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YI

17、新新

　　迷迷糊糊的听到一声叹息，然后有人将我放在床上。
　　我睁开眼，看见黎蓝归在脚底那个方向，好象在塞被子。
　　轻轻一笑，惊了他。他抬头看着我，自己也笑了一下。我拍了拍一边说：
　　“来，这边坐。”
　　他站在那看了看我低着头又弄了弄，过来时先帮我把被子掖好才说话：
　　“有什么事。”
　　“薛秋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一听脸色就不太好，不过还是说了，只是口气有些差：“就是突然来了，抱着那个小孩！”
　　“我真没和她上床，连接吻也没有过！”
　　他冷哼了一声，调过头去。
　　“哎！你不信哪！我只是喜欢女人的乖巧……”我坐起来，想见他的脸。
　　他回头来，阴沉着脸：“你做什么呢！小心感冒了！”
　　他一个劲地把我往被子里塞，然后灯一关就走了。
　　看着他走的方向，门开的时候冷风钻了些进来。唉！没有话题也不该说薛秋的！

　　躺在床上时，我看着泛着蓝光的天花板发呆。睡不着。怪了，这怎么有点像我以前那样失眠的症状。
　　回想起来，今天还遇到不少事呢……
　　先是薛秋和孩子的事再后来是心脏的事，对了，我还没知道为什么小生愿意移植心脏。小生的心脏也不是什么什么随便的东西怎么说移植就移植？我记得活人的心脏不可以移植的！
　　想着我忙穿衣服，问别人问不出楚教授应该知道了吧！
　　穿好上衣时，我才想起我不知道楚教授的电话也不知道他的地址。
　　“唉！”

　　醒来时，刚好九点。越发像个正常人了，晚上睡不着白天还不能睡懒觉了。
　　“起了？”
　　我皱着眉头，大清早地就不给我好心情。
　　“你来做什么。”
　　“我……只是来看你……醒了没。”
　　我刚撇开她直接去吃早餐，突想到正好问一下她，转过头来看她。
　　“你什么时候跟我上床的？”
　　她立在那边，被子从她手里滑下来。
　　“呃……”
　　“不是我伤你，只是我不想蓝归跟我闹别扭。”
　　她望了我一眼又回过头去弄被子。
　　出门时，看了看她，她好象在抹眼睛。
　　我还是伤着她了。

　　没见到黎蓝归，整整三天没见到他了。
　　前天我去复检，没见他以为他工作忙；昨天孟先生说不用去学校了把学校里的东西都般到了房里，也没看着他；今天早餐午饭都没看见他，难道他还在生气？不会吧！这么小鸡肚肠啊，唉！他怎么比我遇到的女孩子家的还爱生气。
　　想寻到他公司去，突然想起了在那个宾馆里他和李羿说我的话。
　　我还是回到房里好好划算一下，免得被人说“以自己的想法去套别人”。
　　黎蓝归要不是跟我生气还会在哪，我得想的周全些。
　　那个孟太太……对了，孟太太好象跟黎蓝归说什么“离开”的话来着的。那我现在只需跟孟太太要人就行了。
　　但如果他真得在工作呢？不过我好象好几天没理孟太太了，呃……
　　下午茶时间快到了，我去会会他们吧！

　　早早地坐在餐桌边，看着四周的空位子。
　　这桌子还是这么大，要是像我家那个大圆桌就好了；孟先生孟太太坐一边，黎蓝归坐我旁边，连大圆桌也不用，一个小方桌就够了。
　　这么大的桌子要了做什么，除了排场上过得去，哪儿好。
　　“洛，洛儿！”
　　一抬头看见孟太太惊喜的面庞，什么时候她离我这么近了？而且她叫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我今早还见过面的呢。再一想，对了，我坐的这个位子是孟太太的。
　　“洛儿！你不生妈妈的气了啊！”孟太太扑上来，抱着我的腰哭得像个小孩一样，我慌了手脚想扶她起来不管怎么她是个长辈，哪有长辈跑到晚辈怀里的！
　　“妈，妈……你先起来。”
　　这个腿不好用，连个人都扶不起来。
　　而观孟太太，她哭得更厉害了。孟先生下来时外套挂在臂弯脸上戴着眼睛头发抹了发油贴着后面，我看了愣了还从没见过他这个形象。
　　他将外套穿上赶紧过来扶过孟太太，把她扶到一边去小声地问着。
　　我这边也能听到一些声音来，只是听不真切。
　　好奇怪的感觉，我怎么觉得我的存在干扰了他们的幸福？
　　没问孟少洛，孟太太不用时而伤心时而高兴的她整个人的心思都扑在了儿子身上；没有孟少洛，孟先生也不用经常去安慰他的太太他的生活之中时不时就需要被安慰，而且这还不是他的儿子……孟太太需要孟少洛来抒发她满腔的母爱，孟先生需要孟太太的被需要安慰。他们竟和我如此丝环相扣着，那黎蓝归薛秋呢？……他们怎么与我丝丝环扣着了……薛秋和那个小孩，黎蓝归和什么？
　　唉——薛秋的那个小孩到底怎么来的？！
　　再回头看孟太太，不哭了。唉，她要是再哭我就要烦死了。
　　“妈。”
　　孟太太忙揉眼睛看着我脸上满是浓浓暖意的笑容：“什么事，洛儿！”
　　“恩，薛秋不在啊？”
　　孟太太笑着：“恩，她去医院了。”
　　看着她精致的脸，我有些惋惜她还真不太适合做妈妈，太像个阿姨了。应该说我无法把她以母亲来看待。
　　“妈，能告诉我，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吗？”

　　不能去学校，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出门，不能去有不洁净的地方；每天要吃三种药，每种药每次各是两颗三颗和五颗也就是说每天要吃三十片药，比以前多出一倍。规矩好象比以前还多出来了。
　　“以后李嫂叮嘱着你吃药，她记性比我们都好。”
　　“那个孩子几个月了？”我抬头看着孟太太。
　　她出奇的镇静，一点也不慌乱：“恩，七个月了。”
　　七个月了。
　　“有名字吗？”
　　“有个乳名，叫新新。”
　　“哪个xin。”
　　“新旧的新。”
　　呵呵，还好不是心脏的心。
　　我将杯子放在一边，看了看孟太太：“慢用。”
　　经过她身边时，孟先生看了我一眼。

　　我怎么问黎蓝归去哪了呢？
　　还怪想他的呢！
　　“干什么呢？”
　　我抬头看着来者，淡淡地扫一下床，指了指床边的沙发：“请坐。”
　　她笑了一下才坐下来。
　　“今天去哪了。”我淡淡地将书放一边。
　　“呵呵……伯母应该说了吧我去了医院，小新新有些感冒。”薛秋一副贤妻良母摇着小孩。
　　“那……没什么事吧。”
　　“呵……没有，小感冒而已。”
　　“那还有什么事吗？”
　　把等朝我这边移了移，拿书来看。给李茂看的书孟先生也带回来了，可惜他没告诉我伊丽莎白和达西是什么时候两心相印的。
　　就像我跟黎蓝归两个人那样。
　　什么时候我这么离不开他了，从没有谈恋爱这么劳心费神的呢，成天的想的就是他。
　　我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姐姐心心，所知道我存在的人也只剩他了。虽然了解他也不多……
　　“那个，你不是想问我，我们什么时候上床的吗？”
　　我看着她，她是什么意思，是跟我说事情还是想引我注意。
　　书签拿在手里，看了看书，夹好。
　　“你想说吗？”
　　她轻轻笑了声：“不怕伤了我吗？”
　　我愣了。
　　她靠着沙发上，小孩睡着了。她含着笑帮小孩理了理衣服，自己顺了顺刘海，看着我时灿烂一笑：“那我说了哦！”
　　我呆住了，这嗲声音！
　　“哎哟，你不认识我了吗，只不过没化妆而已呀！”
　　看着她灿烂至极的笑容，我彻底地傻眼了。从一开始我就被人耍着玩，我都不知道……
　　“出去！——”
　　“呃，呜…………哇！！！”
　　薛秋吓了一跳，忙抱着她哭闹的小新新跑了出去。

　　她骗了我。
　　我软软地靠着床，没有了看书的心情。
　　真傻……我还说呢我这么一个大坏蛋，还有人夸我干净……呵，我还真信了……却不知自己被人耍了这么久……
　　呵呵呵……看着光蒙蒙的灯，我心里冷了许多，好多事情全部抛开了。
　　孟先生孟太太关我什么事！孟少洛干我什么事！他以为我爱呆着这个臭身体里呀！我再怎么想逃也总是把那个破家放在第一位的！呜！——黎蓝归又关——管什么事啊！他爱的又不是我，我们之间的关系恋人不像恋人，情人不像情人倒是只有一个身体连着，我在这个身体里他爱着这个身体……
　　“睡了没？”
　　门外传来黎蓝归的声音，我忙擦掉眼泪拿起书来。
　　“还，还没……进来吧。”
　　我先自己笑着练习练习，别好久不见笑不出来。
　　“还在看书……都已经八点半了。”
　　“呵，”我笑了，“八点半睡觉不会太早了点。”
　　又笑：“你很忙嘛。”
　　他露出笑容：“家里出了点事我回去了一趟，赶着回来也是刚刚下了飞机。”
　　我轻轻笑了：“飞机上有没有吃点什么。”
　　他一愣又笑了笑：“没，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刚才上来时看见了李嫂，她已经去做了。”
　　拍了拍床边，好象也没什么脏东西，他怎么坐那么远。呵，我想什么呢，他又不是我老婆。
　　“你……”/“你……”
　　“呵呵……”，我笑了笑：“你先说。”
　　他也笑了起来，走过来坐在我刚才拍的地方。
　　“我怎么觉得，这次回来你客气的多了。”
　　我哈哈干笑着：“哪有，跟你还用得着客气吗！”
　　“呵，”他转过脸去：“也是。”
　　一下子他又调过头来：“复检的时候楚教授怎么说？”
　　我想了想：“他把孟太太招了出去说话的我没听，跟我说就说过了十天半个月这双手灵活了就能帮他画画了。”
　　他低下头：“没说你这个腿什么时候好吗？”
　　我笑着：“他说的，这只是因为长期呆在床上缘故，只要锻炼走路，十天半个月也就能走路了。”
　　“十天半个月啊……”
　　我端详着他大半个脸，黑眼圈很重，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家里的事严重吗？”
　　他轻轻笑了，笑了一会：“没有什么严重不严重的话，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已。”
　　撒谎，跟我虚招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我是撒谎长大的人哪。“那你这么累，是因为赶飞机的原因了？黑眼圈也是坐飞机熬出来的了了？”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苦笑笑：“你还是火眼金睛了……”
　　“你先去吃吧，吃完了早点休息。我看看书就睡觉。”
　　听了我的话，他站起来。回头又看了我才走出去关了门。

　　做梦又梦到黎蓝归了，奇怪的事是因为这个梦竟是接着我以前做过的一个梦。上次梦见家里着火了，孟少洛满脸的血。这次梦见黎蓝归开着一架飞机飞机下喷出水来。浇灭了大火也把孟少洛脸上身上的血浇没了。
　　腥来时，太阳晒在被子上。是不是因为他昨天跟我说他是坐飞机回来的，所以我做梦就梦到他开着飞机呢？呵，太阳，好。暖洋洋的好舒服。
　　摇了摇铃，我开始穿衣服，裤子穿得差不多时李嫂推门进来。
　　我看见她笑了笑。
　　她也笑了笑，将轮椅推进来，帮着我坐上了轮椅后她蹲下去帮我弄裤脚。
　　我自己出了房间，在门口时回头来看了看她。她在帮我叠被子，闭上眼睛再睁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