步,拾起他的手,用指甲尖上的血迹在他掌中写下一个“回”。然后,我抬头微笑地望着他。

      最终,穆琏雪叹了口气,伸手覆在我的眼睛上,低声说:“是该回去了。烟散了,醒来吧。”

      说完,他紧紧抱住我,将我的脑袋按在心口。

      我看不到,只感觉四周狂风大作,怒号呼啸。风暴似乎席卷成了一个圈,将我和穆琏雪包裹在中央……于是我的头脑逐渐开始昏沉,片刻之后,沉入了一个空虚的梦境。

      ……
      ……

      “夫人,夫人,夫人,您该起床啦……”朦胧中,梨棠站在床头,低眉浅笑,“国师爷等您许久咯。”

      梨棠吗……等等!又是梨棠?这一只是真是假?方才我看到的那些又是真是假?可能是做梦……嗯,一定是做梦。

      “你叫不醒她的,让我来吧。”

      又有人靠近了,这么高这么瘦,笑得和朵喇叭花一样,是穆琏雪吧……

      他走到我的床边坐下,身体低低俯下,在我耳畔幽幽道:“起床了,再不起来,我可要亲你啦……”

      眼前一片光亮。

      我噌地坐起身,一巴掌推开他的脑袋。

      穆琏雪笑着抬起身子,朝梨棠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又对我点点头:“这样才对么。”

      我不看他。

      “我去看看水怎么样了。”梨棠嘻嘻笑着跑了出去。

      门关上了,我盯着穆琏雪看了一会儿,侧身又倒回床里。

      方才说过不理他的,我可不能食言。

      手掌温柔地按上我的肩膀,片刻之后,那人的下巴也已经抵在了我的脖颈上,嘴唇凑近我的耳畔,轻轻地说:“欢儿死了。”

      我微诧异,回头。

      方才我眼见着欢儿被那个叫洛虚骨的怪人杀死了,可那不是在梦里吗?

      此刻,穆琏雪的脸与我离得非常近,我一垂眼睛,他脖颈上细长的红痕便清晰可见……难道,方才的一切竟不是梦?!
      我的脸颊顿时就抽了一抽。
      穆琏雪仍旧是那一脸淡雅无忧的笑容,道:“她是自杀的。”

      我扬眉。

      “你要问为什么?”穆琏雪也扬眉。

      我恬不知客气地点头。

      “这个么……”他摸了摸下巴,笑道,“方才我来,本想向夫人道个歉的,怎料才进你的苑子,就闻到那阵异香……”

      香?

      穆琏雪的笑容有些阴险,又有些陶醉:“……那可是个装神弄鬼的邪香啊……”

      我被他这般恶心的语气恶心得抖了一抖,侧脸向桌上望去,正看见一个香炉——穆贵妃送的莲花香炉,显然已经被人烧过了。

      确实是我叫欢儿熏的香,可这香不是穆贵妃送的吗?难不成……贵妃想害我?可她为什么呢?难不成……她对她弟弟有苟且的妄想?

      “喂,快收了你这恶心的眼神!乱想什么呢!”穆琏雪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不是我姐姐要害你,而是这香炉里原本装着的东西被人换过了。”

      我以探寻的目光望去,问他这香炉里原本装的是什么。

      “是春药。”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神情肃穆。

      我……卧槽。

      贵妃娘娘!我真是猪油蒙心了,居然怀疑贵妃娘娘!这世上哪里还找的出第二个同她一样,表里如一真性情的货色啊!

      穆琏雪走去那香炉边上,将扇子轻轻叩在炉顶:“那天没仔细看,只是今日香都拨出来了才发现……这明明是个灯,贵妃为何要将它当做香台呢?”

      灯?

      这个字忽然让我很敏感。

      我盯着那个莲花造型的金器,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猛然跳下地扑过去,将它捧在手里。这选材,这造型,这……该不会是唐纳言家丢了的那个“莲花金灯”吧?

      穆琏雪站在一旁看着我,也不过问,也不阻止,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片刻之后,他伸手捋了捋我的头发,平静地对我说:“其实你今日见到的人,听过的话,眼下我也都知道了。”

      我低头望着花灯。我早料到他神通广大,那些我知道的消息他迟早会知道的。只是即便如此,我却还是不想同他讲话。

      那只手轻轻顺着我有些凌乱的发丝,穆琏雪等了我片刻,我没有吱声,于是他又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可以用香料调出迷魂的梦境,将他人困在其中。虽说如此,但如果只有香,入境之人便也只能昏昏噩噩。如果想要在迷境之中保持清醒,就需要用到些神怪的器物了……唐纳言这盏莲花金灯,来自西境的麟番古墓。”

      古墓二字既出,我的手也抖了一抖。

      娘的,我抚弄了这么久,居然是个死人用品。

      太不吉利了!

      穆琏雪看着我,笑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在嘲笑,反正他将我的手牵起,握在掌中,继续道:“传说在月圆的午夜燃灯,就能看见神明幻象。虽然只是个传说,也没有人真的见过,不过这盏灯确实有它的神奇……所以才有人费尽心思收买了你的侍女,让她将香换了,诱你入境。”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欢儿的,做起事情磕磕碰碰,很能给平淡的生活增添笑柄。她是收人钱财,但应该也无心害我,实在不必这么急着去死,如果留下来求我两句,兴许我能一发慈悲,将她卖给别人看笑话。

      我颇可惜地叹了一口气。穆琏雪默然不语,静静将那本是看着我的目光移开,望向那盏精巧神秘的莲花灯。

      看他这般情状,我忽然明白了……大约,是他要她死的。

      这世间还真是缺乏明主啊。
      红裳、欢儿、洛虚骨,怎么人人都这么遇人不淑呢……对了,洛虚骨,我记得在那梦境里,穆琏雪说他是天策上将的人。可那上将不就是皇帝他女人的前男人吗……我靠,这关系乱得真让人心烦!况且那些名字头衔,有没有太花哨了一点啊!身为女主角的我也只是叫着两个字的“紫衣”而已!
      这一坨坨名字敢比我长的路人甲乙,迟早有一天老娘要把你们搞死,让你们只能仰仗着老娘的回忆出现!

      穆琏雪似是看出了我烦躁的心思,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解释道:“你梦中所见的洛虚骨,是天策上将的家奴……天策上将是正一品的武官职位,过去是军中上下的第一人,如今却是个虚位,赏给无可封、不便封、不想封之人。”

      无可封,不便封,不想封?

      也不知我朝这一位属于哪一种呢。

      “如今的上将名叫卫扶风。”穆琏雪笑了一声,眉目之中显出些许阴沉,“是个万岁‘不想封’的妖孽啊。”

      我瞥了他一眼。这家伙自己一直被人当面喊作妖孽,如今却还有脸在背地里这么说别人。

      “万岁有三子,长子晋王琅,太子瑞,幼子珍。晋王勇武好狠,和卫扶风很是情投意合,可惜和我这俗人却不怎么对路了……”穆琏雪说。

      我当时很想回他一句没事儿,你自有皇帝老儿的疼爱,什么进王退王的和这一比,简直弱爆了。

      “……因为我是站在太子一边的。”晚风轻轻摇响枝叶,他的声音在这沙娑之间低低响起。

      屋子里没点灯,在黄昏投下大片的阴影中,穆琏雪素来淡然的脸显得有些沉郁。这便是我第一次听到所谓官僚关系时候的情景,而在后来大大小小的明争暗斗中,我虽然时不时便要嘲笑这些一品大员不务正业,却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精力充沛,成日里盘算着这个在心怀鬼胎、提防着那个要只手遮天,却还能将自己滋养得白白嫩嫩。

      “卫扶风已经很久没放洛虚骨出来了,你对他要留些心。但也不必担心,我总是会保护你的……”穆琏雪忽然用了些力气,将我拉到他身前,环住了我的腰。我们就这么面对面望着,距离近得如在那小山屋上第一次亲吻时一样。

      我微微垂下眼睛,在沉默到了最后,我终是将身体往前一倾,脑袋沉重地撞在穆琏雪肩上:“你们这些高层内部的人事斗争,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他淡淡地笑了,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抬头看他。

      “先前你问我,是不是有事瞒你……确实,是这样的。”

      那一瞬间,我神经一绷,洗耳恭听。

      “我知道,你是失去记忆的。”穆琏雪的声音很低,我却好像被惊堂木敲打了一下似的,全身都紧张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徐徐道:“我从前……与你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的你与现在不同,很嚣张……不过最近几日,我倒也发觉你有些本性外露了……”

      “我从前是什么人?家在哪里?”我不等他说完便一把握住他的衣襟,急切地问,“我的爹娘呢?亲人呢?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穆琏雪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才摸着下巴说:“我不知道你为何忽然失去记忆……不过你从前是个山贼,父母早亡又树敌甚多,想来偶尔遭遇个迫害也并不稀奇……”

      “山、山贼?”我捏着他胸襟的手忽然就松了,跟着,一个严肃的问题冒入脑中,“等等!我是山贼,你是国师……我们从前不是对头吧?”

      恢复记忆之后,我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实在是太有智慧了。

      面前,穆琏雪圈我腰的手紧了紧,笑道:“丫头,你不知道国师这职位是做什么的吗?”
      “一国之师,为了国家大事操劳奔波最后呕心沥血精尽人亡……”
      “白日宣淫。”他腾出一只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郑重道,“国师爷就是个算命的而已,抓你这种大事不归我管,倒是乌鸦署的职责。所以你最好提防着,别和他们走的太近……不,最好永远不要看到他们的熊脸瞎眼。”
      我肃穆道:“你放心,我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说着我拿过他那柄很长的扇子,竖着握在手中,“你的那些男人,见一个我爆一个。”
      “……”穆琏雪默默地将他的扇子抽了回去。

      安静了片刻,我抬头问他:“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呢?”

      穆琏雪道:“你原本是个是非很多的人。当初在华章城发现你失去记忆,我怀疑你被人迫害,便派人去查,可报回来的,只有你老家沄州已经动乱了的消息……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本想如果将你放在身边,你便会是安全的……只是上京也是个是非很多的地方,你从前也算是个作恶多端的贼子,京中的很多人都风问过你的恶名。所以我想,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至少是不会被人发觉破绽的……”

      他这么说的话,让我本打算问自己名字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思索了半天,又问:“可你现在,为何又告诉我了呢?”

      “方才也说过的,你从前放肆嚣张,现在却很和善。但方才你要杀洛虚骨的时候,那种与生俱来的邪气却露了出来……我一恐他们发觉端倪,二恐你日常不注意,将这种气质暴露的更多,被有心人盯上……”他说着,目光诚恳地望着我,“在你恢复记忆之前,我希望你能有所防备。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点头,无非就是假扮温和而已。沄州动乱,我是回不去了,就算回去,那儿可能还住着与我有仇的人。虽说上京里也有不少人风闻我的坏名声,不过见这几日的情状,他们应该只听说过我的事迹,却不曾与我见过面。
      这么一想,上京反而是安全的。

      “京城里的人听说我坏,却都不知道我的长相吗?”我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呢?”

      “沄州偏远,况且你又深居简出……我也只是机缘巧合,才看见过你的脸。”

      穆琏雪当时是这么说的,而后来我知道他那个“与尸体交心”的妖术之后才了悟,所谓的机缘巧合,不过是他在灵画的记忆里看见过我。

      “一面之缘……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这个问题,让穆琏雪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他轻声叹息:“一开始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如今,我只是喜欢你罢了。”

      我轻轻将脸贴上他的胸膛,听着心口里韵律的搏动。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穆琏雪抚了抚我的背:“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头抵着他的身体,低低地笑了。

      我没有其他选择,亦或者说,我根本不想考虑其他的选择。

      “今晚,可以陪着我睡吗?”我抬起他,望着他问。

      穆琏雪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即眼睛眯了眯,笑着将我拦腰抱起。

      “喂!干什么啊?!放我下来!”

      “没干什么,伺候你洗澡罢了。”

      “滚开!”我低头咬他脖子上的伤口,“你他妈身上全是死气!谁要和你洗澡了!滚!!”

      ……
      ……

      所以那天晚上,我实践了自己一时兴起的言论,和穆琏雪共枕而眠。

      躺在床上,他将胳膊枕着我的脑袋,手指轻轻绕着我的头发。这是我第一次和个男人一起睡觉,感觉颇有些奇怪,但也并不难过。

      “想什么呢?”我问。

      “没什么。”他笑了笑。

      “骗人。”我瞥了他一眼,“你肯定在想花灯的事。”

      穆琏雪抿了抿嘴,片刻之后道:“是啊……我也希望早日结案。”

      “那件案子……不是鬼做的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穆琏雪笑了:“哪有什么鬼?纵是真有又怎么杀的了人呢?”

      我往他身旁缩了一缩,却望见他眼帘垂下,轻轻一叹:“比起鬼怪,那些在这皇城里装神弄鬼的家伙,才更可怕啊……”

      “你是在担心穆贵妃么?”

      “嗯?”穆琏雪侧过头来看着我,静如古井的目光忽然闪了一闪。

      我继续说:“那个金灯是贵妃送给我的,可它本是纳言大人的东西,又是怎么到了贵妃手里的呢?若是有人将这奇奇怪怪的东西送给你姐姐,你担心她也是自然的。”

      穆琏雪定定地看着我,半天才见那一双长睫帘缓缓开合一下,就好像一只蝴蝶在无风的湖面上振了振翅膀,轻轻飞走了。

      “别多想了,会早秃的。”他伸手替我拉拉被子,手背碰到我下巴时顿了一顿,片刻之后轻轻摸了摸我的脸,轻声道,“谢谢你。”

      我有些不解,为何要对我道谢呢?

      穆琏雪替我盖好被子之后,便继续无声地躺着。窗纱上映出树枝摇曳的剪影,不知为何,让人感觉特别安静。

      “我说……”许久之后,我侧过身去,手指轻轻扣在他胸膛上,“我这样躺在你旁边,你就什么想法也没有么?”

      穆琏雪由着我的手指轻叩他的前胸,反问:“你又有想法了?”

      “没什么。”我说,“我只是忽然感慨皇天教化,人心清静。”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咧嘴笑出了声音,道:“你怎么这么荡啊?”

      我瞪了他一眼:“血口喷人。”

      说完我就背过身去。

      身后一时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穆琏雪缓缓摸上我的手臂,一寸一寸地抚过,环过我的胸前。我默不做声,他的头凑近过来,气息拂在颈间,有些热,有些痒,有些撩人。

      “你今晚……”他低声问,“为何要让我留下呢?”

      我没告诉他,因为洛虚骨那事儿,我有点害怕。穆琏雪忽然扳着我的肩膀将我转过来,上身压下,枕在我颈下的胳膊顺势将我圈在怀中,呈现出某种暧昧□□的姿势。那张人神共嫉的脸邪恶地笑道:“好了,乖孩子。你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

      我抬起手掌,轻轻抵住他额头,笑道:“我不要了,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似乎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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