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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亲王佯醉,英雄斥奴(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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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大人息怒,且听本王一句话!”他那浑厚的大吼被这清脆的一声喊打断,人群立时动起来,只见一位锦衣公子立在他们面前,嘴角含笑,待我细看时才发现这便是那醉鬼王爷,此时倒是风风光光的站在人前。我遂扭过头不去看他!
只见他缓缓的踱步到鳌拜面前,还未开口,便哈哈大笑道:“我只当鳌中堂是个明白人,却怎的也糊涂起来了!”那鳌拜听得他此番讲早已是涨红了脸,却狠狠的踢了跪在地下的班布尔善一脚只道:“本中堂教训自己的奴才,与欲亲王何干!”说这话,也不忘狠狠的瞪上一眼呲牙咧嘴的班布尔善!那欲亲王并不恼,拱手道:“中堂大人教训自己的奴才自是与本王无关,只是班大人忠心护主却要被罚,本王却是看不下去的,同朝为官,本王也只是想说句公道话,中堂大人不会见怪吧?”鳌拜闷哼一声偏过头,并不理会他,显然已是后悔自己的鲁莽,不问青红皂白便当着这么多人毫不留情面的教训了这朝廷大员。欲亲王见他示弱,遂边偷笑边正色道:“易地之事,自苏克萨哈死后,便告一段落,只是如今移民恋家却又纷纷往回搬去,班大人不想鳌中堂的苦心白费,也觉此等小事,便是不劳中堂费心,自己也能安排的妥妥帖帖!遂苦心的劝慰他们,许他们以同等土地,同等家宅,还不惜拿了自己的俸禄安排士兵们好生护卫他们前往新居,只是班大人未必能事必躬亲,遂让这一群宵小给钻了空子!”旋即脸色一变,冷冷的扫向那一群呆若木鸡的难民们!只听鳌拜冷哼一声道:“王爷这是拿我当三岁的娃娃来耍了,找这么一群不相干的人来为班布尔善开脱,实在是不怎么高明!”熟料那欲亲王早有准备,只向旁边揪了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妇人,丢在了鳌拜脚下:“中堂大人若是不信,只管问问这些人!”
鳌拜低头瞅着跪在自己脚边,兀自战栗的妇人,哀叹一声蹲下身来道:“你别怕,有什么苦衷便说出来,老夫定会为你做主!”只见那妇人抬起头来,望望鳌拜,又扭过头想要去看一眼欲亲王,只是刚触到他的眼神便闪电般的缩了回去,低头便哭道:“奴家本属正白旗下,夫君已去,只留我们孤儿寡母的守着那几亩薄田过活,怎料怎料这些个官爷不禁霸占了奴家的土地,烧了奴家的房屋,还还对奴家轻薄奴家本不欲苟活于世,却是撇下个三岁小儿,可该如何过活啊?”只见他说到此已是满面泪水,好不凄凉。只听得我是怒不可遏,只想挥剑斩了那一群畜生,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难民们。只是本该和我一般愤慨的他们却是满脸的冷漠,麻木不仁的看着那悲泣的妇人仿佛在看一场戏,反而是那些个兵士,怒目圆睁,手按刀柄已是趋向前来!看到这一幕鳌拜已是双拳紧握,红着眼睛,不待那些兵士们靠近已是奔过去朝着那领头的脸上左右开弓,边打边骂道:“一群畜生,不要脸的淫贼,看老子今天不宰了你们!”只见那巴掌当真是打得又急又紧,却不料那被打之人,像是不要命了般震开鳌拜的双手,扑通一声跪倒便厉声吼道:“中堂大人为何只听得一面之词,若是属下做了此事,便是被中堂大人千刀万剐也绝不会哼上一哼,只是属下从未做过此事却受此等侮辱,属下不服!”
“对!属下不服!”只听得一阵怒吼声,已见那些兵士们已是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
只见鳌拜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跪在身侧的一群人,颤抖着双手,怒极反笑道:“好!好!一个个都反了,乱臣贼子,老夫当真是不能留你们!”遂拔了刀便向其中一人砍去。
只听得一声且慢,那被砍之人已被欲亲王给挪了出去,鳌拜一刀劈空,已是怒不可遏,遂冷冷的看向欲亲王道:“王爷这是何意?”欲亲王慢腾腾的道:“中堂大人息怒,切不可被人给骗了!”随即转身朝那跪在地上的妇人扑去,一把把她摁倒在地,只听得一声衣帛撕裂的声响传来,随着那妇人的一声惨叫,我也闭着眼睛尖叫着冲向了那个人面兽心的王爷。我只对这个不知廉耻的人又撕又打,却听得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我捂着脸颊,恨恨的瞪着眼前的人,眼里已是含泪,却见他低头不屑一顾的瞅着我道:“又不是打你,在这里装什么凄惨,捂着脸做什么?”我恍然大悟般松开了手,是啊!一点不疼。是鳌拜炸雷搬的声音传来:“好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居然敢骗本中堂!”我不禁扭头看了过去,只见那妇人被撕破的褴褛的外衫下面,赫然穿的是藕荷色丝绸对襟褂,粉白的脖颈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显得滑嫩洁白,于那满脸污垢的脸形成鲜明对比,仿佛那头本不是她的,而是被人强行的安在了这华丽的躯体上!我恍惚觉得这是在做梦,依她这身打扮,便不是大家千金,也该是个巨商富贾家的姬妾了,为何方才装的如此可怜?我此刻也不禁怒了,只冷冷的盯着她,,看她作何解释!
“鳌中堂此刻可信了本王的话吗?想来以鳌中堂的威严,便是府里的人见了,那话也不见的说的囫囵,偏是此人,却是个对答如流的,更何况她说的那些,岂是寻常的粗俗妇人能讲的出的?”只见鳌拜看向欲亲王的眼神已变得柔和许多,只是也不去理会他,绕到他的身后,亲手扶起那仍跪在地下,嘴角血流不止的人!哀叹一声道:“是老夫鲁莽,你受苦了!”却见那人眼里已闪泪光,拱手道:“奴才不敢!”他一点头,转身大喝道:“来人呐!把这些刁民统统打入天牢!听后发落!”
我听着渐渐远去的哭喊声,才回头便撞上欲亲王的眼神,他也在望着那些人被押走的方向,只是却没有半点喜色,反而包含沧桑与悲苦!我听他长叹一声,回过头来盯着我时,已经恢复常态。我盯着他那被我撕破的衣襟,真是又愧又恼,他半眯着双眼道:“怎么,你道是研究起本王的衣服来了,这便是再名贵再结实的衣服也经不起你的泼妇的打法了!”