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从天而降的兄控二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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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呃……为了我吗？”陶锦的第一反应就是小说中这种状况下的标准答案，可他联想能力实在有限，没有任何提示下根本无法弄明白眼前这一出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哼！”某位人民教师非常没有仪态的从鼻子孔挤出点气流来，他一手捏着奶茶，一手把手中的黑色皮夹塞到了自己裤子口袋里，然后站直身体，颇有气势地用目光从左扫到右。
就像是无声的信号，即使围观的大叔大妈们明显不情不愿——证据就是他们退到了几十米外还在纷纷回头——但还是顺从地散开了。刀疤肌肉男似乎有些吃惊，眼神从陶锦身上转回杜衡身上之后，就再也没转回去。
杜衡领着他们走进路边的咖啡厅，待到三人刚欲就座，已经达到临界值的恼怒和不耐烦一下就爆发出来。他攥起刀疤男的领口，绿色的眼眸凶狠地逼视：“别乱看，你懂不懂？”
一边的陶锦就看到那个头身形比某人高大强壮不少的汉子竟然有几分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三人就座，杜衡翘起二郎腿：“老实交代，为什么跟着他？”
刀疤男看了一眼陶锦，默默地又收回视线，低下头去，什么话也没说。
“说啊！”杜衡眉毛皱起，双眉之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陶锦敢发誓，他确实看到坐在对面看起来就很难缠的男人头又低得更低了，活像一个干错事的学生正在被老师教训。
喂喂喂！大哥，明明你才是虎背熊腰的那一个，你一拳就可以揍得杜衡那小身板飞出去，好吧，就算你们刚才好像打了一架好像不分上下，但是你看上去真的不是一个皮夹在手就能被制住的中年上班族的类型啊。
陶锦在心里默默吐槽，喝着自己刚刚才点的果茶，趴在桌子上一会瞅瞅眼前的逼问大戏，一会瞅瞅玻璃窗外的街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杜衡把相同的意思采用不同的词语组合成不同的表达方式，甚至还换了日语、韩语来验证以极低概率存在的面前这家伙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的情况，以威逼、利诱两种大的方式来从男人口中探得答案，可除了快埋到桌子下面的头，他什么也没得到。
劳心劳力的人疲惫地长叹了口气，视线扫了扫，便落到正翻着咖啡厅甜点单的当事人身上。内心的火苗霍拉一下窜高的了几米，他又瞪了一眼对面的刀疤男，不，现在改叫后脑勺男，直接想掀桌走人了！
他这是今天出门的方式不对！才造成了现在这么个强烈不真实情境！
……等等……不真实……
杜衡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细微的像一掠而过的蜂鸟，然而，他还是抓住了他。
绿色的眼眸眯起来，杜衡仔仔细细地再次打量眼前的神秘跟踪者，越看对心中猜想的把握越大。
陶锦身为一个死宅，平常所熟的人都没有几个，不凑热闹又不是毒舌，若非那张脸蛋实在太过显眼，他绝对会成为一个存在感为零的背景。
他的生活日复一日相似度重复度极高，而一个人高马大，怀揣着不知名原因的刀疤男，居然会尾随他。
简单的推理之下，最符合逻辑的答案，呼之欲出。
“你跟陆霖什么关系？”
“砰”的一声，木桌发出沉闷的一声。刀疤男的腿撞上了桌角，他几乎是从座椅上跳起来的，活像有人踩了他落在地上的尾巴。
好了，看来不用问了，水落石出。
陆霖挑挑眉，还不待说什么，那边一直在埋头苦吃的少年也像被踩了尾巴一般，猛地转过脑袋，霍然起身，视线追到他一直没看过几眼的男人身上：
“你认识霖哥？！”
“……”刀疤男嘴唇动了动，想反驳些什么，又挫败的闭上了嘴。他认命般地又坐了下来，垂丧着脑袋，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是霖爷派我跟着你的。”
霖爷？
杜衡一侧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他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让你跟着我？”陶锦与杜衡两人之前的角色互换，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找到了承受点，噼里啪啦地倒了出来，“你是他的朋友？你能联系上他吗？你知道他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
“有些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刀疤男无奈地道。
“……是他不让你说的？”陶锦说不清那一瞬感受到的情绪是什么，苦涩？失落？孤独？挫败？反正绝对不是什么正面的情绪。
“那我猜，跟着我这件事，他肯定也说不让我发现了？”
“是，但是我搞砸了。”说起此事，刀疤男之前面对杜衡时那种做错事需要认真反省、认错的态度再次显现出来，他下意识地开始回避对面两人的目光，显然，他觉得没又做到另一个人让自己做的事而觉得十分丢人。
“他让你在他离开后跟着阿锦……”杜衡不自觉地用手指叩击桌面，陷入思索，“……保护他,还是监视他？”
“喂喂，杜老师，用得上这两个词吗？”陶锦原本注意力全在陆霖身上，杜衡这么一说，才将他的智商拉到了这件事上。可是保护？监视？哈哈哈……陶锦直觉想笑，虽然他写文常写类似的内容，但由自己熟悉的人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这个……甚至让他灰暗失落的心情染上那么一点点欢乐。
“有一些事情，他不希望牵扯到你的朋友，所以他拜托我看顾着点。”说是看顾，其实是直接明确的命令——保护。
在事情搞砸之前，他还可以坚守牙关什么都不说，但是在这之后，在对方主动攻击下，他很难什么都不说。
毕竟，这是霖爷十分看重的朋友，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造成两人之间什么误解。
“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事。”杜衡做出判断，脑中有关那个男人的片断正在重新聚合、重显。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对他试探的一一回击……着装、皮夹、身材、面貌、眼神……以及面前似朋友又非朋友，称呼他为霖爷的男人……
陶锦这死宅到底是怎么和这种明显跟他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勾搭上的！
“给你的东西。”杜衡抽出皮夹，扔给刀疤男，“停下你现在对他做的事，然后回去告诉陆霖，如果他真的把阿锦当做朋友的话，那么就离他远一点。”
这一番话，十足的守护者姿态。可下一秒，被骑士守护的公主就从塔楼里爬下来，跨上马兴奋地挥舞着剑朝恶龙的巢穴而去。
“你既然是霖哥的朋友，那么你能不能让我和他说说话？用你的手机或是短信什么的……求你了……好不好？”
陶锦凑到刀疤男面前，两眼水光闪闪地凝望着他，充满希冀地恳求道。
如果有谁可以拒绝陶锦的PUPPY EYES攻势，杜衡一定要给他贴上“铁石心肠”、“情感缺失”、“内心扭曲”甚至“反社会人格”的标签。
这就像你没办法拒绝摆在面前的甜食，即使你不喜欢高热量食物，你也会被那美丽的颜色、精致的造型、漂亮的玻璃杯与装饰所吸引眼光；也如你没办法拒绝一只华贵美丽的手表，哪怕你对奢侈品根本不感冒也从不投去额外关注；当然，除非你只是戴着佯装正常平凡的面具，其实内心根本与世界上占绝绝大部分的普通大众格格不入。
有这么一个漂亮的、柔弱的的少年，在他那双眼睛中映出你缩小的影像，那里面同时盛满了无助、请求、信赖、希望，好像你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他的生活，决定他生存的意义，那么毫无疑问，你绝对无法拒绝他。
所以杜衡就意料之中的看到那从外表看起来还满Tough的硬汉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拒绝的话徘徊在唇边，身体僵硬发直，脸颊却出现可疑的红晕，而脸上的神情好像面临生死大战一样的矛盾。
杜衡切了一声，不爽地把咖啡杯砸在杯垫上。他决定就让陶锦这家伙自生自灭吧！
刀疤男犹犹豫豫、迟迟疑疑，目光瞟到陶锦脸上，又落回自己别在口袋里的手机，如此反复，终是理智占了上风。
“这个……真的……”
话还未完，口袋里的手机就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嗡嗡震动了起来。
刀疤男也顾不得陶锦瞬间发亮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手忙脚乱地震动声越来越大的手机从口袋里掏出，在安静的咖啡厅，他设定的音量大小可绝对不是可以将之当做微小杂音而过滤。
“少爷？”
“喂，赵宁，是我。”
“少爷？您怎么……”刀疤男现在接到他的电话都有些怕了。
“他们是你的朋友？怎么情况看起来不太妙？我很乐意帮忙。”
几分钟前，快餐店内，陆二虎一边大口嚼着汉堡，一边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对面咖啡厅内靠窗的桌子上的三人。
不愧是霖哥送的东西，清晰度真好。
连赵宁脸上的痘痘都看得一清二楚。那对面的少年真是个经典款的小白脸。哦，还有个老外？赵宁那家伙英文好像还比不过自己。
不过看起来赵宁好像很为难的样子。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在胁迫他？看来运气不错，刚出来就有机会活动筋骨了。
陆二虎三下五除二的把剩下的半个汉堡全塞到嘴里，鼓着腮帮子摸出手机。
时间回到现在。
赵宁怔楞，随即快速查看咖啡厅内的环境，又凭借直觉，很快顺着玻璃看出去，看到了道路对面，斜挎着背包，正站在人行道口，朝他挥手的少年。
他一定是眼花了。
赵宁揉了揉眼睛，再睁眼时，陆二虎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松了一大口气，转回视线，决定快刀斩乱麻，赶快脱离这个他实在不知怎么搞定的状况：“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我先走了。”
他推开椅子，匆匆朝外走去，结果走了两步，就又往后直直退了回来。
他的面前，一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理着板寸，带着几丝痞气的高大少年气势十足地迈步走来，经过刀疤男身边时，还重重拍了拍他肩膀，一副哥们好的样子。
“嘿，这是我哥们，你们刚才是在找他麻烦吗？”
陆二虎板下脸来，与赵宁并肩而立，眼神挑衅。
“你认识陆霖吗？”
陶锦迫不及待，开门见山。
“啥？”
陆二虎怀疑自己听错了，居然有人直接叫霖哥全名……
“我有事要找他，你可以联系上他吗，同学？”
陶锦从里侧挤出来，凑到陆二虎身边，继续发挥PUPPY EYES攻势。
陆二虎冷不防被他拉到身侧，看到那浓密卷翘的眼睫毛就在自己眼前晃，当即脑袋轰的一声，愣神了好几秒。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陶锦拉到最外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之前他来W市出差，我们面基，他还在我家住了一晚……不过前两天他突然就走了，招呼没打，东西也在我这里……”
陶锦对着赵宁和陆二虎陈述着自己要找陆霖的前因后果，自来熟地根本就不是杜衡认识的那个人际关系苦手者。
“等等！等等！”陆二虎捕捉到几个关键字眼，“你最后是什么时候和霖哥见面的？”
“上周五晚上，接近凌晨的时候。”
“赵宁，你给我解释一下。”陆二虎脸色沉下来，凶狠的目光转到身侧的男人身上，“霖哥不是过来谈生意的吗？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是霖爷的朋友。”赵宁肯定地答道，“周四下午，霖爷到的W城。周四、周五一直都和他在一起。”
“之后呢？”陆二虎拧起眉头，这根本与他从楚莲那里得到的“事实”不一致，明显，他又被人骗了。
“……”赵宁沉默了，顿了顿，又看了看陶锦与杜衡一眼，才压低声音道，“一到W城，霖爷就让我自由活动，说走时会联系我。周五那晚凌晨快一点多，我接到霖爷短信。他说出了点小麻烦，让我接下来几天内都看着点他的朋友，他有事要去处理。”
“霖哥让你干嘛你就干嘛？！”陆二虎气得踹了一脚桌子，“你没脑子吗？！这都几天了，霖哥肯定是出事了！”
“等等！你说什么？！”
桌上的咖啡杯哐啷一声翻倒，冒着热气的液体浇流下木桌，还有一部分烫上陶锦的手，他却浑然不觉。
杜衡低骂一声，立刻起身拉起少年手掌，掏出随身携带纸巾为他擦拭，可对方却硬生生挣脱开来，一把按上陆二虎双肩，满脸惊惶。
那样的表情，杜衡从未在陶锦脸上见过。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从天而降的兄控二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